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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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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有這道賜婚的旨意,顧孟兩家本是要過一個喜悅的中秋節的。

秋闈三場,孟珩取中第六十四名,名次雖不高,但他今年也才不到十五歲,少年舉人,算得上春風得意了。

孟老太爺將孫子的三場文章仔細看過,點了點頭:“也還中規中矩。明年的春闈不必去了,這樣子說不準能取中同進士,反倒糟了。”

對那些寒微學子而言,能取中同進士也是天大的好事,但對孟家這樣人家,中了同進士便是一生之玷,連重考的機會都沒有。

孟節極贊同父親的話:“至少還要再苦讀三年,也不妨出京去遊學些日子,行萬里路,讀萬卷書麼。”

孟老夫人有點兒心疼:“珩兒還小……”一個人出門怎麼放心。

顧運則忙道:“若小婿明年還出京去測繪輿圖,倒可帶著珩哥兒同行。”有個照應,岳母也就放心了。

孟老夫人果然眉開眼笑:“那就最好不過。”取了個荷包來給顧浩然,“好孩子,你也是個有出息的,要好生讀書。”

荷包裡是一對筆錠如意的小金錁子。顧浩然這次回鄉,連過三場,也中了秀才。雖然名次低低的只掛了個末尾,但十一歲的小秀才,在家鄉真是稀罕之極,顧運則百忙之中,還在家鄉請了一席酒慶賀。

顧浩然接了行禮,有些怯生生地環顧四周,小聲道:“外祖母,太太在哪裡?”他和顧運則是昨日到了京城,在城外住了一晚,今日一進京城就來孟家了,卻不見孟素蓉的影子。

孟老夫人笑道:“跟你舅母一起,在給你表姐看嫁妝,你姐姐也在那裡。”說到這裡,不由得長嘆了一聲。一個孫女一個外孫女,婚姻大事竟都這樣諸般的不如意。

顧運則陪著笑臉道:“小婿帶浩兒去看看……”

“去罷。”孟老夫人一生心軟,雖然很不喜歡女婿納妾,但從不遷怒於孩子,看顧浩然這樣,心裡又十分不忍,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碧波,“帶姑老爺和甥少爺過去。”意思是讓她提醒一下孟素蓉,不要再像顧運則離京時那般給他冷臉了,說到底,既不能和離,女兒還是得跟丈夫好生相處。

林氏正跟孟素蓉在房裡商議嫁妝單子。這做側妃雖然比一般人家的妾略自在些,到底頭上是有正妃壓著的,嫁妝不可太顯眼,卻又要實惠。衣料無須太多,橫豎王府裡有份例,且這東西過幾年就不時興了,只要擺上一兩抬今年新興的花樣即可。

“除了傾一盒金銀錁子,每一抬裡再放四個壓箱。”孟素蓉提議,“現銀子要多帶些方便使用,可也不好帶一抬銀子過去,索性每箱裡都放點,看著不顯,用的時候也不怕沒有。”

林氏覺得這主意很好:“還要去銀樓再打幾件金首飾,到時候進了王府,侍妾來拜的時候也要給見面禮的。”打幾件式樣新份量輕的首飾,賞人的時候好看,又不會讓人覺得張揚。

正說著,碧波過來了:“姑太太,姑老爺和甥少爺來了,在姑太太房裡等著呢。”

“快去吧。”林氏推了小姑一把,“這也是好幾個月不曾見的了,你難道要這樣跟他冷一輩子不成?我說句難聽的,平白地便宜了那白氏!”

孟素蓉低頭坐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起身回了房。

“兒子給太太請安。”顧浩然一見她進來,連忙行禮。孟素蓉看他也黑瘦了些,就是有一肚子怒火,也不能對個孩子發,擺了擺手,僵著聲音道:“起來罷。聽說你也中了秀才,好事兒,日後要更認真讀書才是。我那兒有一套湖筆,你拿去用,雖說取中了秀才,後頭的路還長著。”

錦心忙領著顧浩然出去:“湖筆在廂房,哥兒去瞧瞧。”

房裡只剩下顧運則和孟素蓉,孟素蓉起身就要走,顧運則連忙過去拉住了她,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半晌才道:“我聽岳母說了賜婚的事兒……這些日子,家裡都憂心著吧……”

孟素蓉聽他還關切自己孃家,忍了一忍,還是流下了眼淚。顧運則有些無措地扎撒著手站了片刻,伸臂摟住了妻子肩頭:“這些事兒——都委屈你了……”

孟素蓉猛地抹了一把眼淚:“說什麼委屈不委屈,我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外甥女兒,我也情願!老爺不用說這些,橫豎我是不會過去的。”

顧運則嘆道:“中秋總要一家團聚,你不去,兩個女兒也不去,蔚哥兒也不去——”

孟素蓉冷笑道:“老太太何曾在乎過這兩個孫女?蔚哥兒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們不去,你們一家子過節,豈不正合了老太太的意?”

顧運則不敢說話。以前他雖知顧老太太只重孫子不重孫女,但畢竟鄉下人人如此,橫豎妻子持家,兩個女兒短不了什麼,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不願與母親起些無謂的紛爭。只是此次之事,顧老太太做得實在過分,竟是根本沒有祖母的情份,擺明車馬地就要把孫女棄了換回孫子來,怎能讓孟素蓉不發怒?

“那,那就罷了,我帶浩哥兒回去瞧瞧,中秋那日……”

“中秋你就留在那邊過罷。”孟素蓉冷冷打斷他。鬧到這般地步,再讓她回去跟婆母扮什麼婦孝姑慈,她是委實忍不下去了。

顧運則嘆了口氣,不再提這事兒,婉轉說起了出門在外的事:“我藉著測繪海岸的機會,去了一趟呂家村。”

孟素蓉果然聽進去了:“那邊怎樣了?”

“一個村子都夷為平地。”顧運則搖頭嘆氣,“我在縣城裡悄悄打聽了一下,當初謝家姑娘的母親被燒死在客棧中,客棧老闆全家都遷離了,似乎是知道些什麼,躲出去避禍了。我還藉機去查了查呂家村全村人的戶籍簿子,除卻當時在村子發見的屍首之外,其餘所謂‘被海匪殺掉’的人數,與陸鎮帶回的‘海匪頭顱’人數正好相符。這些我都細細記了下來,以後,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孟素蓉默然片刻,道:“哥哥也還在蒐集證據。這些事,你不妨先與父親說一說,看父親是什麼意思。”

夫妻二人在房裡說了好一會兒話,出來時孟素蓉雖仍舊不肯回那邊宅子裡,但神態已然溫和了許多,又讓顧嫣然姐妹兩個來跟父親說了半晌話,才叫人套了馬車送顧運則父子去了那邊宅子。

柳姨娘在屋裡等得發急,才見顧怡然回來,忙道:“太太可肯回去了麼?”

顧怡然搖搖頭。她在孟家日子過得舒心,孟老太太並不因她是庶出的便與孟玫有什麼區別,孟玫年紀又與她相仿,正好說得來,並不想出去跟顧老太太住在一起。

柳姨娘卻有些急了:“太太這是怎麼了,哪有跟老爺賭氣到這般程度的!這中秋節都不過去,可怎麼好?”

顧怡然看她一眼:“姨娘急什麼,聽太太的就是了。”好端端的孟家不住,住到那邊小宅子裡去看祖母的臉色做什麼?孟老太太雖不是親外祖母,可比顧老太太對她好多了。

柳姨娘急得跺腳:“難道太太以後也不回顧家了不成?再怎麼錯,那也是婆母,若是傳了出去……”

顧怡然有些惱了:“祖母何曾把我和大姐姐放在眼裡,若大姐姐這事兒換成了我,姨娘打算怎樣?”看柳姨娘這樣,也做不到孟素蓉那般護著女兒。果然庶出的女兒就是命苦,將來無論如何,她絕不給人做妾,絕不讓自己的兒女也吃這樣的苦頭!

柳姨娘被問得啞口無言。她是怕孟素蓉當真跟顧運則翻了臉,連帶得她也回不去顧家。孟素蓉有嫁妝有兒女,不怕什麼,她卻是什麼都沒有,將來要怎樣?只是這話不能說給女兒聽,只得支吾著道:“你小孩子家,不曉得輕重利害。若是太太不回去,這是不孝,傳了出去,連帶你的名聲也要壞了,將來說親事也說不到好人家……”

顧怡然敏銳地覺得柳姨娘這話只是敷衍,但也不想跟她辯駁。在孟家住的日子越久,她便越覺得與柳姨娘說不通:“姨娘就別操心這事了,我年紀還小呢。”你操心有何用?指望你,指望祖母,還不如指望太太和外祖母呢。

柳姨娘還想說話,顧怡然不耐煩聽,轉身走了:“我還有功課要做,姨娘先歇著,等我做完功課再來陪你。”孟玫年紀雖與她相仿,功課卻遠遠在前,她再不努力,只會被拋得更遠。

顧運則帶了顧浩然回到那邊的宅子,顧老太太和白姨娘早憋得要生黴,一見了兒子,都各自抱著哭起來,邊哭邊抱怨日子不順心,抱怨他回來得晚。顧運則風塵僕僕的在外頭折騰了好幾個月,在孟家尚能得孟老夫人一番慰問,回了自己家卻只有鼻涕眼淚和抱怨,不由得有幾分心煩,不好說顧老太太什麼,便板起臉訓斥白姨娘:“浩兒中了秀才,正是高興的事,這樣哭哭啼啼的是做什麼?母親年紀大了身子弱,也禁不得這樣哭,你不說勸著,自己倒先哭起來!”

白姨娘只得收了淚,拿帕子擦著臉道:“妾也是高興得太過了……這些日子太太也不曾過來,老爺和浩哥兒的事,妾和老太太一概不知,老爺這一回來,妾是太高興了……”

顧老太太被這麼一提醒,馬上想了起來:“可不是!這一晃四個月了,你媳婦連面都不露,這是做媳婦的道理?馬上叫她回來給我賠罪,不然——不然就休了她!”

顧運則覺得跟母親無話可講,只得祭出了殺手鐧:“休了她容易,可這同文館的差事是岳父張羅的,沒了這差事,兒子連每月十兩的俸祿也沒有,更不必說前程了。難道讓兒子回鄉下再去種田不成?”

顧老太太啞口無言。外頭的事她半點不懂,只知道京城的東西貴得很,居大不易。可若是回鄉種田……難道她費盡心力把兒子養大,好容易跟著他享福了,最後居然還要回去種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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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如今在京城,只能指望岳父扶持。”顧運則趁熱打鐵,“如今素蓉不肯回來,岳父岳母都十分不悅——就是浩兒在青文書院讀書,也是岳父跟書院裡的夫子有交情,否則京外學子,戶籍都不在京城,學院並不願收。”

兒子和孫子的前程都在孟家手裡,顧老太太也只能偃旗息鼓,再不提讓孟素蓉回來賠罪的事,只抱怨整日關在家裡,日子難過。顧運則一一聽完,答應過些日子帶她出去走走,便將顧老太太打發了。

白姨娘見顧運則回來,心花怒放,捉著空回自己房裡仔細打扮過,花枝招展地出來伺候顧老太太用飯。如今孟素蓉和柳姨娘都不在,顧運則自然就歸她獨佔了不是?可惜一頓飯用過,顧運則拉了顧浩然跟顧老太太告退:“浩兒的功課不能停,兒子還要給他講一章書。”父子兩人去了書房睡下,白姨娘盼到半夜,也沒見個人影。

八月十五那日,同文館這樣的冷灶索性只當值半日,早早地就放人回家過節。顧運則先來了孟家,送上一份節禮,陪著孟老夫人說了半晌的話,才告辭回顧家宅子。等人走了,孟老夫人嘆口氣,對孟素蓉道:“姑爺能做到這般,也差不多了,那總是他親生母親。你做媳婦的尚且不能不孝,何況他做兒子的。”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便是如此。顧老太太明晃晃地偏心孫子,不將孫女放在眼中,可因她是顧家輩份最尊之人,你奈她何?

“今兒就在家裡過節,到了年下,也該回去了。”孟老夫人當然心疼女兒,更心疼女兒親生的外孫和外孫女,但既不能把女兒留在家中一世,就只得低一低頭。如今女婿這頭已經低得足夠了,自然該有個臺階下,不過也不能回去得太輕易,否則顧老太太便要得意了。

孟素蓉低頭半晌,輕輕應了。倘若她只得顧嫣然一個,當真就敢再不回顧家,可還有顧蔚然呢,他是顧家的兒子,年紀又還小,將來尚未有個著落,總住在外祖父家算什麼呢?做母親的,沒有一個是不為著兒女的。

孟瑾是十月十二進晉王府,十月初九,王孟兩家送嫁妝。

因是做側妃,雖有嫁妝也不好張揚,兩家都是抬著出門便徑自送往晉王府中,並不再繞路誇嫁妝,如此一來,居然是前後腳到了晉王府側門,王家的嫁妝才進門一半,孟家的已經到了。

雖說是王府納側,百姓不敢隨意圍觀,但既然是打王府附近的街道上過去,少不得途經的百姓要看一看。這不看則已,一看就看出高低來了。兩家的嫁妝都是十八抬,但孟家的箱子比王家要高上一截,抬嫁妝的人腳步也沉重得多,顯然箱子裡頭的東西比王家的更豐富。

京城的百姓也都是有些見識的,更有些閒人平日裡最愛打聽傳說這些閒話,當即就指點了起來:“王家是尚書,孟家老太爺才是個祭酒,一樣是嫁嫡長女,這嫁妝好似還不如孟家呢。”

立刻便有人炫耀自己消息靈通:“你不知道了吧?孟家這嫡長女是嫡嫡親的,親爹親孃都在。王家那是後孃,俗話說了,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這話三傳兩傳,連王尚書都聽見了,趕回家把王夫人臭罵了幾句:“特地跟你說,嫁妝好生置辦著,連這點臉面上的事都做不成!”但嫁妝已經送出去了,還有什麼辦法挽回?

孟家人倒並不關心誰的嫁妝壓過了誰,孟瑾三日後就要一乘粉轎抬進王府了,誰還關心王家的嫁妝什麼樣,多說幾句話,多叮囑幾句才是正經。

一家人正圍坐著說話,丫鬟拿了張帖子進來:“是二姑老爺府上的帖子,派了個管事媽媽過來的。”

孟老夫人忙叫讓進來。這管事媽媽孟素蓉也認識,便是韓老夫人身邊的丁媽媽。進門先給眾人都行了禮,才道:“大少爺考中了舉人,明年春闈也想下場試試手。正好老太爺的孝期也滿了,也就回了京城來。本該先送封信回來的,我們老夫人說,沒準信到了人也就到了,不如給親家老夫人驚喜一下。”

孟老夫人聽得笑起來:“你們老夫人這個脾氣,總是改不了。不是要給我驚喜麼?怎麼又先派你來了?”

丁媽媽笑道:“本是想都安頓下來,明日讓我們大爺和太太直接來給親家老夫人請安的,這不是進城門的時候聽說表姑娘今兒過嫁妝……”韓老夫人一打聽是孟瑾做了側妃,便覺得不對勁兒。依孟家人的性情,就是女兒進宮做貴妃也是不肯的,怎麼會送進了晉王府呢?忍不住便先叫丁媽媽過來問問。

孟老夫人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擺擺手:“是皇上的旨意,不必再說了。”轉而問起韓家人,“都好?你們老夫人身子可好?”

丁媽媽是積年的老媽媽,看孟家人的神色就知道不可再問下去,便也接著孟老夫人的話說起韓家的事:“老夫人身子還好,只是老太爺這一去,哭過幾回,眼睛比從前不成了……大少爺中了第七名進士,明日太太就帶著少爺姑娘們過來給外祖父外祖母請安。”陪著說了半天的話,這才告辭回去。

丁媽媽回到韓府,府裡尚有些地方未收拾停當,孟素蘭還在外頭忙活,韓晉韓綺等人都圍著韓老夫人說話,見丁媽媽回來,都忙問道:“怎麼回事?”

丁媽媽也只能道:“親家老夫人不願提,只說是皇上的旨意。”

“難怪……”韓老夫人嘆了口氣,“我說親家老爺是不會……”想到是皇上的旨意,把後半句話也吞了回去,轉頭叫同福,“去取我那副赤金頭面——不成,赤金的太招搖了,拿那副珍珠頭面來,給表姑娘添妝。”

同福忙答應著去了,丁媽媽又道:“顧表姑娘也定了親了。”

韓老夫人大吃一驚:“嫣姐兒?她才多大?”

韓晉在一旁聽著,連忙問:“不是聽錯了罷?定了哪家?”表妹尚未及笄就定了親?

“是定給了平南侯府的二公子。”這件事孟老夫人也只是提了一提,丁媽媽也只知道個大概。

韓晉一怔:“那不是毅之的庶兄?”毅之是周瀚的表字,周瀚離開北麓書院之前,兩人已經稱兄道弟,彼此都呼表字了。

丁媽媽點頭:“應該是的。大約就是因著週三公子在咱們家裡住過幾日,平南侯夫人請了姨太太和表姑娘上門做客,才結了這門親。”

韓綺輕輕撇了撇嘴——嫁個庶子算什麼。不過姨父罷了官,表妹的家世,要進平南侯府也只能嫁個庶子。

韓晉倒有幾分可惜。一年不見,也不知表妹又出落成什麼樣子了,居然已經定了親……

“既這樣,把那副赤金的頭面給嫣姐兒添妝。”韓老夫人低頭想了一想,“明日都去,我也去看看親家。”韓孟兩家通家之好,孟老夫人的性情她也知道,大孫女嫁人為妾,還不知怎樣傷心呢,得去看看,陪她說說話也好。

畢竟是一路顛簸過來,韓老夫人也累了,用過飯便讓兒孫們都回自己院裡去。韓綺和韓絹同住一個院子,姐妹兩人邊走邊說話:“表妹居然嫁了個庶子。”

韓絹低聲道:“畢竟是平南侯府呢。”庶子也是平南侯的兒子不是?將來她若是嫁人,能嫁到這樣的人家也就燒了高香了。

“沒見識。”韓綺嗤之以鼻,“平南侯的兒子,也有嫡庶之分。將來侯府都是週三公子的,庶出的,不過薄薄分一份家業罷了。”

韓絹低頭沒說話。侯府將來自然都是週三公子的,可又不是姐姐你的,你可激動個什麼呢?當初時不時地在週三公子面前顯示自己的才華,結果怎樣?週三公子還不是轉身就回了京城,也沒見對你有什麼眷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