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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他不敢

未藍剛剛起步,部門精簡,管理層也就十來人,這幾天,未藍的這些管理層們忙碌的很,常常才下這邊的酒桌,又上了那邊的席宴,短短幾天,大部分人的腰包都鼓了一大圈,只有少數人和李建華一樣經受住了誘惑。

這些管理層們雖然對核心的東西知道的不多,那些人也沒指望真的套出什麼決定性的訊息,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只要比別人多知道一點點,勝算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所以一方給的豪氣,一方收的開心。

起初這些人還有點心裡發虛,但見楊澤什麼動作也沒有,膽子也就漸漸大了起來,也是,他們私底下的偷偷交易,收點紅包,這都是商場上的慣例了,別說楊澤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畢竟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能經得住什麼事!

又是一天早晨,未藍的上班時間到了,員工們都陸陸續續到了公司,未藍的一些高管們在公司門前遇到,眼神相交,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吳家啟是未藍技術部的部長,他從未藍剛建立時就進了公司,在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公司裡他已經算是元老了。

吳家啟今年四十,現在也算是功成名就,自從他進了未藍後,工資高出以前不知道多少,而且每個季度還有分紅,家裡的母老虎現在對他百依百順,他在家裡說話一言九鼎,被人捧著慣了,心態自然有點飄。

在這次建築公司對未藍高管發起的糖衣炮彈中,吳家啟算是拿的多的那一層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吳家啟自然也要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對方。

想到銀行卡裡暴增的數額,吳家啟進公司的時候腳步都是飄的,還哼了點兒小歌。正得意時,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

“哎喲,嚇死我了,老馬,你幹什麼啊!”吳家啟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才發現是運營部的部長老馬,他倆年齡相當,在公司裡處的還不錯。

“你跟我來。”老馬二話不說拉著吳家啟進了他的辦公室。

“哎,你這是幹什麼,我還得去給李總做報告呢!”吳家啟被他拉的一個踉蹌。

老馬將吳家啟拉進他的辦公室後,關了辦公室門,還把窗戶也拉了下來。

“你幹什麼呢?神神秘秘的。”吳家啟被老馬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跟我說,你是不是拿了那些人的錢了?”老馬緊緊盯著吳家啟。

“什麼...什麼錢啊,那都是正常送禮,這有什麼,商場上不都這樣麼!”吳家啟開始還有些心虛,後面越說越感到理直氣壯,沒錯,就是他說的這樣。

“哼,你這樣的話也就在心裡騙騙你自己罷了,你拿了人家的錢,把公司的資訊透露出去了,要是公司追究的話,你這是犯罪知不知道。”老馬冷笑一聲,厲聲說道。

吳家啟一臉不以為然,“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公司裡那幾個都拿了,也就是你,古板的要死,送上門的好處都不知道吃!”

“我勸你還是把那些東西退回去吧,要是楊總知道了,你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哈,老馬你沒開玩笑吧,吃到肚子裡的肥肉你還要我吐出來,就知道楊總楊總,你膽子也忒小了,他一個小孩兒雖然聰明點,但是在這些事情上他知道什麼呀,而且公司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管,李建華那個人我知道,心軟得很,這次這麼多人都拿了,法不責眾,他不會對我們這些人怎麼樣的。”吳家啟拍了拍老馬的肩膀:“我勸你也趁這個機會多撈一點兒,以後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你兒子不是還在留學嗎,這次撈一筆,費用也就不用擔心了。”

“我現在的錢也夠了,沒必要冒那個險,未藍這樣好的待遇你出去再也遇不到了,我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老馬還是不放心,先不說他為人正直,這種事情他不會去碰,就說吳家啟說的,楊澤根本沒管公司的事情,表面上是這樣,公司的日常運營都是李建華在做決策,但是他總覺得楊澤根本不像吳家啟說的什麼都不懂。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保證沒事!我還要去給李總做報告,先走了。”吳家啟根本沒把老馬的話放在心上,站起來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老馬見勸說無效,心裡嘆息一聲,也只能由他去了。

離未藍的招標大會還有五天,吳家啟被老馬勸了後,心裡還是有點虛,但觀察了幾天,發現公司什麼沒一點兒動靜,那些同事們吃喝拿一點兒事也沒有,於是也就放開了手腳,大發投機財。

馬啟航和章鴻一般都不在公司,李銘整天悶在實驗室裡,未藍的招標大會鬧得這麼大,馬啟航也有了興趣,拖著章鴻到了公司,還把李銘從實驗室裡抓了出來。

楊澤辦公室裡,四人難得聚在了一起,這次還有了個做壁花的周玉璧。

“我說小玉玉,我們四個要敘敘兄弟情呢,你杵在這兒幹什麼啊!”馬啟航翹著二郎腿,對周玉璧打趣道。

他喜歡逗周玉璧玩兒,這小子無論他說什麼都喜歡當真,還哭鼻子,第一次見識到後,可把馬啟航一頓好樂。

李銘眼神呆滯,大腦還在剛剛的實驗中,章鴻也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無語的看著馬啟航欺負周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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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璧哼了一聲,“我也是楊總的兄弟。”語氣得意得很。

“喲呵,你什麼時候成我們老三的兄弟了?”馬啟航來了興趣,李銘和章鴻也看向了周玉璧。

“我是楊總的幹哥哥,我有乾媽和乾爸了!”

“誰呀,你說的不會是老三的父母吧?”

“哼,就是!”周玉璧要是有尾巴,估計這會兒早就搖了起來。

“老三,不是吧,他說的是真的?”馬啟航吃驚的看著楊澤,李銘和章鴻也齊齊看向楊澤。楊澤眼睛還盯著電腦,手在鍵盤上飛速的敲到著,聞言頭也不抬,只嗯了一聲。

“真的呀,你小子行呀!竟然成了我們老三的哥哥,這下可算是榜上大腿了!”馬啟航跳起來一巴掌就要拍在周玉璧的肩上,但周玉璧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摔了馬啟航一個過肩摔。

“哎喲,我的媽呀,我的腰啊,糟了遭了,肯定斷了,這讓我晚上還怎麼辛苦耕耘.....”,章鴻把他拉了起來:“活該,誰讓你招惹他的。”

他們都知道周玉璧的腦袋有點不正常,身世也可憐,對周玉璧都有一點兒心疼,馬啟航的不著調也是為了逗周玉璧玩兒,哪想到踢到鐵板上了。

周玉璧哼一聲,他都控制了力度了好不好。

馬啟航扶著腰哎喲哎喲的坐在了沙發上,楊澤對他們的鬧劇充耳不聞。

“老三,公司裡這段時間有很多人好像不安分啊,你就沒想想怎麼處理?”玩兒歸玩兒,說起正事來馬啟航還是很正經的。

楊澤聽了他的話,終於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了,“你怎麼知道,我還以為你就知道浪呢!”楊澤這話一出,取他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尤其李銘,他這會兒回過神來了,冷不丁就聽見楊澤的這句話,直接摟著肚子笑倒在沙發上。周玉璧也笑眯了眼睛:“就知道浪!”

“嘿,老三,你什麼時候學會損人了,我那叫浪嗎,我是給廣大的美女們製造浪漫的愛情,你們都不知道那些女的有多愛我......”

“的錢!”’,還沒等他說完,楊澤又補了一刀,剛剛直起身子的李銘又笑的倒了下去”:“哈哈哈,哎喲不行了,笑死我了”

“老三,你嘴怎麼這麼損了!我真是瞎了眼睛,認了你當兄弟!”安指著楊澤“氣急敗壞”。

楊澤看著他蹦跳的樣子,終於勾了勾嘴角,“好了,什麼事情快說,我等會兒還有事。”

“這都要到中午了,你還有什麼事情。”章鴻看看表,狐疑的看著楊澤。

“就是有事,你們有什麼事快說。”

“哦,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事情啊,你不打算管管嗎?就讓他們這樣下去,這樣只會縱容的他們越來越放肆。”馬啟航正經道,他從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這些事情。

“算了?不會的,等招標大會後你們就知道了。”楊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借機會將公司裡的蟲子清理乾淨。

聽楊澤這麼說,馬啟航和章鴻就不再說什麼了,反正他們相信楊澤,這件事情肯定會很好的解決。

“既然正事沒有了,都到飯點兒了,咱們去吃飯吧,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好啊,吃飯吃飯!”一說吃飯,周玉璧比誰都高興。

“你們去吧,周玉璧給我帶回來就行。”楊澤盯著手機說到。

“你這會兒還有什麼事呀,走走走,一起去。”馬啟航叫道。

“要接一個電話!”

“what!老大老二,我沒聽錯吧,老三竟然還會等電話?”

“沒聽錯,我也聽見了”,李銘和章鴻附和。

楊澤不理他們,直接趕人:“快走。”

馬啟航眼珠子一轉,“老三,你接電話哪裡不能接呀,還非要呆在辦公室裡嗎,再說了打包的東西哪裡有剛上桌的吃的舒服,你是不是又想進醫院?想想叔叔阿姨吧。”

楊澤似笑非笑的看了馬啟航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馬啟航梗著脖子一臉無辜狀:“我哪有打什麼主意,只是關心你的身體而已。”

“好吧,一起去”

“yes”,見成功把楊澤勸出去了,馬啟航興奮的和周玉璧對拍了一下。

楊澤要出去,阿一阿二自然也跟上了,馬啟航盯著阿一阿二看了半天,“老三,你從哪兒找來的這兩個人,看著怎麼有點不對勁啊!”

楊澤沒有理他的廢話,在心裡數著數,剛好數到十,電話就進來了,楊澤彎了彎嘴角,將電話接通。

“喂,小澤,在吃飯嗎?”李度維中午會準時給楊澤打電話,每次開口說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楊澤有沒有吃飯。

楊澤帶著笑意回答:“恩,正在去吃飯的路上。”

“你和周玉璧兩人嗎?”

“還有老大他們。”

“恩,記得多帶點兒人,注意安全。”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直到車子到了飯店,楊澤還在講電話,除了周玉璧,其他幾人都被震的蕩了蕩,全程不可思議的看著楊澤嘴角含笑的打電話。

這會兒他們都下車了,楊澤一隻手插褲兜,一隻手拿著電話講的眉目含笑,完全不同於平時的那個高冷少年。

馬啟航拉著李銘和章鴻:“喂喂,打電話的那人是老三吧,他怎麼成這幅樣子了,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給附體了,怎麼這麼瘮人啊!”

章鴻和李銘也是滿臉震驚的看著楊澤,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們幾人中的那朵高嶺之花現在成這幅樣子了?

“一定有情況,他這樣子分明就是戀愛了呀!”馬啟航摸著下巴,一臉篤定。

“老三?談戀愛?”,李銘和章鴻感到更不可思議了,楊澤長的帥,還是青春年華,對其他男孩來說,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放在楊澤身上就覺得違和,他們一度以為就以楊澤那樣冷冰冰對萬事不在乎的樣子,肯定沒有戀愛那根細胞,誰想到他們還沒脫單呢,楊澤這邊就開始虐狗了!

三人齊齊盯著一邊的周玉璧。

“你.....你們幹什麼?”

“嘻嘻,小玉玉,乖乖回答我的話,哥哥給你買飯吃,說,你知不知道騙走我們老三初戀的是哪個妹子呀?”馬啟航搭著周玉璧的肩膀,一臉狼外婆的笑容。

“妹子?沒有妹子呀,是我們老大!”周玉璧嘟囔

“你們老大?你們老大是誰?他什麼時候和我們老三勾搭上的?”,三人圍著周玉璧,馬啟航開始逼供。

“哼,我就不告訴你!”周玉璧傲嬌的翻個白眼。

“你......”

“站那兒幹什麼,不是要吃飯嗎?”楊澤已經接完了電話,見他們幾個還杵在門口,出聲喊道。

“來了,來了。”

席上,除了周玉璧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李銘三人都有些食不知味,時不時的拿眼睛瞟一下儀態上佳但飯量奇大的楊澤,他們敢逼問周玉璧,但是楊澤......還是算了吧,但是真的好好奇啊!忍不住,又不敢問,三人憋得都快出內傷了。

楊澤慢條斯理的吃完了,用手巾擦了擦嘴,這才看向三人,“李度維。”

“哎?”

“你們不是想知道和我打電話的是誰嗎?他是李度維,你們也見過的。”

三人迅速在腦海裡搜尋,然後震驚的對視:“就是那個軍事專家李度維,那是我偶像啊!”馬啟航率先叫出聲。

“老三,你們是在.....談戀愛?”章鴻小心翼翼的問。

“恩”

“吧唧吧唧”,這是周玉璧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啃雞爪的聲音。

“小玉玉,先別啃了。”馬啟航將周玉璧面前的雞爪端走,他現在心裡已經被震的七葷八素了,偏偏周玉璧啃雞爪的聲音像魔音灌耳一樣一直鑽進他的耳朵裡。

“我就要吃”,周玉璧長臂一伸,又將雞爪拿了回來,馬啟航有心想動手收拾這熊孩子,又想到武力值嚴重不對等,只好忍下了。

“可是....可是他是男人啊!”,馬啟航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說到。

“你們歧視同性戀?”楊澤臉色未變,只是眼睛深處有幾分晦暗莫明。

“這,,這倒不是”

“沒有”

“沒有”

三人齊齊答道。

“和我們老大在一起多好,我們老大那麼厲害”,周玉璧終於啃完了雞爪,插嘴道。

“你知道什麼!”馬啟航忍得青筋暴起,大口呼了幾口氣,才把心緒平復了。

周玉璧不服輸:“我什麼都知道!”

馬啟航懶得和周玉璧計較,轉頭對楊澤艱難的說到:“老三,我們是不管你怎樣都沒關係,可是你和男人在一起,別人怎麼看?”

“就是啊,老三,如果有可能的話,你還是別走這條路了吧,真的很難,我有一個鄰居,他也是喜歡男人,最後他的戀人扛不住壓力和一個女人結了婚,我的鄰居經受不住打擊自殺了,我真的不想看你過得艱難......”章鴻腦子裡浮現了那個溫柔的鄰家哥哥,想到他的結局,心裡一片悵然。

這個世界的比地球上對待同性戀要苛刻的多,沒有一個國家承認同性戀能結婚,在華國,同性戀更是為人不齒的存在。

也不怪馬啟航他們這麼反對,實在是沒法接受,而且也不忍心看著楊澤去走那條註定艱辛無比的道路。

聽他們這麼說,楊澤眼底的冷色退了下去,恢復了原來的平靜,他端起一杯茶輕輕喝了一口,唇齒留香的茶味讓他的心情很好,馬啟航他們說的話楊澤根本沒放在心上。

“老三,你不要不當回事,你想想你自己,想想阿姨他們,還有那個李度維,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人家會怎麼看你......”

楊澤將杯子在桌子上輕輕一磕,李銘還未說完的話立馬就吞進了嘴裡。

楊澤眉梢都沒變一下,雙唇輕啟:“我為什麼要在乎別人的看法。”

“你又不是生活在真空裡,你總得和別人接觸吧,還有你的家人,他們能受得了別人的白眼嗎?”見楊澤始終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馬啟航語氣急了起來,提高聲音喊道。

楊澤青蔥般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當我站在他們都夠不到的高度時,誰還敢給我臉色看?那些別人的想法?呵!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關係到自身的利益時,那些都脆弱的不堪一擊。”

三人都被楊澤的話震的心肝脾胃攪在了一起,一時間都驚得呆住了,楊澤還是和平時一樣的坐姿,一樣的神情,可三人卻有一種想要匍匐在他腳下的衝動,那是一種強大的自信,在馬啟航三人心裡,要說楊澤現在要成仙了,他們只怕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回過神來,馬啟航一咬牙,“好吧,你牛,你是大仙兒!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們做兄弟的怎麼也要支援你,要是誰看你不順眼,就是看我不順眼!”

“對,我們與你共進退”,李銘伸出手。

“對 ,兄弟齊心。”章鴻伸出手。

看著搭在一起的三隻手,楊澤笑笑,將自己的手輕輕覆了上去。

“在玩什麼,要喊口號嗎?我也來我也來!”周玉璧在一旁聽他們說話都快要睡著了,見他們把手搭在一起,還以為是在玩,忙樂呵呵的把自己的手也搭了上去。

“滾,哪兒都有你!”馬啟航的聲音。

周玉璧:“.......”

馬啟航:“啊啊啊啊,祖宗,我錯了,放了我吧,我錯了....”

周玉璧鬆開馬啟航的手:“看你還敢欺負我!”

馬啟航無限委屈:“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這一頓飯吃的楊澤還算滿意,至少當初他沒看走眼,回去的路上,馬啟航還是不放心:“老三,就算你不在乎,那李度維呢,他要是撐不住了怎麼辦,他要是把你甩了....”,後面的話咕咚一聲嚥進了喉嚨,老三現在實在是笑的太可怕了。

“恩,相信我,他不敢的......”

媽呀,楊澤笑的車上的人齊齊打了一個哆嗦,這比平時冷著臉的老三可怕多了,李度維,你自求多福吧,可千萬別惹老三啊,為你祈禱,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