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識到自剛才轉移話題的水準有些過於拙劣了, 封盡那本就裹挾著戾氣的眉眼裡頓時又帶上了些許煩躁。
雖然此刻易水清楚這位災神並沒有和他動的思，但對方這份喜怒無常的做派和那天生帶著壓迫感的氣場，卻還是讓他反射性地繃緊了神經。
而位於不遠處沙上的封盡固然對察言觀色這種事沒什麼天賦, 但凡是和戰鬥相關的東西，他卻統統敏銳得過分。
所以先前他能一眼便察覺到易水準備隨時逃跑的想法, 所以現在他同樣能察覺到易水此時那若有若無的戒備。
於是這一瞬間, 他直接低嗤道：
“能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清楚。”
“一般情況下, 我的移動速度是每秒1000米。如是面對你的話，這速度還會上浮不少。”
“至於我的視力怎麼樣, 看過我記憶的你應該多少能猜到一點吧。”
“我現在不是前兩副本裡那種睜眼瞎的狀態，而你不是那種會被我忽略的傢伙。”
“所以……你要猜猜看麼？當你移動腳步的那一剎那，等待你的結局會是什麼？”
易水聞言後, 有那麼一剎那他還真想試著用“不捨晝夜”的稱號離開這裡，然後看看對方口中那所謂的結局究竟是什麼。
畢竟這位神明惹人生氣的水平著實不低。
而他先前的那些話幾乎就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明說“你打不過我”了。
然而在火氣湧的瞬間, 易水卻又莫名覺得好。
因封盡這種挑釁著說出自身情報的做派實在是……讓他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同樣覺得封盡的言論有些一言難盡的還有兩位主神，他們分是星辰神斯達和勝利神維芮。
事實上早在封盡在飛船上撕裂空間的那一瞬間, 這兩位主神就用各自的神力關注著那位災神了。
因封盡擺明了就是去找易水的。而對於封盡和易水真正見面後的展，他們兩以說是有興趣。
無論是封盡還是易水其實都察覺到了有兩道視線在關注著這裡。
只是易水並不確定對方的具體身份，同神明的封盡卻對斯達和維芮看熱鬧的做派一清二楚。
最初封盡選擇無視這兩傢伙, 一是因他懶得和那兩傢伙掰扯什麼, 二則是因他需要藉此告訴那些明裡暗裡對易水感興趣的神明——這小崽子是他所在的人類, 而避免一些沒眼力又不知死活的傢伙來打擾易水。
只是現在心情已然糟透了的封盡看那兩位主神愈不順眼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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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靠在沙上慢慢扯開了嘴角，然後以一種平靜過頭的語調說道：
“你們找死嗎？”
顯而易見, 他此時的這份平靜壓根就是暴怒的前兆而已。
識到這一點的斯達和維芮識趣地收回了自的神力，不再去感知墅內的情況。
不過不看歸不看，吐槽這種事他們卻半點都沒有落下。
“封盡那家夥的情商真的是一再出乎我的預料。”
在其他主神和各節目的主持人隨聊著的時候，維芮和斯達就這麼用神力互相傳音聊了來。
“……其實我原先一直覺得封盡是那種大智若愚的型別, 但現在我對這件事有點存疑了。”
對於此時維芮吐槽封盡情商的話，即便和封盡關係還算不錯的斯達無法再昧著良心說自友人的好話了。甚至於此刻他有點懷疑封盡的情商到底存不存在。
比斯達的委婉用詞，維芮的言顯然要比他不客氣得多：“你直接說他傻不行嗎？”
“在那家夥和易水交談時，多時候我以那瘋子終於要表白了，結他都說了些什麼啊！”
“像是孔雀開屏一樣展示著自的速度和視力、藉此向對方表露出自的武力值就罷了。但是什麼叫做‘如是面對你的話，這速度還會上浮不少’，什麼又叫做‘你不是那種會被我忽略的傢伙’？？？”
“他就不能坦率地說‘你對我來說，來都不是一般情況，你自始至終都是我人生中的特例’、‘視力不行的時候我都未忽略過你，現在我的目光就更不能你那裡移開了’嗎？！”
“最的是他竟然還讓易水猜猜他跑走時的結局？呵，除了易水平安無事、封盡自在那裡生悶氣的結局以外，還能是什麼？”
“這傢伙要是真捨得動易水一根指頭，就不會如此虛張聲勢地一再和對方強調著自的武力值了。”
“真是越說越覺得不思議！封盡到底是怎麼把情話硬生生地說出了威脅的效的？”
“怪不得他會是災厄神……情商低到這種地步，某種義上來說他倒確實是災厄的化身了！”
這一刻，斯達直接被維芮那暴風式的吐槽震懵了一瞬。
老實說他剛才其實完全沒聽出來封盡的那些話裡還藏著這些深。不過在經過維芮的解釋後，他現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要知道災神封盡向來殺伐斷，真要動哪還需要像今這樣一再地威脅訴諸於口？
就在維芮想繼續和斯達吐槽什麼時，或許是她先前自我介紹的舉動給了眾人她還算好相處的印象，這時候一位主持人便在節目裡對她問道：
“請問剛才離去的那位神明是有什麼急事麼？”
是啊，那家夥當然有急事。他急著去愛作死。
想歸這麼想，考慮到封盡情商的憐程度，維芮最後只是神色自然地回答道：
“你說封盡？他去見一位人類了。”
雖說此時她是在回答那位主持人的問題，這話其實並非是說給這宇宙的人聽的。
——這是她特說給九主神外的那些神明聽的。
封盡第一時間去見易水，不僅是因他在易水，是在藉此庇佑對方。
易水本就是不怎麼喜歡外、不怎麼在名聲的性格，而封盡這麼做顯然能其擋去多來自於其他神明的麻煩。
只是封盡那家夥根本不好好說話，連這麼一件出於好的事情都變得像是他在威脅對方罷了。甚至到了最後，竟然還要和封盡不這麼對付的自來點明這件事情。
說真的，對於這樣的展，饒是維芮都有點無力吐槽了。
雖然維芮的這句話並非是說給大眾聽的，然而這宇宙的觀眾們聞言後卻比一些神明還要快地識到封盡去見的那人類是誰。
［去見一人類？他去見的絕對是我們宇宙的頭名吧！我不接受反駁！］
［能讓一位看上去就強得要命的神明在抵達這宇宙的第一時間只想見他，除了愛情還能是因什麼？而一提到神明與人類的愛情，除了六月初那副本裡那場宴會、以及宴會上那位軍和新任國王以外，還能想到什麼？所以……那位神明去見的應該真的就是我們宇宙的頭名啊！！！］
［這種隔了無數宇宙的愛情竟然真的存在嗎？這算什麼？網戀奔現？］
［真是神tm的網戀奔現……你認真的嗎？！］
［難道就我覺得那位神明一到這宇宙就知道我們宇宙頭名地址這件事，實在有點細思恐極嗎？］
不，沒有隔了無數宇宙的愛情。
同樣，沒有網戀，更沒有網戀奔現。這一定是在開玩。
以及，那家夥一到這宇宙就知道地址並且來到這棟墅裡的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像是一部恐怖劇。所以你的感覺沒錯。
那一剎那，瞥見節目下部分留言的易水腦子裡瞬間劃過了這些話。
由於前他和封盡交談時，他並沒有關閉智慧上所投射的節目畫面，所以在維芮說出那句話的瞬間，易水就識到了網路上即迎來的狂歡。
剛才的那些留言以看出，事實的確如此。
此時此刻，易水敏銳地察覺到了先前注視著墅的那兩道視線已然消失。結合剛才維芮所說的話，這位神明大概就是那兩道視線的其中一吧。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分析這些事情的時候。
想到這裡，易水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在維芮說完那句話後，神情變得越來越陰鷙的封盡。
這一刻不知何有些心累的他只是無奈地說道：
“……如我沒記錯的話，這裡似乎是我的墅吧。那麼我想我暫時沒有要離開這裡的理由？”
了避免封盡聽出他其實是在扯淡，此刻易水特用了疑問句。
而這一招看樣子是效了。因他話音落下後，封盡面上的陰鷙色終於褪去了幾分。
看樣子這傢伙確實在對他想要跑走的事感到惱火，不過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不是回事啊。
念此，易水繼續說道：
“不過現在已經是零點了。作脆弱的人類，我還是需要一定的睡眠時間的。所以如你找我有事的話，直說就是了。”
“只要是我能說的，我一定會如實回答你。”
至於什麼是我能說的、我會和你說多少，那就得由我來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