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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相聲斷層

一段“黛玉葬花”勾起了竇春華的傷心事兒。

竇春華今年六十三歲,她小時候曲藝很火,不管是曲藝團還是文工團,還是民間,大大小小的演出各種形式都有。相聲,京劇,評劇,梆子,大鼓,評書……

那時候的曲藝界一片繁榮,尤其是唱大鼓的,有人愛聽,有人捧。

當年她師父,李映梅先生,只要演出,場場爆滿。

那會兒唱曲兒的,不管是大鼓還是小曲兒,只要唱最起碼能吃飽飯。

當年她父母為了給孩子找個飯轍,有門手藝,求了好長時間李先生才勉強收下她。

她也算爭氣,跟著師父走南闖北學藝很快便有了本事。記得她老師說過:咱們這行兒高,比說相聲的高,你學好了本事到哪都有人捧你。

老師的話還歷歷在耳,可大鼓現在在哪?

不管是京韻西河還是什麼大鼓,只要是大鼓一門的,他就像是被拋棄的孩子,相聲京劇好賴還在苟延殘喘,可大鼓……

“唉!”竇春華嘆了口氣,黛玉葬花本就是個讓人悲憐的曲目,現在一聽,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張奕見竇春華眼含淚花,停下了問:“竇老師您怎麼了?”

張奕自問大鼓唱的還行,但也不至於能給人唱哭了,他還沒這麼大的本事。

趙永義看著自己老伴兒,他知道大鼓是她的病,並且這麼多年也沒有好過。相聲又何嘗不是自己的病呢,趙永義自嘲地笑笑。

“沒事兒。”竇春華擦擦眼角的淚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您可不老,還正當年呢!”

“你的大鼓是跟誰學的?”趙永義問,他看得出來,這唱大鼓的本事兒可不是一個說相聲的能教的出來的。

張奕道:“我師孃教的,她以前唱過大鼓。”

“你師孃是哪的?”竇春華問。

“天津的。”

“你師孃叫什麼,我可能還認識呢!”竇春華恢復心情笑道。

張奕想了想,他確定了這個世界沒有他師父,但不確定這個世界沒有她師孃啊!

萬一這個世界真有豈不露餡了嗎?

見張奕有些為難的樣子,竇春華問:“怎麼了,不能說嗎?”

張奕只好說道:“我師孃不願意讓我提她,所以……”

搞藝術的都有些怪癖,竇春華也理解,笑道:“沒事兒,不方便就不說,中午留著吃飯吧,我去買菜,你們爺倆兒聊著。”

“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看著竇老老師離去的背影,張奕也大概猜想到了。

屋裡就剩趙永義他們爺倆,二人喝著茶,不錯的金駿眉。

張奕看著窗外練功的徒弟們,他們有的二十多歲,有的十八九。看到他們,張奕想起了自己在平行世界裡學藝的日子,每天除了練功外就是擦桌子掃地遛狗澆花,師父讓徒弟幹活,一方面是給他們找點事做,另一方面也是在看徒弟們的品性。我在的時候你們啥樣,不在的時候啥樣,有時候徒弟們在幹活時會有老師偷偷的在角落裡貓著,觀察有沒有偷懶的,如果發現有偷懶的當場開除。

學生的品性很重要,如果是偷奸耍滑的,他學不了多少東西,未來即使上了臺說的也不好,很可能還是個禍害。

“趙先生。”張奕道。

“你師父是什麼輩兒的?”趙永義忽然問道。

張奕想了想,相聲界排輩兒是按照“德”,“壽”,“寶”,“文”,“明”來排,雖然老郭沒按字排,但他也應該是明字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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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是明字輩兒的。”

趙永義點點頭道:“以後別叫先生了,叫師叔吧,我也是明字輩兒的,我師父是師勝傑先生。”

張奕驚訝不已,現實世界裡的他還真沒有過多的瞭解過相聲界的事兒,但一些如雷貫耳的名字還是知道一些的,師先生不管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平行世界都是有非常名的藝術家,老先生德藝雙馨。

“那我得管您叫大爺了,我師父比您歲數小。”

張奕還想說點什麼,忽然趙永義道:“師先生現在很少演出了,身體不算太好,等有時間我帶你去見見怹,怹也是愛才之人,肯定會喜歡你。”

看來兩個世界還是不一樣的,現實世界石先生還在世。

“我聽說相聲界有三位關係最好,侯三爺,石先生和師先生。”張奕問。

“嗯,怹們三位有個約定,誰收徒弟,另外兩位都是他徒弟的乾爹。”

“先生的身體不太好,怹怎麼了?”為了避免說錯話,張奕必須提前打聽清楚。

李孝庭嘆了口氣,“老年病,現在在醫院養著呢?”

兩個世界果然還是有差別,張奕也不糾結了,盡量少說話唄。

“我人生中第一次看真人說相聲還是在電視上看的侯三爺呢,說的真好啊!”

以前的電視上有曲苑雜壇,主題曲比較洗腦。

“相聲,小品,魔術雜技。評書,笑話,說唱藝術……”

“大爺,我看怎麼小劇場裡說傳統的不多啊!”張奕問道,聽了兩天,總共說了也沒兩段。

趙永義嘆了口氣,道:“傳統相聲沒人說了,好多老先生不願教,不能教,到現在留下來的就那麼幾段。”

張奕理解趙永義說的什麼意思,兩個世界就算人物有差異,但總歸發展的歷史都差不多。

趙永義望著窗外的孩子們,淡淡道:“早前相聲有過一次大改革,改革小組的稽核標準是,有倫理哏,有打哏的節目都是糟粕,好多傳統的段子都骯髒,低俗,不讓說。會傳統相聲的老先生好多都不敢說也不敢教,以至於我們這代好多人就斷層了,別看我今年六十四,我是二十五歲才學的相聲。

給我開蒙的是以前團裡的一位老先生,在文工團裡打了三年雜才正經教我東西,等我能上臺說的時候都三十多了,那會兒就沒什麼人聽相聲了。”

趙永義在感慨,張奕何嘗不是,在動盪時期,不止是相聲,整個曲藝行業包括都受到了影響,文化斷層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那會兒不管是文工團還是曲藝團都要求說新相聲,把太多的傳統相聲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