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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第四章 女人

“我可以大膽地猜測一下。”喬姍把上個月新剪的短髮挽在頭髮後面,“幕後推手是羅欣?”

“為什麼這麼說?”陳銘皺著眉頭,問,“剛剛他的嫌疑不是已經排除掉了嗎?”

“是,說是這麼說。”

她頭轉向局長,“但一般故事不都是這樣的嗎?我相信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雯姐不會說到現在還沒有提到他!這是有悖於講故事原則的!”

錢子雯“咯咯”地笑了。

“小姍,新發型很好看,順便說一句,我剛剛就想誇誇你了——但是對於你剛剛的言論,很遺憾我必須否定。”

“我真的還沒有提到那個傢伙,你說這是有悖於講故事的原則……或許是的吧。但真實的故事就是這樣,雖然結構清奇,但效果卻出人意料地好。”

此時,謝齊林注意到,從十分鐘前開始,錢子雯就一直刻意地不往漆黑的窗外看,眼神只限遊離在在座的幾位身上。

她害怕了。法文學者想。

……

喬大龍警官是我的老朋友。

經過了那麼多的冒險,我也幫警察破過不少案子,喬姍應該知道,我跟她說過幾件。

“幾乎不可能。”他從那有些悶臭的公寓房裡面出來,這麼跟我說,“雯姐,這真的是太離奇了。”

“連一個可供懷疑的物件也沒有。”

“除了你。”

喬警官陰鬱地看了我一眼,“這個房間裡面,只有當事人和你的指紋,再無第三者。”

“但是,兩天前,確實有人進屋來殺死了徐嬌嬌的狗!”

“嗯,我知道。”他告訴我,自己已經差遣了幾名下屬,跟隨徐嬌嬌去糖糖的埋屍地了。

他們打算給死狗驗屍,看能不能發現這個鬼的線索。

沒錯,他稱嫌疑人為“這個鬼”。

當時,不大的出租屋裡零散地佈滿了警察,羅欣跟著嬌嬌一起去引路找糖糖的屍體了。

我在門口,問喬大龍:“是不是要對徐嬌嬌實行保護?”

“是的。”

他往後挪一步,退到門檻之外,對著走廊點起一根煙,“我們已經要到了房子鑰匙,這幾天會派幾個人守在走廊上和窗臺下面,總之,一切入口都會有人把守。雯姐吶,其實這件事情挺嚴重的,為何那個女人不早點報警呢?真是胸大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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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乾笑幾聲,“她受到了書信威脅,害怕了,那人威脅說如果報警就要殺死她。是我勸她報警的。”

“但她最後還是沒有報警,不是嗎?”喬大龍掐掉煙,說了一個髒字

然後,我清了清嗓子,提議在徐嬌嬌的房間裡裝一個水滴攝像頭。

“幹嘛?”

“以防萬一啊。”

我開玩笑道,“萬一那個兇手會隱身術怎麼辦?你們的人可能會疏忽的……”

喬大龍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嘆了口氣,正經地解釋:“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還是萬全一點比較好。”

“好的,那我待會尋求——”

“不用尋求。”

我斬釘截鐵,把對方嚇了一跳,“不要告訴嬌嬌,任何人!而且,水滴攝像頭要裝在臥室裡,鏡頭對準床上。”

這下喬警官為難起來,說這不是等於偷拍隱私?

但我卻對此無比堅持——他信任我,經過了那麼多事,他肯定會信任我。

最後,我們趁徐嬌嬌和羅欣從小區那頭埋狗的地方回來之前,做賊似的在臥室裡裝了一個水滴攝像頭,就在那臺大屁股電視的旁邊。

說到這裡,你們肯定會疑惑吧?

陳局,小姍,我知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我有一個讓人不安的假設,在徐嬌嬌跟我講訴那些恐嚇的時候,假設就已經成型了。

很奇怪,沒錯,很奇怪,趨向於一個不可能的解釋……

為了證明我的假設只是天方夜譚而已,也為了給固若金湯的戒備再添一道防線,當晚,我和喬大龍坐在樓下的黑色轎車裡,看著水滴攝像頭傳來的實時畫面——

徐嬌嬌很有安全感的樣子,在電腦前伏案創作,直到半夜十點,進了衛生間洗漱,準備睡覺了。

“匯報情況。”喬大龍蜷著身子,朝對講機輕喃。

大風把車旁的大樹吹得很慘,耳邊是陸陸續續、此起彼伏的“一切正常”。

我只感覺渾身發涼。

但這一切真的正常嗎?

接下來,也就是半個小時後鏡頭拍下的東西,不但印證了我心裡那可怕的假設,還讓事件朝我們都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

……

徐嬌嬌醒了。

“不會吧,她才睡著了二十分鍾!”喬大龍撓著腦殼,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我沒有說話,直愣愣地盯著實時畫面——

只見嬌嬌從床上坐了起來,身子前傾,像是潛水員在屏氣。

她開始環顧四周,眼睛輕且快地掃過水滴攝像頭的位置,從臥室門一直到那邊的床頭,然後轉回原位,並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她在幹什麼?嗯?雯姐?”

我還是無暇回話,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就像是一顆炸彈的計時器悶響。

“砰!”傳來一聲巨響,我和喬大龍都跳了起來。

我的腦袋撞上了車頂,而喬大龍把螢幕不慎地摔到了地上。

“媽呀。”

車窗外,站著一個保安模樣的老人,他又敲了兩下車窗,喬大龍氣憤地亮出了警察證。

不管那老頭想要幹什麼,一副盛氣凌然的樣子,看到證件後,咽了嚥氣,走了。

“估計你停在不是車位的地方了。”

“鬼知道。”大龍暗罵,把螢幕撿起來,幸好沒有摔碎……

我們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水滴攝像頭的畫面裡,畫面裡只有一張空蕩蕩的單人床。

因為夜晚房間的燈光十分暗,我們仔細辨認了半天,才確定徐嬌嬌已經不在畫面裡了。

她去哪裡了?

我和喬大龍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

“喬隊。”

這時,對講機裡傳來一陣囈語,“好像有人在客廳大門旁邊走動,要不要我進去?”

我扯住他即將按響對講機的手,並示意其看向螢幕——

徐嬌嬌回來了,鬼鬼祟祟的樣子,從客廳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臥室,一屁股坐在床上。

“不用,繼續待命。”喬大龍遲遲地回答道。

朋友們,那時候的氣氛很詭異,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套用我們警長的原話,這女人他丫的在幹什麼呢?

她先是坐回床上,後背不自然地拱了起來,又慢慢地直回去,這樣反覆著,就像是某種瘋狂的瑜伽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