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拿到的!”畢雲瑤眼疾手快,抓起一枚被灰塵掩蓋了光芒的淡金色玉簡,卻不料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兩人分別抓住玉簡兩頭,互不相讓。
那名男子輕笑搖頭,雖然不說話,可看他的樣子顯然不打算放棄。
其他人看了過來,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可那名男子卻絲毫沒有慌亂,面待笑容,靜靜看著畢雲瑤,倒是沒有仗著修為強行奪取。
“瑤瑤,你沒事吧?”蜀陽迅速上前,提防著看似人畜無害的男子。這人的實力他之前見識過,和他一樣,都是化神期修士。
“這位道友,此處寶物眾多,何必糾結於一枚玉簡?”畢雲濤上前客氣著說道。不客氣不行,若不是有李驚蟄和蜀陽在,單憑他們三個,對方就算強搶他們也沒辦法。
那名男子搖搖頭,指了指那枚玉簡,又指了指自己。
幾人不懂他的意思,皆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男子見狀很無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喉嚨,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幾人心頭響起。
“抱歉,在下口不能言,還望見諒。這玉簡中記載的鑄劍術對我極為重要,希望幾位能夠割愛。”
竟然是個啞巴?
幾人面面相覷,很是意外的樣子。修士中除了一些特殊情況,很少會有身患殘疾的,即便是斷臂少腿,大多也可以透過靈丹妙藥斷肢重生,像他這樣的啞巴更是罕見。
“這位道友,並非我等不願割捨,只是此玉簡中的鑄劍術對我們同樣極為重要。”畢雲濤一聽“鑄劍術”,頓時明白畢雲瑤為何不肯相讓,取出那柄藍色飛劍解釋道:“此劍乃我家傳之劍,靈性受損嚴重,只有無傷仙城的鑄劍術有可能修復。”
男子驚訝的看了看他,傳音道:“我可以把裡面的鑄劍術拓印一份給你,但玉簡我必須帶走,可以嗎?”
畢雲濤沉默了一陣,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執意於玉簡本身,但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男子倒是大方,也不擔心他們耍什麼花樣,直接鬆手,將玉簡讓給畢雲瑤,笑著抬了抬手,示意她自己拓印。
畢雲瑤暗松一口氣,她見識過這個人的實力,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對手,若不是知道這玉簡關係重大,她也不敢和對方爭奪。即便此刻,心跳還有些紊亂,下意識往蜀陽身邊靠了靠。
畢雲瑤在拓印玉簡中的內容,畢雲濤試著和那名男子交談起來,李驚蟄則盯著對方仔細打量。他確認自己沒見過這個人,可不知為何,這個自稱吳天河的人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了。”畢雲瑤拓印完,信守承諾將玉簡還給吳天河。
吳天河接過玉簡,笑著拱手告辭。
“吳兄想要鑄劍術,不是打算在這裡淬鍊飛劍嗎?”見他真的要走,畢雲濤忍不住問道。
吳天河搖搖頭,傳音道:“另有事情,先走一步。”
吳天河似乎對正在火光中鍛造的寶劍沒有興趣,徑直走到臨近的洞口,未曾多看一眼。
畢雲濤看了看他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融融火光中的寶劍。從那些飛劍上的氣息來看,雖然算不上頂尖,可在烈火中蘊養這麼多年,品質也相當不俗,他竟能不為所動。
“咦?竟然有人先到了。”又一個洞口中走出三人,他們看到火光中蘊養的飛劍先是一
喜,待看到李驚蟄等人,臉色微微一變。
“怎麼是這小子。”有人嘀咕了一句,顯然之前李驚蟄衝進劍陣的情形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怕什麼,就算他隱藏了實力,我們三個人還能怕他不成?”一個上了年紀,頭髮半白的男子冷哼一聲。
李驚蟄等人也在觀察對方,兩個化神期修士,還有一個看不出深淺,極有可能是合體期的高手。
“走!”李驚蟄就一個字。只有兩個化神修士的話,他們或許還可以交手試試,面對合體期的修士,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別人不清楚他的斤兩,他自己心中卻明白。以他目前的實力,元嬰修士中難有敵手,一般的化神期修士勉強也可以交手,想殺掉化神修士怕是有些困難。至於化神修士中的高手,比如那個吳天河,他自認還不是對手,更別提眼前的合體期修士了。
至於火焰中的寶劍,以及剩下的那些玉簡,無論有多少價值,現在都不得不捨棄,否則連小命都可能丟在這裡。
畢雲濤顯然也知道利害,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就近從旁邊的洞口離開了。
“走了?”三人中的化神修士驚詫道。
“壞了!”另一名光頭化神修士突然以拳擊掌,懊惱道:“那小子估計壓根兒就沒隱藏實力,就是個元嬰修士,我們都被他之前衝進劍陣給糊弄住了!”
頭髮半白的男子正是合體期修士,若有所思道:“如果他精通陣法之道的話,能看出劍陣的破綻,以元嬰期的修為倒也不是不能破解。”
“那還等什麼,快追!”先前說話的化神修士身形閃動,已經追了上去。
另外一名化神修士對合體修士告罪一聲,也跟了上去。
“哼,也不怕萬一對方真的隱藏了實力!”合體期修士搖搖頭,對這兩人的那點兒小算盤,他心裡一清二楚。這是害怕他仗著修為獨佔此處的寶物,想從那些先進來的人身上刮些油水下來。
三人雖然結伴而行,之前也勉強算是朋友,可一旦真遇上寶物,少不了爾虞我詐鬥個死活出來。
“有人追上來了!”蜀陽臉色突然一變,回頭望去。
其他人心裡一驚,怕什麼來什麼。
“實在不行,就把東西給他們。”李驚蟄臉色陰沉,能破財消災最好,就怕對方還想滅口。
剛從山體通道中出來,來到一間陌生的房屋,還沒來得及細看,後面已經有兩道人影跟了出來。
看清兩人的修為後,蜀陽和李驚蟄相視一愣,怎麼只有兩個?
“嘿嘿,差點兒被你們給糊弄過去了。”一人臉上有一塊紫黑疤痕,看著五人冷笑道:“識相的就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只求財,不想傷人。”
光頭修士看向李驚蟄和蜀陽,其他三個元嬰期修士並未放在眼裡,“小子,能以元嬰期的修為破開劍陣,你有點兒本事,不過元嬰修士和化神修士的實力差距,可不是你那些投機取巧的手段就能夠彌補的。”
“把你們的儲物戒指之類的交出來,否則等我們動手,下手可就掌握不好輕重了。”
李驚蟄和蜀陽相視一眼,時間已經過了一陣,那名合體期修士並未出現。兩人不禁猜測,難道三個人不是一夥兒的?
若是如此的話,他
們還真不怕這兩人。蜀陽可以擋下一個,剩下一個,他們四人聯手應該也問題不大。
見沒人吭聲,兩人有些惱怒,光頭修士冷哼一聲,“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當我們惡人島的好欺負不成!”
惡人島?李驚蟄和蜀陽又互相看了眼,巧了,竟然還是兩個來自海域的修士。
惡人島是南方海域中的一座大島,聚集著一群在中州大陸上混不下去的修士,大多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一段不堪回首的醜惡過往。對於這些瘋子,即便是四海之地的海妖,一般也不願去招惹。
一陣腥風席捲,那名光頭修士一條手臂化成章魚的觸手模樣,朝著幾人當頭拍下,竟然是一名妖修。
蜀陽不甘示弱,尾巴一甩迎了上去。自從融合了壁畫內的精血後,他的性格不知不覺間有所轉變,不像之前那樣膽小怕事,反倒漸露出一絲妖修的兇戾本性。
趁著蜀陽拖延的時間,李驚蟄迅速在周圍佈置陣法,一杆杆陣旗落到地上,手中法訣一道道打出。
“嘿嘿,豈能讓你得逞!”疤痕修士怪笑一聲,身形彷彿飄忽不定的煙霧,朝著李驚蟄衝了過來。
“小心!”畢雲濤三人聯手對敵,想幫他拖延時間,都見識過他在陣法方面的實力。
“不自量力!”疤痕修士不愧來自惡人島,壞事做盡還能活下來,自然有幾分真本事。
只見三人的攻擊雖然打在他身上,卻像落在空處一樣,他身影一晃,已經出現在三人身後,迅速打出三掌。
畢雲濤和楚玲還好,反應及時擋了下來,只是被打得踉蹌後退。畢雲瑤修為稍弱,反應又慢了一拍,結結實實挨了一掌,噴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
“瑤瑤!”蜀陽和畢雲濤同時驚呼。
看到畢雲瑤受傷,蜀陽目眥欲裂,大吼一聲,尾巴迅速長大,奮力一甩,試圖逼退那名光頭妖修。
“嘿嘿,是不是很憤怒,可惜你救不了她!”光頭妖修目光一閃,故意激怒道。另一條手臂一動,同樣化作章魚觸手卷了過來。
蜀陽心繫畢雲瑤的安危,心急憤怒之下,被光頭妖修抓住破綻,一時間陷入險境,自顧不暇。
疤痕修士一掌打傷畢雲瑤後,並未追殺確認她的生死,直撲李驚蟄。對他來說,李驚蟄才是主要目標,雖然修為尚淺,可他在修真界摸爬滾打多年,早就明白有些人的實力不能單看修為,否則會吃大虧的。
就比如眼前的這個小子,明明和他相差一個大境界,可不知為何,竟讓他隱隱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懼感。
“陣法就快佈置好了吧?可惜你沒時間了!”疤痕修士對時間把握得很好,他有充足的時間在李驚蟄陣法佈置完成前將他滅殺。
疤痕修士大手伸出,一團凝而不散的紫黑色霧氣圍繞著他的手掌,當頭朝李驚蟄天靈蓋落下。
“譁啦啦……”
李驚蟄默默以心念溝通背後的棺材,兩條鎖鏈如毒蛇出洞,朝落下的手掌衝了上去。
“咦?”疤痕修士雖然不知道鎖鏈的厲害,可他能在惡人島活到現在,對危險的嗅覺異常敏銳。察覺到不對後,當機立斷放棄攻擊,躲過了鎖鏈一擊。
鎖鏈一擊不成,撤回後環繞在李驚蟄身邊,如同兩條遊動的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