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6 常山：我太難了
蘇白聽到動靜從廚房裡出來, 看到常山在顧行周跟前蹦，就笑著招呼了一聲。
“常山這麼快就來啦, 咦，怎麼還買了晚飯？顧隊你讓買的嗎？”
顧行周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常山驕傲道：“不是, 是我自己買的, 我瞅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所以下班立刻就去了裝修公司, 然後馬不停蹄過來了。剛好你們還沒吃飯，對吧！”
蘇眨眨眼, 怎麼聽著常山的話的意思, 好像不是顧行周叫他來的？
不過蘇白沒往深處想，他看了眼常山手裡提著的食物分量, 笑著說道：“這可能有些多了，我煮了面, 還做了幾個小菜。”
常山瞪眼, 驚喜道：“白哥你居然會做飯啊！哇, 那我一定得嚐嚐, 菜多是不可能多的，等胡芳一來, 咱們這點指不定還不夠她霍霍的。”
旁邊的顧行周腦袋一抬, 看著常山：“胡芳也要來？”
常山喜滋滋的：“對啊，顧隊你這房子終於要翻修了，那四捨五入就是一個喬遷之喜啊, 那必須來！”
顧行周：“…………”
蘇白笑了笑：“那行。——這就是你叫來的裝修隊嗎？”
常山看了眼後頭的小卡車，卡車上的人還沒有動靜，似乎在等常山的指示。
“對，他們就是。據說是北城排名第一的裝修公司，我去他們公司看過，他們是設計裝修一條龍，咱們北城最大那個商場就是他們建的。”
蘇白的腦海裡瞬間浮過那只煮熟了的大章魚：“…………”
這時，卡車門也終於開啟了，駕駛室下來了一個跟顧行周差不多高、體型卻有五個顧行周的妖怪，副駕駛那邊跳下來了一個跟蘇白膝蓋一樣高的妖怪。
然後又蹦下來了第二個、第三個……
看著不點大的副駕駛，一共蹦下來了十八只小妖怪。
小妖怪們有著類人的外表，皮膚是土褐色的，光滑無褶，像是一隻只飽滿的人參果；頭上都有根樹苗一樣的東西，不過生長情況不一樣——有的發出了一個芽、有的只有一根光禿禿的枝，有的則搖曳著好幾片嫩綠的葉。
小妖怪們都穿著統一的白色馬褂制服，制服上印著他們公司的logo。眼睛小小的，看著有點兒稚氣，但走起路來卻一個個沉穩得很，手裡還都提著公文包、三角尺、巨大的彩色鉛筆之類的東西。
常山在一邊得瑟：“別看這些妖怪個子小，但能耐是最大的，光擠掉其他排隊要他們裝修的人我就花了三千塊呢——顧隊，這錢給報銷不？”
顧行周看了常山一眼：“從你獎金裡報。”
常山樂滋滋點頭：“好啊好啊好……嗯？”
常山反應過來，一懵，然後哭喪著臉看著顧行周，“顧隊。”
顧行周斜了一眼常山，沒說話。
然後常山就放心了——這個表情就是不會扣他獎金的意思了。
雖然常山也還是沒明白他家顧隊在氣什麼。
“是‘生無’啊。”
一邊，蘇白看著走到他跟前的小妖怪們，有些驚訝。
小妖怪們聽到蘇白的話，齊刷刷抬頭看過來，一雙雙小眼睛都瞪圓了。然後小妖怪們忽然小跑起來，圍成了一個正圓的圈，把蘇白圈在了最中央。
妖怪1號：“你認得我們？”
妖怪2號：“你是太荒出生的妖怪嗎？”
妖怪3號：“你怎麼知道我們的？”
妖怪4號：“你能回太荒嗎？”
最後一個問題問出後，小妖怪們都安靜了下來，齊齊期待地看向蘇白。
常山跟顧行周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不過見小妖怪們並沒有任何攻擊或者不良的意圖，所以他們沒有干涉，只是問了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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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周：“沒事吧？”
蘇白搖搖頭，解釋道：“生無是一個妖怪族群的名字，他們喜歡隱居，戰鬥力很弱，但是創造性卻很強，妖力強大的生無甚至能造出一片蜃景。只是也因為這個能力，他們被強大的妖怪捕捉、奴役，所以漸漸就銷聲匿跡了，有很多妖怪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說起來，從血脈上看的話，他們跟賀狄也算是遠親呢。”
一邊也蹦過來的賀狄球聞言，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些跟他差不多高的小妖怪們——跟他長得一點也不像呀。
蘇白懷裡的絨絨也看著這些陌生的小妖怪，視線一直盯著人家腦袋上的苗苗，小短腿蠢蠢欲動。
蘇白蹲下去，看著這些“生無”，輕聲說道。
“我是剛從太荒來的妖怪，以前我家裡也有生無，所以我知道你們。不過很抱歉，我現在沒有法力，所以也回不了太荒了。”
小妖怪們有些失望，但還是很快振作起來，並且很開心。
妖怪5號：“沒關係的，我們已經很開心了，你是第一個叫出我們名字的妖怪！”
妖怪6號：“是啊，這下我可以告訴我的孫子，他真的是太荒的妖怪，不是九州的了！”
妖怪7號：“那我們給你裝修房子吧，你想要什麼樣子的呀？”
蘇白笑了一下，看著一邊的顧行周，跟小妖怪們解釋：“我只是暫時住在這裡的，這個房子是這位先生的，你們問問他吧。”
小妖怪們看過去，很有職業素養地立刻給顧行周展示設計圖去了。
有一個走的慢的小妖怪悄悄跟蘇白說：“你放心，我們一定把你的房間裝修得最舒服！”
蘇白失笑，也壓低了聲音點點頭：“謝謝啦。”
……
設計圖很快就敲定好了，因為要施工，所以蘇白他們就把飯桌搬到了院子裡，邊吃邊看小妖怪們裝修房子。
裝修用的是法術，不過可能是法力不足，所以帶了一卡車的輔助用品。那只開車的大妖怪在小妖怪們的指揮下不停地搬東西。
夕陽下，蘇白他們在院子裡圍坐一桌，就看著顧行周的房子像是一個打了氣的氣球，一會鼓起來，一會塌下去，一會東邊突突一下，一會西邊biubiu一圈，活像下一秒就能蹦起來給他們來一段鋼管舞。
“奇景啊。”
常山磕著小龍蝦，覺得真沒白費他那插隊的三千塊錢。
胡芳剛好就趕上了這個奇景。
她把自己那輛小甲殼蟲開進來，熄火下車，車門都沒關就直奔飯桌。
“爸爸我來啦！”
顧行周看了甲殼蟲副駕駛上的枕頭一眼，“…………”
爸爸不歡迎你。
顧行周收回視線，然後在胡芳落座的同時，拖走了她跟前的那盆小龍蝦。
胡芳：“？？？？”
胡芳不敢置信：“這難道不是給我留的嗎？”
顧行周一臉冷漠：“不是。”
胡芳：“…………”
顧行周一邊拆小龍蝦，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起了工作：“剛才我問過賀狄關於進紅霧區的事情了，他說了一個新線索，我給唐局那邊說過了，明天開始要對紅霧區的周邊片區進行排查。”
胡芳：“…………”
胡芳看向常山——我覺得顧隊在針對我。
不，他還差點扣我獎金。
常山把這話吞在心裡，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然後憐憫地給胡芳一把花生——是的，他是在針對你！
胡芳：“…………”
有了跟自己一樣遭受無妄之災的對照組，常山瞬間就平衡了，一邊擼串一邊問顧行周：“什麼新線索啊？要排查什麼？”
顧行周看了常山那張忽然開心的臉，沒說話。
察覺到了顧行周的死亡凝視的常山：“…………”
我又咋了嘛？
“呃，是需要我迴避嗎？”
蘇白聽到顧行周沒有回答常山的問題，忽然意識到什麼，於是問了一句。
顧行週一怔，然後回過神來，“不，不需要。”
蘇白笑了下，然後也側過頭，有些好奇地看向顧行周：“那你剛才說的新線索是什麼？”
顧行周看著蘇白那求知慾的眼神，只覺得剛才堵在心裡的那口氣一下子就散了，甚至看到胡芳偷偷拖走了小龍蝦也當沒看到，扶著番茄雞蛋麵碗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碗沿。
心情忽然愉快.jpg
顧行周語氣溫和地答道：“按照賀狄的說法，紅霧區很可能存在一條可控的安全通道可以進出重疊區，這條通道可能是屬於妖怪販賣組織的，也可能是別的組織弄的。而且根據這些人的熟練程度來看，這條通道存在的時間不短了。
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出這條通道。”
蘇白的眼睛一亮：“是會進入紅霧區嗎？”
紅霧區裡封印著許多的微末裂隙，是個極其不穩定的存在，但同時，也是回太荒的最大可能。
顧行周搖頭：“進去太危險了，只是根據賀狄的描述，確定一個大概範圍。”
蘇白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想到什麼，毛遂自薦道：“那我可以跟著去嗎？我對妖怪比你們瞭解，說不定能幫上忙。”
顧行周根本沒有遲疑，“可以。我是你的監護人，出去後跟在我身邊就沒問題。”
蘇白驚喜，立刻保證：“嗯，我一定不離開你左右！”
顧行周的眼神一空，好像魂都出竅了，然後過了兩秒，忽然端起來麵碗大口吃了起來，恨不能把臉都埋進麵碗裡去。
一邊的常山和胡芳都是一懵，“顧隊是白哥的監護人了？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兩個今天都忙得飛起，完全沒注意到分局論壇裡的八卦。
蘇白解釋道：“就是今天弄完的。因為我暫住在顧隊這裡的話，每天要給分局打申請太麻煩了，所以顧隊就申請當了我的臨時監護人。”
常山迷茫：“啊？為什麼要每天打申——唔。”
常山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邊的胡芳猛地塞了一隻沒剝殼的小龍蝦到嘴裡，然後胡芳對蘇白一笑：“對對對，就是，特別麻煩。——白哥你廚藝真好，反正顧隊的房子也裝修好了，那我可要常過來蹭飯啊。”
蘇白點點頭：“只要顧隊沒意見。”
一邊的常山吐出了小龍蝦，看向胡芳——給我的嘴巴一個解釋。
胡芳還給常山一個憐憫的眼神——抬頭看對面。
常山狐疑，抬頭看過去，然後對上了剛放下面碗的顧行周的眼神。
涼涼。
常山：“……？？？？”
等等，他到底咋了嘛？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常山跟胡芳的情商是互補的，互補在於，一個沒有太多的戀愛情商，一個沒有太多的日常情商。
常山：……所以都是情商瘸子，為什麼只有我這麼難？？
明晚又加班，所以明晚的更新，隨緣。sad。
晚安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