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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十不像尊者(肆)

“……小檀越, 我早說過你到了外頭,會有性命之憂的。”

那聲音娓娓說著,似在嘆息。

吳疾眼睜睜地看著那片輕雲似的雪白衣袖下頭, 伸出一隻似曾相識的手, 輕輕托住了她的胸口。

這一手並不曾托實了,只在她胸前虛虛一拂,她就一瞬間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重量, 都化在了風裡;方才還掌握不住的身體飄飄搖搖、被一股看不見的力託了起來, 整個人天旋地轉地翻了個身,面對面地對上了身後的人。

吳疾甫一動念, 想的竟然是:自己之前居然還覺得燈草這個光頭長得挺周正的,這也太對不起這個原裝的光頭了!

——出人意表、但又理所當然地,素蟾的臉就這樣映入了眼簾。方才他口中的嘆息言猶在耳,而他的雙眸彷彿也在極為好看的嘆息著。

也僅僅是這樣一個眼神, 似乎都要外界那些兇險都要動人心魄得多了。

畢竟就在素蟾身後,十不像尊者眼看到嘴的餌食竟不肯落下來了,巨口開開合合,嘶吼震天。可即便處在這樣一幅可怖的背景畫裡,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光頭,依舊好看到有一種無憂無懼的、摒卻外物的威力,令人只能看得見他、聽得見他而已, 再難以分給外界的兇險哪怕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吳疾先前喝過一回風,這時才遲來地連連咳了好幾聲,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素蟾道:“我是來尋人的。”說著伸手越過了吳疾肩頭。吳疾不由順著他的手一看, 正看到他伸手接住了先前燈草扔下來的那串菩提。

素蟾凝眸看了看手中菩提,眉心微蹙,回手托住女孩腰身、將她撈起來放在手臂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這就悠悠盪盪地浮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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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疾見他接下這串生魂所化的菩提、不至被十不像尊者所吞,心下陡安,正要說話,倏地瞥見白鹿歸緊追而至,忙衝少年喊道:“哎,小鹿,自己人!”

白鹿歸適才人在上空,看得比吳疾更加清楚,遠遠地目睹了一抹快得看不清來處的白影,輕柔如雲卻又迅疾絕倫地衝向下墜的女孩,將後者輕輕撈住。因不知是敵是友,故此少年一身煞氣還未及收斂,人正如一隻尖錐直紮下來。聽了吳疾這話,他身體如鷂鷹翻身、在半空中輕盈反剪,緩了衝勢,將將停在與素蟾和吳疾平齊的高度,望了望素蟾,又斜睨了上頭緊跟著急掠下來的燈草一眼,挑起一根眉。

吳疾順著少年的視線看上去,心裡也是一陣微妙:燈草那一身白衣翩飛、硃砂熒熒,和素蟾之扮相相比,雖有牝騾對好馬一般的效果,但也確實容易讓人疑惑。

燈草在三人上方停住,吳疾見素蟾抬頭朝燈草看去,也不知道他內心作何感想;眾人之間詭異寂靜了一息,反倒是最該擔心工商消協找上門的燈草若無其事地衝素蟾笑道:“行者手上那串菩提,乃我所有,煩請交還。”

素蟾正以一種觀察神色看著燈草,面上無喜無怒,聞言淡淡答道:“共計二十粒菩提,一粒菩提就有一個主人,粒粒不同、人人不同,又怎會是檀越所有?”

這話機鋒盡有了,白鹿歸在旁聽見,神情陰鷙地笑了一聲,盯著燈草道:“狗嘴裡自然沒有一句實話。”說著一甩長劍,衝著燈草攻了過去!

方今吳疾已不在燈草手裡,少年沒了顧忌,長劍與主人一同兇性大發,劍鳴竟隱有風雷之聲,以劍為筆、蘸風成刀,虛劃出的劍花撕開空氣,畫出肉眼可見的道道白芒,光華萬丈地罩住了燈草!

當此百忙之中,也來不及和素蟾“大師您打哪兒來的,來找誰,怎麼這麼巧能接住我”的寒暄一番了,吳疾趕快把長話往短裡說,拍著素蟾這個新出現的金大腿道:“哎,那個光頭不是好人,法師快去替天行道!”這種時候就用不著管什麼11的道義了!

不待素蟾回答,那頭燈草倒是聽到這話了,半真半假地嘆道:“我有何處對不住小娘子的?竟要如此相逼……”他說話間還被白鹿歸緊咬著,環伺他身周的劍氣已險而又險地已經削下了他一片衣角,卻面不改色,邊說話邊再次以拇指掐起食指,刺出好幾粒血珠,朝著地上躁動的十不像尊者灑了下去!

那幾滴血珠順風飄下,十不像尊者擺了擺頭,面露貪色,張開長滿蠕蠕怪臉的血口,準確無誤地將這幾滴血一一吸進了嘴裡!就在最後一滴血也被它納入口中的剎那,它口腔中的怪臉突然全都放聲發出刺耳的厲笑!

成千上萬的人齊齊貼在你耳邊發出高亢的尖叫,該是何種體驗?這聲音比十不像尊者剛露頭時還要兇猛數倍,吳疾只覺得大腦彷彿被一隻巨錘給碾了,一瞬眼前發花,胸口滯悶!在這摧殘意識的巨響中,她忽地感覺到後背被輕輕拍了拍,登時“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冒著金星的視野像是天線又被調正了的電視屏幕,逐漸清晰了一些。

她回過神來,就聽到耳邊素蟾清冷的聲音:“捂住耳朵。”

吳疾未及回答,胸口又是一陣煩惡,又吐出一口鮮血!這口血吐將出來,耳邊噪音竟奇跡般地小了許多,她俯下臉,就看到地面上的十不像尊者,巨口裂張、口中鬼臉海浪般翻騰著,也張開無數個鬼嘴巴,正在發笑;而它頭顱上的鱗片齊齊張開,讓整個獸頭看起來膨脹了一倍有餘,益發猙獰!

這只兇獸似乎已經進入了某種極為危險的狂亂狀態,頭頂的鱗片簌簌搖動,不一會兒盡皆褪成了蒼莽的灰白,左臉的鱗片卻又化作了最初出土時灰黃的長毛,右臉的鱗片則一陣青、一陣藍的來回變色;最中人欲嘔的還是它那兩隻碩大的眼球,和著口中的笑聲,如同被放進看不見的容器裡高速晃盪的玻璃球,痙攣似的上下左右抖動,渾不知在看哪裡,只能令見者眼暈!

吳疾看到這場景,喉頭一苦,又嘔出了第三口血!——這回這口血可當真是噁心吐的了!

天上紅裡泛青的日輪早已慢慢變色,彷彿一隻難看的、像被打翻了顏料的調色盤,黃黃綠綠地也不知道稀釋了幾種顏色,在雲層間妖妖條條地照出怪異的光芒;天空中狂風大作,雨雪交雜,不一會兒竟有紅彤彤的光點從雲層裡落下來,竟是灼熱的流火!

正當此時,吳疾腰間的小羹湯忽然嗡嗡作響,刀身發熱,竟掙斷了她腰間的拴繩,朝著十不像尊者口中飛去!

吳疾反應不及,只能眼看著小刀如流星般墜落,刀身纏繞的繃帶圈圈脫落,沒入了十不像尊者口中!

但此時此刻,她也無暇去關注小刀的去向——以放血的那只手為起點,燈草渾身的皮膚迅速爬上了某種鮮紅的猙獰紋路,很快就從他手臂蔓延到胸口、脖頸,佔據了他的全臉!他尚算可觀的長相被這些兇紋完全蓋住,顯得分外詭異,唯獨一對漆黑的星眸灼灼發亮,嘴唇張合,語氣浸染了一絲瘋狂:“我本不想行此多傷人命之法,只可惜今日我勢在必得,諸位又逼迫太過,若要算人命賬,就給我們彼此都記上一筆罷!”

吳疾這時已艱難地清醒過來一些,雖然讀不懂其中關竅,但也知道這絕對是要壞事了,喃喃問素蟾:“他這是什麼意思?”

素蟾道:“生魂不足,十不像尊者難脫地牢。他以一人之力,絕沒有把握能從我們手裡搶回菩提,又必要在今日成事,乾脆催動此煞,借它這鬼哭之威,將我們一起殺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十不像尊者。

“這兇物當年坐於陣中,口銜怨鬼,哭聲能傳蕩十里之遙,人畜不論,聽者立斃。死者化鬼,再被它吞了,或是化作哭嚎怨鬼寄生口中,或是化作人面瘴被它驅使著捕獵生魂,經年往復,也不知嘴裡寄生了幾千幾萬的兇鬼,如今它再放聲一哭,儘夠奪去方圓百里的人命了。十里不同天外,四圍盡是民居,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遭殃。”

素蟾向來柔和清淨的聲音,竟有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涼意。

十不像尊者嘴裡的萬千怨鬼齊齊發聲,無論是哭是笑,都真有毀人心志的效果,吳疾雙手捂住耳朵,不受意志控制地感覺到一種滅頂的恐懼,比當初他面對薛家那兩隻震門猻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搖搖欲墜,話幾乎都說不囫圇了:“那要怎麼辦……”

素蟾遙望燈草,道:“我只是‘聽’見了此人的意圖和此煞的兇險,至於如何鎮住它,恐怕要問那位小檀越了。”他說到這裡,視線落在了白鹿歸身上。

吳疾懵然明白了:原來素蟾方才所說的情報,竟然是聽了燈草的心音而來——差點忘了,素蟾還有這樣一門近乎逆天的讀腦本事。她意識不清之下,竟然問出了一句全然不相干的話:“哎,你不是說,你聽到的心事從不和第二個人說麼……”

素蟾輕聲道:“活人的心事,才是心事。”

吳疾尚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也來不及再問,素蟾就已經動了。她視野猛地一花,待眼前景象重新清晰,燈草竟赫然就在面前三尺之遙——不僅是她,就連燈草也沒有反應過來,素蟾究竟是如何動作、又如何接近了他的!

燈草面露驚色,正要後退,身形突然一僵;吳疾眼前又是一花,素蟾空著的那只手已無聲地點上了燈草的額頭——這一幕居然有些似曾相識,吳疾莫名地回想起了薛府裡,素蟾在蓮池上的那一指;可素蟾點燈草的點法,大抵是和點她的點法是完全不同的。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燈草、一個看似一身詭異神通的修士,竟就被這毫無修飾、平淡無華的一指,點得瞳孔驟縮,毫無反抗之力地朝後倒去!

素蟾一手仍牢牢地託著吳疾,另手撈住了燈草後頸的衣衫,提住了他,連表情都未曾變一變。

這就完了?

吳疾尚難以消化素蟾果真逆天的戰鬥力,忽聽兩人身後傳來白鹿歸的聲音:“有勞,我去會會下頭的孽畜。”

她循聲回望,就見剛才一直追著燈草的白鹿歸,此刻反倒落在了素蟾身後。少年遙遙見到燈草受制,神色自如說了這一句,素蟾亦回過頭去,衝他微微頷首。後者便也輕點一下頭致意,旋即收劍回身,朝著十不像尊者俯衝!

燈草被素蟾提著,頭臉上的詭異花紋迅速淡去,露出他蒼白的一張臉來。他還未失去意識,看起來卻像是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氣,整個人萎頓地一動不動,望著素蟾道有氣無力地勾唇道:“不想行者的修為竟這樣厲害,是我技不如人了。”

素蟾看了他一眼,雙眸晦邃、不見喜怒,並不答話。

燈草不以為意,又問:“行者為何不殺我?”

他上一刻大約還當自己是必勝之局,下一刻就為人所擒,卻依舊還有心情與人談話,這份應變心態,也算是人中翹楚了。他問完這句,又道:“也罷,行者就算殺了我,恐怕也阻擋不了尊者。此術既成,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

素蟾依舊不答,而是徐徐下降了一些,好看清白鹿歸的情況——十不像尊者確實沒有因為燈草被擒而受到絲毫影響,獸頭比方才躁動更疾,兩隻亂顫的眼球倏地定定盯住從天而降的白鹿歸,口角流涎,就要去吞!

燈草也看見了這一幕,輕“咦”一聲,笑眯眯道:“白小公子這是做什……”

他話說到這裡,便無論如何再也接不下去了。

只因少年已在半空中頓住身形,放脫了手中飛劍;他身上鶴氅早已不知所蹤,只餘身上單薄的素色衣衫,背影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肩臂微弓,卻又自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他那柄飛劍繞著主人轉了兩圈,竟在他頭頂凝住不動,一息之後,對準他的後背狠狠地斜劃了下去!

這一劍下去,鮮血飛濺,將少年衣衫劃裂,透出他肩背的皮膚!混合著傷口鮮血,依稀可見少年背上蜿蜿蜒蜒畫著似篆非篆的墨色字紋,仿若刺青,銀鉤鐵畫地貫通他整個後背,此刻卻被這道劍傷從中斜斜截斷,傷口處蒸騰起淡淡墨氣,織纏著散入風裡。

望著這一幕,燈草的臉色比方才更白了,終於微微失色,“……伏龍詔!?他——他想做什麼——”

素蟾自然不會回答他,而吳疾就是想答也答不上來。她雖還不明白少年背上這所謂的“伏龍詔”究竟意味著什麼,卻他在上頭劃下的這一劍裡品出了某種殺敵一百、自損三千的壯烈意味——

白鹿歸背上挨了如此慘烈的一下,卻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來,抬臂將飛劍重新收回手裡,指腹於劍身從下往上一抹,厲聲道:“來!”

他話音落下,劍上的銜劍虯龍,龍身竟應聲微微擺動起來,彷彿活了一般!隨著它龍尾擺過兩下,劍刃上殘餘的鮮血盡數匯入血槽上那道紅線,令劍身瑩然發亮,這亮光逐漸匯聚成一道龍形清影,盤踞於劍上張牙舞爪、迎風而漲,不一會兒竟已長成一頭半虛半實的蒼青巨龍!

這巨龍龐然的身形,已絲毫不遜於下頭的十不像尊者,而少年單薄的身形與之相比,更不過是芝麻大小的一點。它碩大的龍眼冒著兇光盯住十不像尊者,龍鼻裡不斷噴氣,彷彿蓄勢待發;直到白鹿歸輕喝一聲“去”,它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吟嘯,張嘴一口吞沒了少年,竟是銜著他撞向了十不像尊者!

巨龍衝刺之時,巨蟒般的身體靈活之極地地迴旋數圈,如同彈簧繃緊了再放,又像一隻青鑽,直直地釘進了十不像尊者的嘴裡!

只聽一聲撼天動地的巨響,十不像尊者獸頭猛震,口中鬼臉哭聲霎時一靜;下一秒,它像是承受了某種難言的劇痛,爆發出極其淒厲的慘叫!

吳疾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幾欲昏厥。他強自支撐神智,眼前所見,逐漸朦朧不清,但也依稀可見,十不像尊者拼命掙扎,仍是被那只巨龍一點一點地“摁”回了土裡——

這一幕彷彿極其漫長,又彷彿極其短暫。不知不覺間,吳疾眼前所見,已經化作了一塊塊毫無意義的斑駁色塊,就像是打碎的萬花筒,耳邊淒厲的鬼哭亦漸漸遠去,只剩下不間歇的嚴重耳鳴。他究竟還是沒能完整看完這一道實體演練的、真正的“仙俠鉅製”,就失去了知覺。

只是耳膜中一陣一陣的耳鳴始終未去,讓他的意識沒能潰散多久,就又重新被拉回了現實。他在耳鳴中隱約分辨出燈草的聲音,睜開暈滿生理性淚水的眼睛,迷糊間看到燈草一臉歇斯底里,失聲道:“不可能,你怎麼能破得了伏龍詔——你的劍——你一人之力,怎麼能鎮得住尊者——”

白鹿歸飽含諷意的聲音:“你對我門中的事,知道得還真是不少。你既能用血使喚得動這畜生,可見你對它嘴裡的舌頭剪子也所知甚詳。我倒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的?”

燈草保持著那副神情,死死盯住白鹿歸半晌,短促地笑了一聲,似乎恢復了幾分鎮定,道:“白小公子心裡既然清楚,又何必問我?不如去問問你那好本事的師妹!”

白鹿歸勾了勾唇道:“也罷,我確實沒什麼可問你的,直接送你去償了人家的命便了。”

吳疾又眨了一次眼,舉目四望,這下總算看得更清楚了:她仍被素蟾抱著,面前站著白鹿歸,圍住了中間弓著背盤坐在地、一動不動的燈草。遠處的地面上還殘留著巨大的凹裂痕跡,正是十不像尊者出土的地方,現在卻已風平浪靜、沒了動靜。無邊焦土,殘陽如血,熱風陣陣,雖然絕對算不上什麼安詳寧和的景色,但比起剛才流火飛雪、苦雨狂風的情形,甚至已經算得上是風和日麗了。

她看了一圈,視線回到白鹿歸身上,少年正好也看過來,道:“你醒了。”

一旁燈草似乎找回了他的風度和理智,聞言竟然也很有餘暇地衝她微笑著說:“小娘子醒了。”但他氣息不穩、臉色白得像死人,這淒涼的模樣和他仍有餘裕的語氣可不太相襯。

吳疾只給了白鹿歸一個眼神權作回應,實在是她這時候也不比燈草進的氣兒多多少了。燈草不見她應答,依舊是那副不著惱的模樣,衝白鹿歸接著說道:“白小公子要我的性命,恐怕行者未必同意。白小公子合該知道,既稱一聲行者,就不能妄開殺戒。”

他這樣說著,轉而看向了素蟾,輕聲道:“行者不是來尋人的麼?白小公子沒什麼好問的,恐怕行者還有問題要問。”

素蟾安靜地看著燈草,沒有說話。

——他平素看人,總是七分寧和,三分恬然,哪怕平時低頭想事兒,一雙眼顯得無悲無喜、彷彿不在此世中了,像他現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態,吳疾也從未見過。

此時此刻,素蟾這一雙眼睛透出的意味,近乎無質無情,落在燈草身上,像是透過後者在看別的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他搖了搖頭,似乎是思慮良久,才說出這一句話來:“我沒有問題問你。”

語聲又像是在嘆息了。

“……你去吧。”

他最後這句尚令人聽不懂的話,話音方才落下,燈草的笑意就永遠凝結在了臉上。如上次受了素蟾那一指似的,他的瞳孔再一次擴散,可這一回卻再也不會凝聚回去了;他身體一軟,慢慢栽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熬夜的美少女有糖吃(啥)

寫完了!好肥啊這章!高興地發上來!

打完收工,下章開始傷兵組隊上路,把剩餘的問題解答一下,是時候繼續我們歡樂的日常文戲辣~

這麼多的信息量,我竟然沒寫亂,我開始佩服我自己了……希望我能保持這個水準,把握住開始冒頭的主線劇情_(:3∠)_

對了!!!!!你們椿大手子畫了特別還原的小鹿爆炸圖!!!!!快去圍脖圍觀啊!!!!點贊啊!!!

~今天份的小錢錢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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