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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里不同天(貳)

求……求仙問道?

黑臉聽得目瞪口呆,張嘴還待再勸,就被吳疾扔過來的一枚銀元給消了音。“你有辦法帶我過去,是不是?”

還能說什麼呢?黑臉只能點頭了。

驛館裡的地圖,吳疾記得分明:一條長河貫通南北,將大陸分為東西兩塊。東邊的自然是“東土”,而長河以西的“西土”,雲霧繚繞,就寫了三個大字:仙人界。

這黑臉少年顯然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吳疾看地圖時從他嘴裡得知,東土修士稀缺,而西土卻是修士遍地走的仙家福地(當然,這也是平頭百姓的傳說),而且西土其實並不像小釧兒說的那樣,是“凡人摸不著邊”的地方,東西兩頭其實有有一條水路交通,樞紐是個名叫大坤的港口。據說大坤港“很繁華,每天都有仙船往來,運來一些仙家寶貝(吳疾的理解是各類小型日用魔法物品)”,只不過有來無往,仙人來可以,凡人想去就不行了――再具體的,黑臉少年也是滿嘴跑火車,真實性存疑。

吳疾發現,這年代人受限於交通速度,又有鄉土情結,恨不得一輩子在出生的地方安居樂業,因此見識多以訛傳訛,唯有自己用腳親去丈量廣闊天地才是正理。

他的問題,或許只有接觸到這個世界最高等級的超自然力量體系之後,才可能會有解答。他沒有太多線索,要求個仙緣,就得往西行。

選擇走十里不同天,一是能避開追捕,二是能最快速度穿過慈州到達大坤港。吳疾不覺得自己能以十歲女孩的身體,全須全尾地跨越西邊幾個大州、抵達虛無縹緲的仙人界,所以只能趁著手上還有功夫時行險。他本來就是在賭,只能儘可能在失去自保能力前多做些事,增加贏面。

……

布加迪誠然好,比亞迪價效比更高。吳疾從黑臉手裡買來的黃馬,毛色雜亂、肩矮蹄胖,一看就是動力小、省油、耐力好的經濟實惠車型,平凡又實用,腳程雖慢卻沒耽誤事,下了驛道,一口氣帶著他穿過荒草萋萋的平原,下午就到了十里不同天前頭不遠的一座破落小客店。

客店雖小,人卻不少,來往熙熙攘攘,騾馬嘶鳴相聞,旅人衣制風格大不相同,吳疾打眼一看,還有好幾個腰間扎著刀劍行走、一臉惡人相的,這就更有意思了,看來這世界官府都不存在管制兇器一說。

黑臉拿錢辦事,不無周到:“小娘子,再往前去就沒有回頭路了,不妨在此稍歇一個時辰,也好養養馬力。我去瞧瞧有沒有今天進十里不同天的商隊,教他們帶上你同行。”

野外生存,最好別作死,多聽嚮導的話。吳疾沒異議,拉低帽子走進這小客店,數幾個銅板開了個鐘點房,期間頗有幾個人對他和黑臉的怪異組合頻頻側目,其中一個與黑臉相熟的夥計還問:“馬黑臉,這是誰家的孩子?”可見吳疾的身量是真瞞不住人,也可見黑臉的諢號十分精準。

黑臉道:“是我家客人。”

“年紀這樣小?”

黑臉齜牙一笑,“莫要胡亂打聽。”

夥計也不惱,看了吳疾一眼,自管做自己的事去了。

這小客店是個四方院落的平房,吳疾數著號牌找到自己那一間,走進去帶上了門,這才拆下帽子,坐在簡陋的地榻上松氣兒。昨晚通宵到第二天中午,幾乎一直在馬背上度過,他這具五年來養尊處優的身體,現在還真有點累了。

但吳疾向來覺得人是累不死的,只會蠢死,所以甘之如飴,心情反倒不錯,掏出褡褳裡的傢伙事來點點:一枚苟娘子那順來的鏡子,也不知道有什麼奧妙,一照,依然是紫紅二氣,無聲彰顯著他的與眾不同;一瓶曲昭陽出品的傷藥,關鍵時刻或可救急;再有就是最玄的了――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小羹湯。

不大的房間裡,一聲清涼刀鳴悠悠迴盪,仿若一頭大鳥睡夢裡被驚醒了,舉頸而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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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亮刀影印在眼裡,吳疾垂眼看:一想這野趣兒刀名,還真想喝碗熱乎乎的肉湯了。

那頭傻雞是因為腳爪上沾了血,才被這刀“吸”了的。薛元顧說這是“魂魄附在上面”了,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刀以後用起來,會有一隻雞的靈魂出來幫架?

吳疾被這個念頭弄得無比嫌棄,曲指彈了彈刀身,沒有任何動靜。他試了試自己氣海里的真氣,果然比起前一晚又堅實磅礴了幾分;又試著往小刀裡灌一點真力,刀身立刻熒熒發亮,筆直的刀頭上,顫巍巍地延伸出了些許半透明的氣刃。

吳疾心念一動,繼續催氣上行,這氣刃立刻又伸長了一些。他腦子裡剛想著“也就是個空氣劍吧,不知道能不能當空氣鞭使?”,就見到劍氣形狀突變,在半空中舞動著變成一道如鞭的氣刃!

這下吳疾興味來了,他試著在心裡對小刀發出指令,手中刀柄隨即微微發熱,灌進去的真力圓融如意,能隨他心意變成各種模樣。使氣刃邊緣碰了碰自己衣角,立刻齊齊整整地割下一片布來,吹毛斷發不止,簡直和科幻片裡的鐳射劍一樣兇猛。

吳疾盤起腿坐在原地,揮一揮這小刀,腦子裡使勁回憶光頭給的外掛裡有沒有刀法,旋即發現:光頭的招式裡,沒有一招是用武器的,全是肉身迎敵啊!

他無奈地收回小刀,琢磨著小時候陪他爹看的那些港產武俠片、陪歷任女友們看過的仙俠鉅製,似乎也有這類兵器滴血認主的奇幻段子。但他是不會腦殘到滴自己的血進去的,誰知道這刀的吸收機制有什麼古怪,目前先當個利器用就行了。

吳疾研究一陣,見再沒有新的發現,就窩著小憩了一會兒,可腦子卻靜不下來,興奮遠大於疲憊,乾脆裝束好,打算去外頭看看新鮮。

他走出院門,就看到這小客店前頭,熱熱鬧鬧地泊了一綹車隊,車馬間逡巡著清一色穿著青色布衣的大漢,應該是車隊原本的力工兼保鏢,個個看著力氣不凡,腰間還纏扎著兵刃。黑臉正站在那裡,同一個車隊領頭人模樣的男人交涉。離得近了,就聽到那領頭人說:“……小女孩?決計不行的。”

黑臉求告道:“那小娘子確有要事,只要魯老闆樂意關照,價錢好商量。”

魯老闆搖搖頭,“這可無關銀錢。不同天裡情況有變,我妹夫上個月跑了一趟來回,險些折在裡頭,人是回來了,耳朵也沒了一隻。我若不是與人有約在先,不可失信,也絕不會再豁出命來跑這一趟。你那位小娘子給的錢再多,我也斷不敢說能將她平安帶過去。有什麼要事,還能比命重要?”

黑臉聽得一驚,“真有這樣兇險?我還當那運冰的胡吹誆我。”

正當兩人說話時,車隊尾巴裡一輛馬車上,竟然次第下來三個裹著帷帽、身形曼妙的女子。

黑臉看到了,狐疑道:“魯大官人,這……?”

魯老闆知道黑臉是質疑他嘴裡說著兇險,車隊裡卻帶了女人,便低聲解釋道:“那幾位都是有高明功夫在身的,只是借我的車馬腳力罷了……”

就憑這幾個柳樹身段兒,看著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嬌娘,還“高明功夫”?黑臉一臉的不信,剛要辯,就見緊跟著第三個女子身後,車上下來一個佩劍的少年。

按說這荒郊野嶺,三個盤正條順的妹子已經夠吸睛了,可那少年卻能生生把人的注意力都暴力拽過去。

看著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穿一襲樸素的白裳,一頭黑髮上就簡簡單單束著一尾縞白的絲絛,兩側耳上編纏了幾股辮扎垂到腦後,露出他一張泛著寒的臉,五官無一不精致奪人,冬月照雪般的凜冽好看,點漆的鳳眼透著一股凌厲的劍氣,和薛元顧截然不同;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往燥熱的荒原上一站,倒彷彿一簇冰。

吳疾也在朝這邊看,邊看邊心想,怎麼能覺得人眼裡透劍氣呢?可能是因為當先那三個妹子,都是工整漂亮地佩著丹色描金的長劍,彤彤劍穗色澤嬌豔顯得十分考究,可這少年的劍卻是隨便綁在身後,漆黑一柄劍鞘,沒有任何多餘飾品,甚至有好幾個開裂破損的地方,但卻能神奇地讓人直觀甚至被迫地生出一種認知:這是個少年劍客。

可惜比起光頭,好像還是缺了一點……說不好,髮量不同不能比啊。吳疾望著這少年走下來,個頭和身邊三個美女齊平,……約莫好像還少點。腦內的直男小人蹦跳著打分:哥們,你這就很可惜了,……一個十分帥氣的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