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不過……萍水相逢而已，也可以說成患難之交。”
當初他去雲夢山脈歷練，誤入一處天然陣法走不出來，正好沈薇薇也誤入進去，歷經三個多月的時間把他們倆給解救出來。
牧長河簡單回了秦思雨一句，顯然不願跟她多言，便看向沈薇薇與她閒談兩句。而秦思雨見此，識趣地沒有多問。
在玉輪樓待了片刻，他們就打算離開。剛要離開的時候，葛大旺從外面回來了。他一回來看到玉輪樓內一片狼藉，整個人都懵了，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出去了一趟就成這樣了呢。
“葛掌櫃，這打鬥是牧長宇先引起來的，他對我動手，我不能不還手，所以才……當然，此事我也有錯，這裡是十萬靈石，且算作我那一份賠償。至於剩下的那一份，我覺得你還是去找牧長宇比較好。”
葛大旺一看到他的玉輪樓損毀了，向小廝問清楚了情況，自然不會輕易放牧長河等人離開，於是就攔著他們跟他們要賠償。
賠償是應該的。
牧長河心知自己有錯，於是客氣地掏出十萬塊靈石遞給了葛大旺。而葛大旺掃了一眼他手中的儲物袋，氣得七竅冒煙，虎著一張臉，“十萬塊靈石，你打發叫花子呢？你知不知道我店裡的這一根柱子值多少靈石？”
說到柱子，葛大旺就看向他店裡被損毀的那兩根柱子，心中肉痛不已。其實柱子值不值錢也就罷了，這裡面的陣法破了好幾處，要想重新修復，耗時耗力耗靈石。
“這柱子上還刻有陣法，你看看陣法全讓你們破壞了。”
葛大旺氣急敗壞地指著損壞最厲害的一根柱子訴說著心中的不滿，而他這話說的讓牧長河瞬間啞口無言了。
“葛掌櫃，你在店鋪裡設定防禦陣不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嗎？你說說，若不是為了以防萬一，你還設定了幹嘛，那還不如不設定。所以這陣法的設定，目的達到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沈薇薇見牧長河要當冤大頭，於是她就站了出來，跟葛掌櫃的搭上了話。她所說的話，話糙理不糙。
是啊！
他設定這陣法就是為了防止誰打起來損壞了他的酒樓，但酒樓裡永遠都沒有人打起來，那他設定這陣法的意義在哪裡呢？
陣法一旦失去了意義，那陣法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葛大旺經沈薇薇一點撥，瞬間醍醐灌頂。看向沈薇薇，不由得佩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研究陣法數百年，還是頭一次悟到這個理。
“姑娘說的甚是。罷了，此事我就不再繼續追究了。不過我見姑娘頗懂陣法，不如這樣好了，改天我做東親自下廚做一桌飯菜請你來，咱們到時邊吃邊交流一下陣法心得，你以為如何？”
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解，葛大旺迫不及待地想跟她聊聊。
“前輩相請，晚輩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交流心得而已，還能白賺一桌玉輪樓的飯菜，何樂而不為！所以沈薇薇聽聞葛大旺這麼說，她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下來。
牧長河萬萬沒有想到剛才還拉著他要死要活讓他賠靈石的人突然間就轉變了態度，等人走出玉輪樓了，他還有些不敢置信。
“沈道友，今天多虧你了。”
“你真是太客氣了。小事而已，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再次收到牧長河的謝意，沈薇薇漫不經心地應付了一句。牧長河見她這樣，嘆了一口氣，“此番你幫了我，但卻得罪了牧長弓跟牧長宇，他們倆是不會放過你的。”
來到牧家這幾年，牧長河算是見識了牧家人的睚眥必報，尤其是那個牧長宇，他說不定會請高手找沈薇薇跟她師兄的麻煩，甚至是殺了他們倆！
“若是不放過，他們當場就不會放過了。牧長宇是有些糊塗，但我見那個牧長弓倒是個明白人。”
若是當時他不拉著牧長宇，任由牧長宇攻過來，那麼事情的局面很有可能就難以挽回了。
“牧長弓的確還是個明白人。他見沈道友這般厲害，想必心裡頭也會想很多事情吧。”
這句話是秦思雨說的。
她一開口，牧長河便理解了她的意思。
牧長弓那個人是個明白人，同時也心思多疑。多疑有時候是好事。
“多謝秦大小姐提點。”
來到京城這麼多年，牧長河所認識的人不多，跟秦思雨接觸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是秦思雨的事蹟，他不是沒有聽說過。
秦思雨雖說是秦家實打實的嫡出小姐，但他們倆現在的處境卻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牧長河心中此刻感慨良多。
朝元殿。
“怎麼？朕聽說你在一個築基中期的姑娘手中吃了虧？”
牧辰收起最後一本奏摺，這才抬頭看向站在殿前的牧長弓。牧長弓低眉順眼，牧辰懶散地往後一靠，就像是父子尋常間在問話。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常年生活在越國這彈丸之地，眼界都被縮小了許多。且不談中原，饒是南域、東域也是人才輩出。所以你敗了，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但是你敗了後，不汲取教訓，那就是丟人了。”
牧長弓是他最看重的兒子，不是因為他出色，而是因為他最像他。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適合做上這個皇位，把越國、把老祖宗留下的基業給守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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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看來，偏居一隅，饒是擁有一國又如何！
當年，他本不想繼承皇位的，但他這一代就只有他一個兒子，他是沒有辦法，所以牧長弓就不一樣了。
“等過了此次掠奪賽後，你就離開北域歷練歷練吧。你的底子好，莫要浪費了這麼好的底子。”
變異冰靈根，算是靈根中的佼佼者了。
“父皇……”
從敗了後，從離開玉輪樓，他腦子裡塞滿了許多東西，沮喪過、憤恨過、惱怒過、自愧不如過、敬佩過……
但他從未想過離開北域去提升自己過！
而現在這個選擇就擺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