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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夢迴(五)

此為防盜章, 一小時後替換。  他早就看清楚了自己和周悅之間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周悅的周家是那個省市裡最有名的名門望族,據說家族歷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乾隆時期, 其祖上以前是做玉石生意的, 財源廣進堪稱富可敵國。

自清朝沒落後,周家因當時戰爭的動盪而衰敗過一段時期,但後來周家人又白手起家,經商炒股做房地產, 創辦了一流企業,在國內乃至世界都顯赫有名。

作為周家父母的獨子, 周家人上下都對周悅賦予了沉重的期望, 從小到大他都要經受嚴格的精英教育, 需要學習很多東西, 經商金融、企業管理等相關的,因為他早晚要接手父輩的企業, 他的人生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安排好了,就被鋪好了道路,而他只需要在這條路上不偏不倚的前進, 一直前進就好。

鋼琴只是周悅還算開明的父母允許他學習的興趣愛好,哪怕周悅在音樂上的天賦再高,哪怕這也是周悅自己的夢想, 但最終, 他還是不能隨心所欲地追求他喜愛的樂曲, 不能成為他舞臺上的音樂家。

穆欽問過周悅對將來的打算, 他曾以為周悅會對家裡安排好的人生進行反抗, 但周悅卻搖搖頭說:“就這樣吧。”

“你不會覺得可惜嗎?”穆欽失望地看著他漂亮的手,“你就應該站在舞臺上,坐在鋼琴邊,被聚光燈照耀,贏得所有人的喝彩,這不是你的夢想嗎?”

周悅卻說:“那麼好實現的話,就不是夢想了。我接手父輩的企業也挺好的,可以賺很多錢,我還可以帶你去周遊世界!”

周悅嘴上說的很幸福,但穆欽卻隱約看見自己和周悅之間灰暗的未來。

他和周悅秘密交往了三年,對周悅的家境也算有詳細瞭解過,周悅的父母都是那種表面圓滑,實際上卻非常古板的人,從他們在周悅一出生就給他安排好一切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他們家有一些奇怪的規矩,他們不準周悅和學校的普通同學來往,說周悅的朋友必須是有身份有地位大家族的子嗣。

他們不許周悅的成績人間低於年級前十,否則就會給他施加壓力,找各種家教補習班,直到他的成績起色為止。

他們還不準周悅談戀愛,卻又讓他和某些社會名媛多多接觸。

穆欽完全看得出來,周家父母其實就是在為周悅將來的道路鋪墊基石,讓他從高中就開始接觸社會上的一些人或事,結下廣泛的人際交往圈,等到了大學,周悅就可以在自家企業實習,他在高中時奠定的成績和廣泛的人脈關系會令他迅速在企業內站穩跟腳。等一畢業,他就能正式接手企業公司。

所以穆欽可以猜到,精明的周家父母決不允許周悅走上莫名其妙的邪門歪道,和一個同性在一起更是令人貽笑大方的事,那只會破壞周悅的名譽,讓別人對他抱有偏見,成為他人生道路上的汙點。

周悅的未來必須是光明的,他會坐擁一家世界聞名的大企業,賺著這輩子穆欽都賺不到的錢,和一個高貴美麗的富家千金走上婚姻殿堂,會有一個或兩個孩子。

這挺好的,簡直就是多少人心中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人生。

只是那時年少又心思敏感的穆欽,每每只要預想到周悅將來美好的人生中,將不會有自己的存在,穆欽就覺得不甘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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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過爭取,就算兩人的地位懸殊、差異巨大,但穆欽覺得自己的能力也不差,不管將來如何,只要穆欽肯堅持努力,他或許可以和周悅走到相同的位置,站在相同的高度,他總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然而穆欽害怕了。

他當時一窮二白,老舅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揮霍乾淨,甚至連房子都揹著穆欽偷偷轉賣,穆欽什麼都沒有,卻還面臨著大學的高額學費,交不起錢他就不能和周悅上同一所大學,可若是讓周悅幫忙,穆欽很擔心周悅若是交雙倍的學費,會引起他家裡人生疑。

所以那個階段,穆欽總是害怕,脆弱的他會情不自禁思考……如果我最後失敗了該怎麼辦?

如果他沒能和周悅在一起,如果他們分開了,如果最後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他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周悅和自己漸行漸遠,相忘於江湖嗎?

穆欽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無父無母無人照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年輕稚嫩的穆欽將所有的感情寄託在周悅的身上,周悅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穆欽努力活下去的動力。

若是得不到的話,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於是穆欽離開了。

儘管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現在想來,穆欽覺得當初的決定既草率錯誤又相當怯弱,是個愚蠢到不行的決定。穆欽為此在很多年後也一直感到後悔,他不應該就那樣不辭而別,至少他應該和周悅說一聲。

可他就那樣遠遠離開了有周悅存在的世界。

穆欽幾乎能夠想象出周悅該有多麼傷心。和表面上偽裝出來的完美成熟截然不同,周悅其實和穆欽一樣脆弱,和穆欽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周悅最喜歡對著穆欽撒嬌。

從小到大,周悅基本上沒有撒嬌的餘地,父母嚴厲的家教和繁重的學業迫使周悅過早成熟,他曾親口告訴穆欽,說他小時候看見別人家的孩子各種和父母撒嬌打滾,黏膩在一起,心裡都非常羨慕。然而每每想對父母撒嬌或親近時,父母冷漠強硬的態度總是讓他忍不住偷偷縮在自己房間裡哭。

所以有了穆欽以後,周悅粘人得厲害,只要有機會,周悅就會衝過來抱住穆欽並且把臉埋進穆欽的頸窩裡。他會找準一切機會和穆欽親近,會抱著穆欽的腰,會親穆欽的臉頰嘴唇還有眼睛,一旦穆欽對他煩不勝煩揮手趕他離遠點,周悅就會擺出委屈的神色直勾勾地瞅著穆欽不放,直到穆欽心軟,又招手讓他回來為止。

周悅如此粘人的態度最開始還是有所收斂的,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反而變得愈演愈烈,到了高三那最後一年,幾乎只要片刻不見到穆欽,周悅就會對穆欽的手機進行狂轟濫炸,用各種來電和訊息塞滿了穆欽的手機記憶體。

周悅發的每一條簡訊,穆欽其實都有點捨不得刪。

那個記憶裡無限溫柔美好的周悅,那個讓穆欽始終念念不忘卻至今不敢去找的周悅。

現在卻出現在了穆欽的眼前,渾身鮮血淋漓破敗不堪。

他應當是過著奢華日子的貴族,享受著被人簇擁擁戴的過程,他的道路明亮寬廣,所以他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充斥著殺戮和黑暗的孤兒院,這裡不應該是周悅應該來的地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所以穆欽才會感到萬分不理解,“你不應該會在這裡。”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悅終於打破了沉寂,他開口說話了,聲音非常低沉喑啞,大概是因為他脖子上被開了一刀的緣故,他的嗓音不太好聽,但穆欽還是可以聽出熟悉的聲線……闊別這麼久,他終於又一次聽到周悅對他說話了。

周悅說:“我死了,所以就在這裡。”

“不可能!”穆欽不敢置信,他瞪著眼前的男人,“你為什麼會死?你怎麼可能會死!”

“死亡隨時會到來,今天、明天,甚至是現在。”周悅沙啞道,說著他把按在穆欽肚皮上的手收了回來,末了似乎還有點依依不捨,便半跪在穆欽跟前,將手放在穆欽的大腿上,抬起頭看著穆欽的眼睛,他的動作就像是聖殿前對公主宣誓的騎士。

穆欽看著他,然後愣住了,心裡突然有些難以言喻的悲傷,穆欽意識到,如果周悅真的死了的話,那麼仔細想想,十年前那一別……竟是永別。

如果他們沒有在這個遊戲裡再相見的話。

穆欽覺得自己胸口心臟部位隱約鈍痛,細微而綿長,疼得讓穆欽有些喘息不過來,他忍不住疼,詢問周悅:“你是怎麼死的?”

周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半晌後,抬起頭對穆欽笑,只是他臉上纏滿的繃帶讓他的笑容一點都不明顯,他對穆欽說:“以前……你消失的那段時間,我很著急,我到處找你。”

穆欽聽到這裡,張嘴欲言又止,他想對周悅道歉,當年他的不辭而別,一定讓周悅很傷心。

但周悅卻還如以往那樣對穆欽的心思把握得十分嫻熟,周悅對他輕輕搖頭:“我知道你想道歉,但不需要。”

“相反,道歉的應該是我……其實當時我很清楚你承受的巨大壓力,你家庭情況不好,經濟又那麼緊迫,而你我之間的差距又令你覺得看不到希望,我知道你可能會想放棄,你的離開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周悅繼續道:“可我當時太過自信,以為自己可以把你找回來。”

“說實話,當我打聽到你申請入伍去了省區部隊時,我挺高興的,因為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擺脫父母的控制,入伍是個絕佳的理由。所以我也向父母提議說自己想進部隊歷練兩年,最開始父母還不答應,但我說為了我的將來,在軍隊訓練會使我變得更加堅強。我父母一聽覺得有道理,所以同意了。”

聽見周悅這麼一說,穆欽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周悅:“可我沒在部隊見過你。”

“當然沒見過,本來我確實想跟你進同一個連隊,還特意拜託一位上級軍官幫忙牽橋搭線,但中間環節出了點差錯,貌似是我父親插手,所以我被送去了更高階的部隊訓練基地。”

“我在那裡一待就是兩年,你知道……部隊這種地方,進去了就等於是國家的人,除非退役,否則別想輕易出來。被困在那裡的我心急如焚,每天都急著想去找你,但是每天都有很多訓練等著我,當時教官告訴我只有完成訓練才能批准假期,所以我非常努力的訓練……”

“所以你的手就變成了這樣?”穆欽惋惜,又心疼地看著周悅的手,已經不是記憶中那雙可以優美彈鋼琴的手了。

“沒關係的。”周悅看出穆欽在為他傷心,反過來安慰穆欽,他忍不住了,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穆欽的臉頰,“我這雙手可結實了,又不是再也不能彈鋼琴。”

說完,周悅用他僅有的右眼痴迷的看著穆欽,“穆欽,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好看。”

“成國旭大概是聽到徐傅在質問韓麗關於十年前……鳶尾花孤兒院數名孩童遭連環殺手謀害的訊息,他意識到徐傅正在追查當年兇手,以徐傅的性格和力量,只要被查到是成國旭,成國旭必死無疑。所以成國旭才鋌而走險想先下手為強,率先幹掉徐傅來保全自己。”穆欽在解析之後得到這樣的結論。

邱子佳聽後,哆嗦著說道:“你的意思是,成國旭就是十年前虐殺兒童的連環殺手?”

“雖然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但看他那個反應,應該**不離十了。”穆欽搓了搓手臂,抬起頭看了一眼昏暗無際不停下著雨的天空。

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似乎令邱子佳很難消化,他伸手抱著自己的腦袋:“這麼說我們一直在跟一個窮兇極惡的連環殺手一起行動?”

“說是窮兇極惡,其實也算不上。”穆欽摸著黑走到了樹底下,他摸到了韓麗的手臂,韓麗的身體有些微微發涼,然後穆欽摸了一下韓麗的額頭,果然入手滾燙。

穆欽說:“成國旭那種人,我一看就知道他膽子很小,自卑懦弱,力量不夠,無法對抗成年人,他也沒有信心戰勝成年人,所以才只能對小孩下手。這種人極端自卑又極端自負,內心邪惡骯髒,他今天敢跳出來對徐傅下手,恐怕費盡了他一生所有的勇氣吧。”

“呵……真是可笑。”邱子佳有點精神崩潰的徵兆,他抱著自己的腦袋並且開始扯自己的頭髮,“這麼說來,確實啊……我們每個人,都有犯罪的前科,我們都是無藥可救的混賬人渣,所以才會被送到這裡……這個所謂的殺人遊戲,就是在懲罰我們吧?既然我們都已經死了的話,那麼……這裡是地獄吧!?”

穆欽轉過頭看向邱子佳的方向:“你也犯過罪嗎?”

“我……”邱子佳頓了頓,片刻,終於坦然地說了實話,“我害死了我哥哥。”

“你哥哥?”穆欽也愣了一下,“之前你說你父母收養的那個嗎?”

“對。”邱子佳在壓力之下反而變得冷靜起來,“是我逼他自殺的,當時我才六歲。”

“六歲?”穆欽不敢置信,“就能逼死你哥?以你當時那個年齡,你恐怕連‘逼死’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都不懂吧?”

“能啊,實在是很簡單。”邱子佳說著忽然笑起來,那種自嘲一般的笑,“我六歲時確實不懂‘逼死’兩個字是什麼意義,我當時天真的可怕……你無法想象的那種……一個孩子的天真有多麼可怕。”

“從我有意識並且學會說話起,我就對我那個哥哥有種單純的厭惡,當時那種心態……就是覺得他搶走了父母對我的關注吧,很單純的心態。每個孩子都會為了得到父母的關愛和關注使出渾身解數,或是哭鬧或是撒嬌。獨生子女還好,若是有兄弟姐妹……你能想象的,哥哥或弟弟,姐姐或妹妹,都會為了從父母那裡奪取資源和關注,而盡力打壓自己的兄弟姐妹。”

“這種行為是生物本能,哪怕是一窩狗崽都會為了搶母狗的奶/頭而互相擁擠和爭奪,人類和動物也沒有太大區別。”

邱子佳說著,聲音愈發壓低:“所以,為了爭奪資源,哪怕我當時才六歲,就已經有了非常陰暗的想法,我非常討厭我那個哥哥,我希望他滾出這個家庭,尤其是在聽父母偶爾提起他不是親生的之後,這種想法就更甚了。”

“但我那時年紀很小,打壓他的行為也很幼稚,就是父母給他什麼東西,我都要搶過來。給哥哥買的書、玩具、學習用具甚至是衣服鞋子等等一切,只要父母拿來了,我就會搶走。這些東西我會自己使用或破壞,玩到不想要了就像丟垃圾一樣還給他。”

“那時候父母對我也非常寵溺,這是造成我一直有恃無恐的原因,在父母眼裡,收養的哥哥恐怕也比不過親生的我,他們對哥哥也沒有表現出多麼寵愛和關注的態度,他們默許我對哥哥一切不合理的行為,所以在父母無形的縱容下,我對哥哥的壓迫愈發強烈。”

“我肆意拿走哥哥的私人物品,破壞或丟棄,撕掉他的作業和課本,朝他身上扔垃圾、潑水、拿東西砸他,致使他從早到晚身上都有傷口。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飯,只要他一上桌我就哭鬧摔碗,所以哥哥那之後只能單獨在自己的房間裡吃飯。後來我不滿他的房間比我的大,父母就讓我跟他調換了房間,他只能住在狹窄的小房間裡。”

“我甚至把他推下了樓梯,雖然並不是很高的樓梯,但他砸到了頭,血流滿面。父母要把送去醫院時我又哭又鬧,所以父母只能守著我,而他自己走去醫院縫針。”

邱子佳說到這裡久久的停頓了一會兒,看著穆欽:“很可怕對不對?我自己想起來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真可怕,怎麼可以邪惡到那種地步,簡直……簡直無法形容……”

“不,不是你可怕,是你父母很可怕。”穆欽發表自己的意見,他思索道:“你父母沒有對你進行約束和制止,他們用默許來擴大你種種不合理甚至是殘忍的的行為,當你欺負你哥哥時,他們縱容你並寵溺你,無條件原諒你並滿足你的各項要求,這是一種‘獎勵’。”

“獎勵?”邱子佳愣愣地看著穆欽。

穆欽說:“沒錯,就是獎勵。你當時還是個孩子,行為非常好控制,他們只需要讓你形成‘只要欺負哥哥就可以拿到獎勵’的概念,在這種概念下對你的行為進行塑造,你就會愈演愈烈,以欺負你哥為樂,甚至在父母無底線的寵溺下,做出越來越過分的事情。”

“真的是這樣嗎?”邱子佳似乎無法確信,他看起來有些精神恍惚,“我哥哥最後死了,當我越來越討厭他並欺辱他時,父母做出讓他去學校寄宿的決定。但寄宿在學校裡的他需要生活費,每個週末他都會回家找父母要生活費,有一天他週末回來時,我從媽媽的包裡偷出幾千塊錢放在他的書包裡,並且把偷竊的行為嫁禍給他,然後父母惡罵他並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錢,把他趕出家門,他在外面似乎沒想開,就跳樓自殺了,就從我們住的那棟樓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血肉模糊的屍體。”邱子佳說,“奇怪的是我並不害怕,甚至沒有今天、在樓梯間看見的那具屍體時更令我感到害怕,我也沒有做過噩夢,但我總是夢見我哥哥的屍體,他在我的夢裡,一直躺在那個地方,血肉模糊的躺在那裡。”

“我是個自私的人,穆欽。”邱子佳自嘲笑道,“這麼多年我都沒怎麼反省過,我沒心沒肺的長大,揮霍著時間和金錢,對別人遭受的苦難視若無睹,踩著我哥哥的屍體和血活到了今天,我這麼該死的人……終於來報應了。”

穆欽凝視了邱子佳一會兒,說道:“邱子佳,我覺得你是被剛才的徐傅給嚇到了,你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有自毀傾向。”

邱子佳突然瞪著穆欽:“你為什麼會那麼冷靜?”

穆欽停滯片刻:“冷靜?這種狀態下我必須保持冷靜。”

“你不覺得你冷靜過頭了嗎?”邱子佳冷不防對穆欽吼起來,雨水譁啦啦的聲音都遮不住他的嘶吼,“從這個所謂的‘遊戲’一開始!從我見到你起,你的臉上就沒有太多的表情,你始終面無表情的分析著一切,不訝異也不恐懼,你……”

邱子佳顫抖著看著穆欽:“你真的不是那個殺手嗎?”

穆欽沉默著,注視著邱子佳好一會兒,才回答說:“我是軍人,受過相關訓練,冷靜是正常的表現,我要是現在跟你一樣歇斯底里才是真的完蛋了。而且兇手顯而易見是徐傅吧,邱子佳,你的精神狀態確實有問題……還有韓麗現在在發燒,我們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不能繼續淋雨了。”

“把我丟下就好了。”邱子佳突然語出驚人,他低下頭,“我根本沒有用處,存在的意義就是給你拖後腿,所以你只要把我丟下就好,你是個很優秀的人,比我更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是要放棄嗎?”穆欽明白邱子佳的心態,因為現在的情況真的很糟糕。六個人中死了兩個,殺手是力量和體能都遠勝於在場所有人的徐傅,加上一個發著高燒毫無用處的女教師,而大門出口的鑰匙連個影子都沒見到,這麼大的一間孤兒院,找出逃生的希望無異於大海撈針,絕望的情緒,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所以邱子佳才會說:“我放棄。”

“在輕易的逼死你哥哥以後,又輕易的逼死你自己嗎?”穆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懦弱的人,連活著回去跪在你哥墳墓前贖罪的勇氣都沒有嗎?”

邱子佳抬起頭看穆欽,忍不住笑道:“你看起來很冷漠……實際上是個好人呢。”

“我只做必要的事情。”穆欽說,“你存活的機率至少比韓麗高,沒有急著放棄的必要。”

“所以你覺得你就不會浪費這張牌的價值了嗎?”穆欽冷靜地反駁徐傅,並且還上下打量著徐傅,重點關注了一下徐傅一瘸一拐的腿,“看看你的腿,徐傅……即使你用了這張牌,戰車的效果也不可能立即恢復你的腿傷,即使戰車增幅了你各項身體能力,你的速度在傷勢的影響下,還是可能比殺手略遜一籌,這代表你很容易被追上,使用戰車不僅沒辦法保你的性命,甚至會起到反作用。”

“我的腿還不是你害的!”徐傅有點咬牙切齒,他不能理解穆欽的想法,“況且……好吧,就算你說得對,這張牌的價值我沒有辦法完全發揮,但邱子佳就能發揮了?這張牌還不如交給你最好!”

“不,我不行。”穆欽想到周悅,嘆息著搖頭,“那個殺手不會上我的當。”

“他為什麼不會上你的當?”徐傅覺得穆欽的堅持很怪異。

穆欽知道自己的話很令人生疑,他想了想,決定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現在我們都很清楚,我們只有兩條路可選,要不就是從殺手身上奪回鑰匙,要不就是走隱藏出口。”

徐傅聽了覺得很是納悶:“我就不明白了,殺手是怎麼知道鑰匙在教堂二樓的?他難道也有一張愚者牌嗎!?”

穆欽心思一轉就想到了藉口:“成國旭身上也有一張愚者牌,你殺了他以後,有拿走他的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