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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 第34章 諾楓的危機

腰間的刀已出鞘,手中的棍棒已握緊,圍觀的人們一改先前的喧鬧,變得彼此警惕與懷疑,在金錢的利益驅使下,先前的默契蕩然無存。

花似木似乎看出了這些人的變化,竹梆聲適時在紅衣小女孩手中響起,花似木踱著方步,高聲唱道:“咿呀——,爾等若想殺他以奪取星魂碎片,莫怪小女子下手無情!”

然而滑稽的表演嚇不到刀口舔血的人們,幾個人抽出明晃晃的刀,兇相畢露,“先殺了這個礙事傢伙!”

紅衣女孩敲鑼,‘鐺’的一聲響,花似木一抹臉,花旦妝容隨即變為黑白臉譜,黑色油彩如火焰延燒印印刻在臉頰兩側,拉長的紅色唇線兩端下榻,圓睜的雙眼凸出,一副凶神模樣。隨著臉譜的變化,她原本女性的聲音也變得粗野厚重,手中一根精鐵長棍橫向一掃,磅礴巨力讓格擋的刀斷為兩截,把衝上來的幾個人打得倒飛數米,一人迎頭撞入木板牆後,一人攔腰撞在豎直的木杆上,最後一人一頭倒栽入一個垃圾桶內。

竹梆與銅鑼交響演奏,花似木揮舞著手中鐵棍,呼呼生風,旋轉的長棍猶如一面黑色光圈,猛然在地面重重一頓,單手持棍,張開嘴,昂首高哼:“呀——,打飛了幾個毛賊,助吾聲威,助吾聲威呀!啊哈哈哈——”尖銳的聲音越去越遠,彷彿升入了九霄之中。

餘下的人有所忌憚,尋思衝上去不過會重蹈前面三人的覆轍,不如停下進攻,以觀時局,反正小男孩就在眼前,也跑不了。

花似木單手叉在腰間,轉頭看著諾楓,隨著竹梆聲唱道:“呀——,久等了!”

諾楓兩道的眉毛一上一下,有些煩躁:“他到底是男是女啊?真讓人分不清楚!而且不分青紅皂白的纏著別人,偏偏又這麼厲害!”

棍子是精鐵所鑄,通體漆黑,兩端箍上一個鐵環,光是看上去,都能感受到那沉重的質感。花似木腳步旋轉,手腕翻轉,飛舞的鐵棍彷彿在他手裡有了生命,或刺或掃,招式如騰海蛟龍,氣勢如奔騰萬馬。

諾楓很小心的躲過他的攻擊,忽然跳到高空,胸前出現一股白色氣團,猶如閃光的湖水,這些氣經由他高舉的雙手,透過肘關節,由手掌透出,最後在分開的掌心之間形成一顆閃亮的球,手其中發出耀眼的萬道光芒,似在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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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木暗暗稱奇:“能將微力凝聚,還算不賴啊,不過只靠這個是打不過我的。”他將棍子握緊,同樣的一股白色氣息由他掌心逐漸覆蓋鐵棍,使之在昏暗的街燈下分外顯眼。

“這點程度的攻擊,擋下來不難!”花似木感嘆,忽然察覺少了些什麼,轉頭吩咐紅衣女孩,“快敲竹梆,打鑼,讓我有入戲的感覺!”

紅衣女孩眨眨眼,道:“看他使用微力也蠻熟練的,不比剛剛的三個蠢蛋,你邊唱邊打輸給人家了怎麼辦?”

“我倒認為這種事不太可能發生。”花似木哂笑,舉起鐵棍,看著諾楓道:“用上你的全力,讓我看看你的實力有多少!”

掌心亮起起初大如拳頭,隨著諾楓不斷凝聚,已膨脹至頭部大小,而且在繼續增大中。

光亮使人仰頭觀望,一顆亮如正午陽光的能量球高高懸在夜空,耀眼的銀色亮光使昏暗的天地明朗,讓漫天星辰的光輝驟然失色。諾楓雙手託著它,就像託著自己的希望,隨著胸膛裡的那團氣仍在沿著手臂向上聚集,他感覺到能量球逐漸龐大,反饋給他觸控可及的份量,給予他自信,這一招能夠分出勝負!

直到此刻,人們終於對諾楓刮目相看。男孩雙掌間不斷蓬大的能量球,提醒著他們不可輕易招惹,否則必會付出相應代價。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全力攻擊!”諾楓回答,當亮球增大至他雙肩的距離時,他的身體翻轉,雙手向下一拋,能量球乘勢落下。

散發強光的能量球,表面光暈變幻,世界似乎縮小為一團亮光,照亮了所有驚駭的面容、

然而花似木似乎不感到吃驚,跟這顆能量球比起來,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棍子。這種程度的攻擊,只需要一棍,就可以像打木瓜似的將之敲為粉碎。

然而就在棍子將要碰到能量球時,諾楓掌心聚集一顆小型微力氣彈,忽然發射,速度快在在撥動的棍子之前,瞬間碰上能量球,隨後沒入,將之引爆。能量球的表面起了變化,由白色的光亮瞬間變為熔岩一般的暗紅,其中遍佈起伏的黑色斑塊,上下急速顫動,看起來似乎相當的不穩定。

“引爆!”諾楓輕聲呼喚。

‘轟’的一聲,能量球表面散發萬千光束,猶如萌芽的孢子發芽,在極短時間內綻放為絢麗花朵,又在極短時間凋零,餘香的痕跡如洪流沖刷街道,人們抱著頭,就像激流下的鵝卵石,將傲骨錚錚沖刷殆盡。

煙塵朦朧中,一塊招牌吱呀一聲,正中裂縫,‘啪’一聲,半截掉落在地,上面寫著歪歪斜斜的‘旅店’,雙下巴老闆氣喘噓噓的跑出來,亂吼亂罵道:“大吵大鬧的,還要不要人做生意?”

然而七零八落、滿地塞滿人身體的街道提醒著他情況危險,於是臉上驚恐的關上門,鎖好三道保險栓,顫抖著躲在木櫃下,祈禱這一場噩夢趕快過去。

街上的煙塵仍在瀰漫,不僅遮擋了視野,漂浮的灰塵顆粒更是直入肺部喉嚨,人們咳嗽不止。

紅衣女孩皺著眉,掩鼻道:“嗆死人了,沒料到這地方的灰塵竟然這般厚重!”

花似木手裡的鐵棍已彎折,可見剛才爆炸威力之強,他取下珠冠,露出一顆閃亮的光頭,小心翼翼的將珠冠上燒焦的假髮打理好,隨後戴上,以便將頭上閃亮的光輝掩蓋,道:“果然有點實力,能從紅發女魔手中逃出來並不是偶然。”

諾楓的臉微微一紅,說到桃木梳,就不得不說他用到的那一些智謀。“不能力敵,就要智取。”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想,“誰叫她要不尊重我的意志強行將我從湯粥村帶走?我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那樣做啊!”

看見諾楓不說話,花似木認為他沒將自己的言語放在心上,心生忌恨:“小子,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好,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他閉上眼睛,單手按在額頭上。

“他要做什麼了嗎?”諾楓回過神,一見他的手勢,便想到不會有好事,“不知道要變成什麼人?”

花似木的眼睛在手掌的遮掩下顯得陰沉,冷冷道:“見了可不要吃驚啊!”

他的手掌沿著臉拂下,好像把現在的這張臉拉下帷幕,隨著手掌下滑,原本的一雙眼睛變為兩雙,毛骨悚然的在四個眼眶裡轉動,鼻子分為兩個,原本的一張臉就像細胞分裂的裂為兩張,一張臉嘴角上翹,一副嬉笑模樣,另一張臉則是他原本陰沉的模樣。因為兩張臉長在一顆頭上,諾楓只能看見兩張傾斜的側面,當那兩雙眼睛的視線轉過來盯著他時,他大吃一驚。

變化的結果實在超過了諾楓的心理承受度,他原本以為他最多變成一張醜陋不堪的臉,然而卻驚駭的讓他見識何為雙面人,這實在是出人意料,光是這張臉,就已經起到了先聲奪人的效果。

“這麼快就吃驚就太早了!”花似木頭上的一張臉說,一雙拳頭握緊,雙腳用力蹬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道:“雙人同臺!”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所有人大開眼界,花似木原本的一張臉轉過來,正視前方,另外一張臉則轉到了肩膀後面的視野,因為太可怖,視野內的人紛紛走開,不敢與之相對。這張臉咬緊牙,似乎在極力掙脫一個牢籠,猛然身體上閃過一道白光,猶如閃光的水波掠過湖面一般,這張臉擁有的身體便從花似木的身體分裂出來,穿著同樣的暗紅披風,紅色戲服,頭戴珠冠,鼻翼雙眼間有一圈白色油彩,眼角邊各點上一顆黑色印記,手拿鋼扇,卻躬著身體,臉上笑嘻嘻的,一副滑稽模樣。

花似木大手一揮,一把長達兩米的大刀劈空斬下,如變戲法般握在他手中,鋒利的刀劍緊貼地面,寒光閃耀,刀背雕刻飛龍圖紋,如欲騰空飛出,撕裂敵人。

這絕對不是玩具刀,諾楓相信,配合花似木拿刀的姿勢,就像馳騁在千軍萬馬中的威風八面的將軍,所缺少的,不過是一匹風馳電掣的寶馬。

即便是這樣,諾楓站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孩面對一個壯漢,更何況壯漢旁邊還站著一個笑嘻嘻的小丑。

‘咚——’紅衣女孩打一聲鑼,接著搖晃手中竹梆,發出叮叮的連續聲響,一齣戲便開始上演。

小丑搖著鋼扇,笑嘻嘻的走到花似木身邊,用扇子指著諾楓,用怪異的聲音唱道:“主人,此人當以何罪論處?”

花似木向前邁出三步,唱道:“不聽我言,罪當梟首!”

諾楓愕然道:“原來這麼嚴重啊!不過我不會讓你得呈的!”

小丑唱道:“將軍,他將你的話當耳旁風,耳旁風哪!如之奈何也,如之奈何也!”

花似木揮舞手中刀,首尾旋轉,刀身忽然亮起白色的光,好像變成了一片發光的玉石,隨著刀柄的快速旋轉令人眼花繚亂。他忽然雙手握住刀柄,刀身在下,一刀上挑,旋轉半個身體,姿勢猶如掃帚除塵。

“秋風掃葉!”

刀光留下痕跡,成為發光的月牙形氣刃,高達一米,筆直推向前方的敵人,雖是氣刃,其鋒利程度卻能媲美鋒利的刀鋒,能輕而易舉的在街道表面劃出一條光滑切口的裂縫。

諾楓匆忙避開,幾縷頭髮卻避免不了斷為兩截的命運,氣刃推入諾楓身後的水果鋪,捲起一陣果肉的旋風,果香四溢,店主人癱坐在地,渾身沾滿果肉的碎屑,神情痴呆,“發生……什麼事了?”

諾楓抹抹額頭細汗,插肩而過的死亡仍在腦海中海嘯似帶來衝擊,體內的血液似乎變為冰涼,暗道:“被這招正面打中,恐怕身體就會分為兩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