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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第四章 抑鬱症

白澤說自己在出門之前,還特意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下。

如果這是夢,第二天,這條記錄將不復存在。

“我很亢奮,就是想殺人,報復……感覺身體像是被設定了程式,自己都沒法阻止,還使勁想著哎呀,反正是夢啊,肯定是夢啊,這樣子。”

白澤來到了那座綠地公園,遊蕩了好久。

那漆黑的綠化和小道,重複的景觀,漫長的夜讓他有點喪失了時間感。

他甚至感覺自己快要醒了,這還是頭一次。

這座公園很大,被一條河流切成兩半。

白澤在西岸邊,隱約看見了什麼反射月光的東西。

那是一輛摩托車,很豪華的配置。

走近一些後,他發現了摩托車旁邊的那個人,一個男人,對著河邊,像是在小便,還是什麼。

白澤說他馬上就動手了。

抄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疾步朝那人走去。

一擊狠狠地敲中對方的後腦勺,只聽那人絕慘地叫了一聲。

夢境逼真,對岸甚至還驚起幾隻白色的飛鳥。

他捂著頭,想要把身子轉過來。

白澤感覺渾身亢奮得不得了,橫起一腳,把側身到一半的男人踢下了水。

這裡的水很深,有三米多。

遠處接連著黃浦江,和長江,不是那種隨便的小河。

白澤靜靜地盯了一會水面。

在確認那人已經完全沉下去,連影子都沒有了之後,便渾身一顫,倒抽了一口涼氣。

“然後呢?”

“然後我回家了。在夢中。”

診所裡,他告訴我,“第二天,我從床上醒來,叵想起昨晚的情景,第一件事就是爬起來看筆記本,並沒有昨晚寫下的日期和記號。”

“是,這是個夢,幸好是個夢。我很後怕。畢竟,自己那幾天的心理就是一個變態……”

他停頓了一下,看我並沒有搭腔,便繼續說了下去:

“這兩週,我幾乎每晚都有這種衝動,想再去幹一些壞事。像是染上了某種行為上的癮……”

“就說這兩天吧,我一直在琢磨著,琢磨著衝進便利店去找那個女店員,你知道她跟我差不多大,還挺漂亮……”

“呃,我承認自己的心理是有些問題,再做這樣的夢,保準會害人害己的。就怕哪天是真的失眠,醒著,然後幹了壞事……張醫師……”

他低著頭,說著說著,突然看向我的眼睛:“幫幫我,求你了。只要我能負擔得起,多少錢都可以。前天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錢都是有標價的。”我打斷他。

他狼狽地表示同意。

接下來是一段不該有的靜默,我知道他在等我說話。

在他自己說了那麼久之後。

但我就是說不出什麼,什麼也說不出。

“你是不是……”白澤有些不安,試探性地問,“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症狀?”

“不是。”我回答,“我相信你。”

這是實話。

“那就好。”白澤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我還是說不出一句話,如鯁在喉。

是的,我感覺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不論這事兒有多麼地離奇,但相應的,我還知道他有一個地方說錯了,不是有意騙我,卻錯得離譜。

關於他在綠地公園殺人的情節,並不是什麼夢見失眠,然後去行兇的夢境。

那天晚上,他真的就在那裡,並把一個人狠狠地推下了河。

我就是知道。

接下來,我想說說我的哥哥。

是的小姍,親哥哥。

我跟他相差五歲。

我們倆的關係一直很好,不管是從小,一起乘公車上學的時候,還有長大成人,各有建樹之後。

三年前,哥哥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保持著每週一次的聯絡。

哥哥是03年結婚的,那時候他已經和病魔抗爭了一年多的時間。

嫂子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心地也十分地好。

他們結婚後,在金山區買了房子,因為這樣子離單位近,上班方便。

對,說到工作,兩人就是在工作上認識的。

我哥哥是一位小提琴演奏者,在交響樂團工作。

嫂子也是拉小提琴的一就這樣,兩把小提琴,被擺在了同一個床頭,著實溫馨。

好了,說回抑鬱症,這對於我們家來說,真的是一個宿命般的字眼。

我的爺爺有抑鬱症,重度的,在40歲的時候就自殺了。

我的爸爸沒有,謝天謝地。

在那一輩裡,遇難的是我的二伯,千禧年的時候吃藥自殺未遂,直到現在,18年了,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沒錯,就是植物人,很悲慘的一件事情。

另外,我的另一位小伯也有一些輕微的症狀,不過不影響正常生活。

到了我們這一輩,爸爸和他的四個兄弟,一共五家人,除了我們,和沒有孩子的大伯家之外,其他三家都有人患了病。

爸爸是個悲觀主義者,天天都在兀自唸叨,說什麼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但求老天慈悲,之類的話。

在二伯試圖自殺的時候,爸爸是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

他知道,這個病到最後會把人折磨成什麼樣子。

我繼承了爸爸的悲觀主義。

10歲那年,我對我們家的情況有了初步的認識,也就開始惶惶終日了。

嗯,也不能說得那麼誇張。

總之是時刻吊著膽,這樣形容比較貼切一點。

我不想要生病,我恨這個病。

這也是我最後選擇學醫的一大原因。

選專業的時候,我概念模糊,以為抑鬱症屬於心理疾病,便報了心理醫學。

在得知這個病其實是一種生理疾病的時候,也就這麼地了。

改變又有什麼意義呢?

相比我的在意與謹慎,哥哥就很不一樣。

他繼承了我們母親的樂觀,與豁達。

他們都認為“老天自有安排”,怎麼想也沒用,能做的就是過好每一天,不管病魔來不來,真的,都得坦然面對。

當抑鬱症真的降臨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我真心希望遭殃的會是我。

事實是我逃過了一劫,按照其他親戚家的規律,我真的是以五五開的機率逃了過去。

看著昔日笑口常開,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那個哥哥,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情緒波動明顯,經常露出那種可怕的表情。

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這絕對不會是哥哥該有的表情。

那病症在他身上來得十分劇烈與明顯,我們都覺得哥哥撐不下去了。

沒想到的是,他出奇制勝地挺了過來,症狀也減輕了很多。

那天,他把嫂子帶回了家,並對我們說,他要結婚,好好地生活下去。

為了愛自己的人們,不管怎麼樣也要把病治好。

抑鬱症是可以痊癒的。

只是像哥哥這樣嚴重的先天性抑鬱症,痊癒的機率極低。

但他想試一下,為了我們,為了這個愛他的女人。

我暗自發誓,一定要給他最大的支援。

我想哥哥其實是可以成功的,真的,他有這個超能力,戰勝一切的能力,從小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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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的反覆實屬正常,我們都期待著他康復的那-天。

哎,但……造化弄人,真的是,造化弄人。

就像是走在路上,被一塊突如其來的隕石給砸死了……

哎,我只是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他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