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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成全

聲樂樓跟前有一個非常大的舞池,舞池下邊就是泰西湖,很多練習聲樂的人都喜歡站在舞池邊緣,面對著一汪湖泊,非常有感覺。此刻餘露站在那優雅的拉著小提琴,她選的曲目是一剪梅,她這時候會過來這裡,一方面是真的訓練,找找感覺,另一方面是知道每天這時候顧明夕都會出現。

果然看到顧明夕,餘露藉著一面之緣上前請教他一些問題,餘露說話很有分寸,哪怕別人知道她是故意來的,也不會太反感。

顧明夕在泰西這樣暴發戶滿地走的校園,絕對是一個異類,他不是帥,但是他只要站在你面前開口和你說話,你就絕對不會忘掉這個男人。

從頭到腳,從頭發絲到腳趾頭,你都會覺得精緻,你無從形容他的精緻,只是看到他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會有這樣的感覺。他的行為舉止非常優雅,和莫興寧那種刻意不同,這種優雅隨性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

他像是最後一位貴族一般,身上流淌著微薄的貴族血脈,行走在沒有貴族的世界裡。

餘露和大多數人一樣痴迷的是他神秘的背景,卻並不知道,顧明夕真正出色的並不是他的背景,落魄的貴族,死去的貴族,已經不是貴族了,他如同他祖父一樣優雅顯貴,卻沒有處在祖父那個興盛的時代,已經家道中落,只是還保留著上一輩留下的一些傳統習慣。

他有非常優秀的音樂天賦,他寫的歌,是很多大明星都競相爭搶的。只是不為外人道,他不喜歡太敞開坦露的感覺,在學校他是顧明夕,在音樂界,他是蝴蝶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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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夕不會問餘露,她把自己的電話給秦心了沒有,也不會問餘露秦心為什麼不給他電話,他認為他要做的已經做了,他是個極其相信緣分的人,也許這也是他後來悲劇的原因之一。

餘露就是打聽了顧明夕的性子才敢那樣。

秦心完全不知道餘露的小動作,借書卡找不到,她只好去圖書館掛失,重新補辦了一張。

泰西的圖書館也是非常豪華,書多,總類齊全不說,看書的椅子是真皮沙發,看累了,還有提供免費飲料,環境比外頭的咖啡吧好,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人,也不需要花錢,以前秦心一年才來兩次圖書館,還是為了偶遇莫興寧,現在她每天有空就會過來,成了這裡的常客。

她今天發現一本很有意思的書,人體要害學,以前她打架都是憑藉著經驗,打傷過別人,也被打傷過,知道哪裡最容易受傷,哪裡最疼,哪裡會留下後遺症,原理卻不太懂,看了這書她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難怪說,讀萬里書行萬里路,若是沒有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打架經歷,她看這書不會有什麼感覺,可是如果永遠只是打架,秦心覺得自己還會像上輩子一樣,打傷別人,也會被別人打傷,成為一個跛子。當雙腳落地,每前進一步都覺得痛的時候,她會覺得她活在了地獄中,走在了烙鐵上。

回到人間,才發現,永遠不夠,她要學的好多好多,要會打架,也要懂得如何避免自己受傷。

看書有所得,秦心離開圖書館,路過聲樂樓。

此刻正是傍晚,聲樂樓前舞池正對夕陽,晚霞湖泊,美女俊男挺立,是很美的畫面,秦心不知道為何,忍不住停了下來,像是慣性一般,走進了聲樂樓,那層層的樓梯像是會開口說話的巫女,總是輕而易舉的引誘你上去,一旦你踏上第一層,就會不停的往上走,到了三樓,還是那昏暗的長廊,你悄悄的就走到了盡頭,推開門,即使是白天,所有的窗簾也是拉著的,有些昏暗,中間還是有一座鋼琴,秦心坐了下來,開啟琴蓋,手指輕輕的按了一個鍵,鋼琴發出厚重的“嗡”的一聲。

秦心沒有注意到,角落的窗簾在這嗡的一聲響的時候輕輕的晃動,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那窗簾外面的窗戶是唯一一扇開著的窗。

今天秦心心情頗好,不同於上個雨夜,手指落在琴鍵上,一曲初秋,緩緩道來……

“顧學長,我這樣可以嗎?”餘露非常認真,比平時多用心十二分,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經過顧明夕指導,她感覺自己一下子進步許多,剛剛拉的幾乎是她最好的一次。

此刻她白皙的手拿著優美的小提琴,夕陽照著她一半的側臉,使得平常的她多了七分的顏色,她的眼神充滿渴望,嘴角有著甜甜的淡淡的笑容,這一刻餘露也很美。

顧明夕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她。

餘露臉色緋紅,歡心大動,畫面太美,夕陽晚霞,湖泊舞池,優雅的顧學長,拉小提琴的少女。

她滿心都等著顧明夕的讚歎,此刻顧明夕沒有讚歎,卻像是聽音樂聽呆了一般,更讓餘露欣喜,因為傳說顧學長對音樂很痴迷,著迷的時候,他會完全沉浸自己的世界。

餘露在歡喜,心在跳,她的耳朵聽不到那悠遠的琴聲,她的腦海裡只有未來的風光無限,沒有初秋的寧靜致遠。

而顧明夕卻沉溺了,只是輕輕的一個音符,就讓他的心一下子靜下來,悠遠,寧靜,初秋,梧桐樹慢慢變紅,湖泊潮汐也洶湧了一些,喧鬧的世界安靜了一些,最重要的是心寧靜了。

餘露嬌羞的等著顧明夕的評價,甚至微微閉眼,想著即將到來的浪漫,卻見顧明夕忽然掉頭就走,飛奔的跑回聲樂樓,他跑了,餘露一臉不可思議,居然丟下自己跑了,餘露有一陣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追了上去。

顧明夕是聽到琴聲停了有一會才反應過來,飛奔回聲樂樓,他一口氣跑到了三樓門口,看到關著的門,卻不敢推開,生怕又像上次一樣,空空的,像個夢,會覺得孤單。

顧明夕猶豫,抬起手推門,裡面果然空空如也,只是琴音繞樑,淡香猶存,和上次一樣。

秦心去了趟洗手間,洗了個手。

餘露追顧明夕而來,居然遇到了秦心,不過她心裡惦記著顧明夕,沒有多跟秦心耽擱,只是打了聲招呼,她跑到顧明夕的琴房,見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鋼琴面前彈奏,畫面美的讓人心動。

一曲初秋,跟秦心彈的一模一樣,卻是少了心靜,看到餘露過來,顧明夕問道:“你剛剛上來有看到誰嗎?”

餘露想到秦心的借書卡,想到了秦心,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顧明夕沒有再多說什麼,餘露看出他的不耐煩,識趣的離開,一路上卻非常憤恨,覺得秦心破壞了自己的好事,一定是秦心。

從聲樂樓走回宿舍的路上,揹著小提琴的餘露已經冷靜下來了。憤怒從來不能解決問題,她不喜歡秦心,秦心應該離開校園,去所謂的娛樂圈苦苦掙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點事情都沒有,既然秦心對當明星其實是感興趣的,既然她不相信自己,自己可以讓經紀人直接去找她,不用經過自己,她或許會墮落的更加銷魂。

剛剛看顧明夕的表情,餘露就知道自己在小提琴上沒有天賦,拉給不懂的外行人看,還覺得優雅美麗,可是真正的內行人,就像剛剛的顧明夕,他根本沒有在聽,可笑自己還以為他被自己打動了。

與其獻醜不如藏拙,這不是她的強項,她非常冷靜,從來不是一個會被音樂痴迷的女孩。

明天晚上晚會就開始了,本來餘露是想再鞏固一下自己的樂感,可是現在,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她先聯絡了莫興寧給秦心準備好的經紀人。

然後又去找了班長徐建,讓他幫自己把自己的節目換成秦心的。

徐建很喜歡餘露,平時見她練習的也非常努力,他自己心思很多,一心向上爬,見多了學校各種傲慢的富家女,對餘露這樣性格溫柔積極向上的女孩是非常心儀的。

“你不是拉的挺好的嗎?為什麼要換人?”徐建很是不解。

餘露背著小提琴,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使得粉嫩的唇變的鮮紅,有一種異樣的美,她注視著徐建,有些為難的道:“秦心說她想唱首歌,她最近心情不好,我,我只好……”

“那女人怎麼能這樣,這都選好的節目了,從來都沒有見她練習過,她上去不是丟人嗎?”徐建聽餘露這麼一說,越發看不慣秦心,就算換了個打扮一樣討厭。

“不會的,班長,這首歌很簡單,應該沒有問題的,我們是同一個宿舍,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班長你就幫我改了吧,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下回請你吃飯。”餘露煞費苦心的給秦心選了首很簡單的歌,跟兒歌差不多水準,絕對不會唱壞,當然也顯不出什麼水平,到時候經紀人找她,也比較說得過去。

徐建看到餘露這樣,柔柔的跟自己撒嬌的模樣,只好同意了,不過他去改節目的時候,卻把秦心的歌改了,原本是一首甜美嗓的歌,被他胡亂改了一首難度較高偏低音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