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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返校

莫興寧坐在經濟艙的位置上,覺得渾身不舒服,腳不好伸展開不說,還吵的很,他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想要出去的話,旁邊還有兩個位置,那兩個位置上的人大約是第一次坐飛機,興奮的不行,一個勁的把腦袋往他這邊靠,想看窗外的風景。

“小兄弟,這窗子能開一下不,我想拍個照!”

莫興寧看他手上拿著個相機,一臉興奮的讓自己開窗,簡直是醉了。

心中再次把秦心咒罵了無數遍,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才會惹老爺子生氣,居然買的是經濟艙,刺果果的敲打自己,他已經可以想象自己到森佛大學之後拮据的生活……

此刻正走到泰西校門口的秦心忽然打了個噴嚏。

泰西的校門口和英華的不同,英華是老學校,進門就是石板路,被歷史磨的光滑的石板中間長著頑強的小草,那草似乎都是老的,根莖顏色深紅,踩了又長,長了又踩,永遠生機勃勃。

而泰西更像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什麼都是新的,昂貴的,校門口很少有人步行,更多來往的是各種豪車,要不是門口有學校的標誌,看著倒更像是私家園林一般。

一頭利落短髮的秦心站在校門口,仰著頭,看著正中的四個黑金色大字“泰西中學”,感慨萬千。

上輩子的她,這時候大約是利索的收拾行李,不帶一點留念的離開了這裡,因為她喜歡的人也不在這裡了。在餘露的勸說和支援下,她把滿滿的傷心化成了滿滿的動力,滿心都想著等自己紅了再衣錦歸來的場景,可是最終卻再也沒能回來。

讀書明理。

表面上看只是一張文憑的差別,可是中途退學的秦心卻是真正的吃到了沒有讀書的虧。

哪怕她後來有點小錢,給自己又去京都電影學院進修了一年,可是那時候只是掛名而已,跟讀書的性質已經全不同了,就算去學校,也沒有了學習的心境。

沒有讀完高中,沒有上大學,很多基礎的知識都不懂,別人聊天她完全跟不上節奏,而且過早的走入社會,年紀輕輕卻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該有的那種的美麗,拔苗助長一般的成熟,就算有一張還算好看的臉,也完全經不起推敲。

秦心覺得自己上輩子,讀書太少,吃了很大的虧,要不然也不會傻到最後讓人送監獄去頂罪,到了監獄裡,反而讀了一些書,只是那個時候太晚,太晚。

重來一次,她要把自己錯過的美麗都彌補回來,17歲的女孩,該是揹著書包上學的年紀,花開當年正好,錯過了豈止是一聲嘆息!

“滴!滴!滴!”幾聲刺耳的車喇叭聲把秦心給叫回到了現實。

秦心看了看,自己並沒有站在車道上,應該沒有妨礙到別人,而且她此刻也很有自知之明,像她這樣有好閨蜜餘露不遺餘力的幫自己宣傳,自己又驕傲自大的女孩,在學校絕對不會有什麼好名聲,更別說好朋友了,所以應該不會是叫她的。

她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

卻不想那輛綠色吉普卻把車窗搖了下來,一個皮膚有些黑,牙很白,笑的很好看的少年,從駕駛位置裡探出腦袋來,喊道:“學妹,你要去哪裡,我可以稍你一程。”

秦心很是詫異,她沒有想到自己現在去學校居然還有人邀請搭便車,而不是砸臭雞蛋之類的,要知道莫興寧在學校人氣真的非常高,而且又有她這個腦殘未婚妻常年襯托,更是把莫興寧生生襯托成學校大多數女生心目中的標準男神。

上輩子她回學校,女生是各種冷言冷語,男生也好不到哪裡去,嘲諷的,吹口哨的,其實學生的這些行為跟後來進了娛樂圈的勾心鬥角比起來,也真的不算什麼,可是那時候對於剛剛被退婚的秦心卻是很大的傷害,她想著雖然自己重生回來,可是如今並沒有改變多少,莫興寧還是去留學了,這婚事就算莫家不退自己也要退的。

況且餘露被自己老媽那樣一頓揍,到學校不說點什麼,她就不是餘露了,秦心都準備好會遭遇的各種刁難,卻不想遇到的第一個人,居然笑的這樣好看,這樣陽光,這樣親切,年輕真好。

秦心也不認識他,她在學校人緣不好,而且她腦子不記事,除了莫興寧,誰都不上心。她愣了一下,“你是在叫我嗎?”

“當然,這裡除了你,還有誰!”祝軍是因為老爸的工作關係調動到了鹽城,他今年剛剛轉來泰西上學,讀高二,不過離開京都大院的那些小夥伴,挺無聊的,他寧願跑老爸部隊裡去玩,也不想待學校,結果被他老爸發現了,又給趕回學校了。

本來是不情不願的,到校門口開車也開的慢,像是表達了他不想來的情緒,結果正好看到了站在校門口的女孩。

祝軍出生在軍人世家,老爸是軍官,老媽是軍醫,很標準的軍二代,家裡條件好,但是人並不嬌氣,小時候經常被老爸老媽丟部隊裡耍,很皮實,性格也一根筋的爽快,搭訕女孩子之類的事情他看小夥伴做過,自己卻是沒有經驗,他先看到女孩的背影,個子很高挑,就是有些瘦,身上穿的是泰西的校服有些怪,除了週一,其他時間學生都很少穿校服的。

等車從女孩身邊經過,祝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女孩的側臉很美,陽光下,有一種很堅毅的感覺,不知道為何,他會把一個女孩跟這個詞聯絡在一塊,等他再往前開點,就看到女孩的正臉了,很漂亮。

短髮,狹長的雙眼,輪廓分明的嘴唇,白皙的皮膚,冷清清的一個人站在那裡,嬌媚卻又颯爽,祝軍回頭看了一眼,就不自覺的把車給停下了,他看到女孩的模樣,卻忽然想,她要是穿軍裝,一定好看的很。

祝軍對女孩子方面真的不太開竅,從小都是混在綠軍裝當中,難得第一次居然跟女孩子搭訕,男生在這點上或許可以無師自通,不過祝軍此刻也沒有旁的特別的心思,他笑的陽光,眼神也很清澈,像叫哥們一般。

“謝謝,我要去裡湖宿舍區,你方便的話,在那附近把我放下來就行。”重新踏進校園,她會認識新的朋友,她的世界不是只有莫興寧一個人,她看到少年好看的笑容,很爽快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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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17歲的生活,少男少女笑的好看,也許會有點曖昧,也許只是碰巧心情好。

上車後,秦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並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好像是第一次認真的看學校一般,莫興寧也有車,有時候會接她,不過那時候秦心就顧著看莫興寧了,忽略了窗外的風景。

泰西很美,圈了一個半島的位置,一半環湖,一半靠山,大的出奇,走路的話,要小半小時,開車自然是很快,祝軍本來也是一時腦抽忽然叫了人家上車,一路上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女孩的聲音很好聽,不是那種尖尖細細,嬌滴滴的,有點沙啞低沉,就是簡單的一句話,都覺得像是乾淨的說到了心底,讓人記憶猶新。

而秦心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就那樣坐在車上非常認真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好在氣氛也不會尷尬。

在學校裡車開的慢,祝軍開車的間隙,低頭看到了踩在車裡綠色墊子上的一雙小白鞋,還有白淨的小腿,不知怎麼的,臉居然微微紅了一下,好在他常年在部隊玩,皮膚曬的很漂亮,看不太出來紅。

儘管開的特別慢,還是很快就到了裡湖宿舍區門口了。

秦心下車後說了一聲謝謝,沒有問對方的名字,也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就是真的很純粹的搭便車。

祝軍看著秦心的背影,頓時有一種俺們那噶噠人都是活雷鋒的感覺,他真的好想寫日記告訴別人,他今天做了好事,送了一個很漂亮的學妹搭順風車,求學妹名字?

到了宿舍,沒有看到餘露,卻碰到了宿舍另外一個人,林嘉,泰西的宿舍是四人間,但是條件很好,衛生間熱水器空調都有。

不過宿舍裡本來最經常待的只有秦心和餘露,林嘉是本市人,家庭條件不錯,宿舍只是偶爾來,更多的是回家。而另外一個女孩陳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秦心的心思都放在莫興寧身上,讀書自然是不認真的,餘露算是認真,但是更多時間是跟秦心一起胡鬧,生生把陳玉給逼到了別的宿舍去住了。

因為泰西調宿舍很麻煩,而且別的宿舍也有像林嘉這種不太住的,陳玉就帶著自己的課本到別的宿舍去蹭住了,偶爾回來拿點東西,這樣一來宿舍就等於像是秦心和餘露兩人的。

林嘉看到秦心,愣住了,開始沒有認出來,不過秦心自己開門進來的,畢竟是同一個宿舍,林嘉還是反應過來了,只是一時有些尷尬,秦心被退婚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她想不知道都難。而且眼下看到秦心這幅模樣,真的是嚇一跳,完全不像同一個人,難道是受刺激太嚴重了,不過這幅樣子比之前好看太多了,沒想到這人不化妝沒有那大長卷居然這樣清爽。

秦心也非常驚訝,她木木的和林嘉打了個招呼,就不說話了,低頭專心的整理自己的東西。

她記得在學校的時候自己和林嘉關係是不太好的,雖然沒有吵架,不過那時候餘露一直在秦心面前說林嘉怎麼瞧不起她的話,秦心每次看到林嘉都冷言冷語的,林嘉的確看不慣她們,索性都不住宿舍了。

餘露不喜歡林嘉,可能相比餘露這種偽白富美,林嘉這樣的真貨會讓她壓力大吧,沒有對比還好,兩廂一對比立馬見高低的,秦心隨便一看,林嘉手裡的東西,菲拉格慕的小包,包上的蝴蝶結很漂亮精緻,不張揚,就像是學生用的,可是價格卻不便宜。而餘露似乎很少有這類東西,她總說學生要低調一些,可是讓自己給她買東西的時候卻一點不低調。

林嘉不是八卦的人,遇到這時候的秦心挺尷尬的,況且秦心那驕傲的性子,大概會把自己當作看笑話的,她也沒有討人冷臉的習慣,所以沒有多待,匆忙的走了。

看到林嘉關門出去了,秦心本來低頭整理東西的手頓了頓,手心居然不可抑制的冒汗發抖,上輩子她離開學校,之後就很少碰到以前的同學,可是她卻遇到林嘉了,不過那時候她是林嘉大伯的乾女兒,看到林嘉的時候,秦心覺得簡直羞愧欲死。

再次看到林嘉,能像個普通同學一樣,打聲招呼,秦心的心都在顫抖。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一切都沒有發生。”秦心不斷的給自己打氣,迅速的整理東西,把這種悲傷的恐懼感壓下去。

她的床上到處散落著各種化妝品,飾品,包,衣服,還有很多莫興寧的照片,亂的像狗窩。

在監獄裡習慣了床上就一個人和一床被子,看到這麼多東西,秦心有點頭大,簡直無從下手的感覺。上輩子勞動改造了十年,雖然現在的手心一點老繭都沒有,整理歸納卻還算麻利。

秦心把飾品都收起來,統統裝袋子裡,大多都是在餘露慫恿下買的,金燦燦粗項鍊,明晃晃的大圈耳環,誇張的戒指,想到自己戴著這樣惡俗的東西到莫興寧面前,他還能溫柔的誇讚好看,著實也是不容易的。

包也許多,留一兩個輕便能裝的大包,剩下的都統統打包。

衣服也是,秦心看到自己衣櫃的衣服,真是亮瞎自己的眼,露胸,露背,露腿,露腰,沒有不露的,年輕的身體是美妙好看,可是現在才17歲,真的沒有多少可以露的,胸都沒有發育好,那塞著厚厚海綿墊的內衣,比自己胸還大,秦心統統都收了,乾脆用床單全部裹起來成一個大包,好在泰西的校服冬夏各兩套,換洗是沒有問題。

對於秦心用精緻盒子裝起來的莫興寧的照片,秦心把盒子留下,照片全部丟垃圾桶裡了。

整理完這些,終於在角落疙瘩找到她的課本,課本都嶄新嶄新的,秦心一頭黑線,自己一個女孩子能混成這樣,也的確是奇葩。

等她把書本整理好,就已經氣喘吁吁了,現在這身體不太好,已經很苗條了,還專注減肥,作息也不規律,明天開始一定要好好鍛鍊。

“秦心你回來了,你這是?”

餘露在外面碰到林嘉,說看到秦心了,急忙的回宿舍,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麼勸秦心,她記得秦心跟她媽媽關係本來就不好,自己肯定要多說幾句,那個女人太粗魯了。

卻沒有想到看到秦心那亂糟糟的床被收拾了起來,一大包一大包的,瞬間她驚喜的想,難道秦心同意退學了,她表情驚訝,眼神卻抑制不住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