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靈石?
聞言, 端木連和皇甫安皆是一愣。
但是一談到靈石,皇甫安的反應總是很快,他面上飛快地擠出一個有點浮誇的容, 不太摸得準楚雲聲意思地試探道:“在下所畫,皆是精品, 一塊下品靈石十本!楚兄……要買?”
楚雲聲不答反問:“你想開的雜貨鋪需要少靈石?”
皇甫安一愣, 臉色微苦道:“在下看中的店在白月城中, 約莫兩百上品靈石才能盤下。兩百上品靈石,這是兩千中品靈石、兩萬下品靈石……平日裡我買幾瓶丹藥不止這個數, 如今離了家不能再朝族裡伸,真是成了一靈石難倒英雄漢……”
說著,皇甫安無奈道:“也幸得我等是修行中人, 只要築基有至少兩百壽元,命長, 肯花時間總能賺到靈石的。”
“楚兄說起這個,莫不是也對在下這小店感興趣?”
楚雲聲淡淡道:“白起家, 一開始要盤白月城的中店鋪,你可想過等你攢夠了靈石,白月城的店鋪也隨之漲了價?萬事皆非一成不變。拋去這有些好高騖遠之事, 你大可以先在宗門內擺個流動攤位, 販賣兜售一些器物, 賺取靈石。”
“一旦做大,不出少時日, 白月城的店鋪自當到擒來。你應當也未曾真正主事一方,經營過生意,如此一步一步由小及大,也能你日後開店攢下些經驗, 好處甚。”
皇甫安皺眉:“楚兄,你這些我曾聽家中長輩說過,但宗門內販賣兜售器物哪裡有這般簡單?”
他嘆氣道:“宗門的任務堂有專門的交易行,價格公道良,各類品物應有盡有,既可用貢獻點兌換,可用靈石購買,方至極。我從一些師兄那裡探聽來的訊息,從也不是沒人做些買賣的活計,只是做不長久,比不上交易行物件,價錢低……”
“我也曾想過做些宗門內稀奇的生意,這也是我追著端木兄的緣由。我在丹峰時從蕭逆蕭師兄的院子裡不經意地瞧見過一回人形的法器,震駭不已!”
“但去問蕭師兄,蕭師兄卻一口否決,故意避著我。我尋思我認識的懂煉器的人只有端木兄一個了,也想問問他能否看出門道兒來。”
“這種行動舉止皆如真人的稀奇法器別說上清山、白月城,就是我們皇甫商行,未曾見過,我要是能以此開啟局面,必可——哎?端木連,你這是什麼模?我和你說過了,是真有那種人形的……”
端木連麵皮要抽筋了。
他看出了楚雲聲的意思,也無意再隱瞞,直接打斷了皇甫安的:“你說的那種人形法器,我確實見過。”
皇甫安一呆,當即眉飛色舞道:“我就道你——”
“那是大師兄煉製的侍女娃娃。”端木連飛快道。
皇甫安呆了下,目光轉楚雲聲,幾乎電光火石間就悟到了楚雲聲方才一番的含義。
楚雲聲從儲物袋內取出幾件平時隨意試驗的小法器,一字排開,道:“以侍女娃娃起並不算好,這裡有些其他法器。這一件是可記錄儲存影像、且能以靈氣或神識作動畫的造影石,這一件是改良過後的傳訊玉簡,能傳對方影像且定位,這一件是……”
皇甫安看著遍地的一階極品法器,頓時有點腦子發懵。
這些聽起來就很有趣的玩意兒,且是極品法器,竟是這個入了門以後就默默無聞的第八位潛龍牌弟子煉出來的?
之他們幾人自詡才,入門後聽說潛龍牌有第八個,那持有者被大長收侍劍童子時,對這第八人有些微妙的嫉妒和不忿。後來兩三個月,慢慢聽不到這人的訊息,以這人如以往許潛龍牌持有者一般,泯然於眾了。
卻不成想,今日叫他看見這麼一出。
他入丹峰以來,日日勤懇煉丹,卻連一階中品丹藥難煉製。煉器並不比煉丹容易,甚至因煉器一道沒落,許東西未曾傳下來,比起法門眾的煉丹來說,要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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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是如此,他面依舊像是不要錢的大白菜一,擺著這般的一階極品法器。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第八人已經有能力煉製出二階法器了。
抱著有些微妙的思,皇甫安剋制住了立刻研究那些一階極品法器的念頭,狀似隨意道:“是一階極品法器,若尋常煉氣弟子來買,承擔不起極品法器的價格,若修高些的,可能看不上一階法器,局面怕是也難開啟……不楚兄,可能煉製二階法器?”
他說這很是虛。
極品法器,哪怕只是一階的,就憑是極品法器,就憑是個新鮮玩意兒,就有許外門弟子,甚至築基的內門弟子願意買賬。根本不存在賣不出去這種情況,但他是想看點更的東西。
端木連聞言眉頭微皺,要開口。
但在他之,楚雲聲卻略一沉思,直接從儲物袋內掏出了一尊煉器的小火爐:“可以一試。”
說著,屈指一彈,點燃了火爐,取出幾在秘境內採集的煉器材料,開始控火煉器。
可以一試……試什麼,試著煉製二階法器?這就開始了?
端木連張開的嘴緩緩地閉上了。其實他對這行事有點詭異神秘的大師兄,也是有點好奇的。
容岐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楚雲聲煉器,他怕擾楚雲聲分,鬆開小爪子,從楚雲聲的頭頂飛下來,落在旁邊小地看著,同時警惕著四周,楚雲聲護法。
兩大一小三雙眼睛的注視下,楚雲聲冷靜地控著火,有條不紊地將一件件材料融了,調整著內裡的銘文、陣法,將一個個細微的零件組拼成一件完整的法器。
烈紅中透著幽藍的火焰跳躍,映出他專注認真的神情,看得人不自覺地凝神靜,彷彿置身烈火,卻有一陣平和清涼的微風拂身而過。
兩個時辰一閃即逝。
周遭靜悄悄的。
眼看火焰漸小,三人皆是跟著緊張且期待,黃嫩嫩的小雞仔甚至小地連氣息屏住了,好似生怕自己一口氣能將那火焰中的器物吹壞一般。
忽然,緊緊盯著楚雲聲的容岐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朝望去。
就在他抬頭的瞬間,接連兩道閃電毫無徵兆地驟然劈落。
術術六道,任何極品器物成形,無論身在何地,無法避開劫。楚雲聲煉器自然也考慮了這點,雷霆落下時他騰出一隻來一拍儲物袋。儲物袋口裂開,一道符籙衝而去。
與此同時,一道小小的身影也隨著符籙衝了上去。
第一道雷劈在了符籙上,符籙頓時化飛灰,但雷霆仍有餘力,繼續往下。只是落到一半,卻被一片寸許大的小翅膀輕輕一拍,無聲無息散了。
容岐拍散第一道雷霆餘波後,也不等楚雲聲後,直接用元嬰肉身承接了第二道雷。
雷光乍亮,電花飛竄。
底下的皇甫安和端木連是臉色大變,皇甫安更是失聲喊道:“楚兄,你的鳥!”
楚雲聲很清楚這種程度的雷霆對元嬰肉身來說連撓癢癢不是,所以並未答,而是趁此機會熄了火爐,讓法器充分汲取雷後落下的無形的劫氣息,也不辜負小雞仔一番表現。
果然,楚雲聲這邊劫氣息剛落,頭頂空中雷光消散了。
小雞仔飄飄蕩蕩飛下來,精準地停到楚雲聲頭頂,渾身上下連根毛沒掉,就好像根本不是去扛了一個雷,而是上普普通通逛了一圈。
皇甫安呆滯中帶著點後怕,喃喃道:“不愧是楚兄的鳥……”
容岐動了動小爪子,總覺得皇甫安這怪怪的。
端木連回過神,則道:“大師兄,法器成了?”
皇甫安聞言也馬上清醒,和端木連一同看楚雲聲。
楚雲聲微微頷首,展開掌,一柄指長短的宛如冰玉的小劍出現在他的掌,並隨著他五指的張開飛速變大,成了正常大小。
“二階極品法器,蓮玉劍。”
楚雲聲屈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剔透華美的長劍上瀰漫開一片朦朧的霧氣。霧氣中,一朵朵青蓮伴著團團荷葉浮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漸次落開片片花瓣,景象美輪美奐。
皇甫安詫異道:“能大能小,能成幻象的靈劍?”
楚雲聲沒答他,而是探指穿過幾片小小的荷葉,從劍身上折下一朵精巧的青蓮,遞頭頂。
“可喜歡?”
看著眼小巧盛放的青蓮,容岐怔了怔,忽然想起楚雲聲剛到刑堂後山時,問他何收了滿屋子的劍卻不用,他答的是,喜好收藏模好看的劍。
漆黑的豆豆眼緩慢眨了眨,小雞仔輕輕叫了一聲,低頭咬住了那朵蓮花。
“化虛實……這該不會就是煉器一道的化虛實吧?”皇甫安看著楚雲聲的舉動,震驚地叫出聲。
第一次煉製二階法器就是極品,可能是煉器一道已經極稀少難見的化虛實,皇甫安這下連試探不想試探了,這種寶藏煉器師,不趕緊囤到自己的生意裡,等什麼?
他激動地衝到楚雲聲面,打算立刻就和他籤個契約,商量在宗門擺攤的事,進而暢想一下未來的龐大生意和數不清的靈石。
但他只是剛往邁了一步,就見面的楚雲聲身形突然模糊,周圍的空間也隨之出現了漣漪扭曲。
眨眼功夫,容不得他出反應,楚雲聲就霍然消失在了他與端木連的面。
而與此同時,一道宏大而縹緲的聲音從空中落下,響徹了整個秘境。
“秘境傳承已開啟,三日後秘境將自行關閉——”
皇甫安和端木連面面相覷。
“這……”
“聽說……玲瓏真人是煉器一道的金丹真人,莫不是大師兄他……”
兩人閉緊了嘴,不再說。
而另一邊,被空間裂縫吞入的楚雲聲也已雙腳落地,來到了一處別有洞的桃源所在。
“想不到玲瓏的傳承竟是這開啟。”
容岐感嘆道。
他吸收雷劫之力後,神識開始恢復,已經可以給楚雲聲傳音。方才楚雲聲也正是因容岐傳音告這應當是玲瓏遺府的傳承開啟,才未曾對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做任何反應。
“當年遺府出世,師尚是金丹,與幾位長來過此地,只是玲瓏真人於煉器一道確實有些段,是我等也未曾尋到他的傳承痕跡。現下想來,該是要有人於這遺府內,煉製一件極品法器才可。”
容岐邊觀察四周,邊道。
那怪不得原劇情中未曾提過試煉秘境的傳承一事,這的條件委實有點苛刻,楚雲聲暗道。
“那師尊以,我該不該受此傳承?”楚雲聲穿過一片花田,來到一間簡樸的木屋,低聲問容岐。
容岐嗤:“受,怎的不受?這是你的機緣,有何該與不該?只是接了傳承,按理你當奉玲瓏師,不過留的僅是一道神念,他沒那個膽子搶本座的徒弟,最讓你立誓,發揚煉器一道罷了。”
楚雲聲了下:“師尊不氣好。”
小雞仔瞪圓了黝黑的小眼睛,聲如珠玉冷冰:“師何曾是那般小氣之人?”
相處這些時日,他能不瞭解容岐這點醋勁兒?
楚雲聲不點破,未察覺到危險,到木屋推門而入。
木屋內空空蕩蕩,只在中央立著一尊紫紅色的火爐,火爐燃著火,上方隱約有一道模糊閉目的影子。
在察覺到有人進入後,火爐火焰緩緩熄滅,那道影子也變得清晰。
那是一名寬袍大袖、臉膛黑紅的中年修士,他緊閉的眼睜開,金丹期的威壓散出,朝進門的楚雲聲懾去。
“你是開啟本座傳承之人?”
威壓未至,就先被護短的小雞仔拍開:“玲瓏,年不見,倒是學會了裝神弄鬼。”
這孤冷低沉的神識傳音於木屋內迴盪。
火爐上的神念影子一怔,旋即驚愕地望楚雲聲頭上那黃黃的一小坨:“元嬰神識?你……是你,容岐?你怎的成了這副模?”
容岐方才光顧著護短,一時忘了自己的身形,聞言一呆,想要裝什麼沒發生已是來不及了,只好冷淡道:“如今此地煉氣期的試煉秘境,不變化身形,可不好進來。”
玲瓏真人將信將疑地點了下頭,不由嘆道:“當年你是縱之姿,力壓同輩人物,這許年過去,也已然從築基成了元嬰。這小輩是你的後輩吧,倒是和你如出一轍的驚才絕豔,僅是煉氣修,就能煉製極品法器,我這傳承給了他,也算是再無遺憾了。”
玲瓏真人是容岐的上一輩人,但修真界來以修境界尊,更何況,當年容岐築基後期就敢壓著金丹初期的真人打,越階戰鬥,他自然也也不敢對容岐端什麼輩架子,甚至當時不少金丹真人,與容岐同輩論交。
對於那時的容岐而言,金丹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容岐聞言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我你於煉器一道有執念難解,今日雲聲取走此傳承,我會讓他立誓,振興煉器一道。”
不論進木屋說得如何強硬,容岐對於故人終究是有一分軟。
玲瓏真人道:“見了你,我本不打算提這些要求的,但你既說了,我自然不會拒絕。比之從冷漠如鐵石,如今你倒有了些人氣兒。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既然你們提出了這件事,那有些事我不得不告你們了。”
說著,玲瓏真人的容收斂,面色嚴肅沉鬱起來:“這些事在我中埋藏了太久,本該隨著煉器一道一同入土,但我終歸是不甘,不樂意。所以我留了這一道神念,想將這秘密一吐快。”
“這秘密,事關煉器一道沒落之因,事關當今禹大世界仙路斷絕之因,事關世界之寶,事關上清山與至陽珠。”
此言一出,楚雲聲的眉是輕輕一皺。
果然,接下來他聽到了一句幾乎顛覆了原劇情的。
“容岐,你如今成了元嬰,應當快要繼承上清山掌之位了吧。等到那時你也該曉這些事情了,該曉……上清山非山,而是我禹大世界的十階靈寶,世界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