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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第十一章 最根本的一點

“沒想到我跟你耗了那麼久,張醫師。不廢話了。”

他聽起來就要動手了,語氣與口吻中的不理智因子發散到了極致,“警察還沒來,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報警。請把他們的死也算在自己的頭上吧,就這樣。”

說罷,電話裡傳來一陣模糊的碰撞聲,在人類不言而喻的普遍認知裡,這便是對方要掛電話的一貫訊號。

時機正好。

我面對著402的古銅色玄關門,伸手向門把,覺得自己能順著白澤撬過的痕跡快速開啟。

現在一秒鐘都不能遲疑。

手瞬間發力,卻沒有轉動緊鎖的門把。

我頓時冒出一身的冷汗。

緊接著,我發現自己遺漏了一點。

最根本的一點。

……

“最根本的一點?”

陳銘忍不住打斷講述,貿然問道,“是什麼?”

“是房間的大小吧?”錢子雯問。

張懷滿點點頭。

“什麼意思?”徐鵬反覆地坐上櫃子,又跳下來。

現在,除了講述者張懷滿和錢子雯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意思就是,那即將要變成兇案的現場,不可能是我面前的這戶人家。”

“要是這樣的話,你來不及了,張醫師。不管那根本的一點是什麼,你已經沒有時間了。別告訴我那家人真的死了。”喬姍說。

“嗯,小姍。”

張懷滿喝了一口茶水,“錢作家說得對,房間的大小。你們想想,按常識來說,同一棟居民樓的對過鄰里,就算房型不一樣,房子的面積應該是差不多的。”

說到這裡,大家都慢慢地明白了。

“前面說過,白澤的公寓很小,客廳和唯一的臥室還是一體的。這種大小的樓房怎麼能住得下一家三口人?而且還有一個可供白澤行兇前藏身的空臥室呢?”

“所以……”肖冰喃喃道。

“是——”張懷滿剛想要再說下去,誰的手機又刺耳地響了一聲。

他像是被嚇了一跳,然後瞬間忘記了後面要說的話。

“第二聲了。”陳銘皺著眉,“能不能都把手機關成無聲呢?就這一晚,不是嗎?”

沒有人應聲。

徐老太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算是在呼應此刻不怎麼明快的氣氛,不止是故事的不明快,還有現實的。

“你救下白澤了嗎?”徐老太問。

“就最後的結局來說,我沒有。”

……

故事講得怎麼樣了?

謝齊林想著。

看時間,是不是已經到了第二個故事的精彩部分呢?

距離開始行走,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應該是的。

回望剛剛走過的路程,要趕在天亮之前抵達農莊,估計是無望了。

而且,就算速度可以,身體也絕對撐不了那麼遠。

雙臂的缺口一直在流血,而且,越流越多。

“我們是渺小的,在這個世界上,不論是從時間,還是空間角度,但這些都不能阻止我們去成為英雄,即使只是自己的英雄。”

這是那法.巴蒂斯特說過的話。

那天,在無頭紳士案告破後,他和那法在酒吧裡,那法喝醉了,這麼對他說。

謝齊林當時覺得這句話驢唇不對馬嘴,還把那法笑話了一通。

現在,回想起那一幕,謝齊林只是單純地想哭。

那法死了,為了自己追求的真相和正義。

但真相,往往埋藏在深不見底的沼澤裡。

正義則是一顆佈滿毒刺的小球,正義之人捧起正義,然後被毒刺中傷,慢慢死去……

他是背負著惡名死去的,不該,實在不該。

現在,謝齊林知道自己也要死了,死得很慘,但起碼沒有什麼惡名。

如果現在再加一把勁,說不定還可以洗掉那法的惡名。

灌鉛的腿,和消失的手臂。

謝齊林又艱難地挪了一步。

過去幾個月,他便依次拜訪了很多人。

都是故事裡的人。

他把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們,他們也全都同意保管,全都表示不會深入追究。

是,那樣對他們最安全。

最安全……

安全……

全……

謝齊林一個激靈。剛剛是怎麼了?

是我差點這麼昏死過去。

他想著,恐懼和絕望籠罩頭頂。

我到不了的,我就要死了……

想著,後面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

除非能搭上一輛便車。

他費勁地轉過身,從右側的油菜花田走回柏油路面上,想要吸引司機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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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司機沒被自己的樣子嚇到,還足夠好心的話。

車子的車前燈閃了兩下,這是一輛賓士。

它朝自己開過來,絲毫沒有減速,等到看清車前座的兩張嘴臉,謝齊林猛地發覺不對!

……

咳咳,故事繼續。

這確實是十分致命的一點。

雖然白澤的原話是“對過的鄰居”,但很明顯,他說的並不是我想當然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看著眼前這扇錯誤的門。

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慌感湧上心頭——都怪我,都怪我自作聰明,現在悲劇就要發生了。

“別!別!”

我一邊下樓,一邊對著話筒狂喊,“白澤!白澤!”

話筒裡傳來那臥室門被慢慢拉開的聲音。

白澤正準備走出去行兇,他沒有把手機放在耳邊,因為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明顯是聽音孔摩擦衣物造成的。

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扯開嗓子,放出最大聲,要是他就在附近的哪棟樓裡,他會聽見。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我猛吸一口氣,衝著樓道窗外的黑夜,這輩子我都沒有發出過這麼大的聲音。

哪戶人家傳出咒罵聲,咒罵聲得到了許多附和。

對面的一棟小高層四樓,正對著我的視角,一個大概只有八九歲的小女孩探出頭來,手裡拿著剛剛摘下的粉色頭戴式耳機。

往窗外看了一會,沒看到我,便又戴上耳機,小腦袋縮了回去。

“操,你在這裡?”白澤再次拿起手機,“你怎麼在這裡?”

“你沒有殺人。”

“你不住在這裡,你是怎麼過——”

“你沒有殺人。”

“什麼?”

“你沒有殺人。”我不斷地重複道。

“真的,白澤,我知道你沒有殺人。那天晚上,在綠地公園裡,你只是以為自己殺了人,其……”

“不是以為,是真的,那不是夢。”白澤說,語氣乾澀。

“我知道不是夢,是真的,那個被你踢下河的人真的存在,他身子高高大大的,當晚穿著一件鋥亮的皮衣,和一條黑色的牛仔褲。”

“那輛摩托車是黑紅相間的,紅色的花紋被做成火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