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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發洩之後

房子才掛牌就租了出去,謝悠然回到家裡,總算沒有再挨鍾君的白眼。

家裡倒是已經被整理得差不多了,重新粉刷的牆面,襯著被收拾的地磚特別光鮮明亮。

就連宛婷都說:“媽媽,家裡感覺好乾淨呀。”

她喜歡整潔的家,但是也喜歡在家裡搗亂,沒兩下就帶著妹妹,滿地丟的都是她們製造的垃圾:剪紙剩下的紙屑,玩具的某個零部件,還有各種各樣她看過的書本,畫過的水彩。

宛妤小一些,但造垃圾的能力和她姐姐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打小就是個吃貨,一回家就開始翻廂倒櫃尋東西吃,屋裡擺得滿滿的,一不小心一腳就會踩到她的某樣零吃。

鍾君只是回房裡讓謝嵐山幫她做了會修復按摩,等到謝悠然喊她出來吃飯的時候,家裡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

謝悠然和謝嵐山孰視無睹地從各色物品當中跨過去,鍾君則撫著額,看著這一地狼籍,問:“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悠然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事情,這樣的情形,她已經很習慣了,因此回答說:“等她們睡了我會收拾的,先吃飯吧。”

鍾君瞪眼睛:“你以前就是這樣帶孩子的?看看家裡都成什麼樣了,她們也不小了,該學著收拾整理了,我以前帶你,可沒這樣沒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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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婷已經知道怕了,聞言偷偷撈起自己身邊的小東小西。倒是宛妤聽到外婆又開始罵媽媽的,跑過去抱著她外婆的腿,往她外婆手裡塞棒棒糖:“外婆你吃,妤妤今天在幼兒園老師獎的喲。”

鍾君看著小外孫女天真無邪的臉,頓時一股邪火發不出。

謝嵐山這才笑著上前:“好了,先吃飯吧。”

謝悠然看著小女兒,偷偷跟她豎大拇指。

宛妤不明白媽媽的意思,可仍然得意地衝她笑。

家裡人口多了,爭吵紛爭難免會有。

鍾君又是個出了名的強勢愛挑剔的人。

晚上謝悠然陪女兒睡的時候跟她們說:“你們要聽話,外婆年紀大了,要讓著她一點。”

宛婷在看書,聽到她這樣說就笑:“媽媽,不是說妹妹小才要我讓著她嗎?為什麼外婆那麼大了,也要我們讓著她?”

宛妤窩在媽媽懷裡,聞言重重地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外婆總是愛生氣,我不喜歡她。”

謝悠然不由得有片刻啞然。

孩子們的愛憎喜怒,總是那麼分明而且直接,有時候,令她倍感詞窮。

不過她們也很容易忘記傷害,爸爸將她們強行帶走那麼久,可幾天沒見到他了,她們還是會唸叨,像去上學的時候,宛婷會問她:“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宛婷不像宛妤,後者年紀小,對爸爸的感情沒有那麼深。宛婷對她爸爸,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她最初的那四年裡,他們一家三口,常常在一起。

謝悠然問女兒:“你想他了嗎?”

宛婷說:“是啊,爸爸在家多好,他可以開車送我去上學。”

原來是她厭煩了上學走這一段路,她和宛妤的學校離家都不遠,所以更多的時候,謝悠然都喜歡帶她們走路來回。

但有時候,她們也會犯賴。

謝悠然試圖告訴女兒,走路是鍛鍊身體的一種很好的方式。但是,大道理是這樣說,內心裡,她還是忍不住會憂慮,她試探性地問宛婷:“如果爸爸和媽媽不能生活在一起了,你會跟爸爸還是跟媽媽呢?”

八歲的孩子,有一種超乎她年齡的敏感,她非常直接地問她:“你是要跟爸爸離婚了嗎?”

謝悠然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本來是打算等她們大了,能理解的時候,很自然地告訴她們這些事的。

好在宛婷也真不在乎這些,她只是隨意地聳了聳肩,問:“那妹妹她跟誰?”

謝悠然說:“妹妹還小,她不能離開媽媽。”

“那我也跟著媽媽吧,你一個人照顧妹妹,很辛苦的。”

謝悠然聽著女兒這話,差一點點淚崩落而下。

她忽然很想很想把這話錄下來,放給鍾君聽,她想讓她知道,有這樣的女兒,誰會捨得不要她,誰又捨得離開她?

鍾君總說孩子會是她的負累,尤其還是兩個。謝悠然每每聽得都很難過,還好鍾君有分寸,從沒有在孩子們面前說過或者流露過這上面的心思,該怎麼樣的時候還是會怎麼樣,只有孩子們不在時,她才會如此“教育”她。

否則謝悠然想,哪怕窩囊了一輩子,只怕她也會跟自己母親翻臉的。

謝嵐山雖說退了休,但他還是有自己的事做的,他書法寫得好,在外面跟人一起辦了個書法培訓班,白天的時候,家裡常常只有謝悠然和鍾君兩個人。

這個時候,就是謝悠然的酷刑體驗期。

她從來就不知道,一個人言語的殺傷力會有那麼強,強到能令人崩潰。

儘管能理性地要求孩子“聽外婆的話”,然而真輪到她自己,才發現,要忍受鍾君的言語轟炸也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她甚至都有些後悔讓他們住過來。

鍾君對她總是各種嫌棄,她穿得隨便一些,她說她:“你也要收拾一下,難怪宛南平不要你。”

她真的打扮一下了,她還有話說:“穿這麼花裡胡哨的,你以為你還是十六歲麼?莊重一點。”

要不,就和外頭的人天天打聽,哪裡有合適的二婚男。謝悠然稍微流露點不願意的意思,她就數落她:“我還不是為你做打算?你真當你還能年輕多少年啊?現在沒結過婚的肯定是不會要你的,所以你也只能找二婚的,要不是慢慢找,你以為姻緣能夠從天上掉下來?好男人是隨隨便便就碰得到的嗎?”說著說著就訴起了苦,“我這是作的什麼孽?一把年紀了,還要給你操心!早曉得是這樣,當年我就不應該生下你,不生下你我現在多自在,指不定病也不會犯,跟著你爸爸兩個人,不曉得有多逍遙。”

謝悠然聽得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為此,除了必須的時候,謝悠然也很少在家。

家裡的衛生有人打掃,甚至孩子的接送也有了人負責,謝悠然突然覺得生活一下子空洞得令人發慌。

她不想按照鍾君說的那樣,將以後全副的精力都放在再找個男人結婚身上。那有什麼意思呢?她才從男人那裡受夠了教訓出來,又不是自虐狂,這麼快就急著進入另一場婚姻當中去。

再說了,她不是木頭娃娃,不是隨便擺在哪裡,不用思不用想就可以生活得很好。

她的傷心絕望委屈難過甚至一點減輕的跡象都沒有。

有時候一覺睡醒,她甚至都還是覺得,離婚的事情不過是她做過的一場惡夢,終有一天,宛南平還是會回來的。

可是鍾君卻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她那不是夢,宛南平不可能回來了,她被拋棄了。

每每這時,謝悠然都覺得心像被人打了一個洞,風呼呼地吹進來,灌得她生疼生疼,但她除了張嘴承受,無力閉合或者反抗。

最後只得瘋狂地購物,拿著宛南平留給她的副卡,瘋狂地進出高檔的服飾店消費,買她的買女兒的,去做各種各樣的美容跟按摩,往常捨不得花的錢,捨不得做的投資,她全部都砸進去,不計成本,近乎瘋狂。

半個月後,卻收到銀行的電話,她的副卡被停了。

是宛南平。

他發現了她的惡意透支,甚至連個責問的電話都不屑得給。

抱著一堆的衣服和鞋子,謝悠然在路邊肆意地哭。

最後還得抹幹了淚去接女兒。

宛婷卻是高興得很,把手裡的獎狀迫不及待地跟也分享:“媽媽,我書法比賽得第一了哦。”

謝悠然笑:“真棒,回家記得要謝謝外公,他那麼用心地教你。”

宛婷點點頭,回到家後打電話報喜訊,第一個要告訴的卻是她爸爸。

謝悠然要阻攔的手伸在半空,最後在女兒歡喜的笑靨前無力地垂下來。

宛婷和她爸爸聊得很開心。看得出,宛南平也不想讓女兒失望,還答應了週末的時候,要帶她和妹妹出去吃好吃的。

宛婷高興得在床上翻了好幾個斤斗:“媽媽,我們已經有好久沒出去玩過啦,這個週末一定要玩個痛快的。”

謝悠然只是笑。

到晚間,卻接到另一個陌生的電話。

一個聲音清亮的女人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告訴她說:“宛南平以後就是我的老公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借用孩子的名義來糾纏他。”

謝悠然一下有些蒙,她呆呆地聽完,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