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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太隱

嫵媚女子轉頭看了一眼面色糾結的青煙,臉上笑容柔和,問道:“青煙,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有沒有想過出去獨自闖蕩,以你的實力,除非遇到那些個修行多年的老家夥,人族之中恐怕還真沒有幾個是你的對手。”

青煙急促的搖了搖頭,虎目之中充滿了堅定之色,道:“當年老鳳王臨終之前將小姐託付於我,青煙定當竭盡全力,就算是犧牲生命也要護小姐周全,我是被老鳳王從地獄裡撿回來的,這條命都是老鳳王與小姐的...”

青煙的聲音越來越小,腦袋也慢慢低了下去,嫵媚女子看著他的窘迫模樣,突然掩嘴笑了起來,然後只見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拍了拍青煙魁梧的肩膀,表情也變得肅然起來,慢慢的開口道:“北冥雪淵同樣是險惡異常,異族心異,不過...青煙,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風急雪驟,這兩個身影在這廣闊的天地間顯得極為的渺小,雖然身處避風處,卻還是有一些雪花打在了身上,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顯然不算什麼。

“小姐...”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煙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了出來,嫵媚身影轉身看著他,美目含笑,頓了頓,道:“怎麼了?”

青煙神色肅然,眼珠子動了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似乎是堅定了某些事情,開口道:“玄冥那老頭又找你了?”

嫵媚女子表情一滯,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只見她轉過頭去,背對著青煙,沉默了下去,耳邊的風雪聲愈來愈大,淹沒了她的喃喃自語。

青煙見到嫵媚女子如此模樣,一雙大手緊握成拳,甚至能夠聽到骨骼摩擦的聲音,虎目睜圓,周身甚至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波動浮現。

“玄冥那個老雜碎!真是該死,小姐您可是高貴的巫鳳血脈,豈是他說動就動的!”

聽著青煙怒氣沖天的話,嫵媚女子並沒有太多反應,目光注視著前方,只是眼底有一股冷意慢慢閃過。

青煙口中的玄冥正是天妖殿的玄冥妖王,而這嫵媚女子同屬於天妖殿,名號巫鳳妖王,這二人皆在天妖殿八大妖王之列,地位非同小可,更別說那一身驚天的本事了。

巫鳳妖王微微頷首,面色平靜,淡淡的開口道:“玄冥雖然迂腐了些,但那一身的修為卻不容小覷,他要做什麼我心裡清楚的很,他一生效忠的曼陀羅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整個天妖殿恐怕就屬他最心憂了吧。”

“那也不能用耗損小姐的巫鳳精血這種陰毒的辦法,他要是敢動小姐一根汗毛,看我不打碎他的烏龜殼!”青煙惡狠狠的道。

巫鳳妖王淡然一笑,依舊背對著青煙,看向風雪之中的群山,沉默了些許時間才慢慢開口道:“放心吧,我怎麼會這麼輕易讓他得逞,他若再得寸進尺,那便魚死網破吧!”

巫鳳妖王的聲音很低,卻不容置疑,冰冷的語氣甚至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青煙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背影,目光中滿是堅定,大有一種誓死追隨的壯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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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青黎最近怎麼樣,可否乖巧?”巫鳳妖王突然問道。

聽到青黎的名字,青煙那一向肅然的臉色突然有了笑容,腦海中似乎浮現了那個有些羞澀的小男孩的模樣,頓了頓,道:“嗯,最近我一直在監督他練功,這小子也很努力,加上他本就天賦極高,進步很快。”

巫鳳妖王點了點頭,道:“他若是成長起來,那個時候就算是你我都得仰望他了。”

雪白世界中的一抹暗紅正在慢慢蔓延開來...

高層混亂,冗雜不堪,即便是妖族之內,也存在各種權利爭鬥,流血弒殺比起人族更甚,妖族的血是冷的,心更是冷的。

不過這一切,至少目前看起來,距離易初還很遙遠,可是卻隱隱有一條特定的道路在牽引著他向前方走去。

這一日,本該是麻衣老人與易初約定的日子,麻衣老人需要易初幫他一個忙,可是前些日子麻衣老人只是給了易初一些訊息,需要他自己去找那神秘的地帶,而麻衣老人自己以有事為藉口躲開了,而是告訴易初會在那個地方等自己,而需要易初幫忙的當面也在那個地方。

寒獄淵底,青鸞獸守護在外界,易初與云溪按照麻衣老人的指示,順著寒獄淵深處的神秘甬道,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一處漆黑的洞府之外,洞府在地面上,下方黑暗異常,彷彿捲入其中便會煙消雲散。

易初面色肅然,盯著下方的黑暗,呼吸變得沉重,看了云溪一眼,只見後者的美目之中同樣是凝重異常,不過二人卻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那種默契看起來像是多年積累,卻又像是與生俱來的心意相通,易初緊緊的握住了云溪的玉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二人身上靈光閃爍,只見他們終身一躍,沒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彷彿是無邊無際的,近在咫尺卻像是遠在天涯,寂靜無邊,僅有的感覺便是手中的那一抹溫柔,易初下意識的握得更緊了,下沉,不斷地下沉,很快卻又感覺很慢。

“云溪...”易初輕喚了一聲,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嗯...怎麼了?”易初的詢問很快得到了答覆。

“沒事,抓緊我。”易初回答道。

僅僅幾句話之後,沒人再說話,卻讓在黑暗中略有些慌亂的兩顆心安定了許多,那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沉向那看似沒有盡頭的黑暗。

※※※

無盡的黑暗之底,突兀的出現了一片光明的空間,光亮不知從何處傳來,卻給了這冰冷的世界一份溫暖。

這裡是一片略顯空曠的類似地下巖洞的地方,在那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座如同的石臺,石臺不遠處兩個身影正面色凝重的盯著石臺上的那一個暗淡無光,宛若枯石的玉盤。

“唉...真沒想到,這個牽扯到億萬生靈的神物,希望竟然全部寄託在一個小少年身上。”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二人其中的一個紅色身影突然開口道。

而在紅色身影身邊的,正是那個神秘的麻衣老者,深邃的目光出現在他蒼老的面孔之上,他同樣盯著石臺上宛若枯石的玉盤,淡淡的道:“即使只有毫釐希望,我也不會放棄的。”

“血瘋子,當年那兩道預言你信嗎?”沉默了許久之後,麻衣老者繼續開口道。

那被叫做血瘋子的紅色身影聞言,神色微變,雙目之中驀地閃過一抹暗紅之色,遲疑了片刻,重重的道:“你知道的,我從不信命!”

“可你當年的確救了那人的性命。”麻衣老者到。

血瘋子眼角微動,道:“舉手之勞罷了。”

石臺之上的那面如枯石一般的玉盤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這片巖洞裡的氣氛卻愈發的變得莫名緊張起來,麻衣老者與那個名叫血瘋子的男人幾乎同時是抬頭向上望去,在那不遠的上方,有一方黑洞,奇黑無比,宛如漩渦一般想要吞噬眾生。

“他快到了!”麻衣老者喃喃道。

“這小子倒是挺有膽量。”血瘋子嘴角微微一揚,道。

血瘋子遲疑了一瞬,看了一眼麻衣老者,道:“若他體內真的有那東西,那他以後的成就當真不可估量啊!”

麻衣老者沒有反駁,默然的點了點頭,只是那蒼老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異樣之色,慢慢的開口道:“只是他的一生...恐怕沒有這麼順利啊,血腥與殺戮、背叛與歹毒,將一直陪伴著他...”

血瘋子猛然抬頭,看向麻衣老者的目光充滿了震驚,猶豫了片刻,問道:“你竟幫他卜卦了?”

麻衣老者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目光再度回到了那玉盤之上,反而是血瘋子慢慢的收斂了臉上的震驚之色,半晌之後,突然爽聲笑了起來,道:“沒想到,你竟會為了這個小子破戒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兩千年沒有為人卜卦了吧。”

“一千八百年。”麻衣老者淡淡的道。

“唉...”血瘋子突然輕嘆了一聲,繼續道:“我現在真的對這小子越來越感興趣了。”

“他來了...”

一陣風聲呼嘯而過,麻衣老者與血瘋子抬頭向上方的黑洞望去,不多時,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帶著陌生與好奇的目光緩緩落了下來。

“你們來了啊...”

看到緩緩落地的二人,麻衣老者面帶笑意的打量著二人,深深地皺紋裡彷彿有些許深意,只是不被外人察覺而已。

“這是什麼地方?”易初握著云溪的玉手,向前走了幾步,目光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當然他也看到了那個如枯石一般的玉盤。

“這是什麼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來,而我們...能成事!”麻衣老者的語氣看似平淡,卻蘊含著濃濃的威嚴之意,彷彿不容許別人抗拒一般。

易初目光一凝,點了點頭,然後衝著麻衣老者微微行禮,道:“需要我做什麼,還請前輩明示!”

麻衣老者看起來很滿意,笑了笑,道:“不著急,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些問題。”

“前輩請講!”易初道。

麻衣老者面含笑意,問道:“你可知你如今的修為到了什麼境界?”

“早些時候已經凝聚了金丹。”易初如實回答道。

“那你又知道修行一途的境界劃分嗎?”麻衣老者不急不慢的問道,問著一些看起來都是常識的問題。

易初表情一滯,沒有微微皺了起來,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修行一途,先習得吐納聚氣,而後開神海,聚金丹,開闢紫府元嬰...”

麻衣老者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道:“神海、金丹、元嬰...的確如此,能夠達到元嬰境的人無一不是天縱之資,或傲視天下,或隱於市井,但絕不容小覷,不過,你可知道在元嬰之上,又是什麼?”

易初眉頭愈發的緊皺,腦海中思緒萬千,口中吞吞吐吐的道:“以前曾聽師兄提及過,貌似是‘太隱’...”

麻衣老者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道:“沒錯,太上若始,隱於天地。”

沉吟了片刻之後,麻衣老者繼續問道:“那你又可曾見過太隱境界的修士?”

易初的神色愈發的肅然起來,太隱境的修士,普天之下都是鳳毛麟角,而在他所見過的人之中,恐怕僅有一人達到了這一境界。

“昔日...千瀧府太淵掌教...應該是此等境界。”易初有些猶豫的道。

“太淵...”麻衣老者喃喃道,而後頷首道:“他的確是個奇才,達到這一境界也算是水到渠成。”

“前輩認識太淵師祖?”易初問道。

“有過一面之緣。”麻衣老者淡淡的道。

沉默,所有人都是陷入了沉默,包括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血瘋子與云溪,空氣中似乎有些尷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易初的雙瞳莫名的有異光閃過,而後一抹極端的震驚開始湧上心頭。

面前的麻衣老者如此的風輕雲淡談及這些,那麼他,還有他身邊的紅色身影又是什麼境界?

在這不知名的底下巖洞裡,四人駐足而立,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在說話,氣氛稍微有些冰冷,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打破了平靜。

“前輩,需要我做什麼,您就直說吧。”易初抬頭,目光與麻衣老者對視,開口道。

麻衣老者點點頭,指了指那座石臺,道:“你站到這裡來。”

易初看了看那座石臺,目光順著石臺看向頂端的那一個如枯石一般的玉盤,眉頭微微一皺,不過還是走了過去,站在那石臺之前,目光冷峻,一動不動。

“伸出手掌,放在玉盤之上。”身後傳來了麻衣老者凝重的聲音。

易初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左手,輕輕的抵在了玉盤上面,一股冰冷之感瞬間滲透進皮膚之中。

“身體放鬆,一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鬆手。”麻衣老者緩緩開口,然後將自己乾枯的手掌抵在了易初的肩膀之上,隨後,一絲絲奇異的力量開始順著麻衣老者的手掌傳進了易初的身體之中。

“身體放鬆,靈力順著手臂釋放。”麻衣老者開口道。

聞言,易初點了點頭,一縷靈力自神海之中順著體內經脈遊動開來,而後透過掌心,猶如一條紫金色小蛇一般,湧入了玉盤之中。

在那道紫金色靈力之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白光,白光很微弱,就算是易初自己都沒有察覺。不過,麻衣老者那雙經歷了無數風霜的眼睛卻清楚的捕捉到了那一抹微弱的白光,旋即饒是以他的定力都是忍不住狂喜。

此刻麻衣老者的目光中,眼神已經有些凌厲之色了,不過易初倒也並不慌張,沉吟片刻後,紫金色靈力再度湧入玉盤之中,當然其中還有那一抹微弱的白光。

一旁的云溪臉上露出些許擔憂之色,玉手緊緊的握著衣角,而那血瘋子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不知在想著什麼。

隨著這一幕的有序進行,麻衣老者驀地將另一只手高舉過頭,與此同時,他口中似乎唸唸有詞。卻不料,在易初的雙眼之中,紫金色的光芒陡然出現,一股神秘而強大的氣息,頓時從他的身上噴湧而出。

紫金色的靈光宛若火焰一般,“呼”的一聲,從易初的全身冒了出來,搖曳狂舞著,燃燒著,卻對他的衣物全然無視。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在易初手上的玉盤竟然猛得亮起,那光芒耀眼奪目,就像是在這地底深處突然亮起了一個冰冷的太陽,放射出萬丈光輝。

各種各樣扭曲的、奇異的符紋,從玉盤上閃爍亮起,一股宏大而古老的氣息,從古老的玉盤上轟然散出來!

靠近玉盤最近的易初一時間竟無法直視這奪目的光芒,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遮掩住了雙眼,但片刻之後,他突然聽到從身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同時,他們腳下的地面竟然也開始搖晃顫抖起來。

立足不穩,天旋地轉,萬丈光芒刺眼奪目,更有排山倒海般洶湧澎湃的狂潮之聲,這地底深處就像是突然間起來。

云溪心頭一緊,看向四周,眼中擔憂之色更甚,而一旁的血瘋子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負手而立,靜靜地站著。

易初站在上頭,幾乎立足不穩,整個人都驚得臉色蒼白,而在他身後,那個麻衣老者,卻彷彿對著外界越來越兇險、眼看就要有沒頂之災的情況毫無察覺。

他只是高舉手,仰望天。

在那散發著冰冷白光的玉盤之中,一道光輝升騰而起,有恢弘的轟鳴聲響徹地底,如古老的悲歌記述著悲涼往事。

光輝深處,有一輪皎潔如月的玉盤被白光包圍著,放射出萬丈光芒,從石臺上緩緩升起,一路升騰。

片刻之後,光芒消散,玉盤露出真容,然後倒飛而下,只聽“嗡”的一聲,直如穿金裂石,徑直落在了之前的石臺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

易初、云溪與麻衣老者並肩而立,只有血瘋子一人站在靠後的位置,望著面前那石臺之上的種種變化,目光閃爍,各有心思。

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後,再度恢復真容的“冰心玉盤”,就那樣平靜地躺在這塊石臺之上。

易初拉著云溪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看了站在一旁的老人一眼。

只見這個老人此刻臉上已經滿是激動興奮之色,所有的他曾經有過的懷疑、擔憂、猶豫遲疑,此刻都已經蕩然無存。

就在這古老的玉盤前面,此刻他感覺到易初看過來的目光,也向他望去,同時激動地點了點頭,好像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易初面色肅然,眼中還有些戒備之色,輕聲道:“這就是完整的冰心玉盤?”

老人道:“是,已經有好幾代人,估計得有上千年了吧,這次終於將它修復成功了,不過這多虧了你啊!”

易初眼睛微眯,環顧四周,只見隨著冰心玉盤的復甦重生,周圍原本還在奔騰咆哮、幾如排山倒海般的狂暴風聲,此刻都已經開始緩緩平復下來,如微風拂過山崗一般,柔和舒服。但是在眾多黑色岩石上,還是能夠清晰地看到之前被罡風瘋狂掠過的痕跡。

那些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就好像一位神祗的怒吼與憤怒,讓人看著為之戰慄。

“成功了?”

看著那煥然一新,已經變得光滑如皎玉的的玉盤,云溪的美目動容,道。

“沒想到真的成了!”一旁的血瘋子臉上古井無波,語氣中卻依然有一些震驚。

易初的臉色有些蒼白,盯著那古老的玉盤,半晌之後,才慢慢回頭,看向一臉激動之色的麻衣老者,道:“這冰心玉盤究竟有何用處?”

片刻之後,麻衣老者才回過神來,臉上的激動之色慢慢收斂而去,不過枯澀的雙目之中卻像突然之間有了光亮一般,開口道:“事關重大,你現在身體有些虛弱,等你恢復了,我再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不過...終於是成功了啊...”麻衣老者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望著那石臺之上的冰心玉盤,面色漸漸變得肅然起來,或者說是一種冷冽的決絕之意。

不知為何,易初望著那冰心玉盤,也是莫名的點了點頭,然後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向後倒去,在失去知覺的前一瞬間,那一抹溫柔恰好出現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