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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熱血

第五十二章熱血

瞿嘉心裡再慌, 臉上頂多就是沒表情, 顯得特穩, 特能壓住場子。其實完全沒譜,一腳伸出去都不知怎麼沾著球的。他一次一次地回頭看那個大門:剛才那球真進了?

遙遙就是福將, 他的福星。

遙遙是他的太陽。

他班的隊友比他更瘋癲、激動,一夥人撲上來擁抱他,摸他的頭。小姜子抽瘋似的叫:“瞿嘉你丫真牛/逼, 你凌空神腳!你就是皮耶羅啊!!!”

皮耶羅進過這種球麼?瞿嘉自己都不知道。

黃瀟瀟拉開個蒙古舞的架勢在場邊原地轉了一圈, 然後高喊:“瞿嘉你好帥!我們愛你愛你!”

瞿嘉有點兒感激地看了瀟瀟一眼, 完全下意識地,竟然伸手回了一個那時特流行的“愛”的手勢:就是把中指無名指扣手心裡,拇指食指小指伸出來的手勢。

黃瀟瀟也豪氣地對瞿嘉回了一個“愛”。她反正看球一向不惜嗓, 她給誰都喊,恐怕自己都不會意識到,這樣一句熱情的鼓勵,對瞿嘉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這個意料之外的進球, 就決定了整場比賽走向。

之後幾十分鍾裡, 就是對方三班的一夥人對著他班球門狂轟濫炸,就是扛炸/藥包撲上來要炸碉堡,快把球門給掀了。

周遙手下的幾個嘍囉,全部龜縮在本方大門前, 集體堵槍眼。

楊環環以肥白健碩的身材往門前一堵,兇殘地堵住大半個門,穩如一座山, 其他人就負責堵縫兒了。皮球接連不斷地“砰砰”抽過來,有時砸人身上,也幸虧他們一百八十斤的守門員肉多皮厚,沒被打成篩子。

瞿嘉就是個半瓶子醋的業餘前鋒,對方陣營裡可是校隊的主力任瓊。誰也不願意輸球的,這幾十分鍾裡就是拿他們瘋狂地練習射門。

周遙一直在吶喊著,全場指揮:“兄弟們守住!……穩住!陣地不能亂!”

環環喊:“放開讓我來!這球我的我的,哎呦臥槽,啊——”

小姜喊:“啊!環環你打我頭了……”

王帆說:“他們角球了,快快卡位啊卡位!”

周遙喊:“給——我——人——盯——人!你們別漏人了!”

瞿嘉也喊:“球踢出來就給遙!!”

瞿嘉算是知道周遙聲帶是怎麼玩兒劈了。打這種純業餘賽,嗓子絕對比腿累,喊得比跑得還多。每個人都累癱了,幾位八百年沒踢過一場完整球的傢伙,迅速就跑光了體力,瞿嘉都在狂喘不止,一手掐著肋下,汗水淋漓,眼睫毛、人中位置都掛著汗。

周遙從後面抓住瞿嘉肩膀,喘息著鼓勵一句:“挺住,加油,愛你。”

只有在足球場上,才敢這樣正大光明地表白這兩個字。

瞿嘉沒說話,眼神交匯:行的。

周遙也給瞿嘉打個眼色:不怕,按咱們事先佈置的戰術唄。

周遙一向是帶腦子踢球,指揮一群基本不會踢還跑不動的,戰術上就只能歪門邪道劍走偏鋒了,哪還能像專業隊的搞什麼陣型?他們班擺出的就是一個耍賴的鐵桶陣,那幾人就守定了本方禁區,一字排開擋子/彈,只放周遙一個人仍然精力充沛不辭辛苦地全場奔跑。

瞿嘉強行截下一個球,全憑感覺不用眼看,抬腳就撩給周遙的方向,反正他跑不動了,有球就給遙。

周遙凌空接球,特利索,轉身瞬間就直接過了一人,自己突破了,一騎絕塵!

全場瘋狂地喊,就連隔壁場地的潘飛都瞅見了,雙手抱頭喊了一句:“完蛋了吧,任瓊你們班要先盯死瞿嘉,你們就不能讓周遙拿著球突破啊……啊臥槽……”

周遙帶球狂奔,誰攔得住?尤其這球場還比正規的短了一大截。

只有犯規才能攔住他了。

他面對純業餘的門將只是瀟灑地一個虛晃,急停,突然以內腳背把球一拉,就晃倒了守門員。太輕鬆了,他把球輕推送入空門。

周遙將雙手舉過頭頂,很有範兒地鼓掌,也迎候全場男女生給他的喝彩尖叫。

場下有喊“周遙”的,有直接喊“巴喬”的。周遙一擺頭在自己後腦勺比劃梳小辮兒的樣子,帥得就缺那根小辮兒了。

他還趕緊給憋憋屈屈臉快要氣變形的任瓊彎腰作揖,嬉皮笑臉,摟了任瓊把變了形的俊臉再揉回來:“剛才一不小心又進了個球,奔跑距離太短了離大門太近,我一抬頭哎呀已經是球門線了!咱倆友誼第一友誼第一……”

瞿嘉在遠處望著他,彎腰喘了幾口,走不過來了。

周遙用手捂嘴,在掌心用力“唄兒”了一個吻,順勢咬了自己手背一口。

想象自己手背上微凸的淡青色,就是瞿嘉脖頸上特別性/感的一塊血管紋路。

他然後跑向某人,笑著,用印了吻痕的手狠搓一把瞿嘉的臉。給你的。

……

他們贏了。

一群菜鳥組成的烏合之眾,拿到一場來之不易的艱難的勝利。當然,對方班級也是一群菜雞,這就是拼士氣和運氣。

班裡同學都特開心,前呼後擁著,集體包圍了他們學校的小賣部,買空了零食大肆慶祝。

班幹部們用班級腐敗小金庫買了挺多東西,大夥就撕開包裝,爭搶著吃。

小賣部最受歡迎零食就是□□夾心餅乾、麥麗素、太陽鍋巴,還有那種綠色包裝的馬來西亞產的雞味圈。周遙就愛吃那個雞味圈,其實吃完就是一嘴味精的味道,很不健康,但好吃啊。他把一個黃色圈圈套在中指上,轉著玩兒,“嗖”,脫手了,飛了。

瞿嘉用眼神嘲笑他蠢,把草坪上那個雞味圈拿起來吃掉。周遙知道瞿嘉愛吃□□夾心餅乾的餅乾,但不吃夾心兒,他把餅乾掰開,把藍莓味道的夾心舔了,餅乾悄悄遞給瞿嘉。

大夥圍坐在草坪上聊天吃東西唱歌,黃瀟瀟突然提議:“瞿嘉你唱一個,給我們唱個歌吧!”

瞿嘉身上汗還沒消呢,頭髮像從水裡撈出的一叢水草,一聽“唱歌”倆字直接往後一仰,側趴在了草坪上。

周遙補了一刀:“哎你們說,是《大海》的調門兒高難唱,還是《紅日》換氣快更難唱?嘉你就唱這兩首。”

大夥立即吆喝起鬨:“唱《紅日》!那歌可以配合瞿嘉你的花式高音嬌喘!”

瞿嘉就側身躺在草坪上,頭髮上沾了好幾根草屑,一條胳膊擋臉,賴著不起,也是個倒地打滾的姿勢。

他可能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班裡同學或許都察覺出來,都敢起鬨圍攻他了,可以跟他開玩笑了。

那種感覺,就是一步走到了陽光底下,領略到從未有過的自在、暢快和溫暖。他的太陽。

周遙帶頭揮舞拳頭喊口號了,一圈兒的同學都被帶動得熱血沸騰,一起舉拳:牛b!我們很牛b!!

……

散學離開校門,他倆人騎車剛拐出學校的地盤,在巷子口沒人的地方,瞿嘉突然緊倒了一步,狠狠別了周遙的車,把人別到牆角了。

周遙被迫急剎車,前輪都跟瞿嘉的前車輪別到一塊兒了,直撞到牆邊。

周圍沒人。

瞿嘉就是猛地壓過去,一胳膊撐住牆,再緩緩地把周遙環在臂彎裡,嘴角一聳,歪頭道:“哎,小子,堵住你了。”

“堵住我想幹嗎?”周遙一哼,“耍流/氓啊?”

“想追你們高一二班的班草,成嗎?”瞿嘉很diao地說。

“高一二班班草是誰啊?”周遙反問。

“叫周遙的。”瞿嘉一笑。

“班草隨便讓你追啊?”周遙一臉傲嬌,“排隊領號了麼?後邊排我隊的人老多老多了,是一片人海。”

“我領了1號。”瞿嘉說,“後面兒人都讓我打折腿了,怎麼著?……跟不跟我?”

他們壓低聲音說話,笑。在蒸騰的汗水中,上氣不接下氣地一起窒息了,互相聽對方“嬌喘”聽了個夠。

也是在這學期開學不久,依照之前計劃,年級各個班都開始班幹部競選活動。

第一學期是因為大家都不熟,老師就強制安排了幾個幹活兒的職務,但這已經是高中時代,班幹部不會永遠由老師指派空降到班裡。這個年齡的大孩子,是可以站起來,走出來,展示自己的能力和領導才華了。

瞿嘉後來回想這件事,才察覺到,周遙其實一早就開始準備競選這個班幹部。

周遙在班裡一直就很活躍,而且他臉皮厚得很,不懼,他就大大方方地找熟識的同學求票,變著108種花樣姿勢到處拉票。

“小姜,漫畫看完了?還有一套《幽遊白書》要嗎?走你。”

“球隊還有下一場呢,下一場咱們對一班!我還是隊長,給老子爭氣,主力陣容不變,大家都上操場給咱班加油!”

“瀟瀟,”周遙戳一下自己胸口,“我要競選班長,你看著辦啊,到時投我一票。”

“呦,我投誰呢?”黃瀟瀟一樂。

“飛哥說他在球隊最鐵哥們兒名叫周遙,飛哥囑咐你就看著辦投誰。”周遙也一樂。

“周遙你要選班長啊?”楊環環望著他,有點驚喜,憨厚地一樂,“哥們兒那我投你了!”

小姜和幾位一起跳過傻/逼唐朝舞蹈的女裝大佬都過來說:“你報啊?那肯定投你一票啊,哈哈哈哈。”

周遙一抱拳:“謝謝啊。”

瞿嘉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那一刻恍然明白了:周遙上學期期末撞傷頭部住院,明明被班主任特許免考,為什麼一定堅持考試,在病床上熬夜複習啃書?當時病得多難受啊。

因為周遙就需要這個全班第一、年級第二的成績,來競選這個班長。

周遙這號人,就特有主意,做事有計劃有策略,他上臺做五分鐘競選演講之前,自己在腦子裡已經打了仨月的草稿。他來朝陽一中這樣的學校混三年,難道就是來做體育委員的?

周遙轉頭瞅著瞿嘉,就不用再跟這位交待,你必須投我一票。這不是廢話麼。

周遙突然把臉湊過來:“哎,不然我也提名你啊?”

瞿嘉一愣:“提我幹嗎?”

周遙很認真地說:“我肯定上班長了,肯定是我。那咱班體育委員誰當啊?就你唄。”

瞿嘉頓時一臉驚,低聲呵斥:“你他媽別鬧,我捏死你!我什麼都不當。”

“好麼,”周遙又撒嬌似的做個表情:“說好了幹什麼你陪我一起的麼~~”

當班幹部老子可沒說要陪你,瞿嘉狠狠把那撒嬌表情瞪了回去。

這屆競選的班長職位就是毫無懸念。有一兩人聽說周遙要上,就悄悄把自己的報名小紙條撤掉了,就不上臺現眼了。

周遙上臺發言的時候,全班都“哦哦哦 ”地笑了,然後給他鼓掌。

他是考試成績第一名(本條贏了班主任的一顆老心)。

他是個合格的校隊體育生。

他領著班級菜鳥隊拿到了一場鼓舞人心的比賽勝利(本條和上一條拉走大部分男生的票)。

他還偏偏長得很帥(作為班草,本條直接拉走全班女生的票)。

就周遙這樣兒的,他還用發言拉票嗎?他把自己列印成相片,做成一張大海報,立在教室門口,就是他們班的活的廣告代言。

因為優秀,所以光芒奪目。

……

各位競選人拉票之後,就是全班同學匿名投票,隨即就在黑板上公開唱票,當場就出結果。

“周遙……周遙……周遙……周遙……”

大黑板上,周遙名字後面跟著一大溜兒“正”字。他幾乎就全票當選,沒人非要跟他競爭了。

班主任老爺子也樂了,對結果暗自挺滿意,然後慢條斯理兒又開始翻那些匿名小紙條,重新翻了一遍:“這個,班長、支書、學習、文藝都定了哈。咱們班,好像,還缺一個體育?”

“我看有幾份選票上,提名了咱班的瞿嘉同學,哈?”老爺子直接拿眼一瞄,就盯住坐最後排的瞿嘉,把他盯得渾身就一激靈。

瞿嘉難以置信,都有點兒慌:臥槽,你來真的?

“我數數哈,現在有六張票上提名了瞿嘉,那大家覺著,有什麼意見……”老爺子又瞄,早就瞅見瞿嘉跟周遙在底下互相瞪比誰眼睛大呢,這倆人開會還沒決出結果?

周遙也一臉無辜:不不,不是都我幹的啊。

瞿嘉咬著嘴唇,兇周遙:你真提名我了?

周遙一攤手:只有一張票是我寫的,另外五張是誰幹的啊?男生還是女生提的?……ohbaby幹得漂亮!!

好多同學都回頭瞅他倆,七嘴八舌地議論:都提名你了,瞿嘉那就你當唄。

誰不知道他倆關係特鐵。

體育委員這活兒,確實不用看學習成績,一般都由體育生承擔,而且就是個糙活兒累活兒,經常組織個班級比賽、喊號整隊、或者去操場幫老師搬籃球架子扛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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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嘉臉色都不對勁了,垂著眼,有點兒尷尬,更多的是意外,極度的意外。

還不能當場擼袖子搖晃周遙說“我不當我不當我不當”,“我不聽我不聽老子捏死你”……

尷尬的是周遙竟然真敢“暗算”他。混蛋,回頭再收拾遙遙,欠揍。

意外在於,還有另五張選票提名了他,他完全不會想到有同學提名他做班委。就他這號人。

班幹部這事跟他有關係麼?他扭頭看周遙:老子臉上哪個部位長得像“幹部”了?

周遙用眼神回答:你像啊。

全班都在圍觀瞿嘉的反應,他也可以摔臉堅決不當。

周遙在身邊輕咳了一聲:“哎,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沒事兒,我還可以再提名小姜。”

瞿嘉哼了一聲:“他還不如我呢。”

周遙一笑。瞿嘉也難為情地笑了,遞給周遙一個“你好煩求放過”的複雜委屈表情,真委屈啊。

旁邊幾個男同學開玩笑,就說,上一節體育課剛學的跳高,瞿嘉你是不是咱班跳過最高杆的男生?你就是啊,多牛/逼啊,你就當唄!

周遙也說:“1米6的杆你都過了,就你了.”

瞿嘉個兒高腿長,跳高那感覺要飛起來,帥斃了就。

瞿嘉突然說:“你能跳過1米6我就當。”

周遙很無辜地說:“又關我什麼事兒?”

瞿嘉瞅著周遙:“你提名的麼,你跳。放學你去跳操場上那根杆,你過了我就當。”

半個班都看熱鬧不嫌事大,嗷嗷地同意此項提議:“周遙你跳唄!一米六豎起來就沒有你高,那根杆橫著你肯定也能過!”

周遙捶著桌子:“我……我真的過不去。”

瞿嘉很拽地放出話來:“你屁/股沉過不去,那就拉倒了。”

班會課忒麼熱鬧了,班主任一錘定音:“好,你倆很好,就這麼定了哈。我也要看看,周遙你現在去操場,你去,你去給我跳!”

他們班的幹部競選,就是以這樣荒唐而歡樂的氣氛,在操場的跳高墊子上最終達到高/潮,大半個班的人都去圍觀新任班長跳1米6的杆子。

周遙當時大概跳了七八趟,跪在墊子上磕頭,都快要和那條橫杆打起來了。

最後還是瞿嘉給他指點,背越式你要側身,提臀,騰越,充分展腹……然後收起你的翹/臀,你的屁/股總是碰杆!

周遙認為自己跳躍騰空能力不錯的,就是比瞿嘉屁/股上多練出兩塊肌肉來。瞿嘉極瘦,大小腿都修長,就像跳高運動員的身型,在空中“唰”就飛過去了,而周遙就是刷不過去,快要被自己的小翹/臀玩兒死了。

全班給他加油,他第九次試跳,終於艱難地過杆兒了。周遙激動得在操場大墊子上給全體表演了一個後空翻。嘉嘉說話得算話,要當班委了。

……

當晚,心有靈犀地都沒直接騎車回家,先就去了臺球廳的據點。

連招呼都沒打,瞿嘉很凶地扯著周遙衣服,連推帶搡,把人劫持弄進小屋。

芳姐在後面嘲了一句:“哎,不帶家暴的啊?我的床別弄塌了……”

屋裡,就是在家暴了。

“哈哈……”周遙不停地笑,然後求饒,“大爺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真的只有一張選票是我寫的!”

瞿嘉問:“其他那幾個是誰啊?”

周遙笑:“我真不知道,沒有串聯。”

瞿嘉又捏住周遙的嘴不準發聲,然後撓胳肢窩,撓得周遙“唔唔唔”地哼哼。那小樣兒的,突然就勾人了,讓兩人都是一怔。

周遙往床上一橫也人高馬大,真打不過誰麼?被捏著嘴他沒有反抗能力麼?

他就喜歡讓瞿嘉鬧他,眼神立刻就軟了……

瞿嘉壓上去時,突然就有種難以形容的滋味。

這是他的遙遙,這麼出色,這麼好……就真實地在他懷裡。他親周遙後脖子的淺色瘢痕,抱著不捨鬆手。一種陌生的快樂充溢心頭,大概就是佔有慾的滿足吧。

鬧夠了面對面躺床上,瞿嘉忍不住再次吐槽,委屈了:“老子哪兒像當體育委員了?簡直要死了,明天我還怎麼去上體育課?老子可害怕了。”

周遙瞅著他,露出特單純的笑容:“俺們班長的男朋友,你還就碰巧長得像體育委員了。”

瞿嘉:“……”

“男朋友”這仨字,周遙是含在喉嚨裡,小心翼翼說出來的。兩人攥著手指,在心底的天空再次放起一簇絢爛的煙花。

校園裡,即便很要好的男生女生之間,都很少會用“男朋友”“女朋友”貼標籤。模糊青澀的感情,夏花一樣生命力短暫,生髮得快,結束也快,很容易就無疾而終,我們都無法確定這條路將來的方向。

“是俺男朋友麼?”周遙操著東北大碴子味兒,“憋跑,你小眼神兒憋躲。”

“是。”瞿嘉也露出笑模樣,“沒躲。”

“俺男朋友,帥斃了,就該是體育委員。”周遙道,“你說咱倆配不配?”

瞿嘉也不答話,就整個人往周遙身上一裹。

兩人的兩雙大長腿,在床上絞出一個“特別配”的姿勢。

……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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