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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懸山將眾人各異的神色盡收眼底, 半晌後道:“是仙靈門楚無青讓我成功結嬰。”

懸山的話, 猶如一塊巨石落入海中, 掀起滔天巨浪,老祖竟然說是楚無青讓他結成元嬰?

這怎麼可能!?

懸山老祖親口所說的真相比所有猜測都更加匪夷所思。

元長老強撐起身體,抬頭望向老祖, 眼中佈滿了驚駭……怎麼可能, 若是一個築基期修士能讓金丹結成元嬰,那豈不是他小山門隨便一個修士都可以讓不能修煉的凡人生出靈根了,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清靈宗老祖感到自己修煉幾百年的認知都被踐踏顛覆了。

然而,這句話卻是懸山老祖說出, 懸山老祖在所有小山門人心中是如同道的存在,他絕對不可能說出虛言, 更不可能將自己結嬰的成果歸功給一個小輩。

懸山老祖的話語擲地有聲, 眼中更沒有一絲笑意。

所有人精神恍惚之後迅速消化下這個訊息,哪怕再不敢相信, 但這卻是事實!

從楚無青進入洞府,凌碧峰才開始出現異象。

元長老的臉色陡然慘白, 他望著老祖, 望著他仰慕了一生的老祖, 腳步一個踉蹌,竟然毫無形象地坐倒在地。

他做了什麼, 他聚集留守的所有門人,想要以小山門大陣殺死楚無青,他差一點就害了老祖的性命!

小山門之所以拿出全部家當去跟仙靈門拼命, 連掌門都親自上了戰場,大長老更抱著自爆的必死之志。

這一切都是因為老祖不在,小山門將敗落啊!

元長老心中已經後悔到了極致,若時光倒流,他一定不會射出第三箭,沒有第三箭,一切尚可解釋。

元長老決絕地舉起手掌,一掌擊在自己丹田之上,本就已經蒼白的臉色變得黑青,三口濁血從嘴中噴出,金丹後期的修為陡然跌落到初期。

那位昔日高高在上的金丹長老,如今滿身落魄,他淒涼地抬頭,望向楚無青,懇求道:“楚道友謝罪。”

言語間,哀慟不已。

楚無青只要稍微有點良知,就該見好就收,但這東西楚無青從來沒有,他雙眼微眯,笑意中藏著寒光,“你射出三箭,箭箭要我性命,如今卻想輕輕鬆鬆讓我原諒你,怎麼可能。若是你我反轉過來,我不止讓修為境界跌落,甚至廢除全部修為,懇求你一個寬恕,你肯嗎?”

那語調依舊漫不經心,但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元長老雙眼陡然睜大,卻不得不在老祖的威壓下頭皮發麻地如實道:“不會,我會斬草除根。”

弱者沒有乞求寬恕的權利,失敗者沒有存活的可能,這就是修真界的戰爭,殘忍至極。

“動手吧,我不要你性命,你自廢修為即可。”楚無青的聲音陡然柔和下來,他這句話瞬間化解了現場僵硬的氣氛,若是楚無青仗著老祖要了元長老性命,小山門眾人敢怒不敢言,心中必定會留下禍根。

但留下性命,比起元長老的斬草除根,已經寬容太多。

小山門的修士都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都已經把楚無青當做與元長老等金丹差不多之人,而不是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

金丹殺築基,哪需要什麼理由,修為決定一切,但他們竟然對楚無青對金丹的饒命之舉,感到讚賞。

元長老嘴唇微微張了張,卻又絕望地合上,一個修士,一個走到金丹的修士,被廢去修為比身死道消更加絕望!

從修真界的頂峰,跌落至凡塵間的螻蟻,那是一種怎樣的折磨,不僅僅是心靈,包括身體,沉著笨重需要五穀的肉身該如何適應。

而且,能夠修到金丹者,誰沒有幾個仇家,一旦失去了修為傍身,後果難以想象,根本不需要楚無青親自動手。

卻偏偏他不能反駁,不敢反抗,甚至連小山門眾位門人的心都不在他這裡。

元長老,雙手成爪,一爪抓上了自己的丹田,將金丹與命魂剝落抽出,整個人就要昏死過去,但是在他昏死之前,一顆丹藥從楚無青儲物袋中飛出,飛入元長老的口中。

元長老的面色陡然紅潤,整個人恢復了生機,但內裡卻一片枯敗,有修為時種種疼痛都能夠堅持,但如今失去了修為,疼痛變成了十倍。

“元長老,若是我仙靈門戰敗,你們會如何?”楚無青繼續問道。

元長老答:“屠戮全門。”看向楚無青的眼中深藏著無法發作的恨意,小山門作風並非凌陽門那般霸道,戰勝之後也絕對不會屠戮仙靈門全門,但這樣的回答才符合之前的斬草除根。‘

而且,楚無青難道想報復整個小山門嗎?老祖絕對不會答應。

元長老話語一出,在場的所有小山門門人都陷入極度的惶恐之中,元長老之前答了一個自己斬草除根,就被廢去修為,如今答出屠戮全門,楚無青難道……想要他們在場所有修士的性命?

“是啊,屠戮全門,我仙靈門與你小山門無冤無仇,你們卻為了一己私利,殺我仙靈門弟子,還想勝後屠戮我全門,斬草除根,”楚無青搖了搖頭,“可惜我仙靈門不是爾等這般睚眥必報之人,你們跪上十二個時辰即可。”

小山門弟子紛紛抬頭,楚無青竟然不殺他們嗎?劫後餘生。

一捧一殺,就這樣輕易將眾人收服,手腕何其高妙,懸山望著楚無青的側臉,心中驚嘆不已,是怎樣的家族才能養出這樣的少年。

想必在那番上等修真界,這少年亦是整個家族的希望,少主般的存在吧。

懸山的心突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想要走出這番小世界,想要看看廣闊的天地,更想要知道,元嬰之後的道路在哪裡。

小世界裡從未有超越元嬰的修士,過去懸山不知道元嬰是否是修真的頂峰,但現在懸山可以肯定道的路,還非常長,非常遠,否則少年讓自己結成元嬰時,就不會表現得如此淡定。

這只能證明外面的世界,元嬰之上還有修為的大境界,且與少年關係親近,才會讓少年習以為常。

他不妨助少年一臂之力,懸山道:“今日爾等能觀悟我成嬰時的道果,得到機緣領悟,這一切都是因為楚小友。”

若是換個人說或許還會得到幾句反駁,但懸山說出,卻將所有小山門人點醒。

沒有楚無青哪來的懸山結嬰,沒有楚無青,他們一生都不會有這樣的機遇。

這一次,所有人看向楚無青的眼中滿是敬畏,再沒有人對元長老的遭遇生出不忿,他們自發地跪下,這是對自己的懲罰。

楚雲疏仍然跪坐在峰尖上,只是膝上的長琴,已經驟然斷裂。

他望著元長老仍然在流血的胸口,微微出神,眼中的清明已經被血色取代。

眼前的場景是那麼熟悉,丹田被廢的劇痛似乎至今仍在,他摸了摸完好無損的胸口,卻讓眼睛變得更加血紅,身上再沒有了一絲仙逸之氣。

楚雲疏知道,他的狀態很不對勁,再這樣魔化下去,勢必會被懸山發現。

但是心魔已經被勾出,無論如何都難以抑制,他艱難地閉上眼睛,想要調息,但眼前閃過地卻是曾經的一幕幕。

“楚家少宗序列,楚雲疏出戰。”

“此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挑戰少宗主,也太不識天高地厚了。”

“你知道什麼,他是老祖的侄孫,之前一直在外密練,如今已是金丹後期修為,想必有許多法寶傍身。”

三個月前,楚雲疏才從拓海秘境中歸來,這秘境是由幾個中世界聯合把握,只有元嬰以下修士可以進入,其中藏著大量的寶藏,更伴隨著無盡的危機,是宗族財產的重要來源。

楚雲疏從秘境中走出時便受了重傷,至今沒有痊癒,卻為宗族帶來了大量財富,更庇護一同進入的楚家族人無一人身亡。

“管他是誰,都只能是少宗的手下敗將,少宗,我這裡有一枚從上古大能洞府中得來的破除迷障的丹藥,防止這小人使詐。”

大長老森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楚家少宗序列,楚雲疏出戰。”

……

利爪刺入了楚雲疏的胸膛,丹田被淬過絕靈之毒的手套破碎。

楚雲疏痛到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連靈魂都出現撕裂之感,但對手顯然不肯將他放過。

對手藉著幻陣掩蓋,無人察覺,竟違反大比的規定,將楚雲疏的金丹,一點點扯離身體。

“楚雲疏,從今日起,你的名字將無人記住,你只是我楚雙風執掌楚家路上的踏腳石。”

“不可,楚雙風住手!”大長老的暴喝聲響起,破開了幻陣,按照楚家規定,族內大比絕不可以傷對方丹田修為,點到即止。

“啊!”金丹在楚雲疏胸膛之中破碎,靠著殘餘之力,拼命維持,才勉強將修為穩定到了煉氣大圓滿。

楚雲疏整個人狼狽地摔到在地,渾身上下抽搐不止,大口的鮮血從他口中湧出。

整個比鬥場陡然寂靜,所有人都被楚雙風的心狠手辣所震。

楚雲疏看到楚雙方徐徐笑道,“大長老,已經晚了,您喊出的那一刻,我已經抓碎了他的金丹。”

大長老神色慍怒,“你可知道,這要接受怎樣的懲罰?”

楚雙風淡淡道:“知道,雷崖雷擊三年,這後果我可以承受。但是給楚雲疏喘息之機,讓他有朝一日再從我身上奪回少宗序列,這結果我無法承受。所以,兩害相較取其輕,我無論如何都要廢他修為,以絕後患。”

“好,好一個以絕後患,這樣的果決才是我楚家少宗該有的樣子。”大長老聽了楚雙方毒辣的言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你的雷崖之刑,我會上報長老院為你免了,不僅如此我還會為你爭取七十二洞天的修煉機會。”

這一刻,所有曾經追隨在楚雲疏身後的楚家修士紛紛下跪,對新任少宗行禮道:“吾等拜見少宗,恭賀少宗。”

鮮血不斷地傷口處流失,生命的跡象越來越衰弱,楚雲疏躺在地上,耳邊是鋪天蓋地的對新主的效忠聲。

直到楚雙風跟大長老離去,這些人才站起來。

沒有一個人在乎倒在血泊中的曾經的少宗,沒有人上前詢問他的傷勢修為,沒有人拿出一枚救治的丹藥,從大長老到楚家下僕,所有人都將他無視了。

不,也不是所有人,一名楚家弟子離開時,不知道是真沒看路,還是純粹為了給新的少宗表忠心,絆倒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的傷口撕裂更甚。

那弟子爬起來咒罵道:“這是什麼東西,竟然擋在路上害得本真人摔倒。”

金丹只有在面臨比自己修為低下者時才以真人自居。

一個人走了過來,是楚雲疏從拓海秘境中帶出的楚家金丹核心弟子,那金丹修士看到核心弟子走來,有些心虛地挪開腳,想要辯解。

然而核心弟子卻先笑了起來,隨手一揚,就把楚雲疏掀飛出了比鬥場,“哪裡稱得上東西,一個廢物垃圾罷了。”

丹田被廢,這一輩子再沒有崛起的機會,再沒有築基的可能,與他們這樣的金丹真人,與他們這樣的天驕將會是雲泥之別,不會再有一丁點交集。

金丹期時,這樣的摔落對楚雲疏沒有任何影響,但現在煉氣修為,渾身重傷,讓他的肺臟都出現了裂痕。

這就是楚家,生他養他,讓他想用一生來報的楚家。

楚雲疏落地的瞬間,在場外圍觀的低階弟子紛紛避開,就像楚雲疏是什麼晦氣的源頭。

楚雲疏的手抖得厲害,每移動一下就是連著經脈的劇透,他咬著牙,將手伸向儲物袋,摸出一枚丹藥,和著鮮血強行吞嚥下。

他不能死,他不想死,他要活著,他要報仇。

他要讓整個楚家從安陽中界消失!

楚雲疏一點點一點點地挪動身體,在所有人嘲笑蔑視的目光中蠕動,艱難地爬出了楚家的腹地,爬到楚家的邊緣……被他爬過的地方留下斑斑血跡。

“當我回來之時,便是楚家浩劫之日,我要讓每個楚家人都在痛苦絕望中死去。”

……

閉眼之中全是往昔的一目目,不僅沒有抑制住楚雲疏的魔化,反而越加劇烈,不能這樣下去,一定會被發現。

楚雲疏猛然睜開眼睛,服下一枚丹藥,嘴角泛出一滴鮮紅,魔氣稍稍止住。

楚無青已經離開,他立刻尾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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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女修被刑罰堂拖了下去,說是捉住楚無青後再將她行刑,但刑法堂得了大小姐的命令,當然要立刻讓女修失去修為。

築基大圓滿的修士將手覆蓋上了女修的天靈蓋,明明廢去修為一招即可,他卻偏偏要用這種極度殘忍的方式,將修為一點點從女修身體內抽走。

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極致的痛苦,連帶著靈魂的劇痛。

行刑的修士望向坐在上方的堂主女兒,諂媚地笑道:“大小姐,這場戲如何?”

高座上的大小姐咯咯地笑著,笑顏如花,拍手道:“好看。”

怎麼可能不好看,守門女修過去自恃傲骨,連她的風頭都敢奪走,脊背更是隨時繃直如劍,但如今卻蜷縮著身體,渾身顫抖。

女修的心中湧現出無限的絕望,但卻不後悔,她手腕劇烈顫抖,艱難地伸出,想摸一摸胸口,摸一摸藏在胸口衣襟處的香囊。

這個動作立刻被大小姐注意到,一道長鞭打來,落在女修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皮開肉綻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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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冷笑一聲,走下主座,兩步來到女修身前,伸入女修的衣襟中,一把扯出了香囊。

女修劇烈地搖著腦袋,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乞求的神色,第一次示弱。

大小姐哈哈一笑,在女修惶恐不安的目光中開啟香囊,扯出了一根銀色的髮絲。

“你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根髮絲?”大小姐雙手拈住髮絲,將其繃直到極限,“你說我把它扯斷如何?”

“爾敢!”一道清冷的呵斥聲陡然從空中傳來,隨即一道威壓鋪天降落。

在場所有人在這威壓之下,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感覺連靈魂都在這磅礴的威壓下顫抖,甚至修為都出現不穩的跡象。

除了守門女修。

眼前的變化實在太快,要扯斷髮絲的大小姐陡然匍匐在地,廢除她修為的刑罰堂修士也匍匐在了地上,顫抖得如同她之前被廢修為時一般。

她迷濛地本能中伸出手,衰敗的身體一晃,倒在地面,卻伸手抓住了那根髮絲。

五指收攏,緊緊抓住。

“傻孩子。”楚無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一聲寵溺地嘆息。

女修愣了一下,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了楚無青踩著飛舟從空中降落,姿態瀟灑如同來時一般,並沒有受到一丁點傷害。

她一下子就感到眼淚帶著萬千情緒充滿了眼眶,在楚無青再一次牽上她的手時潸然掉落。

匍匐中的修士們也聽見了楚無青的聲音,看到了雪白的靴子,意識到來者是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楚無青不該死了嗎?

“抬起頭。”楚無青平靜地對跪倒著的眾人道。

頭頂上的威壓稍稍一鬆,眾人抬起頭,就看到出去捉拿楚無青的築基修士們竟然已經列隊迴歸,唯獨不見元長老。

而在這群築基修士之上,飄著一個人。

這人身上傳出的博大氣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只是一眼,就讓他們的心神受到巨大的震撼,丹田之中靈力沸騰,短暫的沸騰後,竟然全部消失不見,隨後血脈丹田一震,築基的基臺轟然裂開。

所有人的修為都退到了煉氣期。

“修為緩慢抽離嗎?既然你們如此喜歡這種戲,不如自己表演給大家看看,豈不美哉。”楚無青輕輕一笑,聲音柔得像是四月的春風,透著微醺的暖意。

但落在大小姐和刑罰堂人的身上,卻感覺比極寒之地更加寒冷。

“她的修為已經廢了,你這樣報復我們不過是安一下自己的心罷了。”大小姐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掙扎著吼道,很快被兩名小山門修士壓制,“你能夠仗著有金丹圓滿大能撐腰,就殺害元長老,我門老祖是再一次結嬰失敗了,那又如何,等掌門戰勝歸來,你必死無疑。”

“金丹丹碎無法重修,築基想要重得道臺,還不容易嗎?”楚無青隨手一抹,一抹丹藥從儲物袋中飛出,落入守門女修的口中。

剎那之間,丹田經脈的損傷得到修復,楚無青微微側頭,望向空中的懸山老祖道:“懸山,你可否收她為徒?”

“好。”

這一聲好,讓所有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被壓住行刑的大小姐猛然抬起頭,她是說,這大能者為什麼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她卻肯定自己從未見過。

原來,竟然是老祖懸山!

大小姐心中徹底絕望,那些平常依附著她的刑罰堂眾修,看向她的目光也全是憤恨埋怨。

而之前與女修一同守門的修士,拳頭握緊,深深咬住下唇,才沒讓驚呼出口。

如果,如果給楚無青帶路的是他們就好了,雖然會被捉拿,會被廢除修為,但是換來的卻是無上機緣!

成為整個修真界唯一元嬰的弟子。

別說經歷一次被抽出修為的折磨,就是讓他們的身體就此消散,不得不奪舍重生,神魂受損,他們也願意。

楚雲疏懸空而立,手指下垂,一縷縷魔氣從指間流出,清澈雙眼牢牢盯著楚無青投喂女修丹藥的動作,再一次煞紅。

*********

楚家的邊緣本是荒無人煙之地,但因為楚雲疏居住,偶爾會有幾個楚家邊緣的族人來這裡流連,用楚雲疏發洩恨意。

他們的身份實在太過卑微,在以修為以血統論的楚家,幾乎連下人都可以隨意踐踏他們,卻不敢有絲毫反抗。

又一次受了委屈,一個邊緣煉氣修士,把楚雲疏從草洞中揪了出來,與他的同伴一起踢打。

惡毒的咒罵,夾雜著髒話的嘲笑,落在楚雲疏的耳中,他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還能配合這些人慘叫幾聲,做出瑟瑟發抖的樣子。

此時的楚雲疏已經魔功小道,仙道更是脫於一體雙魂走向了築基後期,但他卻沒有顯露絲毫,甚至連如此卑賤的人踐踏他都能表演迎合。

時候還未到,過早的顯露,只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楚雲疏,一向能忍常人不能忍。

刀割在心,才能讓人從奚落中得到平靜,從而讓自己一刻不懈地修煉。

一隻腳踩住楚雲疏的手輩上,肆意碾壓,嬉笑道:“學聲狗叫來給大爺聽聽。”

他張開口,卻發不出聲,縱使已經學會忍耐到麻木,但仍然叫不出這樣的話,眼看又是一拳要揍來,他瑟縮著閉上眼睛。

拳頭卻沒有如同預料般落下,反而周遭響起了惶恐的聲音,“小公子。”那聲音更透著掩蓋不住的諂媚之意。

然後他被人踢了踢,一聲稚嫩地童音傳來,“為什麼不反抗?”

楚雲疏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孩子,一個才四五歲的孩子。

粉雕玉琢,漂亮到不真實的孩子。

修士修仙,卻並沒有見過真正居在天上的神仙長成何種模樣,天生仙根的仙童又是怎樣的漂亮。

但這一刻,楚雲疏想,他知道了。

見他不回答,孩童又踢了踢道:“問你話吶。”那聲音透著楚家中心族人一貫的驕傲,卻又有所不同,是一種被萬千寵愛寵著,以至於被寵壞了的高貴矜驕。

連這樣無禮的動作,都透著一股天真,還未曾被人情冷暖汙染。

小孩靈動的雙眼滴溜溜地一轉,“你是被他們打壞了嗎?”他蹲下身,想要戳一戳楚雲疏的身體確定,卻又嫌髒,拿出一方絲帕墊住。

這樣的動作再其他人做來是怎樣的不堪,但小孩做著卻又理所當然,那樣的雪玉可愛,似乎天生便帶著陽光,哪是黃土可以汙濁。

他戳了戳,見楚雲疏果然皺起眉,就在邊緣族人驚羨的目光中拿出一枚丹藥。

“小公子,他就是個廢人,吃什麼丹藥都沒用的,我們知道小公子不缺丹藥,但公子之物怎麼能給這樣的垃圾。”煉氣族人道,就差說給楚雲疏丹藥是對丹藥的侮辱了。

“他是誰?”小孩似乎好奇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從我出生起他就在了,聽我母親說,好像是一個被嫡系驅逐的廢人,這輩子都再沒有修煉的可能。”

小孩將丹藥輕輕拋起,雙眼中透著狡黠,隨著他一拋一落,那群根本沒見過修煉靈丹,只靠有限的貢獻點兌換煉丹殘渣的低階修士,眼都綠了。

但攝於小孩的身份,卻沒一人敢上前。

“我楚家的嫡系,縱使被驅逐,也流著嫡系的血脈,豈是你們可以侮辱,”小小年紀話語中就透露出了威勢,小孩的眉梢眼角皆是不符合年紀的囂張之色,嚇得那幾個煉氣小修趕緊跪倒在地。

丹藥被小孩輕輕一彈,落入楚雲疏的嘴中。

他根本就沒有受傷,不過是為了掩藏實力,刻意配合罷了,現在卻又不得不裝作被丹藥修復的樣子,爬起來,單膝下跪道:“謝小公子。”

小孩走到他跟前,明明身形尚小,卻努力做出一副大人的姿態,似乎覺得仰望的姿勢,太墮了他的風範,這一次也不嫌棄髒了,直接抬手按在楚雲疏的肩膀上,往下一按。

這下子,終於可以居高臨下了,小孩煞有介事地道:“你身為我楚家嫡系,怎能如此自甘墮落,縱使不能修煉,也不能墮了傲骨。”他手掌一攤,一瓶裝著丹藥的玉瓶出現,“此物給你,以後誰再敢欺負你,就報我楚無青的名字。”

楚無青,楚家當代族長楚寰之幼子!

與之前的所有族長不同,楚寰之並非少宗序列之人,而是長期在外歷練,雖然是嫡系,楚家卻很少有人見到過他。只知道他的實力勝過了他那一代少宗序列,是楚家元嬰修士中真正的第一人,卻不要少宗之位,只想遊歷四方。

五年前,楚寰之以化神修為帶著一個嬰孩回到宗族,直接奪了當代族長之位。

這些年,幾乎人人都說,楚寰之是為了那個男嬰,才奪走族長之位,只為了讓他兒子可以肆意無憂的在安陽界長大。

眾人走後,楚雲疏微微抬眸,眼中哪還有一絲懦弱,寒芒微閃,輕笑道,“族長之子嗎?”雙唇一張,楚無青投入他嘴中的丹藥飛了出來,從始至終都被靈力包裹,沒有融化半分。

他將丹藥放在了胸口,恨意瀰漫,百感交錯。

***************

楚雲疏摸了摸胸口,衣物擠壓之下,能夠感到那顆丹藥的存在,他看著女修依靠在楚無青的手臂上,越來越多的魔氣從他身上湧出。

好想,好想將女修殺死,好想將她觸控過楚無青的皮膚,一點點切下。

楚雲疏的眼睛越來越紅,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致妖異之感。

這是他的獵物,不能被外人觸碰,在他殺掉之前不能被任何人觸碰汙染。

楚雲疏身體向前一縱,一步步朝著楚無青走來,每一步,都有一個聲音在他心中呼喚,不可以,讓他回頭。

那些殺死楚家人的誓言隨著過去的片段不斷交替,但他卻恍若未覺。

走到楚無青跟前,楚雲疏手輕輕一揚,女修便傷痛復發驟然跌倒,那一直緊握的拳頭也被撬開,髮絲被魔氣包裹,飛入了楚雲疏衣襟之中。

楚雲疏看在近在咫尺的銀色長髮,除了那一次,他從未與楚無青站在如此近的位置。

近到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到拿那色的,柔軟的,幾乎將他雙目佔滿的髮絲。

好想,好想,摸一摸……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防盜為什麼還是會被秒盜啊qaq,基友說章節名不能出現防盜,否則盜文網就不會抓捕?

以後我放防盜章不會寫防盜,章節數標起走,內容提要,不要買+替換時間。

我正式章節基本上都比防盜多好多字= =,結果根本沒防住

不知道為什麼又在一點的時候坐著睡著了qaq,這章8000+,3000補償昨天晚上沒更,今晚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