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巖靠在巷口望了望黑市的街道, 確認自己沒有被跟蹤，才轉走進巷深處，繞到一早就歇業的店鋪後門。
這店鋪原本是售賣違法藥劑的, 很久前被秦巖透過熟人的渠道匿名買了下來。秦巖最初的打算是利用這店買賣黑診所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賺錢來做他的人造吸血鬼實驗。
只是現在他的實驗已經完完全全地被確認為是失敗的用功了, 他也漸漸沒了耐心, 所以自然而然地選擇了讓洛淼初擁這條後路。
以後他也成為真正的吸血鬼, 擁有吸血鬼的能，經營店鋪和診所之類的也就沒有必要了。
秦巖一邊卸下偽裝, 一邊走店鋪的二樓，微微揚聲道：“淼淼，我回來了。”
樓道內寂靜片刻, 旋即嘎吱一聲門響，一道影雀躍地跑了出來, 像顆小炮彈一樣撲進了秦巖懷裡。
“秦哥！”
洛淼雖然是個吸血鬼，卻有一副溫柔清新的長相, 只是膚色略顯蒼白，為他柔和的五官多添了一分楚楚清弱的質，分外惹人憐惜。
秦巖抬手接住他, 揉了揉他的腦袋, 滿臉的寵溺深情恰到好處地遮蓋住了眼底深藏的厭惡。
秦巖並不喜歡男人, 但他很喜歡吸血鬼。
其實在秦巖很小的時候，他就看到過一次吸血鬼的初擁。那種親眼看著年邁的鄰居從老態龍鍾恢復成青春貌的震撼, 將他的人生徹底改變了。
從那時起，他就對吸血鬼這類長生種，產生了與倫比的好奇心和貪婪慾望。
他想要追尋吸血鬼長生的隱秘。
懂事之後，秦巖發現了自己的吸血鬼獵人體質, 他對吸血鬼的息格外敏感，靠近一定的距離就可以有所感應，經過鍛鍊量和速度也有超出常人的提升，當然，這些方面距離不死怪一般的吸血鬼還差得很遠。
秦巖從未想過去加入吸血鬼獵人協，他認為這是世界最愚蠢的組織，明明是最接近長生種的存在，卻偏偏不知珍惜，要摧毀他們。
為了長生的隱秘，秦巖從十歲開始就制定了聽起來極不可思議的人造吸血鬼計劃，而他的第一份實驗品就是他的父母。
在他的父母死後，少年秦巖繼承了那救死扶傷的診所，將其改建為了一販賣人體器官的黑診所。
黑診所得來的所有收入，被他投入到了實驗當中。
但他的實驗進行了二十多年，最後卻還是失敗了。
不過秦巖很幸運，他在十幾年前從排水溝路過時感知到了一隻重傷的吸血鬼。
他忍耐著解剖他的衝動，親暱地將他養大，養成了自己最後一條後路。即養育關係變成了情人，他也願意為了久遠好的未來忍受這一點小小的噁心。
“秦哥，你今天晚回來了十三分鐘，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洛淼摟著秦巖的脖，熱情地仰起頭去吻秦巖，將秦巖有些飄忽的思緒拉了回來。
秦巖非常自然地抱住洛淼，將他按在牆激烈地回吻過去，直到洛淼揪著秦巖胸前的衣服舒服地哼出聲來，才停下。
“淼淼還在等我，我什麼能忘，也不可能忘記淼淼。最近地下城堡那邊看管得有些嚴，我出來要多費點工夫。”
秦巖深情地注視著洛淼，斯文俊秀的面容浮著淺淡溫和的笑意，“讓淼淼久等，是我的錯。”
洛淼臉色一紅，蹭了蹭秦巖：“在這裡嗎？”
秦巖眼神微沉，笑意不變，曖昧地拍了拍洛淼的臀部：“去洗澡。你在樓洗，我去樓下洗。洗好了，床等我。”
這一系列順順當當的安排將洛淼嗓眼裡的一起洗直接堵了回去。
他知道秦巖一直是個很保守正經的人，在這方面有點放不開，於是也沒有再提什麼要求，親了秦巖一下就回房洗澡了。
秦巖下到一樓，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在盥洗室磨磨蹭蹭地洗完澡，一進臥室就把光溜溜縮在被裡的洛淼壓住，熾烈的慾望火一般飛快燒起來。
然而，就在秦巖往常一般咬著牙要進入正題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吵鬧聲。
“海神騎士團！是海神騎士團！”
“擋路！”
遠處有槍聲砰砰作響。
秦巖眼神一變，立刻從洛淼翻下來：“好像出事了……”
“秦哥？”
洛淼還在羞澀地趴著，熱源離開，當即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窗戶。
秦巖披浴袍，靠在窗邊拉開緊閉的窗簾，向外望去。
整個黑市亂作一團，人群推搡奔逃，混亂至極。
有不少辨不出份的人簇擁著海神騎士團，在朝地下城堡的方向衝去。
地下城堡一方反應也很快，銀冠騎士團的盾牌已經在城堡外圍砌出了一面厚實的鐵牆。
“怎麼了，秦哥？”洛淼走過來，貼到秦巖的後背。
秦巖微微皺眉：“應該是林西男爵對地下黑市動手了。”
白荊花城有實權的兩位貴族是楚雲聲和林西，即洛淼對人類不屑一顧，也還是知道這些的。
“楚雲聲爵和林西男爵聽說關係很不好，但這麼多年來不是一直相安事嗎？”洛淼奇怪道。
秦巖對此有猜測，他一邊思索著要不要渾水摸魚一波，一邊隨口解釋道：“從前他們是相安事，井水不犯河水。但林西男爵一直被楚雲聲壓一頭，對地下黑市也覬覦已久，最近楚雲聲自己作死，整頓地下黑市的生意，引起了不少黑市內部的人的不滿，林西男爵看準了這個機，當然選擇出手。”
“毀人財路殺人父母，也不怪這些人選擇投靠林西男爵，裡應外合。”
地下黑市整頓的方面就有人體器官販賣這一部分，果不是他打算洗手不幹了，恐怕現在這些混亂裡也得有他的一份。
秦巖想了想，回快速穿起衣服，對洛淼道：“淼淼，你趕快收拾東西，我們趁這個機離開。”
洛淼驚訝：“現在就走？”
“對，現在就走。”秦巖說，“你知道的，楚雲聲讓我給那個怪研究治瘋病的藥，我答應他只是為了給你撈點材料，實際一點進展沒有。這件事早晚被發現，我原本就打算帶著你半路離開。不過在他的嚴密監控下帶著材料脫，肯定不容易。而現在，就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洛淼在這些年已經被養得極為依賴秦巖了，在這些事從來是聽從秦巖的話，聞言也沒有異議，只是擔憂道：“秦哥你不是說那些材料你還放在地下城堡的實驗室嘛，你現在是要回去拿？外面有槍聲，太危險了，不然我去吧……”
秦巖已經穿戴好了，他一邊對著鏡做偽裝貼胡，一邊皺眉道：“你就在這裡等著我，最遲一個小時，我就回來了。地下城堡守衛和查驗很嚴格，你進不去，他們也不允許我帶人進去。”
混亂一起，秦巖也擔心這裡不安全，但他總感覺楚雲聲像是對洛淼的存在有企圖一樣，所以他下意識地不想洛淼進入地下城堡。
而且洛淼畢竟是吸血鬼，聞到血躁動，現在外面廝殺厲害，恐怕有血腥。果洛淼這時候因為聞到血味忍不住，暴露出來，那就有點麻煩了。
洛淼點頭：“好吧，那秦哥你小心一點，我待在這裡等你。”
“怕，關好門，乖乖躲起來。”
秦巖露出一個笑，親了親洛淼，快速下樓出了門。
冰冷的夜風裹挾著濃重的血腥。
四下裡一片黑暗，街道已經沒有慌亂的閒人了，還敢晃盪的是一些想趁亂打劫的兇人。
揣著槍的壯漢和打扮奇怪的夥們步履匆匆，有一些趁機逃跑的奴隸從幾條巷竄出來，尖叫著為這個瘋狂的夜晚再添一層混亂的色彩。
秦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擦著牆根的陰影快速前進，沒多久就看到了地下城堡的一處暗門。
這裡並沒有被攻佔。
他心頭微松，正要過去，後頸處卻忽然一痛，像被刺入了一股奇異的冰涼。
糟糕……麻醉劑！
秦巖臉色大變，竭撐住眼皮想要掙扎，但卻只堅持了兩秒，就意識一沉，向後栽去。
沒等他倒在地，兩條胳膊就接住了他：“看來這秦巖的體質確實有點特殊啊，這麼大劑量的麻醉還能撐兩秒……”
另一個站在陰影裡的男人也走出來，幫著一塊綁秦巖，道：“一號目標得手，剩下的就不歸我們管了，直接過去交人吧。”
“嘿，這次任務，可是一大筆金幣。”
兩人小聲說著，攙起秦巖，快速鑽進了另一條街道。
門窗緊閉的偏僻店鋪內，洛淼將兩個手提箱收拾好，坐在二樓有些焦躁不安地扒著窗簾，觀察外面的情況。
每隔一兒，他就掏出懷錶來看一眼，但時一分一秒過去，秦巖卻一直沒有回來。
等到快半個小時的時候，洛淼忽然看到店鋪外的街出現了一批砸門搶掠的人，其中幾個戴著黑面具的，正朝他所在的店而來。
洛淼神色一緊，拎起行李就想跳窗離開。
但很快他就發現，店鋪四面的路圍滿了人，想要不驚動誰就離開是不可能的。
窗戶略微拉開一條縫，外面隱約飄來味的血，洛淼的喉冒出乾渴的感覺，他頓了頓，趕緊關窗，不敢再聞。
離開去找秦巖可能不太行，他像熱鍋的螞蟻一樣在店鋪內繞著圈，正猶豫著該怎麼辦，店鋪的門突然被咣咣咣地砸響了。
“媽的，開門！快開門！”
粗獷的嗓門大吼著，充滿了暴戾的情緒。
店鋪的門被砸得震響雷，灰塵飛起一大片。
洛淼渾猛地一僵，飛快看了店門一眼，拎著箱跑到二樓的雜，將門反鎖起來。
樓下的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沒耐性。
沒一兒，店門砰地一聲四分五裂。
一陣嘈雜沉重的腳步聲湧進店鋪裡，打砸的聲響和罵罵咧咧的粗魯聲音漸漸靠近樓。
這幫人似乎剛殺過人，還沾著血腥，靠近雜時，洛淼不覺動了動鼻，有些躁動起來。
其實就算他還沒有完全恢復量，但想要踩死這些普通人還是很輕而易舉的。只是外頭還有兩個騎士團的人，一旦他咬死人暴露了吸血鬼份，很可能就遭到追捕，吸血鬼獵人協也聞風而來，這樣的話，秦巖所設定的悄聲息的逃跑計劃就沒辦法實現了。
況且，要是真鬧出大動靜，他作為一個吸血鬼不出意外可以全而退，頂多受點傷，但果再帶個秦巖的話，恐怕就很難順利脫了。
思來想去，洛淼不敢冒險，只能忍下這一時的憋屈。
而且這店鋪裡什麼沒有，這幫人估計很快就走了。
洛淼按捺著吸血的慾望，咬緊牙根，任這幫人在店內搶砸，心裡盤算著等離開了白荊花城，一定要找個地方狠狠吸個飽。
人類的生活確實讓他變得溫柔安逸了不少，他已經很久沒有肆忌憚地吸乾過人類的血了。
“砰！”
一聲巨響，雜的門被猛地踹開。
洛淼抽迴游走的神思，渾的肌肉瞬緊繃。
他靠在一堆雜亂的木箱後，悄悄側目望去。
只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似乎也發現了這店鋪的貧窮，走進雜很有些意興闌珊，隨意踢了踢散落的舊藥材，不太走心地翻著木箱，一副巴不得趕緊去搶下一的表情。
洛淼屏住呼吸，將自己縮在陰影裡。
他是真的很想殺掉這三個人。
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凸顯的血管，在他的感知中限放大，散發著極為誘人的息。
洛淼覺得他的嗓幹得快要裂開了，在若有似的血腥味中，對鮮血的渴望幾乎令他法忍耐。
他迫切地希望這些強盜能趕緊離開，讓這種折磨的誘惑迅速遠離他。
就在這時，來搜刮的三人中的一個忽然沒站穩，向旁邊一倒，正好被一塊木刺割破了手腕。
濃郁的鮮血味道瞬溢滿整個雜。
洛淼對慾望的壓制立刻有些失控了。
他呼吸一重，下意識向後一靠，堆積的木箱頓時發出一陣亂響。
隨著亂響一同響起的，還有數道槍聲。
“銀彈！”
洛淼被莫大的危機籠罩，猛地回過神，迅速躲避：“吸血鬼獵人！”
但這次的銀彈卻好像有些不同，饒是他躲避的速度驚人，這些彈也像是拐彎一樣，角度刁鑽地追著他的影。
即便沒有將他真的射傷，也在他體留下了許多深淺不一的擦痕。
“動手！”
“是那個吸血鬼！讓他跑了！”
雜的三人全部掏出槍射擊，彈光飛射。
“該死！”
洛淼意識到這是個圈套了。
他再顧不得的，一腳踹碎窗戶就跳了下去。
周圍巷裡瞬冒出幾十個人。
“出來了！”
“快啟動電網！”
“等等……老天！忘了插電源了！”
“你們這幫混蛋！快追！”
洛淼聽見了周遭吸血鬼獵人們的喊叫，像是某種抓捕他的裝置因為這群獵人的愚蠢失效了。
譏諷一笑，洛淼在數銀彈的追逐中衝進一堆吸血鬼獵人裡，快速解決掉幾個後，用他們擋了波彈，然後躍牆頭，將獵人們直接甩在了後。
他並沒有逃向地下城堡的方向，而是在小巷的陰影裡飛奔，朝地下黑市的出口而去。
既然他已經暴露了，那秦巖肯定也被抓了。
洛淼在奔跑的路已經想好了，他不直接去硬碰硬營救秦巖。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完全可以離開，然後用一點量，轉化一些低階吸血鬼屠殺人類。
相信為了平息大批的低階吸血鬼造成的混亂，吸血鬼獵人協一定願意與他做一次交易，放出秦巖。
抱著這樣的想法，洛淼很快趕到了最近的出口。
這裡被海神騎士團的人看管著，洛淼瞅準一個機，將幾個人類全部咬死，吸了點血，然後一道殘影般掠了出去。
洛淼原本是想一路逃出白荊花城，找個偏僻的地方轉化低階吸血鬼，但他剛一鑽出地下黑市的通道，就好巧不巧地撞了秦巖被拐現場。
昏黃的光線穿透濃重的白霧。
路燈側面的陰影裡，秦巖雙眼緊閉，人事不省，被五花大綁著，兩個強壯的黑風衣男抬動，正往一輛停靠在路口的華麗馬車送去。
馬車周圍護衛著幾名銀冠騎士團的騎士，警戒著四下。
洛淼看著這一幕，呆了兩秒，然後毫不遲疑地衝了過去。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楚雲聲在設下這個一箭雙鵰的計劃時，壓根兒就沒想過吸血鬼獵人協居然還犯忘記插電源這種憨批錯誤，所以——
當洛淼兇悍地從濃霧之中衝出，驟然發動偷襲時，楚雲聲常年鎮定冷靜的表情第一次裂開了一道縫隙。
這一瞬，他深刻體到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的悲劇含義。也深刻明白了，原劇情中吸血鬼獵人協被秦巖耍得團團轉的原因。
他，智商盆地。
霧沸騰般陡然翻滾起來，殺機撲面。
洛淼裹著一血衝來。
“滾開！”
屬於吸血鬼的量和速度爆發，洛淼狠辣進攻，騎士團的護衛根本來不及反應，眨眼就被掀翻了一半。
“保護大人！”
剩餘的護衛們紛紛拔槍舉劍，迅速靠攏到馬車四周。
但洛淼的目標並不是他們。
他將騎士團破開一條縫隙，一個虛晃便來到了抬著秦巖的兩人後，同鬼魅。
洛淼歪了歪頭，猙獰的尖牙陡然刺出。
“怪……吸血鬼！”
舉著秦巖腦袋的風衣男被突然出現的洛淼嚇得一呆，在洛淼猛地張嘴咬來時，條件反射般將手裡的東西向前一推，然後一歪脖，尖牙擦著耳邊滑過——
噗滋！
一道血線從前人的頸側噴濺出來。
風衣男一愣，完全沒想到這角度巧合得這麼不可思議。
他對洛淼血紅的眼睛，一個激靈，扔下被咬住的秦巖，拔腿就跑。
而咬到獵的洛淼順著本能猛吸了幾口，將自己的一絲量注入，下意識就想將這個獵轉化成低階吸血鬼，以此阻攔這裡的人，方便他和秦巖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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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注完量，他就看到那個風衣男一臉驚恐慶幸地撒丫跑了。
動作一僵，洛淼瞪大了眼睛。
他立刻收回尖牙，看向獵的臉。
是……秦巖！
茫然地看了看秦巖流血的脖，洛淼沉默了兩秒，緩緩抬起了頭。
他血紅的雙眼裡爆出癲狂的殺意。
這一切說時遲，但從洛淼現到咬錯人，總共也只有短短十幾秒。
而這十幾秒的時，楚雲聲也終於飛快地填裝好了銀彈，舉槍踹開了車門：“看來你們做吸血鬼的，不太咬人。”
原本靠在馬車半睡半醒的季酒寧下意識睜開眼。
“我要……殺了你們！”
恨意和懊悔充斥著洛淼的心臟。
他抱起秦巖瘋狂地衝了過來，一把奪過護衛手裡的劍，反手將劍刃捅進了風衣男的胸口。
彈殼崩飛，楚雲聲連續開槍。
洛淼像是受了刺激之後潛能爆發，速度快得肉眼幾乎法捕捉，被血液體質牽引的銀彈也被閃避掉了要害。
只是一個眨眼，洛淼那張帶血的臉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楚雲聲果斷收槍，銀匕首鏘的一聲正擋住野獸張舞的一爪。
但也只是擋住了一擊。
在這個世界吸血鬼的各方面高出人類太多，楚雲聲沒有吸血鬼獵人體質，只是個普通人類，即便武不低，也不是洛淼這個吸血鬼的對手。
所以只是短短幾秒的交手，楚雲聲的半邊體就已經被鮮血染透。
“你就是楚雲聲……就算是貴族怎麼樣，低賤的人類！”
洛淼恨恨道。
他不顧銀匕首灼燒的疼痛，一把攥住匕首，張嘴就朝著楚雲聲的脖咬去。
他要將這些倨傲高貴的人類全部轉化成奴隸般的低階吸血鬼，看著他們那一張張矜貴的臉變成只知道食慾的恐怖怪的模樣——除了秦巖以外，這個世界的人類只配做低賤的口糧！
“你怎麼配咬生？”
略帶含混的清冷聲音像一陣入霧的夜風，輕柔地吹過耳畔。
心臟像被猛地攥住，洛淼瞳孔緊縮，忽然感知到了一股形的強大的威壓從血脈的盡頭陡然壓下。
他四肢僵住，就連刺出的尖牙在戰慄恐懼著，不受控制地想要收縮回來。
洛淼若有所感地抬眼。
蒙著黑色面罩的少年靠在馬車的車門邊，漆黑的桃花眼浮起兩輪血月，冷冷地看著他。
像是被那雙眼睛震懾，洛淼分神了剎那，下一秒，心口突然傳來一片冰涼。
那是一把銀色的槍。
血珠從眉滾落，楚雲聲眼神平靜深潭，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洛淼尖嘯一聲，霍然閃躲，過快的速度得彈偏移，但一朵血花還是炸在了他的胸口。
與此同時，街角和地下黑市出口位置終於響起遲來的腳步聲，吸血鬼獵人們趕到了。
“在那兒！”
“放開爵大人！”
洛淼感受到了體內量的迅速流失。
他咬牙看了眼奔過來的吸血鬼獵人們，知道自己量不全還現在受傷不輕，再不走很可能被捕，所以即便怒火攻心，他也沒再糾纏，抱著秦巖便快速後撤。
然而，就在他的影即將沒入霧中時，他突然咬了口自己的手腕，然後朝著季酒寧的方向抬手一揚。
“季酒寧，沒想到你也是吸血鬼！”
洛淼扔下這句不懷好意的話，譏諷一笑，跳進了暗巷，消失不見。
深紅接近暗黑的血液有幾滴濺到了季酒寧的眼瞼。
濃霧氤氳血腥。
季酒寧的瞳孔慢慢放大，眼瞳中的血紅瞬濃實質。皮質面罩撕拉輕響，短暫的掙扎後，嗜血的慾望飛快地取代了自持的清醒。
楚雲聲總算知道原劇情中秦巖誘季酒寧發瘋用的什麼血液了。
看來其他吸血鬼的血液對吸血鬼來說，可以在某種程度促理智失控。
當然，這主要也和季酒寧尚未真正恢復清醒有關，果季酒寧是正常狀態，按照資料裡吸血鬼的等級壓制，被吸引失控的只是洛淼。
眼看季酒寧野獸一般衝來，楚雲聲目光微凜，當即彎腰從風衣男摸出麻醉.槍，乾脆利落地給了季酒寧兩槍。
麻醉的劑量不小，但季酒寧還是維持著行動朝著楚雲聲的方向跑了幾步，才搖搖晃晃向前一栽。
楚雲聲抬手，正好將人接到懷裡。
安撫般揉了揉小吸血鬼顫抖軟下的腰，楚雲聲抱起季酒寧，抬頭。
除了去追擊洛淼的之外，剩下的吸血鬼獵人全部防備地圍了來。
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遲疑著抬起。
“爵大人。”
一名獵人踩著鮮血，目露忌憚：“圈養吸血鬼，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