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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4

大抵人就是這樣,竭盡全力想要求別人做到某件事情, 卻不忘留下最後的薄面。

臉皮厚, 不知廉恥的人除外。

餘愁心中緊張, 聲音細微, 守著最後的尊嚴底線。她滿心期待回應,悄悄打探韓琴君的表情,十指相扣擺弄, 抿嘴等得胸悶氣短。

韓琴君一側頭, 似乎是沒聽清楚,哈?想要追問, 餘愁如同洩了氣的氣球先一步開口,嗡嗡聲:“沒什麼……”

說著不自覺觸碰後頸的印記, 指尖在略微發癢的地方上下跳動, 讓她心中難受。餘愁起身朝著浴室洗漱, 韓琴君也緊隨而來,與她肩並著肩走。

“其實我聽到了。”韓琴君湊過來打補丁。

只是剛才是真沒有聽清楚,下意識疑惑, 誰知餘愁一下子就不當數,害她都不知道如何接話。

韓琴君嘆了一口氣, 由此可見,契子在自己面前幾乎是要低到塵埃之中, 維持著最後活下去的尊嚴,而在感情中底線弱不可聞。

身為結契的二人,韓琴君可以感知但不能完美揣測餘愁的心理活動。契子不開心, 此刻韓琴君也跟著有些沮喪,想讓對方笑一笑。

回想起餘愁淺笑模樣,叫人如沐春風,一雙眼睛只有眼前人,真正地將人放在心中。

韓琴君心想: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在乎的感覺。

兩個人之間距離不遠不近,剛剛好。

這乍然跳出來的一句話,讓餘愁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好在韓琴君眼疾手快拉住了胳膊。

雙重窘迫,叫餘愁整個人由內向外發燙,燒的渾身難受。聽見了,聽見了……所以,今天會有戒指嗎?

有或者沒有。欣喜過後,餘愁心中又生起不滿,心中迫不及待想要與韓琴君配戒,但覺得越是迅速,便說明韓琴君準備的過於倉促,不夠上心。

心中的矛盾又讓餘愁蹙起了眉頭。

韓琴君扶額,揉亂了自己的頭髮,為什麼餘愁又在發愁,莫非是隨了名字中的愁字?名字取得不好也是一件麻煩事情,難怪喜歡偷偷在背後滾淚珠。看來日後得小心謹慎,孩子的名字得多加挑選才行。

不過,餘愁的名字是誰給她起得呢?

餘這個姓應該是本家所得,但愁這個字,也許是諧音。

不能立馬得到答案的問題,韓琴君也不再放心中。

兩人湊一塊,刷牙,洗臉,洗漱。

林管家滿意地看著小姐和餘愁兩人肩並肩從一處同步下來。

也許是林管家過於興奮,今天準備了不少吃的,以至於餘愁和韓琴君兩個人都吃不完。

韓琴君微微捂著肚子,蹙眉扶額,提醒:“林叔,下次不要再準備這麼多的食物,吃不完,也浪費。”

林管家面上有些窘迫,小聲嗶嗶:“只是順帶給你多做點,下次不會了。”

他眼神閃亮地望著餘愁,但目光順勢向下一滑,碗碟之中剩下的食物讓老人家一臉向上的褶子瞬間耷拉,滿臉不悅。只是吃了這麼一點點,餘愁怕是要氣死他老人家。

這要事日後有了小寶寶,孩子豈不是要跟著大人一起捱餓?

現在的小年輕啊,整天只想著苗條身材,買條稍微大點的牛仔褲,兩條腿都能塞一褲管裡了,忒難看。

當然他也不是迂腐的人,但瘦的均勻才好看,曲線美不是嘛?

餘愁為了拍好角色,許語花,實在是瘦太多了。雖說還沒殺青,但快了,今天多吃點,一口也吃不出胖子,不會影響拍攝的。

臨出門前,韓琴君手放在門把上,忽然頓住,回頭問跟在身後的餘愁:“你今天的戲份急嗎?”

餘愁跟在她身後的時候素來不會多想,一如既往地險些裝上去。

“按照大家的檔期安排,應該只拍半天。”仔細回想,這個規定從開拍到如今,唯獨寥寥幾天要趕進度才有過特例。

韓琴君掏出手機,一邊開鎖,一邊衝餘愁解釋:“我有點事情,不能先開車送你去片場,如果可以的話,我幫你和任同說一聲,下午拍攝吧。”

突然的決定讓餘愁摸不著頭腦,卻也不多問,點頭贊同。

自己無所謂,只要韓琴君能協調好工作安排,但……

“我可以讓司機送我過去。”餘愁折中說了一個方法,從公司喊車到這裡總好過一直在家中等。

韓琴君笑了一下,沒同意,只言:“很快回來。”

餘愁便不多說,反正工作也不會因此增加或減少,只是下午拍攝可能會有些悶熱,但這都是小問題。她借韓琴君的光舒坦了一段時間,不代表吃不起苦。

可韓琴君究竟要去哪?

這個問題餘愁憋在心中,踟躕之下韓琴君離開,她還沒從口裡吐露出來。

車尾巴消失在餘愁凝重的視線中,今早沒有人打電話,也未將韓琴君收到簡訊,更像是臨時之舉。

眼中只餘下了窗外美景,餘愁便了無興致地到客廳沙發上坐著,思緒翻湧。

林管家湊過來,忙不迭遞過工具,餘愁有一針沒一針地穿插編制著,雙目茫然顯然神遊天外。

以至於老人家同一個問題說了好幾次,餘愁都沒聽進去。

林管家長嘆一聲,果然,談戀愛的人眼中就沒有了其他人,以前餘愁多乖巧,自己問什麼答什麼。

韓家老宅。

韓琴君按了一下車喇叭,這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格外明顯,同時張揚地宣告她的出現。大門徐徐開啟,韓琴君沒有任何遲疑,腳下油門風馳電掣而出。

今日她來,並沒有提前通知,只是給父親發了一條簡訊,沒回。對方知情與否皆是茫然。

一踏入,韓琴君臉色一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韓涵,韓梅,韓老爺子在意料之中,但身著暗紅色絲綢旗袍,木簪挽發的汪靜正坐在一邊喝著咖啡。

韓琴君一頓,但旋即反應過來,直了直身體走近。

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引起了汪靜注意,正裝模作樣抿了一口咖啡,細細品味醇香,眼角余光中突然出現的熟悉人影讓她將咖啡杯往杯託中輕砸,乍然竄起來。

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心中慌亂,眼睛卻不住地望韓琴君身上瞄。說是瞄已是輕度,不若說是光明正大地窺探。

一雙眼睛帶著水色,卻投射出曖.昧熱烈的期盼,當察覺到韓琴君身上的氣息變化,臉色驀地一僵。

聲音顫抖:“你……”

韓琴君徑直走過去,停步於韓老爺子面前,目光深邃而凝重。

“父親,早上好。”房間內有空調,讓她略微被炎熱溢位的汗液蒸發之後,有些發涼。

尤其是背後熱烈的光線,不斷地往脊背上戳,讓韓琴君渾身汗毛樹立起來。

韓琴君雙手緊捏成拳,心與面色皆是微怒,磨了磨牙關,勸諫自己平心靜氣。自己今日來目的很簡單卻也特殊,不過是來討要一樣東西。

汪靜在也好,自己多次直白果斷且殘忍地拒絕她,這個女人非要將面子往腳底下送,當真難看。

今日,算是徹底了斷。

“有什麼事情能讓你大清早跑過來?”

“我和人結契了。”韓琴君平靜地說出這個不平常的訊息。

儘管早就有所察覺,眾人還是一驚,除了韓琴君與韓老爺子唯二兩人。他是早就知道的,餘愁既然敢在公眾面前拍戲,氣息變化的訊息便會似風一樣傳到韓家。

韓老爺子微微抬頭,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唔聲。

“我不準!”汪靜發瘋一般打破了這氣氛,她踩著高跟鞋朝韓琴君快步走來,即將近身之時腳踝一崴,向前傾去。

韓琴君眼疾手快地身一側,手微微後撤,幸得韓涵從沙發上竄起一個大步及時扶住自己的母親。

韓琴君微微蹙眉,抬眸,蔑視汪靜。

自己和她的糾葛素來是私底下,不敢讓長輩或者其他人多想的。在父親面前閉嘴是兩個人預設的規矩,不是情分。單看汪靜這般發瘋,今日不一定能瞞得過精明狡詐的老爺子。

又或許,早就敗露了。

“汪靜,不要讓我和你撕破臉。”韓琴君今日來目的不是吵架,所以她竭力壓制聲音。

汪靜腳踝疼的厲害,肌膚眼見著脹紅,但她本人卻置若罔聞,強行站起一把推開了韓涵。

還得韓涵倒退數步倒在沙發上。

“我冷靜不下來!”她聲音有些破音,嘶啞喊,“韓琴君,你要是不喜歡我,你當初為什麼要來招惹……”

“閉嘴!”柺杖重重杵在地面上,韓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韓涵把你.媽拉住,別讓她發瘋,一大早就鬼哭狼嚎,不像個人。”

他憐惜英年早逝的大兒子,對韓琴君關心不夠,實屬正常。但韓琴君與汪靜比較,勝負一觸即分。

韓琴君微微闔眼,伸手要東西:“我想把母親留給我的戒指帶走。”

韓老爺子長嘆一口氣,將柺杖靠在一邊,充滿皺褶的乾枯手指探入上衣胸.前口袋中,從裡頭掏出一個暗紅色絲絨抽繩小袋子。

韓琴君向前一步拿走,微微開啟,裡頭閃過兩抹銀色,未曾多看,便再度抽緊繩子,小心翼翼地攥在手中。

頷首道謝。

韓老爺子開口:“其實我沒那麼怨恨你。”

“那就還是有恨。”韓琴君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投向虛無的空間,誰也不看,誰也不放在心中。

文字遊戲,她不會輸,也沒想過贏。

韓琴君這般說,頗有些自嘲意味,韓老爺子並不反駁。

這話不算自我貶低,只是語氣中有著不甘與諷刺:“既然被迫參與,便算是了。呵,你要是能不怪我的話,我就沒必要廢這來回一趟的油錢。”

話未曾說明白,誰都明了。韓琴君冷眼掃過眾人,視線砸落在汪靜身上,心中越發好笑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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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爭執,須得雙方願意爭論,否則只是一個人的狼狽發瘋。

韓琴君大步越過之時,忽見汪靜抬手來擋,揚手啪的一下,肌膚相觸骨頭相撞,用力開啟。

緊張又尷尬的氣氛,隨著韓琴君腳步不停,鞋跟與地面相接觸,發出噠噠噠的節奏,越發的沉迷。

離開,她給眾人留下一抹挺直的背影。

韓老爺子卻一直瞪著汪靜,始作俑者神色有些難以置信與瘋狂,踩著細高跟鞋朝二樓走去。老宅的佈置還是沒變,依稀是多年前的樣子。

她抱著弱小的韓涵走過韓琴君的門口,略微開啟的縫隙之中,閃過一道人影。

“夫人。”提著水桶與抹布的老幫傭站在她身後喊話,讓一讓。

“裡面是……”

“小姐剛剛從國外回來,正在收拾。”

裡頭的人聽到外面聲音,說:“進來吧。”

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聲音,幫傭連忙進去,門被推開,汪靜抬頭一看。一個女人站在書架前,修長白皙的手抓著一本書向上放。她穿著v領單毛線,裡頭是學校的制服,領口打著褐色蝴蝶結,咖啡色的中長款風衣勾勒出消瘦挺拔的身形。

第一印象是直,站的筆直。

對方微微一側頭,背對著落地窗投射過來的暖光,只隱約顯露出臉上的黑色鏡框,記憶中的樣子不甚清楚,卻很是溫柔。

“啊,是嫂子吧。”

過往的記憶,聲音猶現,如今這扇門卻緊閉著,汪靜靠在門上,發出小聲的哀嚎聲音。

她不甘心,不甘心吶……

韓琴君再快,路程一來一回已到中午,為了不拖延時間,兩個人皆不在家吃東西。公司或者片場,不至於餓死。

餘愁一直等韓琴君說話,心中的猜測被慢慢推翻,有些沮喪。

又是白高興一場?

那還不如隨便來個戒指,就是老套的梗,用易拉罐環做戒指,餘愁心道自己也高興。只要是韓琴君給的,就是丟人她也整日帶著。

總好過希望變失望。

“等會兒給你看一樣東西。”

一個交通燈時間,韓琴君突然再說,實在不忍心看餘愁表情變幻,心中猜測不解。

心花怒放!

心情由陰轉晴。

韓琴君心道自己若是再開個玩笑,說沒有戒指,餘愁怕是要哭出來。

終究還是不忍心太過欺負,徐徐停下,韓琴君想了想,把餘愁的絲巾取下綁在她眼睛上。

“什麼事情?”餘愁小聲嘀咕。

“你一定會高興到忍不住偷看的東西。”韓琴君說著,將一枚銀色鑲碎鑽的戒指緩緩套進餘愁指節。

絲巾被取下,餘愁愣愣地看著戒指,獨特的設計,圓環並未緊扣,反而做成了草環模樣,鑲著碎鑽的花瓣,盛開在手指上。

韓琴君無奈,怎麼還是要哭的樣子?自己做什麼都會弄哭她嗎?

抓過餘愁的手,讓她幫忙把另外一枚戒指帶上,款式相同,只是碎鑽小花位置偏左偏右。

餘愁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看的韓琴君伸手去抹掉,越抹越多。“堂堂的大明星還哭鼻子?”

餘愁說不出話,只是不住地搖頭,這是自己等了兩輩子才等來的一幕。

“別人看了會笑話的。”韓琴君寬慰她,語氣故作老練。

“你會笑話我嗎?”

“不會,我又不是外人……”韓琴君無奈,捧起餘愁的臉,親了一口說,“我問過任同了,最遲明天上午就可以結束戲份,那麼親愛的餘小姐,你下午能不能抽個空跟我去民政局扯證結婚?”

“這是求婚嗎?”餘愁漲紅了臉反問。

“這是逼婚。”韓琴君嚴肅地說,“不嫁也得嫁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