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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圖書館(六)

穆欽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血。

他低著頭看著腳下躺著的鬱磊,此刻的鬱磊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他被穆欽割開了喉嚨,割破了頸動脈,幹淨利落的致命一刀。大量的血液像是噴泉一般湧出來,灑了穆欽一身,連穆欽的視線都被血染得一片通紅。

空氣中也瀰漫著熟悉的血腥味。

時隔那麼多年,這是穆欽再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動手“殺人”,令人驚悚的是,穆欽對殺人這件事並不會感到絲毫恐懼或內疚……儘管他動手前有過諸多想法,有過反思、自責、內疚、痛苦、恐懼等等複雜的情緒夾雜在一起,但當他真正一刀切開鬱磊喉嚨的那一瞬間,穆欽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

他很冷靜的看著鬱磊的屍體,心中的湖泊如同明鏡,不起絲毫波瀾。

這種無比冷靜……甚至到了冷漠的感覺,讓穆欽回憶起數年前,自己在金店殺死那幾個劫匪時……是的,殺死他們時,穆欽的感覺就和現在一樣,他非常非常平靜,他沒有想過這樣做是否正確,沒有想過起因或後果,他只是在這樣做而已,剝奪別人的生命,無比簡單的一件事,他卻做得得心應手。

偶爾有時候,這種感覺……會讓穆欽對自己產生懷疑,他會忍不住思考,他想:

我真的有類似“感情”這種東西的存在嗎?

然後穆欽搖頭否認了這個疑問,他明明那麼愛周悅,他從不懷疑自己對周悅的感情,既然他可以那樣深刻的愛上週悅,又怎麼能說自己是沒有“感情”的存在呢?

“那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穆欽自言自語。然後他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突然覺得有點驚悚。

穆欽身世不明,父母不明,小時候在孤兒院裡還有一個“幽靈媽媽”,在養父母門下看似簡單地長大,看似普通的和周悅相愛,之後入伍再離隊,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邊緣世界裡,一個只有死人才能進去的地方,沒有死的穆欽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入這裡,他知道自己和這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可能和他那謎團一般的身世有關係。

我父母是誰?我來自哪裡?我又是誰?

這些疑問沒有人能夠解答,只有茫然無措的穆欽站在這,看著腳下剛剛被他殺死的鬱磊,鬱磊的身體還有些餘溫,他剛剛還活著,但現在死了,被穆欽毫不留情地殺死了。

穆欽就只能苦笑,他捂著眼睛發出那種自嘲般的笑聲,然後他蹲下來,對鬱磊說了一句:“抱歉。”

鬱磊的身體開始漸漸變涼了,穆欽就在鬱磊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鬱磊兜裡那張沾滿了血跡的逆位隱者,並收進了自己兜裡。收完這張牌以後,穆欽起身上樓去找還躲在雜物櫃裡的楚心。

那邊的楚心非常非常安分守己,真的就按照穆欽的命令一直一直躲在雜物櫃裡沒出來過,直到穆欽喊她的名字,楚心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雜物櫃櫃門,探出一個腦袋看穆欽,見到穆欽一身是血,便有些害怕地說道:“你沒事吧?”

穆欽道沒事,伸手把楚心從櫃子裡拎了出來,這女孩小小的,縮成一團團,任由穆欽擺佈,還用軟綿綿的目光看著穆欽……莫名的,見到楚心讓穆欽沉重的內心也放鬆了不少,他像是松了一口氣,像是溺水以後又頑強地自己從水裡爬出來的那種感覺。

那種簡直是是劫後餘生的感覺。

很會看人臉色的楚心似乎也能夠摸索到穆欽的內心,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沒事吧?”

“你這麼關心我嗎?”穆欽好笑地問她。

“你看起來不太好。”楚心不擅長在這種事情上拐彎抹角,她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覺,“你現在的臉色,就像我以前一天接了十幾個客人後癱軟在床上……那種形同枯槁的臉色。”

穆欽被她哽住了,苦笑道:“你這種形容詞實在是……。”

楚心卻滿不在乎,揚起腦袋說:“地獄都走過了,難道還會怕嗎?”

穆欽不再拎著楚心,把她放回地上,伸手摸了摸楚心的腦袋,說道:“你真是個好孩子啊。”

楚心似乎不太明白穆欽這句話的意思,抬起頭奇怪的看著穆欽。

……

既然另外一個殺手已經解決了,穆欽打算事不宜遲,即刻開始解決其他人類。

穆欽和鬱磊在樓梯間一陣追逐廝殺,耗時並不算久,加上鬱磊和穆欽都下意識地降低自己發出噪音的緣故,因此他們的爭鬥絲毫沒有引起樓下時海等人的注意。

時海等三人此刻已經進入了圖書館的地下層,並且正在裡面探索。

為了解決時海這三個人,穆欽想了個臨時的計劃。而這個臨時計劃,他需要楚心來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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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楚心做的事情並不是很難,穆欽首先是牽著楚心的手帶她找到了鬱磊的屍體,然後從鬱磊身上找到了鬱磊的刀子,並且把刀刃交給了楚心。

接下來,楚心就一臉茫然地握著刀子,看穆欽將鬱磊的屍體扛起來,抗在肩膀上,然後扛著鬱磊一路下了樓,下到圖書館一樓,並將鬱磊的屍體拖行,拖到了電梯口。

這一路拖行過來,地面上都是鬱磊的血跡,亂七八糟的,中間是一道紅色的長長的拖行的血痕。

楚心一直跟在穆欽的背後,跟在他走到了電梯口,看穆欽將屍體隨意丟在地上。

“這是要做什麼?”楚心問。

穆欽沒有回答她,丟下鬱磊的屍體後,他直徑走到楚心面前,伸出自己沾滿血汙的手,然後抱住了楚心。

楚心一下被抱了個滿懷,還是一臉傻乎乎地瞪著眼睛,穆欽抱著她蹭了蹭,拿自己的手在楚心臉上摸來摸去,穆欽把自己身上的血都蹭到了楚心的身上,還把楚心臉上都弄滿血汙。緊接著他拎起一臉智障表情的楚心,把她放在了鬱磊的屍體旁邊,讓她跪坐在地上,

鮮紅的屍體和鮮紅的血,鮮紅的楚心握著血刀,與之融為一體,看起來莫名詭異而和諧。

穆欽對自己製造出來的感覺十分滿意,對楚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在這裡不要動,他們調查完地下層以後會坐電梯上來,因為圖書館的地下層只能坐電梯下去,自然也只能坐電梯上來,他們一上來,就會看見這樣的你。”

楚心看了看手裡的刀刃,又看了看鬱磊的屍體,對穆欽說:“讓我在他們面前扮演殺手嗎?”

“不,你不用扮演任何人。”穆欽搖頭,又開始揉楚心的腦袋,把自己手上的血全抹楚心頭髮上,“不管他們問你什麼,你只要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要這樣就行。”

楚心不解的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要動搖他們。”穆欽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然後伸手進自己的兜裡,觸控了一下那張逆位隱者牌,頃刻間,他就完全消失在了楚心的面前。

“穆欽?”楚心見穆欽突然之間就不見了,似乎有點著急,開口喊穆欽的名字。

穆欽沒有回應,他關掉了圖書館一樓大廳的部分燈,站在書架的陰影當中,徹底隱藏自己的身影,並且開始了沉默的等待。

他並沒有等待多久,時海一行人果然很快搜尋完地下層,並且如穆欽所想的那樣坐著電梯上樓來了,他們的電梯在一樓停住,然後電梯門開啟,電梯門外就是滿身是血的楚心,正揚著自己沾滿血汙的臉,用莫名清澈的目光看著時海等人。

時海、喬遠飛以及新人宋陽,三個人果然在看見電梯外面的楚心時,均是驚悚一愣,然後時海第一個邁步走出電梯,走到了楚心和鬱磊的屍體旁邊,說道:“怎麼回事?”

喬遠飛和宋陽也都跟了上來,他們圍住了楚心。

楚心沒說話,被三個男人這樣氣勢洶洶的圍住,她似乎有意表現出一些恐懼,縮成一團,可憐兮兮道:“我不知道。”

喬遠飛蹲下身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上躺著的鬱磊,並伸手探測其呼吸和脈搏,鬱磊的身體已經完全涼了,所以喬遠飛對同伴時海道:“這傢伙之前沒見過,應該六人中那個沒露面的,但已經死透了。”

時海便厲聲問楚心:“是你殺的?”

“我不知道。”楚心使勁搖頭,可能是因為時海口吻太兇,她眼眶裡很快冒出淚花:“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為什麼要拿著刀坐在屍體旁邊?”時海繼續追問,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楚心,突然伸手抓住了楚心的手腕,並搶走了楚心手裡的刀刃,但他還是緊緊地掐著楚心的手腕:“你男朋友哪去了?”

楚心被掐著手,似乎覺得疼,皺起眉哆嗦著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時海似乎惱了,把楚心的手掐得更緊,大有想把她手給折了的架勢,旁邊喬遠飛伸手攔住了時海,並且將時海趕到了一邊去,然後換了個溫柔的語氣,對楚心說:“你告訴我,你的那個‘男朋友’,他真的是你男朋友,還是說……你根本不認識他,而他抓住你,並脅迫你說是你男朋友,對嗎?”

楚心聞言,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用小心翼翼地目光看著喬遠飛,說道:“是……是啊……就是這樣。”

喬遠飛一番果然如此的表情,便伸手指了指鬱磊的屍體,說道:“那這傢伙是他殺的,對嗎?”

楚心卻搖頭:“我不知道……那個,我被他鎖了起來,鎖在櫃子裡,中間好像睡著了,醒來後就在這裡了。”

喬遠飛聽了楚心的話以後,微微皺起眉頭,站起身和時海商議,喬遠飛道:“你覺得如何?”

“這女的在說謊。”時海用不怎麼信任的目光瞥了一眼楚心,“這種情況她說什麼都不值得信任,我們應該把她綁起來鎖在某個房間裡,然後儘快找出出口的鑰匙,逃出這該死的圖書館。”

“我……我沒有說謊……”楚心似乎並不喜歡別人說她在撒謊,儘管她就是在撒謊。

喬遠飛也推測了一下:“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是這個女的就是殺手,故意把鍋甩在她‘男友’身上,把自己偽裝得楚楚可憐然後好接近我們。二是她沒有說謊,她那個‘男友’很大可能性就是殺手,殺了這個不知道叫啥名字的人以後想嫁禍給這個女人。”

時海不屑道:“如果是後者,那這種嫁禍手段也太明顯了,一看就知道是偽裝的,這地上的血跡很多很雜,從痕跡看是從別的地方拖過來的,部分血跡都幹了,屍體都發涼了,估計死了有十幾分鍾……”

喬遠飛繼續說:“也有第三種可能,他們倆就是一夥的,擺出這局面想迷惑我們,想讓我們驚慌失措。”

時海道:“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殺了這個女人,只要她能夠死亡,就能證明她不是殺手。”

“殺同伴這種行為會被扣分,這一局你有多少分可以被扣?”喬遠飛蹙眉道,“算了,就如你之前所說,把她捆起來丟進某個房間鎖著就好。”

時海也比較同意這個辦法,他似乎懶得動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新人宋陽,對宋陽說道:“新人,你去……找個繩子把她捆起來。”

那新人宋陽雖然一直默不作聲,但看到地上鬱磊的屍體後一直臉色發白,此刻聽了時海的命令後更是情緒有點激動,結結巴巴地對時海道:“為……為什麼讓我去?我不……我才不會幹這種事情……”

時海有點不耐煩:“讓你去就去,廢話那麼多做啥,捆個女人你都怕嗎?”

宋陽還真的怕,說起話來更加結巴了:“我……我不想當……當什麼綁架犯……你們,你們很奇怪……一開始就說、說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話……現在還要、還要綁人……我不……不會犯罪的!”

宋陽結結巴巴地話讓時海煩躁不堪,一臉猙獰扭曲朝著宋陽走進了一步,並拿著剛剛從楚心手裡奪來的刀子,用沾著血跡的刀刃拍了拍宋陽的胖臉,說道;“小子,別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之前我們可是說好了的。你接下來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按照我們說的來……你要是不願意也行,我就把你跟這女人一起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