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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第五章 畫中人

克里斯托弗到底是怎麼惹到了他們?

我在衝下坡的時候不禁開始思考,這樣的一個人,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呢?

在印象中,也就是要耍嘴皮子厲害。

現在我的老朋友有危險,我們得去救他才行。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一顆天煞的石頭絆倒了我,我狠狠地摔在了山腳下,差點就背過氣去。

就在我強振精神,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巴蒂斯特不見了,我著急地四處環顧,卻只看到了他的那把獵槍豎插在紅土裡。

我心驚膽戰地拔起獵槍,再次朝四周看去,空無一人,探長就好像是被鬼抓走了似的。

或者……

當我想到這個具象的東西時,其造成的恐怖感遠遠大過了鬼魂。

巴蒂斯特被熊抓走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

那一下子,在這陰暗的山林裡,我幾乎就要崩潰了。

我甚至還希望熊抓走的是我,不是巴蒂斯特,因為如果抓走的是我,探長起碼還能救下克里斯托弗的命,說不定還能救下我的命!

但他被抓走了,孤零零的我幾乎就是一個廢人。

你們想想,一個學者,對黑幫和熊,能有什麼優勢?

但我叫自己振作起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振作起來,不是嗎?

所有人的安危都倚仗在我的身上……於是,我像俱樂部裡教的那樣拿起槍,朝古堡逼近。

這棟古堡第一次,第一次讓我感到陰森。

我像是孤膽闖入敵方堡壘的克洛人,心臟已經難受到了極點。

我覺得自己應該從後門潛進去,但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已經沒頭沒腦地開啟了古堡的紅銅色雙開大門。

隨後聽到一聲劇烈的“嘎嘎”聲,讓我那可憐的小心臟差點凍結驟停。

“誰!”一個響亮的法語單詞從我的正前方傳了過來。

我定睛一看,看見夏爾和克里斯托弗,他們一個拿著獵槍,另一一個滿臉是血地坐在地板上。

那是槍托打的,我意識到。

因為如果是槍口打的,在這個部位,人早已經歸西了。

我下意識地把槍舉起來,瞄準那個自稱為喬治.夏爾、博物館館長的男人。

“別動……放,放下武器!”我驚聲尖叫,然後發現自己說了中文,趕忙又用法文複述了一遍。

這個精瘦,顴骨突出的男人並沒有放下武器,而是一邊咒罵著,一邊飛也似的拿著槍,躲到了旁邊那根支撐二樓走廊的圓桌後面。

我開了槍,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子彈它並沒有射出來,連預期的後坐力都沒有感覺到,我才意識到有什麼地方錯了。

那人大笑起來。

安全栓!天煞的安全栓!

我低頭用極快的速度審視了一下獵槍,發現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所謂的安全栓時,便尖叫著把槍向對方砸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等於白白把自己的武器拱手讓給敵人……如果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即使彈匣裡沒有子彈,我也不會這麼做了。

不過,這一丟的確給了我逃命的機會,媽呀,那時候哪能顧得上克里斯托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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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我在心裡絕望又瘋癲地默唸著,朝那中廳的樓梯上跑去。

一聲嘹亮的槍響,我嚇得在樓梯上抱頭鼠竄。

他在朝我射擊!我連滾帶爬地爬上了二樓,躲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裡。

我承認我很弱,我是很弱,一個很弱的文人,不容置疑。

喬治.夏爾化名者並沒有繼續找我麻煩,而是對著克里斯托弗大吼道:“再問你一遍,人在哪裡?”

“人?什麼人?”

克里斯托弗看著他,向他啐了一口口水。

就像審訊電影裡的大英雄一樣。

“我可以殺了你,然後自己去找。是不是就在這裡?就在這棟古堡裡?”

“是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渾身一個機靈,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

只見一個穿著綠色襯裙的年輕女人,從樓上快速地跑下來,無視我的存在,一直到一樓。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在經過我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香水和黴味混合的味道。

“我在這裡!”她哭著衝上去。

她膽子好大!

我欽佩道,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一回事。

“哦,金姆斯,你這個惡筆!”

他的原名是金姆斯嗎?那個假扮館長的人?

後來,在他們的對話裡,我得知了真相。

克里斯托弗確實受到了黑幫的威脅,原因是他搞上了黑幫領導者之一的女兒。

真是狗血的劇情,但這是真的。

他和這個貌美的老大之女想要私奔天涯,結果受到黑幫成員的阻撓。

怪不得前幾個星期不見這個胖子的蹤影。

我悻悻地想,原來是在躲人。

今夜,他故意找了很少的人參加古堡聚會,就是為了在幾天後直接和那位姑娘逃到德國。

這裡離德國很近,克里斯托弗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而他從上個月開始就把愛人藏在古堡裡,今夜她就呆在閣樓上。

這也是克里斯托弗遣走那個女管家的原因(沒錯,她是被遣走的,並不是家裡有事)。

沒想到,組織得知了他們老大女兒的藏匿之處,是在一處深山的古堡裡,便派了那個狙擊手和金姆斯跟隨至此,在今夜找機會把人帶回去。

我很慶幸這個假扮館長的金姆斯,沒有一開始就把我們全殺了,而是找到跟克里斯托弗獨處機會後再動手。

看來即使是黑幫,也是講究一些人道的。

我透過樓梯欄杆看著下面的情景——任由女人怎麼阻攔,這個傢伙都用槍抵住克里斯托弗的頭。

女人的哭聲,拉扯聲響徹雲霄。

完了,我想,他要死了。

雯姐,沒,我沒有去救他,我救不了他,這種情況下,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就是萬幸了,這可是黑幫衝突啊!

就在我的好友,即將在我的眼皮底下被處決的前一秒,我閉上了眼睛。

只聽一聲巨大的槍響。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見他被爆頭,躺在那裡。

不是克里斯托弗,這個幸運的老混蛋。

而是金姆斯,或者你們繼續叫他喬治.夏爾也沒事。

……

“怎麼?拿槍的不是那個金姆斯嗎?怎麼他自己反而死了?”張醫師問。

“還有一把槍,只是你們忘了——當時我也忘了”

“狙擊槍!”喬姍興奮地大喊。

謝齊林點點頭。

大家恍然大悟。

“是的,巴蒂斯特探長並沒有被熊叼走,哈哈,那只是我的臆想罷了。他把槍留給我,自己跑回山坡想用狙擊槍來擺平危險。”

“他跟我說了,只是我摔得狗啃泥,沒有聽見而已。”

大家笑了起來。

“所以,探長在最後關頭,用狙擊槍阻止了這個黑幫分子?”

謝齊林的臉上閃過一絲讓人難以消化的表情:“不,也不是這樣。”

“咦?”

“最後。”他又開始講述,“巴蒂斯特驅車出了山區,叫了他的同事過來。一個小時後,警察到了,他們要瞭解情況,理清楚這一場襲擊的究極原因。”

“我和克里斯托弗想要隱瞞這個女孩的存在,但巴蒂斯特不答應。”

“最後,雖然女孩在警察到來之前及時地逃走了,但克里斯托弗因窩藏罪犯一是的,那女孩是法國警察局在緝的逃犯,殺過幾個人,他因窩藏逃犯而遭到了指控。”

“雖然私奔夢碎,還遭到了牢獄之災,但起碼是保留了性命,這頭衝動的笨豬。我想這樣一來,沒有出版社再敢要他的小說了。”

“在最後,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前,在古堡的廳堂裡,我向巴蒂斯特唏噓道,‘真的是好厲害,我都忘了有狙擊槍這回事了!’聽罷,對方點著煙,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吹噓自己,而是一副嚴峻的樣子,搞得我都害怕,問他怎麼了。”

“‘齊林哪,不是我開的槍。”

“‘不是你,難道是鬼啊!’我大笑,但又被巴蒂斯特的表情給嚇回去了。這個人喜歡說笑,是的,但他說笑的時候並不是這個神情。一副凝重的樣子。”

“‘上山坡的時候,我精疲力竭。’他用餐巾紙掐掉煙,放進口袋裡,跟我說,‘以至於半天才爬到山坡頂。還沒到狙擊槍所在的空地,就聽見一聲嘹亮的巨響。我嚇懵了,那是槍響,狙擊槍開火了!但這裡除了我們,還有誰呢?”

“‘我衝到空地上,看見那旁邊躺著的屍體的狙擊槍冒著煙。走火了?就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影,迅速地閃進了那一邊的樹林。”

……

“是熊嗎?”錢子雯緊張地問。

“雯姐,我當時也是這麼問的。”謝齊林笑,“不,不是的,他說這絕對是一個人。”

“太嚇人了。”喬姍道。

“哦,寶貝,真正嚇人的還在後面呢……還記得餐廳擺著的克里斯托弗祖爺爺畫像嗎?在中廳也擺著一幅,特別大的。”

“巴蒂斯特仔細端詳這幅畫之後,聲稱那個開槍的人就是畫上的這位,長相十分相似,簡直一模一樣,雖然只有一瞬間,不過探長還是可以辨認出來。”

“怎,怎麼可能?”

“對呀,怎麼可能,我這麼問探長,說這是不是他的一個玩笑。

他只是伸了伸腰,告訴我,“你可以當作是我講的笑話,因為這實在是太嚇人,我猜也沒人會相信,但我確實沒有扣動扳機,我可能看錯了。”

“但我絕對,絕對沒有扣動那個扳機!我的手上沒有硝煙反應,回局裡,我可以把硝煙反應的報告單給你看。”

……

“他給你看了嗎?”

“給了,這也給結案造成了麻煩……鑑於這個報告單,探長沒有開槍,結案的時候只能寫金姆斯是被一架距離他幾百米的走火狙擊槍打死的!”

大家都唏噓了起來。

“我記得,克里斯托弗一直跟我說,前兩年,他每次回到這個古堡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家的感覺。”

“他沒有家人,父母雙亡,沒有老婆和兄弟姐妹。但在這座祖傳的古堡裡,家的感覺十分濃烈,就好像有人陪伴著他入睡一樣。”

“之前我沒把這句話當做什麼,但結合這件事情,只覺得細思極恐啊……”

說這話的同時,桃源農莊的落地大鐘指向了三點整。

“真是一個驚險的故事!”

陳銘結論道:“最後還有一些靈異色彩。”

“不過齊林哥你能沒事,真的是萬幸哪。”喬姍把手搭在這位剛剛講完故事的學者肩膀上。

“是啊,小姍,是啊……”他一邊回答著,一邊看向自己的母親。

徐老太哭了出來,把旁邊的陳局嚇了一跳。

“齊林!以後答應媽媽,不要把危險的事情都藏著掖著好不好?”

“好的。”謝齊林不自在地回答,像是一個接受教育的五歲小孩。

在氣氛剛剛開始尷尬的時候,下一位講述者替大家解了圍:

“好啦好啦!”

喬姍滿臉通紅,直起身子,一副準備八百米賽跑的架勢。

“大家是要休息一會,還是直接再聽我講下去呢?”

“繼續。”

“繼續!”

“對,繼續,聽故事怎麼會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