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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極北

這麼脆弱失落的沈傾, 莊越還是第一次見到,頓時心疼。

他收緊手臂, 緊緊的抱著沈傾,“你怎麼了?”他的聲音輕柔, 心底一片柔軟,連自己都不可思議。

“對不起。”沈傾就連軟弱都只放縱片刻,他重複的聲音,重又恢復了穩定。

鬆開莊越,他直視著對方,眼中有著鮮明的懊惱, “我之前從未為你考慮過, 你在明光宮的處境, 將會面臨的危難。”

以前的沈傾, 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用在糾結倆人的感情上。

也不是沒有意識到莊越的真實性別一旦被拆穿,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他只是沒有深入的去想,更沒有像今天這樣, 被直白的掀開現實, 那比他認知的要嚴重太多, 連莊越的生命都有危險。

這讓他自責不已。

“這又怎麼怪你?”莊越抬手, 輕撫沈傾的臉頰,輕聲的說:“打從做了選擇,繼續留在明光修煉,我就知道將來的路絕不好走。”

他用額頭抵著沈傾的, “我做出的選擇,就要揹負起結果。我只希望,將來別連累了你。”

這種示弱的話換了平時,要面子的莊越肯定是不會說的。

只是這一晚,也許是月光讓人更加的感性,莊越不由得也跟著開啟心扉。

沈傾的目光閃動,也不知是感動還是不贊同,他抓住莊越捧著他臉的那隻手,緊攥了一下,“你要我不管你?我做不到。聽我說,這件事也不是全然無解。”

沈傾顫動著呼吸了下,忐忑又赧然地側過臉去,“只要我正式向你師門提出請求,與你結為道侶,你身在明光就不會再孤立無援。這樣就算東窗事發,正羲宗也有理由介入其中,有我師門做你後援,即便是莫非仙再不講情面,也得顧慮幾分。”

莊越被沈傾的話驚呆了,啞口無言的瞪大眼睛,望著還不好意思看他的沈傾。

正羲宗是沒理由貿然插手明光宮內部的事務,可若是莊越與沈傾結為道侶,那在立場上正羲宗作為親家,就能以莊越的靠山干涉。

如此一來,莫非仙想要處死莊越,就不得不考慮正羲宗的態度。

正羲宗與明光宮並稱為第一仙門,正羲宗是整個修仙界的第一大仙門,而明光卻另有一個女修的字首。可想而知,兩者的含金量的不同。

明光宮固然財大氣粗,勢力龐大,可其中有多少的水分,頂級的那些仙門高層們心知肚明。

要知道這是修仙界,真正決定勝負的,只有實力!

莫非仙再霸道,面對正羲宗的強勢,在處理莊越的問題上,也要慎重幾分。更何況,莫非仙的性子還沒有朱碧潮那般跋扈,頂多讓莊越吃些皮肉之苦,最嚴重也不過是逐出師門,廢掉修為,性命卻是無憂的。

這就是有個厲害婆家的好處。

之前沈傾是沒有往那方面想,等他意識到了嚴重性,以他的聰明睿智,只短短時間就想到了辦法。

不僅能讓正羲宗師出有名,化解了□□涉的明光宮的牴觸立場,更能保住莊越的小命。

“你……是要我不僅以女裝大佬的身份混女修仙門,還要我以女裝之身出嫁麼?”莊越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驚愕有之,驚喜有之,更大一部分卻是哭笑不得,“不得不說,你這個想法,真是太騷了!”

關鍵是,很大可能會成功。

莊越又說沈傾沒辦法理解的話,在他聽來,騷什麼的,並不像是誇獎人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眼中閃動著的光亮都小了幾分,更加忐忑了。

“你不願嗎?”

莊越回過神來,才看到他臉上的不安,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雖然說法被包裝的義正言辭,好像一心為莊越著想一樣,內裡卻潛藏著沈傾的私心。他雖一直抱著結成道侶的心思,卻也覺得剛表白心跡沒多久就求親,太快了。

只是,莊越的脾氣有多麼倔強,他再清楚不過。沈傾最怕的,就是莊越不想拖累自己,到時候做出什麼決絕的舉動。未知的將來,猜不到的反應,都讓沈傾有一種抓不住莊越的心驚。

所以,不如以最快的速度將兩個人拴在一起,變成牢不可分的一體,直接阻斷退路。

被看穿了,沈傾大窘,不僅耳朵脖子紅了,還臉上發燒,更是前所未有的慌張。

他卻不肯退卻,極力表現鎮定的點頭,“你願嗎?與我結為道侶,終生相守。”

“我願意,我怎麼能不願意呢?”莊越呢喃著,側過頭去吻住沈傾的嘴唇。

沈傾賭上自己的前程和他師門的名譽為聘禮,這份深情厚愛,他怎麼能拒絕的了。

這是他們之間第二次的親吻。

比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的上一次,沈傾自覺長進了很多。輕輕的吮著莊越的唇,回應著,卻沒料到莊越這會兒心情正激動,嘬住他就狠狠的吸。

呼吸一下亂了,起初沈傾還試圖奪回主動權,莊越小獸一樣瘋狂,讓他招架不住,不知不覺整個人的意識都迷濛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起了一陣夜風,簌簌的吹著樹梢,發出譁啦啦的響。

沈傾才掙扎著找回了理智,莊越還纏人的要命,扒著他的肩,叼著他的唇不肯放。

拿他沒辦法的沈傾乾脆緊箍著他,一個凌空術拔地起身,莊越被嚇的驚呼一聲,這才老實了下來。

回到棠園裡,秦嶺備好了飯菜,用過晚餐,莊越還想繼續黏糊,被沈傾以絕大的意志力送回了客房。

滿腔怨念的看著沈傾回了自己的房間,莊越才關上房門,仰躺在打坐的榻子上,回味了一會兒,他表情盪漾打了個滾。

榻子的大小有限,滾不開,莊越爬起身,拍了拍臉蛋,振作起精神,盤膝開始修煉。

雖說沈傾給了一個絕好的辦法,一下減小了他的壓力,莊越卻覺得他不能只仰賴著別人,自己也要足夠努力。

如果他更加的強大跟優秀,分量更重,影響力更大,莫非仙想要動他,單純從他自身考慮就有顧慮,沈傾這邊發力也更容易些。

修為上超過莫非仙是沒可能,可眼前有個機會,那就是鬼物作祟,如果能調查清楚根源,就能建立起足夠的功勞。

第二天,是原本預計要啟程的日子,他們下午才出發。

上午,沈傾又專門去稟了俞開玠,懇請師父代為出面去明光求親,俞開玠當時很不敢置信,還以為徒弟是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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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傾窘地連平日清冷的表象都維持不住,才不得不相信事實。

老掌門唏噓的捋著鬍子,感嘆著,見面禮送輕了。他的這幾個徒弟,都沒有什麼親緣,沒想到最小的這一個,反倒要成親了。

真要結為道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尤其雙方又是頂級的大仙門,莊越的輩分再加上沈傾的身份,辦起來更是要隆重。

求親、定親,也不是俞開玠這一下就能成,這一次俞開玠去也只是提前透露個意思,等沈傾回來後,再正式上門。

修仙界不像凡間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卻也要議議日子,送送定親禮什麼的。

此去極北地域,上萬公裡那麼遙遠,別說騎馬,就連用法術趕路,也十分累人。

俞開玠特意賜下一件高階法器,為倆人趕路使用。

等沈傾拿出小巧玲瓏像是一葉扁舟的法器,莊越好奇的說:“這就是梭舟?看起來不大。”

“嗯,這小舟的空間是不大。”沈傾歉然的看他,“趕路尚可,安歇還需夜晚紮營。它的速度也受限,只與元嬰水準的凌空術差不多。”

“那也很快了,只六七天就能到極北,關鍵是它很省力啊。”莊越很滿足的說。

來這個世界十來年了,莊越早發現修仙界一個缺陷,那就是專精人才的缺失。

修仙界的學識傳承,都是師傅帶徒弟,這就註定某類學科很容易傳著傳著就斷了,某一門的技藝就失傳了。

大概也跟整個世界還處於封建社會有很大關係,修仙側的各種技術很少往民生和生產力方面發展,科技樹攀得尤其慢。

若是莊越開局不是在女修仙門,或者他的野心大一些,投身煉器研究,大搞工業革命,說不定很快就能看到用符紋驅動靈力的小車滿地跑了。

沈傾啟用梭舟上的符紋,抬手一拋,梭舟驟然變成長約四米,兩頭窄小,中間略寬的飛舟,浮在距離地面約三米多高的空中。

秦嶺跟楊嬤嬤還有初曦都站在棠園的大門口,看著倆人動作輕盈靈巧的躍到飛舟上。

沈傾回頭望了一眼,他一貫是清冷的,沒有跟管家奴僕作別的意思。

莊越開心的擺著手,衝著三人說:“多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我走啦,回見!”

秦嶺一改往日老成持重的模樣,衝著倆人道:“主人跟莊少爺一路順利,我跟下人都盼望著二位早日歸來!”

他話裡話外,儼然是沒再把莊越當成客人,而是當成這個家的主人,殷切的盼望著早歸的意思。

莊越聽沒聽出來不知道,沈傾卻是明白了,他抿了抿唇,表情和緩的衝秦管家點了點頭。

“走吧。”他側過臉,對莊越說。

飛舟的設計很是巧妙,符紋遍佈在飛舟的船身,莊越研究了一下,沒一會兒就覺得眼暈,實在是有太多的符紋看不懂。

飛舟的速度,跟船體的大小有很大的關係。船體越大,可以鐫刻的符紋就越大,速度也就越快。相對的,花費的功夫跟精力也就越大,價值更是不菲。

飛舟操作起來簡單,只用一點靈力啟用,符紋就可以自動從空中匯聚靈氣轉化成靈力,驅動其他浮空跟飛行等功能。

沈傾只用注意調整方向,別的就不用操心了。

“哇——這個感覺可真爽!”莊越盤腿坐在中部,興奮的望著下方的景色。

此時他們的高度三千米,速度是高鐵的兩倍,平穩、安靜,還沒有遭遇氣流的煩惱。飛舟內部也一直保持著恆溫,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

莊越感嘆,“這體驗比自己御空飛行要舒服多了,暖和,還不用抵抗迎面的戧風。”

沈傾看他喜歡,說道:“這飛舟也算得用,在外不用風吹雨淋,等日後鬼物作祟平息,你拿此舟來尋訪仙門遺蹟,也方便很多。”

莊越一聽,頗為心動,面露遲疑:“可這不是借用的嗎?”

沈傾笑了笑,“到時候給你定做一個新的,除了要等,並不是很難得。”

這男友力,瞬間爆棚,他還從沒有被誰這樣寵溺過,撩得莊越眼神迷離,恨不得撲過去。

清了下喉嚨,莊越告誡自己白日宣淫是不對的,轉移了話題:“關於極北地域,你知道的多嗎?有沒有去過?”

“沒有去過。極北地域有半年以上都處在寒冷之中,更有高山常年覆蓋著積雪,條件苦寒,少有上了規模的大城市,只有一個個以部族為體系的村鎮。極北地域並無自己的國家,也沒有屬於他們的語言跟文字。”

莊越挺驚訝,“如果是這樣,怎麼會有修仙門派?沒有充足的人口和經濟,怎麼可能供養的起一個門派?”

沈傾說:“極北地域太過廣闊,環境又險惡。就算人口再單薄,舉全村鎮的力量,也要供出一個修仙者,就為庇護村子。與其說他們是一個門派,更像是眾村鎮組成的同盟。”

莊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是與南境完全不一樣的修真環境。

“知道黑色粉末的最初出處是在極北地域,我就找了幾本描述那裡的書來看。由於那裡資源貧瘠,仙門也有限,我記了幾個地點,我們先去那裡打聽一下。”沈傾說。

莊越沒有意見,點了點頭:“好。”

他們一路向北,白天趕路,晚上就停下來休息,如此五六天後,靠近了極北地域。

從空中向下看去,綠色漸漸褪去,地表如荒漠般,稀稀疏疏的高大松葉喬木,點綴在這塊看不見人煙的砂礫土地上。也不是全無生機,砂礫地上一簇簇的灌木叢中,偶爾能看到野兔、狐狸、獾跟狼等生物在活動。

遠遠的地平線上,一座高大的雪山緩緩的升起,昏沉沉的天空下,莊越眼前飄過白色的東西。

他驚訝的抬手,有飛舟上的符紋隔絕,他當然是接不到的,“下雪了?”

“過了這片荒地,就算進入極北地域了,這裡一年當中有半年的時間都很寒冷,我們那邊才不過深秋,這邊就已經落雪。”

莊越皺起了眉,凝重的說:“這可不大妙,如果風雪加大,形成了厚厚的雪層,對我們尋找遺蹟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沈傾嘆了一聲,“我也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可我們等不到明年春天,時間不由人。”

莊越故作自信的揚起笑容:“不過是一些雪嘛,問題不大,就交給我這個專家吧!”

一天後,他們抵達了極北地域的第一個小鎮,這是一座由石頭堆砌而成鎮子,名字叫做灰石鎮。

這裡的人口不多,大約有三千左右,在南境只能算是個小鎮,在極北地域卻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重鎮。

沈傾跟莊越都不打算隱瞞來歷,乘著飛舟降落在鎮子靠中央的一塊開闊地上,這是個集市,有不少人正在交易,頓時引發了一陣騷動。

不等倆人從飛舟上跳下來,鎮子一側的巨大石屋中凌空射來一個人,警惕的看著他們。

“我是巴朗,灰石鎮的鎮守,你們是什麼人?”

莊越友好的衝巴朗點頭,“你好巴朗,我們是來自南境的修仙者,我是莊越,他叫沈傾。此行是來極北地域遊歷的,希望能臨時在你的小鎮歇歇腳。”

巴朗面色一霽,堅石深刻似的臉上擠出笑來,“原來是南境遠來的客人,歡迎你們來到灰石鎮。”

隨後,他又威嚴的向四方環視,聲音肅穆的說:“大家不必驚慌,這兩位道友是來遊歷的,是我的貴客,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

巴朗就像是這小小的灰石鎮的國王,擁有無上的權威,他話音落下,鎮民們無不低頭恭敬的順從,再沒人繼續對著倆人好奇,四散開繼續生活。

莊越這才跟沈傾落下,沈傾抬手一招,飛舟漸漸變小,被他收進了手心。

巴朗羨慕的看了看,向倆人頷首道:“兩位客人,請跟我到家中坐坐吧。”

巴朗的石屋雖然也是用石材修建,卻顯得更加的精細,表面光可鑑人,顏色沉穩,更有一種莊重大氣。

內部空間挑高,幾根方正的石柱分割開空間。莊越不著痕跡的打量,這種建築風格很是獨特,他還是第一次見,修建成這樣恢宏莊重風格,很大可能是受限建築材料和修仙者在本地獨特的地位造成。

整個房屋,無論是從建築風格還是內部的簡單裝飾,都強調一種凌駕一切,高高在上的氣質。

巴朗的奴僕弓著身,謙卑的為賓主奉上飲料,金屬深杯中撐著一種乳白色,帶著甜香味道的飲料。

“這是我們本地的特色,兩位道友嚐嚐吧。”巴朗舉起手,客氣道。

莊越端起杯子,輕輕嗅了嗅,舉到唇邊先小小的抿了一口,他驚訝的說:“是奶酒?”

“不錯,正是奶酒!”巴朗牽起唇角,臉頰上就深陷出溝壑,他那張石刻般的臉龐,即使努力表露出善意的在笑,卻總有種會嚇哭小孩的威嚇感。

本地一年有半年的時間很冷,所以對上門的客人送上能讓身體暖和起來的酒,就是他們熱情的好客之道。

莊越嘗出來這酒的度數不高不低,以他的量不是很容易喝醉,就對沈傾說:“味道還不錯,就是有一股淡淡的羶味,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莊越前世,沒少吃正宗的蒙地牛羊,所以對羶味還算習慣。

沈傾就不一樣了,瑜洲並不以羊肉為最主要的肉類,跟他在一起這麼久,莊越也沒見過他吃。

沈傾舉起杯子,飲下一口,微不可查的動了下眉頭,沒什麼表情的咽了下去。

對極北地域的人來說,肯一塊喝酒,那就是可交的朋友。巴朗雖然是修仙者,本地人的習性卻並沒有改變,倆人喝了他的酒,讓他的好感倍增。

巴朗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兩位朋友來我這裡遊歷,雖然我極北並不盛產靈草靈木,可這裡野獸眾多,礦物更是豐富,你們一定能不虛此行!”

修仙財侶法地缺一不可,沒有充足的資源供應,可以說是事倍功半。

極北地域很明顯不能自產丹藥,當地的修仙者只能用毛皮跟金屬礦物去南境交易,所以才離不開鎮民的供養。

“多謝巴道友。”沈傾淡聲說道。

他這樣不冷不淡的表現,巴朗也不著腦,他過了年輕氣盛的時候,不會因為對方態度不熱絡,而感到不受尊重。

巴朗見沈傾表現高冷,就主動跟莊越聊了起來,距離他上一次去南境交易,已經過了三年。這裡地處邊陲,很少有南境的修仙者過來,那邊最近發生了什麼新鮮事,他也很想知道。

莊越很健談,不一會兒就跟巴朗打成一片,所談不過是南境最近人盡皆知的大事,卻讓巴朗就差跟他相見恨晚,就差八拜結交了。

巴朗神情凝重,“原來南境竟發生了這等災禍,鬼物作祟,在我們這邊可不常見。”

莊越眨著眼說:“鬼物作祟在我們那邊,其實也並不多見,這一次很是蹊蹺,背後肯定另有原因。”

倆人就鬼物作祟的事聊了很多,莊越這才知道,極北地域這邊的喪葬風俗與南境不同,這邊因為土地貧瘠,更講究讓一切回歸自然。

人死後,舉行完告別儀式後,會把屍體送到特定地點去天葬。說是天葬,其實就是暴屍於荒野,讓各種野獸分食。

聽著很殘忍,很不人道,這卻是極北人自然迴圈的理念。

人死後會送到荒野中,天光直曬,屍體又被動物吃掉,不剩下什麼,很難滋生出鬼物,跟南境的不多見有本質的區別。

南境不多見,是分攤在廣袤的土地,數目龐大的人口基礎上,極北地廣人稀,人口基數小,鬼物作祟那才算是真正的罕見。

沈傾跟莊越面面相覷,這跟那位筆者提到的情況大相徑庭。

數百年前能滅了整整一個仙門的修仙者,就不提極北,換到南境都是聳人聽聞的大事件,巴朗絕不應當是這種反應。

見莊越表情怪異,已然將他視為兄弟的巴朗說道:“越兄弟,有什麼不對嗎?”

莊越想了一下,說:“巴朗大哥,極北立了山門的仙門多不多?”

巴朗揚了揚濃黑的眉毛,說:“你也知道,我們極北的土地貧瘠,方圓千里的面積,供一個不到築基的修仙者都勉強。所以,仙門非常的少,只有寥寥三個規模尚算可以的仙門。”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關站的半個月太浪了,日夜顛倒的補番,看小說。

開始更新那幾天又搞得熬夜太晚,正好那幾天趕上我家這裡天氣特別的潮溼,特別的悶,心臟就忽然很不舒服。

做了檢查說是竇性心律,別的沒檢查出來,應該熬夜熬得,體了個檢,有幾項指標不大好。

我媽很擔心我會忽然猝死,直接把我拎去圈了一個多禮拜,讓我養養,昨天才摸到家裡的電腦。

這章有之前攢著一點一點寫的,今天又寫了一部分。

年紀不小了還這麼作,下週還得去母上那裡,在她監督下過一段規規矩矩,作息正常的日子。

可憐我這周的榜單,沒辦法完成,要在小黑屋裡蹲著了。

補的字數之前還差兩萬字,我記著呢,會如數還完的。這段時間對不起各位讀者,又讓大家斷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