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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下雨的感覺

第21章下雨的感覺

如今的袁湛有辦法阻止閻z西跟白月光見面,卻沒辦法阻止他們溝通交流,他還得繼續想辦法讓白月光忙得沒有時間找閻z西。

袁湛若有所思地盯著面前的麵條,閻z西就坐在他對面。

今天的袁湛可以使用筷子,動作比昨天靈敏許多。

閻z西:“不好吃?”

袁湛搖頭,腦海裡閃過一個日期:“下週六是我們的結婚三年紀念日,今年你陪我過吧。”

閻z西心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已經沒有最初那兩天那麼抗拒了:“好。”

袁湛攪動著碗裡的麵條:“你的誠意決定離婚期限的長短。”

閻z西指尖微微顫抖,他心裡有話,可卻不知道該說哪句。

結婚紀念日,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離婚前還能過上這個節日,以前沒有結婚的感覺,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袁湛交代完事項便繼續吃麵,味道還是不錯的,不愧是總裁設定的角色,技能也是完全繼承。

一碗面還吃不撐袁湛,完了後他又啃了個蘋果,忙碌的閻z西又接到一個電話,這次他不再作掩飾,而是當著袁湛的面接了起來。

閻z西:“媽。”

袁湛差點一口茶噴到閻z西臉上。

劇情裡面好像沒有家長戲份,從原主的記憶看閻z西父母,父親嚴肅,母親端莊,雙方基本上聊不起來,在閻家父母面前他只有發呆的份。

一碗面吃完,閻z西短暫的電話也結束了,他抬頭望著對面的袁湛淇,醞釀兩秒才開口。

“媽讓我們明晚回去吃飯。”

袁湛沒拒絕,劇情走到這兒,想來也是要應對的:“都有哪些人一塊兒吃飯?”

閻z西有點不高興:“彭小姐。”

袁湛挑眉:“哦?”不是白月光。

按照正常總裁文套路,閻z西跟白月光也算是竹馬竹馬,還訂過婚,閻z西帶白月光回家吃飯,然後跟彭小姐對上,才是大戲,他跑去吃飯算是怎麼回事。

閻z西忽然來一句:“我不喜歡彭小姐。”

袁湛收起臉上的微表情,冷臉道:“你不用強調,我知道你喜歡你的前未婚夫白月光,然後我很快就會成為你的前夫。”

推開椅子,袁湛轉起身走向客廳,找個藉口離開餐廳就不用收碗。

沒錯,他就是不愛做家務。

閻z西以為袁湛犯病發脾氣,默默在餐廳和廚房裡辛勤勞作。

現在袁湛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反駁,才過去一週,何曾幾時他的心腸變得這麼軟。

對了,不知道讓朋友聯絡的醫生有沒有進展。

閻z西洗了碗出來時,袁湛淇手上的紗布已解開,正在自行上藥。

閻z西眉頭不自覺皺起,心微微發緊:“我來吧。”

袁湛沒推託,將手中的醫用棉籤交給他,攤開結了痂的醜陋雙掌。

“還疼嗎?”閻z西輕聲問。

不得不說閻z西溫柔起來能將人暖成一灘水,內心不夠堅定強大的,分分鐘就愛上了。

就拿白月光來說,他明明都選擇放棄了,但是回來後卻因為內心空虛落寞,又被對方的言語舉動所溫暖,一時不察就落入他的溫柔陷阱,進而重修舊好。

這樣的男人,對於那些只要是喜歡上他而不被他的喜歡的人而言,是一件危險品。

這樣的男人,一旦被他喜歡上,也是一件無價之寶,他會拿一切去愛你。

這樣的男人,對你好能寵上天,對你差能像嚴寒酷暑。

大概也因為這樣,才會有那麼多人不惜一切飛蛾撲火,不怕浪費名聲和時間,以及性命

愛情就像賭博,時常有輸也有贏,不過輸方最慘,它會讓你輸得傾家蕩產。

袁湛不會在閻z西身上下注,他就冷靜地分析著他溫柔背後的得失,是接收還是拒絕。

他選擇了在內心拒絕。

袁湛呼了口氣:“不疼了。”

閻z西又繼續上藥的動作,要是一對正常的情侶,這會兒的氣氛就可以說得上溫馨,但他們卻是即將離婚的夫夫,上藥的過程中周圍的氛圍卻顯得悲涼,特別是在袁湛回答閻z西那句“疼不疼”。

袁湛身體上是不覺得疼,可心卻空落落,產生了莫名的悲傷,連帶影響袁湛的情緒。

大概是原主從來沒有被閻z西如此溫柔對待過。

一滴溫熱的淚珠滴落在閻z西正在上藥的手背上。

閻z西手上的動作突的頓住,他一抬頭,便看見坐在他面前的人在無聲流淚。

自己也一臉懵的袁湛,只好找一個蹩腳的理由解釋,尷尬一笑:“戳到傷口,手疼。”

開完口,眼淚掉得更多。

閻z西捏著沾了藥水的棉籤,手足無措。

剛受傷那會兒沒哭,清洗傷口上藥時沒哭,拆紗布時沒哭,然而,傷口已然結痂時,忽然哭了。

以前的袁湛淇怎麼哭?

他會憋紅眼眶,一見到閻z西就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說兩句正常的話也哭,一句重話都不能說。

可今天袁湛哭了,他卻是默默的流眼淚,不知想什麼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是病人,他有重度抑鬱症,忽然流淚也是症狀的一種……吧。

面對被定義為病人的袁湛,閻z西無法用往常的冷酷臉對著他,抽了張紙巾在他輕輕將眼淚拭去,卻不知袁湛的眼淚流得更兇,無論他怎麼眨眼都停不下來。

袁湛內心是崩潰的。

現在看起來就更悲涼了。

一個無言擦眼淚,一個默默的流淚。

閻z西想安慰兩句,可是話在嘴邊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面前的人只是垂頭盯著手掌,要是忽略他眼中的淚水,或許還真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藥也塗不下去,袁湛挪挪位置,有用手背擦眼淚,他起身回房間,提前跟閻z西道了句:“晚安。”

閻z西還半蹲在沙發前,手中捏著的紙巾溼了一大半,看著袁湛走得有些倉皇的背影,他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扔掉紙巾,將藥品收拾進醫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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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酸有點漲,大概是累了。

回到房間內的袁湛盯著鏡子中的臉,將毛巾沾水,擦去臉上的淚痕。

不是他在哭,是原主。

一句普通的簡單問句,就能哭得稀哩譁啦,這是求而不得的至尊版。

不過也好,他就哭不出來。

現在在閻z西面前無意識的示弱最是撩人,再加上無聲的淚水,能讓他內心的“愧疚感”提升一個等級。

以前的原主在哭的時候發出來的訊號就是求關注、求抱抱、求安慰,但他沒有,他什麼都不求,還忙著跟閻z西拉開距離,是需要一點眼淚刺激他。

接下來生活不會再如最初般平靜了。

泛紅色眼眶干涉令人難受。

袁湛在浴室的放護膚品的櫃子裡翻找到一個帶消炎作用的保溼面膜,撕開往臉上一貼。

清涼的面膜敷在臉上,舒服多了。

邊敷臉,邊小心翼翼將房間門鎖上,以免閻z西心血來潮找他,那他前面哭的一場就要穿幫,有誰會上一秒還在哭泣傷心,下一秒就敷面膜享受。

敷完面膜後,袁湛倒頭就睡。

明天還要到公司應付白月光等人,他需要一個良好的睡眠。

至於隔壁房間的閻z西,腦海裡浮現的則是袁湛今晚無聲流淚的模樣,心裡頭還是特別酸,連白月光發可憐表情賣慘他都沒有興趣回。

他剛才洗澡洗頭時居然在想,他們離婚後,袁湛淇未來會怎麼生活?

也許他會重新找一個男人,跟他結婚,共同他們的餘生。

也許他會一直單身。

也許……

沒有也許了。

閻z西擦乾頭髮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他在想,隔壁的袁湛淇是不是還在流淚。

他為什麼要流淚?

一個美好的夜晚,同一棟屋子,同一個樓層,不同房間,躺著兩個人,心裡都裝著事兒。

早晨起來,外邊下起了小雨。

袁湛精神十足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落雨。

嗯,好看。

閻z西今天卻起得比往常更晚。

阿姨來得早,早餐已經給他們準備好,正在廚房忙碌清掃工作。

在閻z西的清咳中,袁湛回頭:“下雨了。”

閻z西看外面灰濛濛一片,遠處什麼也看不清,卻不知為何袁湛的雙眼特明亮。

他說:“看到了,估計這兩天都會下雨。”

袁湛看他一眼:“你沒覺得下雨很美嗎?人的心情會變好。”

閻z西第一次從袁湛淇的口中知道原來下雨是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

不同人的眼裡看到的景緻也不同,感受也不一樣。

誰也沒再提昨晚哭泣一事,像是沒發生過似的,一起面對面坐著吃早餐。

袁湛不會再提,可閻z西卻將他流淚的模樣深深印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下雨天路面容易打滑,閻z西不放心袁湛淇自己開車,兩人再一次一同上班。

閻z西好奇問袁湛:“為什麼會覺得下雨很美?”

袁湛手指輕輕敲在玻璃上,說:“因為下雨天可以給喜歡的人送傘。”

兩人同撐一把傘走在細雨中,那是一把傘下的浪漫。

袁湛記不得是誰說的,卻有這個印象。

回到公司,閻z西忽然站在窗邊,邊看雨邊發資訊問白月光:小光,你覺得下雨是什麼感覺?

抱著剛收到的玫瑰花,白月光高高興興地連回兩條資訊。

――下雨天很討厭啊,溼噠噠的,渾身不自在。

――謝謝你送給我的花,你真好。

閻z西:我沒給你送花。

白月光:……

他抱著花走到窗邊往下看,關舒靖正傻兮兮地淋著雨朝他揮手,神經病。

袁湛站辦公室的窗簾後面看到這一幕布,勾了勾淡薄的唇。

三十九層的閻z西也正在往下看,細雨朦朧,卻什麼也看不清。

袁湛三天沒來公司,剛坐下不久,劉副總就敲響他辦公室的門。

劉副總:“袁總,早啊。”

袁湛送他一個微笑:“早,劉總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

劉副總:“剛剪了個頭髮,髮型師說我適合現在這個造型。”

袁湛看了兩秒他的寸頭,心想髮型師估計是位新手,把頭髮剪砸了,索性忽悠劉總把頭髮剪成現在這樣兒。

袁湛違心讚賞:“挺好的。”雖然有點剛放出來的感覺。

劉副總呵呵笑著撫了一把發頂:“對了,袁總,我向你彙報一下這兩天的遊戲主播招聘情況。”

袁湛擺好正確的姿勢準備聽劉副總匯報情況:“行,你說。”

劉副總將篩選出來的簡介遞到袁湛面前。

“這是這兩天經過初試的十個人的簡介,有的是資深遊戲玩家,有的是有主播經驗的,他們的個人情況我都寫在個人招聘表上,您看需要叫哪幾位來複試。”

不管相不相信劉副總的能力,袁湛都會給他面子:“那就將他們都叫來複試,就約下周一。”

劉副總:“好,新投簡歷的也繼續面試嗎?”

袁湛:“對,我們需要人才。”越早招到人越好,他可以早點給主播們培訓,他的平臺就主打直播遊戲,需要跟平臺簽約的主播先撐起來,先吸引觀眾。

劉副總:“明白。”

他打算先招聘六人,先進行培訓,符合要求的就留下,不符合要求就只能遺憾說再見。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在一個月內完成這一項還挺有難度。

袁湛又問劉副總關於技術部現在的平臺開發計劃到哪一階段。

劉副總一一回答,雖說他一直以為在部門裡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但是真正要幹起活來,還是有點小能力,至少他不會對技術部門和產品部瞎指揮。

袁湛:“行,最緊要的是加快手機平臺上的開發,時間不等人。”

總算有點緊迫感的劉副總忙點頭:“是的,我會讓他們加緊時間開發。”

袁湛點頭:“下午兩點跟產品部和技術部開個會,你讓人通知一下。”

劉副總繼續點頭稱是。

有活幹總比每天對著電腦玩無聊的蜘蛛牌好。

工作一一交待下去,袁湛繼續待在辦公室,但也不清閒,他還要試試新平臺的功能好不好使,需要觀眾的體驗感,打賞系統對觀眾來說非常重要,對公司也很重要。

距離離婚還有三個星期,袁湛還要另外找辦公室,總不能都分手了還待在前任的公司,那得多敗壞他日後的名聲。

換新辦公室刻不容緩。

袁湛在回憶原主是否有要好的朋友可以聯絡,也是頭疼,竟然找不到,看來還得自己親自找,回頭找個靠譜的中介,推薦好一點地段的辦公樓層,也不用太大,交通便利就行。

下定決定要辦的事情就記錄在他的備忘錄裡面。

中午,袁湛有意無意避開閻z西,只跟劉副總在公司食堂裡就餐。

白月光上午知道袁湛到公司,就暫時打消跟閻z西吃午餐的心思。

不過,中午又見袁湛沒找閻z西,他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想約閻z西明天吃午飯,然而,非常不巧,明天是週六,而且閻z西跟袁湛晚上回家吃飯,還得住一晚再回來。

白月光在餐廳看到跟劉副總聊得還不錯的袁湛差點把自己氣到胃疼,午飯都沒有好好吃。

在公司裡白月光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一些比較保密的工作都跟他沒有關係,也就是他的職位可有可無,公司就是單純養著他們這波閒人,完全不需要他們創造業績。所以,今天的白月光依舊很清閒。

開完會的袁湛回到辦公室,用力地伸了個懶腰,閻z西叫他準備下樓,他們要提前離開公司,回家吃飯的路上還需要耽擱一些時間。

作為公司的領導層,早點下班於他們而言並不是事兒。

袁湛路過白月光時,往窗邊看了一眼,故意說道:“下面那男的都站一天了,也不知道等誰,真痴情,令人羨慕。”

白月光以為袁湛只是自言自語,低頭假裝看資料,其實心裡有幾分優越感,被人追求也是一種炫耀的資本,既然閻z西沒空陪他,跟關舒靖吃個飯,瞭解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跟對方有過去也是可以的,畢竟他跟閻z西現在只是朋友關係,感情那層薄膜遲遲沒捅破,閻z西有一種異於常人的保守。

他跟白月光暗示過,即便是他們能夠複合也是在他恢復單身之後。

與白家人關係完全不親密還有過節的白月光現在一個獨居,寂寞非常,他需要有人護著他,關懷他,安撫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空虛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其實他也特別想弄清楚失憶的這些年他都做些什麼,遇到過哪些人,有過什麼樣的奇遇。

找到關舒靖發來的資訊,他給對方回了過去,他們今晚可以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