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又說了些那個姓凌的學生的壞話, 總結一下就是, 一個還沒入學的高一生，能厲害到哪裡去, 遇到他們一定得乖乖認慫。
虞萌萌側頭打量了他們一眼，那個白眼終於還是翻出來了。
這幾個男生個頭參差不齊，長得嘛, 虞萌萌看看其中一個男生滿臉的青春痘，算了，評價別人的外貌不好, 總之看起來就是那種路人，一點不出挑，身材麼, 要麼瘦得像竹杆, 要麼胖成了圈, 虞萌萌想到凌煥哥哥胳膊上那硬梆梆的鍵子肉，心裡哼了一聲，滿滿都是對自家凌煥哥哥的驕傲和對他們的不屑——儘管她都不能確定他們口中那個姓凌的是不是她的凌煥哥哥。
唐雨晴很快回來了，她喜歡喝碳酸飲料, 所以買了兩瓶可愛, 給虞萌萌買的果粒奶優, 都是冰箱裡剛拿出來的，瓶上都是水珠子。
“好喝。”虞萌萌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抿著嘴唇笑彎了眼。
唐雨晴就豪爽多了，一口喝了小半瓶可樂。
虞萌萌皺眉, “雨晴，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冰的東西不要喝那麼急，小心胃會難受。”
“沒事。”唐雨晴搖頭，她之前偷喝她爸的酒都沒事，一點碳酸飲料算什麼。
虞萌萌嘆了口氣，“你呀，好歹是女孩子，要注意身體的，太冰的東西不好喝太快。”
唐雨晴瞧了她一眼，懂了她的意思，乖乖答應，“知道了姐。”兩個女孩都十六歲了，身體該發育的都開始發育了，該懂的也懂了。也就是唐雨晴，從小就沒拿自己當女孩子對待過，虞萌萌才總說她。
“你就敷衍我吧。”虞萌萌還不瞭解這丫頭，在她面前乖是乖，那都是表面上的，內心仍然是那個我行我素的唐女俠。
很快服務員就把肉片送來了，虞萌萌開始烤肉。
旁邊那桌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注意到了兩人，都頻頻往這邊看，而且好似有意想引起兩個漂亮女生的注意，故意說話說得很大聲，幼稚得不行。
虞萌萌和唐雨晴都被吵得耳朵疼，唐雨晴好幾次想過去叫他們小點聲，都被虞萌萌按住了。這丫頭一過去，兩邊說不了幾句絕對打架，還是算了吧，她們才剛入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兩人只好加快速度吃完了烤肉，結了帳出來往學校走，要到學校時，發現那幾人也跟著出來了，就跟在她們身後，眼睛直直地盯在兩個姑娘身上，笑得十分猥瑣地評價她們的身材。
虞萌萌和唐雨晴身材都比較高挑，尤其十五六歲的姑娘剛剛開始發育，身條都偏細長，但是腰姿纖細，已經顯露出幾分窈窕，但落到那幾個男生嘴裡，就變成了黃色廢料。
這會兒別說唐雨晴了，就是虞萌萌都氣得黑了臉。
唐雨晴在他們評價到虞萌萌的腰更細時霍地轉身，眼風橫掃在幾人身上，聲音冷冰冰地砸了過去，“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姑娘別看年齡小，但那一身女霸王氣勢是打小練出來的。那幾個男生也就是打嘴炮厲害，看到姑娘們真生氣了，他們也怕被當街罵個狗血淋頭，那也太丟臉了，一個個都低下頭，灰溜溜地跑走了。
唐雨晴雙手抱胸，眼神鋒利得像刀子，那幾個男生頓時溜得更快了。
“這些男生真猥瑣。”虞萌萌又翻了個白眼，好心情全被他們破壞了。
“回去吧。”唐雨晴真想把這些人好好收拾一頓，不過算了，要是入學第一天就在學校打了人，她爸又要叨叨個不停。
下午時學生報道工作幾乎都做完了，虞萌萌暫時被分到了四班，唐雨晴在一班，兩人沒在一個班，唐雨晴又鬱悶了。
不知道學校是怎麼分得班級，虞昊也沒有和虞萌萌一個班，小團體全部被分班給打散了。
倒是和虞萌萌同寢的龍詩羽以及殷妙和她一個班，因為這個原因，幾個小姐妹迅速熟悉了起來。
班主任老楊叫了人通知被分到四班的同學下午上課，又叫了男生去搬書，發了書以後，開始挑選班幹部。
虞萌萌學習成績撥尖，老師想讓她當班長，虞萌萌想了想，答應了。
虞萌萌長得好，性格也好，老師這個提意，並沒有其他人反對，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老楊等書發完，發現還有一套書多出來了，清點人數，發現有個人沒來。
“怎麼會有人沒來？”老楊記得他班的人今天都報到了啊。
“老師，要不再點一次名吧，可能剛才點名漏掉了。”虞萌萌說。
“那行吧。”
老楊只好重新點名，等他點到最後一個名字，虞萌萌心裡一跳。
他喊的是：“凌煥。”
他點完名發現沒人應聲，嘖了一聲，又喊了一聲，“凌煥，凌煥來了嗎？”
虞萌萌心裡砰砰直跳，見班主任滿臉不耐煩，連忙說道：“他是不是去宿舍，沒有人通知他啊？要不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好吧。”
四班學生的花名冊裡都記了手機號，老楊按上面的電話撥出去，發現沒有人接聽。
“怎麼回事？”
“要不我來打一個試試吧？”虞萌萌偷偷看了一眼花名冊上的手機號碼，十分眼熟，她幾乎百分之八十確定，這個人就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凌煥哥哥。
“行。”
虞萌萌假裝按花名冊上的號碼撥了一遍號，果然，手機上直接跳出凌煥的名字，她心中驚喜的同時，又有點疑惑，凌煥哥哥怎麼回北京來上學，也不告訴她們？
這次她的號碼倒是很快被人接通了，但是電話另一邊卻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語氣十分不客氣，“喂，你是誰？”
還好虞萌萌沒有開外放，不過她也愣住了，疑惑地問道：“請問，這是凌煥的手機嗎？”
“你找誰？”那個女孩的聲音很不耐煩，“凌煥現在沒空接你電話，你有啥事說。”
對方不耐煩的態度讓虞萌萌心裡也莫名來氣，她嘴角往下抿了抿，公事公辦地說：“今天上課了，老師問他怎麼沒來學校上課。”
那邊這次竟然連應都沒應聲，直接把電話掛了。
虞萌萌心裡又氣，又覺得尷尬，還怕老師因為這件事對凌煥哥哥印象不好，對老師解釋道：“凌煥……他可能有事，電話不是他接的。”
老楊也挺生氣的，第一天上課就不來，這個學生是怎麼回事？
他也不想耽誤其他學生的時間，說道：“算了，我回頭再打給他，咱們先安排一下其他事情吧。”
“好的。”
接下來整個下午都在忙一些瑣碎的事情，發書，開班會，排值日表等等，等到虞昊和唐雨晴來教室找她，她才注意到，到晚飯時間了。
夏天天兒長，這會兒都已經快六點了，天色還大亮著，刺眼的太陽還懸在半空中，從教學校裡出來，仍然熱得好似要把人曬化了。
武嵐的食堂很大，除了普通食堂，各種風味的小餐廳就有好幾個。
虞萌萌他們去普通食堂看了一下，虞昊講究的性子又來了，普通食堂的飯菜他看不上，虞萌萌只好依著他，一起去了小餐廳點小炒，還好他們並不缺錢。
虞萌萌點好了菜，趕緊跟他們說：“對了，凌煥哥哥也轉到我們學校來了，還跟我一個班呢。”
唐雨晴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她和凌煥關係一般，不太好奇。虞昊則有點奇怪，“之前怎麼沒聽他說起？”
“對啊，太奇怪了，而且，”虞萌萌往嘴裡塞了一口飯，繼續說，“他沒來領書，我給他打電話，結果你猜怎麼著，竟然是一個女生接的電話，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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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昊瞅了瞅她，點點頭沒啥別的表示。
虞萌萌吃了兩口飯，還是沒忍住，又說：“昊昊，你說，為什麼他的手機會是別的女孩接的啊？”
虞昊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是他女朋友吧。”
虞萌萌手裡的勺子一下滑到湯碗裡，震驚地看著他。
虞昊瞧著她傻呼呼的樣兒，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把湯碗裡的勺子拈出來放到一邊，拿了一個乾淨的勺子給她，一邊說：“怎麼這麼大了還跟三歲小孩似的，勺子都拿不穩。”
虞萌萌顧不上和他鬥嘴，抓住他的手臂連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是他女朋友啊？也許只是碰巧讓他的普通朋友接到電話呢？”
虞昊圈起大拇指和中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反問道：“你會隨便把你的手機給普通的異性朋友麼？還讓他幫你接我打給你的電話。”
虞萌萌想象了一下，立刻搖頭，“當然不會，你的電話我一定會親自接。”
“所以咯，除非是很親密的關係，不然肯定不會讓人隨便碰你的手機，對吧？”虞昊抽了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拭自己的指尖，講究得不行。
虞萌萌想了一會兒，洩氣地說：“好吧。”
虞昊見她似乎情緒不好，安慰道：“你得想開一點，以後不止是凌煥會交女朋友，蘇嘯威也會，他們會有更親密的存在，沒道理咱們一直霸佔著他們是不是？”
“也對。”虞萌萌點點頭，其實她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凌煥哥哥是因為交了女朋友，有了更親密的存在，所以才會跟他們疏遠的嗎？連來北京讀書這麼大的事也沒告訴他們？
吃過晚飯從餐廳出來，虞萌萌怎麼也想不通，她琢磨了一會兒，偷偷給蘇嘯威發了一個資訊，問他知不知道凌煥回北京上學的事，還有交女朋友什麼的。
蘇嘯威接到資訊，立馬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聽到虞萌萌的聲音，當場就差點哭了。
“你怎麼了？別著急，你慢慢說。”虞萌萌趕緊安撫這個傻大個兒，這得是多讓他傷心的事兒啊，才能把人虐成這樣。
“萌萌你不知道，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蘇嘯威在電話裡哭訴起來。
原來他爸把他送到公立學校，而且是按他的分數給分到了非常差的高中，學校條件差得簡直沒法說，班裡二三十個男生擠在一個大寢裡。大部分男生又都不愛乾淨，大家都擠在一塊兒，一進宿舍那個味兒啊，簡直讓大少爺蘇嘯威窒息了，毒氣都沒這麼可怕！
除了這個，另外一個讓他無法忍受的就是，他們學校食堂做的飯菜簡直就是餵豬的，要多難吃有多難吃，更可怕的是，他們學校只有一個小賣部，他想曲線救國都不行……
虞萌萌只好安慰他，聽著他在電話裡吐了差不多半小時苦水，兩人才終於說回了凌煥的話題上。
“你說什麼？他回北京了？”
“對啊。”
“我靠，他怎麼沒告訴我？”
“你也不知道啊。”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覺得他會先告訴我？”說到這個事蘇嘯威就覺得心裡泛酸。
兩人掰扯了一會兒，虞萌萌掛了電話，嘆了口氣。
雖然昊昊說他們長大了，有了更親密的女朋友，就自然而然會和他們疏遠，但是虞萌萌覺得，他們畢竟是朋友，這麼大的事連說都不說一聲，未免也太過份了吧？
虞萌萌抿著嘴回教室，在教室裡掃視了一圈，凌煥那個位置還空著的。之後一直到他們晚自習結束，那人也沒有來學校報道。
真正看見凌煥，是在第二天上午。
一年不見，凌煥長得更高了，也更結實俊朗了些，皮膚仍然曬得有些黑。
虞萌萌當時正在幫老師整理作業，聽到教室門砰一聲撞在牆上，她回過頭，正想告訴同學不要踹教室門，就看到那個大男孩站在門口，目光漫不經心地掃了過來。
“凌煥哥哥！”虞萌萌驚喜地看著他，儘管她昨晚還因為他的行為心有不滿，此時也只剩下滿滿的驚喜。
凌煥雙手插兜，踹門的腳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女孩看了個正著，原本懶懶散散站著的身體下意識站直了，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麼，重新放鬆了身體，抱臂斜靠在門框上，笑眯眯看著她，“喲，一年沒見，萌萌都長成大姑娘了啊。”他的語氣頗有些吊兒啷當的不正經。
虞萌萌六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他，這個男孩小時候乖巧又聽話，總是乖乖跟在她身邊，後來他去了他大伯的軍營，接受軍事化管理，整個人更加寡言規矩了，虞萌萌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凌煥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她有些不習慣，但是再見到他的驚喜遠遠蓋過了這一切。她從講臺上下來，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笑，“凌煥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怎麼都沒有告訴我們，我昨天才知道。”
“幹嘛，”凌煥看著面前的少女，少女的五官已經漸漸長開，但仍然是稚嫩的少女模樣，美麗極了。他彎下腰，近距離俯視著她，笑眯眯問，“這麼想知道我的事啊？”
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幾乎噴在她的臉上，虞萌萌臉上倏地一熱，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對、對啊，大家都想知道啊，蘇嘯威也說你也沒告訴他。”
凌煥笑了一聲，那笑容讓虞萌萌看不懂，她心裡感覺怪怪的，凌煥哥哥好像真的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同學慢慢往教室裡湧來。見他們倆堵在教室門口，都好奇地看著他們。
凌煥越過她身邊，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該上課了，好好上課。”
虞萌萌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他，但是想著他們現在是同班，以後有的是時間，就沒再多問，心情也變好起來。
她回到座位上，坐在她旁邊的龍詩羽一直轉頭往後看，虞萌萌奇怪地問：“你在看什麼？”
“看那個凌煥啊。”
“他怎麼了？”
“哎，你還不知道吧班長，”龍詩羽靠在她身邊，興奮地跟她八卦，“那個凌煥雖然今天才來學校，但是在咱們學校可有名了，聽說他不但一個人單挑了十二中的老大，咱們學校的學長都說想跟他拜兄弟呢！面兒可大了。”
虞萌萌微微皺眉 ，她忽然想起昨天在小吃街聽到的對話，難道他們說的那個人，真的是凌煥哥哥嗎？
凌煥什麼時候，變成到處打架的問題學生了？
果然，課間操時間，老楊擰著眉來找凌煥談話，虞萌萌想留下來，被老楊趕去做操了。虞萌萌嘖了一聲，跑去操場做完操回來，發現老楊和凌煥都走了，一直到中午都沒有回來。
中午下課，虞萌萌跟龍詩羽她們往食堂走，在走廊上時，看到幾個男生往體育館那邊跑，虞萌萌耳尖，聽到他們嘴裡提到什麼凌煥，什麼老大單挑，她一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了，也顧不得去吃飯，轉身也跟著他們往體育館跑去。
這會兒大家都去吃飯了，只有一些知道訊息的男生跑過來看熱鬧，體育館這邊幾乎沒人。
虞萌萌跑過去時，果然看到兩方人馬站在體育館後面，凌煥身上鬆鬆垮垮地掛著一件校服，而他對面，圍著幾個高年級的學生。
這群人手裡都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拆下來的棍子，場面特別像電影裡的群架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後面還有一更otz感謝在2019-11-19 15:12:00~2019-11-20 23:41: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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