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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針鋒相對

夏夜的城市依然保留著塵世的喧囂繁華, 華燈初放的大街上四處閃耀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鬱鬱蔥蔥的法國梧桐掩映著沿路各具特色的建築。

走過茂悅廣場時, 恰好到了每晚10:00的噴泉時間,在不同顏色的光線折射下,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的水柱變幻出了美輪美奐的三維畫面。

和看得如痴如醉的童凝不同,傅宇一直小心翼翼的擋在她身側, 生怕水柱會濺射/到童凝身上。

看完最後一曲《天鵝湖》,童凝才發現傅宇擋在外側的袖子上已經濺上了不少水珠, “都怪我, 早知道退後一點看就好了。”

她咬著唇連忙掏出紙巾替傅宇擦衣服, “要不你把校服外套脫了吧, 溼衣服對身體不好。”

“別擦衣服了, 我臉上也有點水珠,你幫我擦臉吧。”

他享受的低頭任童凝給他擦發,抬手拉開了校服的拉鍊, “你幫我拿著衣服。”

童凝接過傅宇的校服,上面還殘存著少年身上的淡淡的檸檬氣息,童凝抱在懷裡,忍不住偷偷吸了一口,期期艾艾的問道:“傅宇,你身上為什麼總有一股檸檬的味道啊?”

傅宇揚了揚眉, 懶洋洋伸手攬住了童凝,“不知道,可能是家裡阿姨用的洗滌劑是這個味道吧。”

說到這, 他突然咧嘴笑了起來,“說,什麼時候偷偷聞我了?”

童凝身體一頓,不好意思的囁嚅道:“其實第一次,我在樓梯口撞到你的時候就聞到了。”

傅宇看著她被風吹起的碎髮,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和童凝相遇的場景。

在枯燥乏味的清晨,她就像一隻懦懦的小奶貓,怯生生的就撞進了他懷裡,那時候他還在想,這是哪來的嬌氣包,明明害怕的要命,卻還想著替他打掩護。

更好笑的是,她居然還敢提醒他不要再辦公室門口抽菸,難道她不知道,就連年級組長對他這個校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想到這,他低頭在童凝發頂蹭了蹭,“這麼說,孔銳倒算得上是我們之間的大媒人了?看來將來我們結婚的時候得記得給他包了媒人紅包。”

聽著傅宇言之鑿鑿的展望,童凝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紅著臉扭/腰從他懷裡鑽了出來,“你就這麼肯定我以後一定會嫁給你啊?”

傅宇抬眼睨了睨她,笑哼著大步上前攥/住了她的小手,“嗯,特別肯定,要不要我現在就蓋章給你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躍躍欲試的拉著童凝綿/軟的小手往嘴邊塞,嚇得童凝連忙蜷縮著手指搖頭道:“別咬我啦,你又不是小狗!”

傅宇抿唇在童凝指尖親了親,“那你說,你以後要嫁給誰?”

童凝轉了轉眼睛,指著一旁舉著棉花糖的小男孩轉移話題道:“傅宇,你看,那有個小男孩在吃棉花糖,我也想吃。”

看著傅宇要笑不笑的俊臉,童凝眨了眨眼睛,糯糯的搖了搖手,“真的,我還是讀小學的時候吃過棉花糖呢,現在城市裡很少有地方賣這個了。”

“就是突然特別想吃。”

傅宇被她圓睜的杏眼弄得心頭一酥,罷了,他們連高中都沒畢業呢,現在追問她這個是早了些。

他鬆開了手,任童凝雀躍的跑到了小男孩面前,也不知她說了些什麼,小男孩不僅點了點頭,還紅著臉著上前抱了抱她。

“原來前面就有棉花糖自助販賣機,現在科技真是太發達了,連這個都能自助售賣了。”童凝興奮的跑了回來,“剛好就在摩天輪那個方向,走吧,我們剛好可以在路上順便買了。”

臨走前,童凝還不忘回頭和被媽媽抱在懷裡的小男孩揮手道別,“現在的小朋友真是太可愛了。”

傅宇眯了眯眼,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童凝側頭嗔了他一眼,紅唇微翹,“他說姐姐太漂亮了,還說要把棉花糖讓給我呢?”

傅宇嘖了一聲,抬手樓住了童凝,還不忘宣示主權一般後頭看了看小男孩,“不就是一個棉花糖嗎?老公給你買。”

“什麼啊……小孩的醋你也吃,笑死了。”

童凝笑彎了眼拉著一臉幼稚的傅宇往前走,“快走吧,人家工作人員沒準已經準備好了呢。”

舉著粉團團的棉花糖,童凝和傅宇一路說笑著到了摩天輪入口。

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一臉恭敬的上前給他們開門,出乎童凝意料的是,傅宇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倨傲,反而和善的遞煙感謝,舒展的眉間滿是平易近人的親切。

工作人員受寵若驚的接過煙,轉身進了工作間開電閘,高聳入雲的摩天輪頓時就亮起了璀璨的華燈。

進了盒子,傅宇似笑非笑的捏著童凝挺翹的鼻尖低問道:“這麼驚訝?怎麼,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高傲霸道的惡少啊?”

童凝搖了搖頭,趴在圍欄上看窗外的夜景,“才不是呢,我只是稍微有一點驚訝而已。”

看著她手指特意比劃出來的距離,傅宇啞著嗓子笑了起來,他抬手捏了捏童凝柔嫩的指尖,交疊著長/腿向後仰靠在了座椅上,

“我爺爺以前總是說,尊敬員工,員工才會尊敬你。如果沒有這些愛崗敬業的傅氏員工,就沒有傅氏上市的輝煌。”

他平靜的聲音裡藏著幾分淡淡的惆悵,童凝聽得心頭一緊,連忙扭過頭看向神色沉鬱的傅宇。

“張鴻曾經跟我說,因為你爺爺,你和你爸爸關係勢如水火。” 童凝跪坐在傅宇身邊,抬手撫過他眉間的溝壑,“你願意跟我說說嗎?”

鵝黃色的頂燈透過傅宇額間的覆發在他深邃的眉眼間落下點點陰影,他抬手握住了童凝略帶涼意的小手,薄唇微挑,“鴻子這傢伙,真是個大嘴巴。”

他沉吟了一瞬,淡淡的說道:“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婚姻,它們的維持不是因為愛情,也不是因為親情,而是因為冰冷的利益捆綁。”

“我父母的婚姻,就是典型的商業聯姻。從小,我就是和我爺爺一起生活,起初,我以為是因為他們工作太忙了,後來長大了一點我才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在外面各自有了情人。”

“當然,他們倆玩的雖然荒唐,但始終遵守了約定,沒有弄出什麼私生子來。可笑的是,兩年前,他們倆的情人居然聯合到了一起,還鬧上了媒體。”

說到這,傅宇嗤然一笑,眉間多了幾分戾氣,“我爸爸的情人還弄了個什麼媒體發佈會,結果引發了傅氏股票大動盪。我爺爺這個人最是清正,被氣得心臟/病發作去世了。”

童凝起身抱住了傅宇,“所以你才沒有參加軍訓?”

傅宇點了點頭,“這件事以後,他們倆就協議離婚了。爺爺去世後我才知道,因為擔心我,他居然在遺囑上把70%的股份都給了我。”

說到這,傅宇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閉了閉眼睛,試圖掩去眼底的酸澀,“我爸應該是很不服氣的吧,再加上我也怨他,我們兩個人之間也就變得矛盾重重了。”

想起那天傅建業來學校時的表現,童凝倒覺得他太不像是因為股份記恨兒子的那種人,然而看著傅宇緊繃的下頜,童凝抿了抿唇,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似乎是因為提起了已逝的親人,小盒子裡的氣氛頓時有些沉寂,童凝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傅宇的手指向窗外,“傅宇你看,那是清江嗎?想不到在高處看清江這麼美?”

“嗯,是很美。” 傅宇微微仰了仰頭,看著身旁少女精緻的側臉輕輕說道。

“是吧,你看那還有小船,月下泛舟於江上,太有意境了。” 童凝興奮的湊到了窗前低喃道,回過頭時才發現傅宇看的一直是自己。

“誒呀,你看我/幹嘛?”

傅宇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啞著嗓子低聲說道:“童凝,你有沒有聽說過摩天輪的傳說?”

他滾燙的大手沿著她的後背一路扶住了她的後腦勺,低笑著吻了上來,唇/舌糾纏間用力將她嵌進了自己懷裡,“在最高點的時候接吻的話,就會永遠在一起。”

童凝眨了眨眼睛,伸手攥/住了傅宇胸口的t恤,柔順的回吻了回來。

似乎是被她的主動刺激,傅宇激動的加深了力道,少女柔順的長髮在他手間繚繞著,撩/撥的他血脈賁張,越/發燥熱難耐。

少年緊繃的肌肉廝/磨著和她貼得很緊,童凝的豐盈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白/皙的頸高仰著,彷彿聖潔的白天鵝,掙扎著只能困在傅宇的掌中,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小的嚶嚀。

一吻結束,全身酥/軟的童凝全靠腰間的大手才沒有癱倒在地,她深吸了幾口氣,羞赧的推了推眸色幽暗的傅宇,“馬上就要到終點了。”

童凝話音剛落,小格子就震了震,落在了地上。

聽著結束聲,傅宇有些遺憾的舔/了舔唇,拉著童凝走出了摩天輪。

“白天再來一次吧。”

童凝嘟了嘟嘴,沒有搭話。

“好了,下次你喊停的時候我一定停好不好?” 傅宇饜足的笑了笑,拉著童凝上了車。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童凝轉身繫上了安全帶,“嗯,明天你還要訓練嗎?我們中午一起自習吧。”

傅宇打著方向盤點了點頭,“嗯,中午我去你們班上接你。”

一路開過商業區,路上的行人就稀疏了起來,畢竟已經過了11點了,又是工作日的晚上,原本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的童凝漸漸也看著窗外的夜景睡著了。

傅宇看著睡眼惺忪的童凝,關了燈讓她休息。

gps顯示前方路段發生了車禍,傅宇看了看時間,打著方向盤拐了一條小路。

這邊馬上就要拆遷了,黑漆漆的道路兩旁安靜得只有沉默佇立的昏黃路燈,馬上就要到星湖小區了,經過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時,等在紅燈前的傅宇伸手替童凝拂了拂耳邊的碎髮,看著少女縮在他外套領口的精緻小/臉,傅宇只覺得心裡又酸又軟,恨不得就這樣開到天涯海角。

過了紅燈,傅宇啟動了車向前開去,然而剛開了幾秒,從另一個方向駛來的越野車就全速撞上了他們。

傅宇下意識的向右打著方向盤,警報聲響起,他隨著翻滾的車廂直直的撞上了安全氣囊,熱燙的鮮血從他額邊落下,他伸了伸手,試圖握住一旁的童凝,然而還沒來及觸到她,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荒涼的倉庫裡,冰涼的水滴不斷落在童凝的臉上,她蜷縮著身體眯眼睛看向滿布灰塵頭頂,嘴裡的血腥味和身體的刺痛都在提醒著她,此時處境的危險。

“你醒了。”

童凝掙扎著爬了起來,身穿白襯衫的中年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燈下,手裡還捏著一臺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

那是她的手機!

她低咳了幾聲,壓著悶痛的胸口直直的看向男人,“傅宇呢?你把他怎麼了?”

男人低笑了幾聲,“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謝崎,請童小姐來,是有一點生意要和你談。”

童凝攥緊了手執拗的問道:“和我一起的男生呢?”

謝崎嘖嘖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沒有禮貌嗎?”

“放心,他好著呢。我們這種地頭蛇,那可不敢得罪傅氏這樣的過江龍,與其擔心自己的小情人,童小姐不如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阿虎,把我們傅公子給童小姐看看。”

“是!” 身穿條紋polo衫的中年男人舉著平板電腦向童凝晃了晃,看著螢幕裡已經包紮好傷口的傅宇,童凝心頭一鬆,暗自傳音給九烏,“你去幫我看看他怎麼樣了。”

在虛空裡對謝崎拳打腳踢的九烏撲騰著翅膀湊了過來,“主人放心,我一定保傅宇沒事。”

渾然不知一切的謝崎揮退了阿虎,“怎麼,童小姐現在聽得見我說話了?”

一身狼狽的童凝挺直著脊背看了過來,“說吧,你綁架我想要多少錢?”

謝崎鼓了鼓掌,歪頭說道:“我要你手上的五個億。”

少女語氣平淡,秀眉凜然,渾然無所畏懼的回道:“不可能。”

謝崎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冷笑道:“童小姐,你要搞清楚,謝某人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童小姐不會連基本的識時務都不知道吧。”

童凝抿了抿唇,“稚子抱金招來的覬覦我早就習慣了,如果我死了,這筆錢會自動捐給貧困兒童基金會,你得不到的。”

謝崎眯了眯眼,“你這個小丫頭思維倒是縝密,怪不得能忍辱負重,在童家人手下全身而退。”

“不過你恐怕不知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要你的命。”

謝崎閒適的踱了幾步,手工皮鞋的落地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響亮,“小丫頭,你恐怕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控制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他故作瀟灑的捋了捋頭髮,從身後的桌上拿起一個針管,“瞧瞧這藍,多純粹,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你飄飄欲仙,從此再也離不開。為了它,你可以泯滅人性和羞恥,又何況是區區五個億呢?”

“至於你那個豪門男朋友,他或許會為你哀悼幾天,然而當他發現你不過是一個自甘墮落的毒蟲時,男人,甩掉你那是分分鐘的事。”

看著謝崎手中的針管,童凝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個謝崎,看來不僅為人齷齪,更手段陰毒,她眯了眯眼,心中漸起殺意。

“崎哥,有找您的電話……”

正沉浸在得意中的謝崎冷冷的看向身後的手下,陰森的說道:“我不是說了扔掉一切通訊設備嗎?”

“崎……崎哥,這個是我們準備的備用機,而且,而且他說……他是您兒子。”

謝崎聞言眉尾一垮,猶豫了片刻,接過了手機轉身出了房間。

“看好她。”

看著私家偵探發來的訊息,捏著電話的謝正初坐立難安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半個小時前,他花大價錢請來監視謝崎的私家偵探給他發了條訊息,說謝崎好像在星湖小區附近策劃了一起車禍,綁架走了童凝。

只是那邊的十字路口電子眼被破壞了,車禍的痕跡也被打掃的一乾二淨,對方出於自保,只是大致拍了幾張照片,並沒有繼續跟上去。

然而看著畫素模糊的照片,謝正初卻心底一寒,那是傅宇的車,他下午眼看著傅宇開這臺車接走了童凝。

果然,兩人的電話全部都不在服務區,出去聚餐的同學也表示兩人早走了。

種種跡象表明,童凝很可能被謝崎綁架了。

他不敢想象童凝現在的處境,只好竭盡全力的提前啟動了對付謝崎的計劃,然後做了一切能做的以後,謝正初卻不敢停下來,他神經質的咬著手指,彷彿這樣就能暫時壓抑住心底的恐慌。

“正初啊,怎麼,想起你爸爸我了?”

聽著電話那頭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謝正初長吸了一口氣,“謝崎,你說黎勇要是死了,監獄裡的黎文寬第一個懷疑的會是誰?”

電話那邊謝崎收了笑意,冷冷的回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正初舔/了舔唇,“想要查賬奪/權的黎勇,天然就是你謝崎的敵人。這麼多年被榮華富貴養大了膽子,你這個白手套想要反咬一口主人實在是太正常了不是嗎?”

在調查到黎勇和謝崎的矛盾之後,謝正初就打算用他來對付謝崎,只是他沒有想到,謝崎會突然綁架童凝。

原本,他有一個完美的借刀殺人計劃,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怎麼樣隱在幕後,在謝崎鋃鐺入獄一敗塗地之時現身告訴他自己才是一切的推手。

謝崎一定會驚駭萬分,而欣賞這一切,將是他心中最好的報復。

可惜,現在只能魚死網破,直接跳到臺面上和謝崎對峙。然而為了童凝,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人換一人,你放了童凝,我就把黎勇還給你。”

電話這頭的謝崎暴怒的抬腳踢翻了椅子,冷冷的回道:“好,你來。地址是松城新區982號,會有人在門口接你。”

“如果你敢報警,你老子我就是拼了一條命不要也要殺了那個小丫頭。”

掛了電話,謝正初閉了閉眼睛,開門下了樓。

“正初,老白/帶回來的那個人是誰啊?那叫一個醉哦,要不要你李嬸幫忙煮點解酒湯啊?”

謝正初腳步一頓,看向站在門邊的保鏢老白,“你把他鎖好了?”

老白點了點頭,面上帶著幾分猶豫,“謝先生,這……”

謝正初揮了揮手,“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們只是碰巧收留他一晚而已。”

他抿了抿唇,轉眸看向站在身後的李叔,“李叔,老白/帶回來的那個人你就別管了,他會負責看著的。對了,還有這封信,如果我明早之前沒有打電話回來,你就把這封信拆了,就按我信上說的做。”

看著一身黑衣準備出門的謝正初,李叔急匆匆的追了上去,“正初,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啊!你要去哪啊,我開車送你吧!”

謝正初搖了搖頭,“不用了,會有人跟我一起的。”

他啟動了車,撥通了電話,“我是謝正初,我要你幫我找的人你找到了嗎?”

電話那邊似乎頗為猶豫,謝正初眉間一冷,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們這種灰色行業不願意涉足麻煩,但我給的錢可以再加倍。只是陪我一趟而已,我不信沒有身手好的人願意接單。”

“嗯,好,就在那個路口見。”

他心急如焚的一路駛向松城新區,約定好的路口處果然等著一個剃著板寸頭的精幹男人,對方沉默的點了點頭,就開車跟在了謝正初後面。

房間裡,半昏迷中的傅宇動了動手指,他記得,他們發生車禍了,對了,童凝呢?她還好嗎?

“誒,你要是拿了崎哥說的五百萬準備幹啥?”

“嘿嘿,那當然是討了漂亮老婆回家好好過日子了。”

突然響起的說話聲讓傅宇強行忍下了身體的刺痛,他抿了抿唇,屏息聽起了房間裡的交談。

“五百萬,都能夠俺們修好幾套大房子了。”

“你說這窮的窮死,富的富死,不說那個小丫頭了,就說床/上這個,嘿!大公司老闆的兒子,家裡金山銀山不知道多有錢。”

“你說崎哥咋不把他也綁了啊,還讓我們小心照顧著,又不是伺候財神爺。”

“行了,崎哥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那個小丫頭無依無靠的綁了沒人找,這個一樣嗎?人家可是大公司,萬一找上門碾都能把我們碾死。”

他們被綁架了!

傅宇攥緊了拳頭,強忍著心底的戾氣,暗自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現在童凝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他必須要想辦法自救。

他動了動手指,輕輕拔下了插在手背上的針管,按照記憶裡的位置,傅宇捏著針劃開了手臂上的皮膚,他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一副陷入昏迷的模樣,只有額間細密的汗珠暴露了他的痛疼。

傅宇伸手在劃開的口子裡捏出了一張小小的晶片,那是他小時候爺爺給他植入的訊號發射器,也是他被綁架時最後的自救手段。

按動了訊號,傅宇有些脫力的虛軟,他閉著眼睛強壓著自己冷靜,然而一想起童凝,他渾身的血液彷彿被凍結了一般冰涼,不行,他得先見到童凝。

傅宇睜開了眼睛,正想引起看守人員的注意,一個男聲就響了起來,“誒,你看著啊,崎哥要我出去接個人。”

“誰啊?”

“不知道。”

聽著嘎吱一聲合上的門,傅宇心跳頓時快如擂鼓,兩個人他打不過,但現在房間裡只剩下一個人了,他只要攻其不備,未必不能一擊必中。

謝正初下了車,跟著出來接應的人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地下室。

“我不是說要你一個人來嗎?”謝崎吐了一口菸圈,陰測測的看著眼前挺直如松的謝正初,唇邊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就是他的兒子?像,真是太像了。可惜,生來就是克他的。

“我不信任你,你不信任我。我要是不帶個保鏢,怎麼敢來你這個龍潭虎穴。”

聽著謝正初冰冷的回答,謝崎喑啞著嗓子笑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我謝崎在自己兒子眼裡,居然連這點信用都沒有。”

“夠了!” 謝正初出言打斷了謝崎的感嘆,“我要見童凝,只有親眼確認她平安無事,我才會把黎勇交給你。”

“想想黎文寬,你不會想承受他的報復吧。”

謝崎側頭吐了煙,抬腳狠狠的碾熄了火星。“好,我讓你見她。”

他側了側頭,一個手下拿起了一臺ipad遞了過來。

螢幕裡的童凝手上滿是細小的血痕,她狼狽的抱膝坐在一張鐵架子床/上,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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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正初心頭一痛,甚至拿不住手上的ipad,還是一直沉默的跟在身後的保鏢上前托住了他的手,謝正初晃了晃身子,閉眼強行鎮定了下來,他定神看向謝崎,咬牙說道:“把她還給我。”

冷眼旁觀的謝崎聽著謝正初聲音裡的顫意,興味的笑了,“你喜歡她?你喜歡這個小丫頭。”

謝正初眼中頓時射/出陣陣寒光,“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謝崎點了一根煙,眉頭微松,得意的笑了起來,“原來如此,也是,她和你是一個中學的是吧?”

“你知道嗎?正初,其實你跟我是一類人。雖然你不願意叫我爸爸,但爸爸還是要教你,如果有一樣東西你想要,就算是不擇手段,你也得把她搶過來。”

“東西是這樣,女/人也是這樣。”

謝崎刻意放低了聲線,湊到謝正初耳邊蠱惑道:“她好像很喜歡她的男朋友呢?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惦記他的安危。而且我跟蹤他們的人也說,嘖,小情侶,那叫一個蜜裡調油。”

“你今天就算救了她,也得不到她的芳心。但如果你跟爸爸合作,爸爸保證,讓她對你從此百依百順,死都離不開你,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這個點才寫完!寬麵條淚!

還是說一聲晚安好了!

看到評論裡的高三考生了,祝福祝福!漫長的暑假和美好的大學等著你們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