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宿這麼一愣神的功夫, 身旁的沈秋晚已經撲了過去。
“師兄！”
師兄？回過神來的雲子宿轉頭看他：“這人你認識？”
沈秋晚正緊張地伸手去探對方頸側的脈搏, 等確認人只是昏迷之後, 才松了一口氣。
他臉上的表情也很是複雜，還摻雜了幾分茫然：“他是我的師兄，叫賀閣, 當時我們一同拜入清易宗，但是沒過多久, 他就在一次宗門任務中犧牲了。”
“犧牲了？”雲子宿問，“那現在這個……”
“當時我們沒人看見他的屍體，”沈秋晚說著，指了指賀閣的頸側，“我不會認錯的, 師兄這裡有三顆痣。”
夜明珠持續散發著光亮，身後也有長老認出了賀閣的臉。
“奇怪……可他不是十年前出的事嗎？”
“十年前？”雲子宿問, “賀閣當時多大？”
“他, ”抱著人的沈秋晚這才察覺出有哪裡不對，“他當時, 十六歲……”
雲子宿把夜明珠挪近了一點, 瑩瑩白光映在賀閣臉上, 將對方稚氣未脫的臉部輪廓映得格外清晰。
他又伸手摸了摸人兩隻手臂的關節：“看他的臉和骨齡, 他現在也才十幾歲吧。”
鶴靈可沒有停止生長長生不老的能力。
沈秋晚也愣了。
雲子宿問：“你確定他真的是賀閣本人？”
“我不可能記錯, ”沈秋晚皺眉，“我和賀閣還有他弟弟從小一起長大，他弟弟就是我之前查鏡偽資料時求助的那位朋友, 賀空山。我們都以為他已經去世了……”
弟弟？雲子宿心想，看來這鶴靈還不只一個？
這情況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賀閣又一直昏迷，在這黑洞.洞的樓梯裡一直待著也不是辦法，一行人決定繼續向下，雲子宿把鏈鞭收回來，沈秋晚便把昏迷的賀閣背了起來。
剩下的路程雖然仍舊昏暗，好在沒有遇見其他的意外，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另一扇門前。
雲子宿早就用靈識探查出下面沒有活物威脅，韓大少也沒開口提醒機關之類的東西，順利抹去門上禁制之後，一行人就推門走了進去。
只是他們沒想到，門內的溫度居然比樓梯裡還要冷。
恰逢酷暑，即使身處近郊山林，清易宗門內的弟子也大都穿著短袖。然而這個房間卻像是和外面有十幾度的溫差一樣，不只冰冷，還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和上一個裝滿了靈石法器的大廳相比，這裡的條件明顯要差勁很多。
四周光線很是暗淡，就算修士也沒辦法用肉.眼看清，雲子宿倒是看見了，但他卻皺著眉，沒有開口。
身旁韓弈抬手，牆邊開關應聲開啟。屋頂燈光亮起，屋內的全貌終於展露了出來。
“這……”
幾個站在後面的長老不由驚異。
只見屋內空間極大，一眼向前甚至望不到頭，然而這裡卻並沒有給人任何寬敞的感覺，反而幾乎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鐵籠？！”
擺在一行人面前的只有一條可供三人行走的通道，通道兩旁便是一個又一個金屬打造的沉重鐵籠。鐵籠內部空間不小，足夠一個成年人在裡面坐臥站立。一個長老忍不住走上前去，一眼就看見了鐵籠內躺著的一個人。
那人面色慘白，雙眼圓睜，竟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再往深處也是同理，一個鐵籠關一個人，只粗略看過去，就足以讓人心驚。
雲子宿沉聲道：“二百三十七。”
身後不遠處的宗主也探得了同樣的結果，他驚訝道：“這裡居然關了這麼多修士……”
因為靈力尚未散盡，屍體的肉.身並未腐化，房間裡沒有多少腐爛氣息。所以他們一開始以為屍體只是偶然，然而一行人越往裡走，卻越是心驚。
被關押在鐵籠裡的人，已經死亡的起碼佔了一半以上。
在這矮山深處，他們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居然深藏著一處如此可怖的墳場。
最讓宗主和長老震驚的是，這裡面有不少面孔都很熟悉。不只是被強行擄來的外宗弟子，還有不少像賀閣一樣，是清易宗本門的弟子。
不過除了賀閣之外，倒還沒有其他人的真實年齡和相貌出現明顯偏差。他們年齡有別，師門不一，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之前都是各宗門天賦極高、驚才絕豔的天才修士，失蹤或死亡時的年紀都很年輕。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被集體關在了這。
被關在鐵籠裡的人狀態都很糟糕，雲子宿他們向裡走了很久，也沒能找到一個意識清醒的人，見情況不妙，宗主立即用傳音石聯絡了留在地面上的弟子，讓人帶好急救資源下來，他們則先把隨身攜帶的靈石拿了出來，用靈力安撫起了鐵籠裡還有氣息的人。
鐵籠不是用鎖封起來的，而是被人統一下了禁制。負責看管這裡的人沒了蹤跡，他們也只能強行突破，耗費了不少力氣。
接到命令的弟子很快抵達，一路的阻礙都已經被解除，他們來的速度要比剛剛一行人下來時快了許多。趁著他們忙碌救人的時候，雲子宿走到了一旁正在檢視賀閣情況的沈秋晚身邊。
除了鐵籠，屋內還有單獨的隔間，其中一扇隔間的門被破開，賀閣顯然是剛從裡面逃了出來。他的生命體徵沒有問題，只是身體傷痕累累，再加上靈力匱乏，被鏈鞭襲.擊之後，到現在都一直沒有清醒過來。
沈秋晚把他放到一條簡陋的長椅上，自己單膝半跪在旁邊，用靈石慢慢幫賀閣的身體進行著修復。後者受的傷已經嚴重到了無法在昏迷中自行吸收靈力的地步，察覺雲子宿過來，沈秋晚也沒有抬頭，過了很久，他才低聲道：“我沒想到他還活著，被關在這裡……這麼多年。”
“靳單都能做出奪舍這種事，擄掠修士私自關押也不稀罕。”雲子宿說。
沈秋晚沉默了一會，低嘆一聲：“靳單名下有個研究室，它雖然掛靠在清易宗，卻始終沒有透露過研究內容，也沒被納入到宗門正規的管理系統之中，沒人知道這個研究室到底在幹些什麼。”
“我之前曾經負責過一段時間的宗門開支，這個研究室來申請過資源，他們上報的專案是靈力轉化研究，但我記得很清楚，他們申請的靈石數量只夠修煉使用，沒辦法供應多餘靈石進行研究。”
沈秋晚深吸一口氣：“我當時也只是掃了一眼，現在想才覺得不對……他們的靈力轉化，靈源應該不是靈石，而是……修士。”
用科學技術研究靈力轉化？雲子宿想，總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怪怪的，用分子原子去量化靈力嗎？
“要是他有功夫研究修士的靈力轉化，為什麼不直接找靈石來吸收？”雲子宿道，“就算靈石再怎麼貴，靳單也不可能買不起，不誇張的說，他擁有的可是全宗門最好的資源了吧？”
話說到這裡，他想了想，才繼續道：“哎，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靳單才會抓了這麼多天賦高的年輕修士。”
“你是說……”沈秋晚聽懂了一點，卻有些不可置信。
“照你所說，這幾百年來，整個玄門只有靳單一個金丹修士，連築基後期的人都很少。截止到目前，也還沒有出現新的有可能晉升金丹的修士。”
雲子宿問：“你不覺得，靳單抓這麼多人，是在提前為自己剷除威脅嗎？”
沈秋晚瞠目結舌。
“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脅，就囚禁了這麼多有天賦的修士？”
就算這兩天他對靳單的看法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聽見這樣的猜測，他依然有些難以接受。
雲子宿也只是推測，他還沒找到什麼可靠的證據。
想了想，他側頭看向身旁沉默的韓弈：“阿弈，你清楚嗎？”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已經習慣了對方或是不開口，或是直接在自己意識中傳音的事，然而這次韓弈看了看他，卻是伸手抬起了他的下頜。
雲子宿被嚇了一跳。
幹什麼？這裡還有人呢？！
沈秋晚也沒反應過來，他目睹除了雲子宿什麼都不關心的韓弈低頭吻了下去，然後被抱著的雲子宿在人懷裡撲騰了兩下，韓弈就把人放開了。
“……”
他看了看雲子宿，又看了看韓弈，茫然地想，剛剛不是在談靳單的事嗎，怎麼突然……？
雲子宿用手背貼了下臉，輕咳：“我知道了。”
沈秋晚睜大眼睛：“……啊？”
“我知道靳單的計劃了，”雲子宿很快地解釋了一句，“他奪舍的時候記憶被阿弈看過，剛剛阿弈把事情告訴我了。”
這兩人剛剛說過話嗎？沈秋晚更迷糊了，他們交談的方式實在有點特別。
事實上，韓弈剛剛親過來就是為了把一段記憶傳給雲子宿，後者隨即結束這個話題，迅速解釋道：“靳單的計劃就是收割天才，一是能防止有人天賦高修成金丹，二也是要拿他們來做各種試驗。”
“這個行動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這裡被關押的只是還有價值的人和屍體，其餘都被清理掉了。”雲子宿道，“靳單囚禁和斬殺的天才遠比這個地下監獄的數量多。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羌塘被正統宗圍堵的事？”
沈秋晚點頭。
“那也是收割計劃之一，你想想，當時派去的不正好都是五大宗門的精英麼？”
沈秋晚的臉色越發蒼白。
雲子宿索性把更直接的例證亮出來：“當時那個正統宗的大長老和你正面交鋒過，這次靳單的臉你也看見了，你不覺得，他們兩個長得很像嗎？”
修士記憶力出眾，沈秋晚很快回憶了起來：“那個大長老……是靳單的後人？”
雲子宿點頭：“是他兒子。”
“所以，”沈秋晚喃喃道，“正統宗也是靳單的手筆？”
他們一心應對了那麼久的敵人，竟然是自己宗門的領頭人物創造出來的？
“之前在酒吧的時候，胡查南在隔壁被殺，我和阿弈在房間裡同樣受到了血水的攻擊。”雲子宿道，“那個攻擊應該就是修煉過的巫藻。巫藻不就是正統宗煉製出的東西麼？這次奪舍可是靳單一手策劃的事，巫藻既然出現，也必然說明正統宗和靳單有聯絡。”
沈秋晚無言以對，他轉頭看向仍在昏迷的賀閣，抿緊了自己毫無血色的唇。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差一點，也同樣會被扔到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見沈秋晚如此，雲子宿也沒再繼續。
他沒興趣和清易宗打交道，這些事還是說給沈秋晚，讓他和自家宗門去查證核實為好。
這麼想著，他忍不住抬頭，看向了身旁的韓大少。
察覺他的視線，韓弈也側頭看了過來。
雲子宿又把眼神挪開了。
之前交換灰靈需要接吻，昨天輸送靈力差點結嬰也是因為接吻，到了今天，連記憶都是用接吻來傳。
這算什麼？雲子宿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繼用吃東西和睡覺的方式進行修煉之後，他又要靠接吻來解決一切問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遲到很抱歉，以後沒存稿不會再提前預告了。本章所有留言都會發紅包補償，實在對不起。】
推薦基友的新文，勤奮日更的重生可口小甜餅，作者質量超有保障，搜文名或作者名可直達，求收藏~
《重生害我，我害大家》by淡詩
黑羊，又意為害群之馬。
從小到大被當做黑羊的周念平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暗戀的學霸有交集。
只可惜一步錯，步步錯，在情書被全校師生“欣賞”之後，周念平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念平：媽的，重生一回看我折騰不死你。
楚雲生：媽的，重生一回這笨蛋怎麼還以為我不喜歡他？
*雙重生，互相暗戀。
*重生以後天天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