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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京城中端午習俗跟揚州的大同小異,從進入五月開始, 便家家戶戶開始灑掃庭除, 插艾草,掛菖蒲。男女老少換上綵衣, 手腕上也繫上了五色絲絛編的長命縷。

長命縷又叫闢兵紹,有闢兵及鬼,令人不病瘟之意。祁垣在揚州時也戴這個, 不過家裡人都當他是小孩,所以每次都編一長串給他掛在脖子上,下面綴著鏤金的小老虎小葫蘆哄他玩。

這次在忠遠伯府,彭氏自然也讓人送了條五彩線過來。祁垣提溜著一根長條線, 正琢磨自己怎麼纏脖子上,就聽外面有人說笑, 卻是雲嵐笑嘻嘻地找了過來。

這幾日不見, 雲嵐出落地愈發高挑了, 臉頰也比之前瘦了些。她的鼻樑本就比一般女子高挺,現在眉眼漸漸長開, 雙眸清湛, 眼尾上挑, 竟平添了一番美豔之氣。

祁垣驚奇地不得了,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

雲嵐挑眉回看, 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半月不見, 不認識了?”

“的確是不太敢認了。”祁垣站起來跟她一比,見倆人竟差不多高,頓時瞪著眼“嘿”道,“你吃什麼東西了?怎麼長這麼快!”

鬼知道他多麼想快點長個,每次跟方成和和徐瑨他們說話,他都要抬著頭,太不威武了!

雲嵐笑起來:“求了仙符,可不長得快嗎?喏,還有你的呢!”

說完笑著拿出一根五彩線編的彩繩來,卻是比彭氏那個要精巧許多,上面綴著一對小巧可愛的櫻桃,甚是喜慶。

“現在道觀和寺廟還沒開始散靈符,等過兩日,有了靈符再栓上去。”雲嵐給他系在手腕上,想了想又笑道,“這次求符倒是省事了,我們直接進奉自己做的香包,不用從外面買了。”

“這主意好。”祁垣抬手看了看彩繩,也笑了起來,“到時候把香包都帶著,先在門口賣一會兒。哪邊賣的好說明哪邊的靈驗,到時候求符就認準那個。”

兄妹倆說起銀子的事情就高興。這次他們做的香丸多,明天一早就要去集市上。只不過他們不是商戶,恐怕這次還是要找別的攤主幫忙,捎帶著賣一賣。

雲嵐一個姑娘家自然不好拋頭露面,所以這次是祁垣和虎伏幾人過去。祁垣這次自然不會只去吆喝買賣,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個攤主,以後長期在讓人幫著賣貨,然後所得利潤也可以分對方一些。

只是這得找個忠厚老實的。祁垣對自己的香方和手藝有信心,如今又是上品香用中品的價格賣,所以很快會攢下一些老顧客。

但他們現在的香品都是自己手工做的,既沒有獨家標誌,也沒有專門的包裝盒,若攤主心術不正,攙些假貨次貨來賣,又或者說把那香品說成別家的東西,把客戶都引走了,那便不好了。

祁垣身邊的三個丫鬟,虎伏年紀已經算是相對機靈的了,但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再者姑娘家,整日放她在外面看買賣,祁垣也不放心。

雲嵐沒想到他要長期做,忍不住問:“八月份便是鄉試了,明年二月就是會試,大哥你哪來的時間做這些?”

祁垣道:“做這些又不麻煩,我每月回來兩次,多做一些便是。反正賣貨又不用我去,能耽誤什麼功夫?”

雲嵐猶豫道:“話是如此……但你還是科舉要緊,咱家還沒到那樣的地步吧?”

“那是你不懂,用錢的地方多了,都是大頭。”祁垣心裡盤算著早點出去買宅子的事情,皺了皺眉,揮手道,“這個你不用管,你管也管不了。”

“這個我管不了,別的事情,我可得提醒一下大哥了。”雲嵐突然輕咳一聲。

祁垣不明所以地看她,就見一個小丫鬟忙把端了個竹製捧盒過來,那捧盒是南瓜紋樣,雖是竹編的,卻十分精巧。

祁垣疑惑地掀開蓋子,裡面卻是八個齊齊整整的小粽子。

“符姐姐送來的,又是特特選的板栗粽呢。”雲嵐含笑看他,“也不知道誰的口味這麼獨特,偏就愛吃板栗的粽子,也虧有人年年記著。這遇仙樓的板栗粽本就不多,都被她搶了來送人。”

祁垣聽的雲裡霧裡,等到後面,倒是明白了。

原身愛吃板栗的粽子?

可這個符姐姐怎麼回事!

雲嵐之前提起這個符姐姐的時候,祁垣還只當是她的小姐妹,可現在這人竟然給自己送粽子,還每年特意送這種……

雲嵐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祁垣一驚,瞪著幾個小粽子傻眼了。

這……這原身……莫非跟別家姑娘私定終身了?

雲嵐只當他是感動呢,揮手讓小丫鬟和虎伏下去玩,等人都走了,這才嘆了口氣,對祁垣道:“哥,以前你總兇巴巴的,我雖替符姐姐送過幾次東西,卻什麼也不敢問。但這次不一樣,符姐姐前日行及笄禮,是賢王妃做的正賓。現在不過兩日,便有人去上門提親了,有徐翰林家,史侍郎家,還有何家。”

徐翰林家乃清貴文人一派,雖家底不夠豐厚,但家風極正。何家便是京城何家,半個皇商,富可敵國。這兩家都是為嫡子說親。

史侍郎則是指吏部侍郎史毓崇,他家說的是嫡孫史慶倫。這個史慶倫祁垣有印象,肥頭大耳,整日跟在阮鴻身後。但再怎麼著他也是吏部侍郎的孫子,如果吏部尚書能入內閣,那他爺爺妥妥就要當吏部尚書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本是常事,但這麼誇張的祁垣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這事跟自己沒關係,他還真想好好的感嘆一下,這符姐姐莫不是個仙女吧!

可是現在……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祁垣一臉驚恐。

雲嵐是個直性子,聞言愣了下:“你不是打算去求親嗎?”

“我打算去求親??”祁垣驚叫著跳起,瞪著眼問,“我什麼時候打算的?”

雲嵐沒料到他會這樣說,張了張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祁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連符姐姐是誰都不知道,還去求親?打死他都不會去的!

“哥,你是不是擔心湊不起聘禮?”雲嵐忙道,“符家人都很喜歡你,這兩年咱家日子難過,符老太太沒少暗中幫忙,不就是看上你做孫女婿了嗎?再者現在只是去求親,又不是立刻就娶,咱家攢攢終歸是能湊一份聘禮出來。等你明年高中,再給符姐姐掙個誥命夫人回來,不比什麼都強?”

祁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又連連擺手往後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雲嵐安慰了一會兒,也漸漸看出了不對勁兒。

“哥……”雲嵐愣了下,遲疑道,“你該不會……要悔婚吧?”

她是個急脾氣,一看祁垣不說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符姐姐可是非你不嫁的!”

“我又不認識她!”祁垣一急,乾脆也叫了起來,“我,我都不知道你這個符姐姐是誰!”

“什麼?!”

“我對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祁垣可不想被押著娶媳婦,給原主養老娘養妹妹也就罷了,養媳婦算怎麼回事?乾脆道,“自從落水後,很多人我都不認得了。你說的這個符姐姐是誰家的?”

雲嵐瞪大眼:“你都忘了?”

“嗯。”祁垣訕訕道,“我才醒過來的時候,不是連你和娘都沒認出來嗎。”

祁垣才醒過來的時候,的確是不認人的。那時候雲嵐跟母親過去看他,祁垣還拿她們當成了下人,問她們是哪裡來的婆子。為此彭氏可是哭了好多天。

雲嵐這下也被嚇到了。

“我真忘了,我都不知道她是誰。”祁垣忙道,“你有空還是勸她趕緊選個好人家吧,千萬別指望我了。有那麼多人去說親,她大可好好挑一挑。當然,那個史胖子就算了,又醜又挫,不是個好東西。”

“可是你倆青梅竹馬,這些年符姐姐一直……”雲嵐頓了頓,說不下去了。她畢竟是閨閣女兒,原本這事也不能她來說的,但她怕丫鬟們嘴不嚴,所以便做了這出格的事情。但有些話,於她而言也難以啟齒。

祁垣打定主意不肯認了,這會兒腦瓜子轉了轉,突然疑惑道:“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府中讀書嗎?怎麼會跟別人家姑娘認識?”

雲嵐想到那美貌女子,不由地紅了眼眶:“這幾年,你們只見過兩面,都是我生辰的時候,符姐姐過來玩,你湊巧路過,見一眼。其他的,便是每年端午,符姐姐送板栗粽了。”

但祁垣平時裡話極少,幾乎不往前面去,這兩次“湊巧”也未免太巧了些。只是她一向怕這個哥哥,並不敢打聽什麼。

雲嵐大概還是想讓祁垣記起一二,這會兒見時間尚早,她便把祁垣跟符姑娘認識的來龍去脈細細地都講清楚了。

祁垣邊聽邊不住地搖頭嘆息,這故事可比話本裡的動聽多了,只可惜原身命短福淺,辜負了人家。他是決計不會娶那姑娘的,大家閨秀多無趣!自己要找的話,也一定是找個能陪自己雜耍玩樂了!

雲嵐講這些往事的時候,不忘小心觀察祁垣的表情。然而祁垣臉上一絲情誼都無,滿臉都是聽熱鬧的興奮。這便叫她十分心酸。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雲嵐不由暗暗琢磨,大哥現在只聽符姐姐的名字,想不起來也正常,若是端午想辦法讓他們見上一面,或許就能有印象了呢?哪怕還是想不起來,符姐姐那樣的美人,大哥見了或許重新動心了也不一定。

她在那邊暗暗籌劃,祁垣卻渾然不知。第二天一早,他便把自己做好的香丸香餅都拿罐子裝了一些,又帶了香面,拿了香囊,跟虎伏幾人早早去集市了。

端午幾天的集市比較鬆散,因寺廟和道觀都會舍靈符給大家,所以除了固定的集市大街,各寺廟前也有小販往來叫賣。寺廟和道觀錢的小販管的鬆些,祁垣打定主意端午當天再過去,所以這天先直奔了刑部大街。

虎伏仍去找了上次幫忙的攤主。那攤主還記得她,見面便熱情地招呼道:“姑娘你可來了,這倆月你不知道多少人來我這找你!”

虎伏一愣:“怎麼了?”

攤主笑道:“還不是你家香丸味道太好了,都想再買一些!你送我的那塊香餅子,我家婆娘就燒了一小片,再也不捨得,就等著逢年過節,家裡有人上門的時候再用。哎姑娘,你那香餅子還有嗎?老哥買你一些,多給些錢也成……”

虎伏那天雖然賣的不錯,但絕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又驚又喜,忙朝遠處看了眼,對攤主說:“實不相瞞,孫大哥,這次我便是找你,想著能不能在你這再搭賣一些的。”

“能!能!”攤主連聲答應,喜不自勝道,“這整日的盼都盼不來呢!”

虎伏笑笑,衝人道了謝,這才跟攤主出去,把祁垣的車子迎了進來。

這次祁垣沒帶很多,只是每樣香味的都帶了兩小罐,香面兩壇,香囊倒是一大串。

攤主沒想到小丫頭還有個主人家,一看祁垣雖少年身形,但丰標不凡,眉眼精緻,赫然是個嬌養的小公子,便不由地佝了佝身子,把自家孩子往一旁塞了塞,面上也多了一股疏離之意。

祁垣只當沒看見,等把東西都擺好,他才拿了個小老虎樣式的香囊,先笑著衝攤主一揖,隨後溫和道,“孫大哥,我給小孩帶了個小老虎過來,裡面裝的是蚌粉,帶著可以吸汗,你看他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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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攤主愣了下,他們做買賣的整日跟人打交道,京中又多高官顯貴,所以像這樣的小公子多半是不屑跟他們低賤商戶說話的,甚至那些手下的小廝都要鼻孔看人。這小公子如此俊俏可愛,還對他作揖行禮……

攤主簡直受寵若驚,忙鞠了一躬,拿手在身上搓了搓,才滿口謝著,把小老虎的香包接了過來。

他家小孩不過四五歲,早瞅見這繡工精緻的香包時眼睛便看直了,只是不敢動,這會兒他爹把東西接過來,他又知道是給自己的,忙歡呼一聲,搶在手裡,愛不釋手的看著。

祁垣看著小孩直笑,直把人家孩子看的臉色紅成一片,他才轉過身,拿了小摺扇扇著風,準備叫賣自己的東西。

日頭漸漸升起,集市上的行人越來越多。

虎伏只當自家少爺過來看看,見集上開始上客,她便跟攤主借了個凳子,讓祁垣在後面坐著歇息。

誰知道祁垣不僅沒坐下,反而擼了擼袖子,小摺扇“啪”地一甩,大聲吆喝了起來。

“諸位老少爺們,姑娘小夥!真金不怕火煉,好貨不怕人看!您往這邊走一走來……”他邊吆喝邊拿了香匙,從罈子裡輕挑出一點香粉,朝街上一吹,“這個香,除臭理氣能避瘴,端陽就得它幫忙……”

少年聲線清朗悅耳,不知道從哪兒學的順口溜,唱地有板有眼。虎伏幾人和眾攤主都被驚地目瞪口呆,遠處的人都伸著脖子望著趕,想看是什麼情況。

祁垣臉上也有些發熱。做買賣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集市上哪有端著架子等客的?便是他們齊府,如果是趕上集市在外面擺賣東西,也一定是要吆喝的。這些唱詞兒都是香鋪小二熟知的,有時候是為了賣貨,有時候是行道規矩,都這樣賣,聽著也熱鬧。

他剛開口的確有些難為情,但想到白花花的銀子,便豁出去了。

集市才開,這邊的攤子便聚起了一波人,有眼尖又買過他們東西了,二話不說便擠到前面,點了名的要什麼香丸什麼香餅。

虎伏和兩個小丫鬟忙著點貨收錢,祁垣見吆喝的好,便乾脆搬了凳子繼續。

徐瑨這天去大理寺辦了點事。這天大理寺本來休假,幫他辦事的幾位同僚出來後都要去給家人買些香囊,徐瑨一時興起,便一塊跟著了。

然而才往裡走沒多遠,便見前面的某個攤子前擠滿了人。

而那個整日跟自己做住一起,脾氣跟個小少爺似的祁垣,正邊擦著汗,邊彎腰跟人說話:“您問什麼?這個?這個是金毛狗兒。金毛狗兒專門避五毒,幹木瓜能去汗漬……您這眼是觀寶珠,嘴是試金石,來送你點考究考究……”

小少年拿香匙挑了點,“噗”地一吹,香粉散開,撲了那人一臉。那人卻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香霧中少年含笑,眸光一轉,不期然掃到了他這邊,那張被香粉撲的花哨的小臉便是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捉蟲

徐瑨:媳婦好辛苦……

ps:

符姐姐不是雷哦~不用擔心(⊙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