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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第十二章 燈下黑

咦?

怎麼會不見了呢?

他很快發現,女兒的心裡有鬼——

其餘三個娃娃的頭都被擰掉了,肯定是女兒在教室裡,看到了西蒙往娃娃頭裡塞東西,卻沒看清是哪一個,就一個一個地開啟看了,最後……

是女兒發現了字條,所以把那個娃娃藏起來了嗎?她知道多少,天吶……

懷著這樣的焦急與惶恐,潘斌海失手打死了孩子,最終,被無盡的恐懼淹沒,選擇了吞藥自殺。

另一邊,西蒙拿著待分贓的賭款,久久沒有等到潘斌海。

想當然地認為是他們的伎倆被販賭集團發現了,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潘斌海或許……

她越想越害怕,才會這麼倉皇地一跑了之。

哼哼,是的。

潘曉把鬼公主藏在了別墅的暗間裡,因為不想讓爸爸和老師繼續這樣的傳遞與接觸。

就算把之解讀成兩個人的幽會,對孩子來說,也是一件很罪惡的事情。

所以,潘曉採取了自己的行動。

而想想諷刺,潘斌海這個傻子,親手做的暗間,女兒都發現了,自己卻忘得一乾二淨。

就這樣,鬼公主在那黑洞洞的暗間裡,躺就是兩年。

直到別墅破裂,被摔在姚靜葬禮現場的地板上。

到目前為止,是不是很合理?

大家有疑問嗎?

沒有,很好。

陳局,謝謝誇獎,我還沒有說完,下面更加重要。

……

那個娃娃為何會被稱作“鬼公主”?

這是我們之前擱置的一個問題。

我想把這個問題,跟“我是如何被張漢盯上的”一起解答,這樣,兩邊都會容易得多。

撲克牌。

答案就是撲克牌,我想。

這是一個極具實驗性的想法。

很瘋狂,若是把這個故事看做是篇正統的懸疑小說,那麼,我想,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作家敢這麼寫。

那天晚上,我縮在旅館的椅子上,跟前面的敘述順序一樣,先想到西蒙是鬼公主名字的‘轉達者’。

再轉而關注其他圖塊,把那段罪惡的時間線生生地拼了出來:

從潘斌海出軌西蒙,到西蒙落逃回國的那段時間線,對此,我還是蠻有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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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雖說沒有實質的證據支撐,但總歸八九不離十。

但是接下來……撲克牌?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想飄了。

為什麼答案是撲克牌呢?

首先,你們可能會認為這不對,因為故事裡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玩意兒。

其實提到過,很短暫,但確是提到過,想必像張醫師,喬姍這樣的實力聽眾,你們會記得。

初見姚莉的第二天,在張漢的雜貨店裡,我曾呆呆地望著那排擺有老鼠藥的貨架,思考著潘斌海的自殺。

那個貨架上除了老鼠藥,還擺著一大摞“撲克牌”,和5元,10元不等的廉價耳機。

這麼說好了,簡單一點。

張漢買人殺我,確是因為我對潘斌海事件感興趣,但又不只是因為這個,還有一個更加直接的原因——

是我盯著那排貨架看了一會,而那排貨架上有一大堆撲克牌盒,那種塑膠塑封的盒子。

裡面裝的可能不是撲克,而是他們封好的賭品。

就像胡警官當初說的一樣:“不可能光憑對潘斌海事件感興趣就殺你,肯定是另有說法。”

那如果,我既對潘斌海,這個他們從前的同犯感興趣,又煞有介事地盯著貨架上藏賭的撲克牌盒看了好久,那麼,不殺我,又會殺誰呢?

至於撲克牌裡是否真的藏有賭品這事兒,我純屬是聯想出來的。

那摞撲克牌盒的正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出頂頭的第一張牌。

如果每副的頂頭牌有區別,按理說就應該是隨機的。

可回想當時看到的情形,我發現一沓十二盒的撲克牌裡,起碼有五盒的頂頭是大小王,也就是說……

這很不尋常,從機率學的角度來說。

而撲克牌的大小王,在中國俗語裡,還有另一個名字:“大小鬼”。

暫且假設:賭販把賭品裝進“大小鬼”朝上的撲克牌盒裡,藏匿在小小的雜貨店。

因為雜貨店的櫃檯是封閉式的,所以也不用擔心有人亂拿。

潘斌海不知哪次對西蒙提了一句“大小鬼的盒子裡裝貨”,西蒙便把那個藏有字條的娃娃也稱之為“鬼”。

因為在她的眼裡,不管是大小鬼朝上的撲克牌,還是鬼公主,他們的功能相似,都是“混在常規物品裡的重要目標”,也可以說是“鴿群中的貓”。

有時候,外國人對中文語境的詮釋,就是有些奇怪的。

我從前也切身體驗過,真的會讓人無法理解——

譬如,西蒙對於“鬼”字的誤解,她叫那個娃娃鬼公主,在一對一上課的時候,學生潘曉自然也開始這麼叫它。

最後,利用反推法,因為西蒙確實叫那個娃娃“鬼公主”,所以大小鬼朝上的撲克牌盒裡確實有……

在那樣的盒子裡,若是採集真空包裝,難怪搜賭犬也聞不出來。

這個反推,跟我“凝視擺有撲克牌的貨架,惹來殺生之禍“這件事,有互相論證與加強的效應。

綜上,我稱這部分為“妄想”,荒謬且瘋狂。

它解釋了我被追殺,和潘曉叫娃娃“鬼”的原因,太荒謬了……

幸好的是,不管它的對錯與否,都不會對我們最後半小時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

對於這個直接逼問西蒙的計劃,我們只需要知道,她是偷賭者,跟賭販並沒有直接的瓜葛,所以直接的逼問並不會打草驚蛇。

而且,身為偷賭者,如果西蒙知道制賭點的確切位置,她不會像那些吭哧癟肚的賭販和當事人,而是毫不留情地說出來,因為她是局外人。

“棉花廠。”

教室裡,她馬上說了出來,在胡警官大喝“你最好知道”的下一秒。

“雜貨店對過的棉花廠?不可能?”胡警官惱怒,“我們就在那裡監視的雜貨店!”

“那你們肯定是在樓上監視的,而不是地下。”西蒙說,看樣子,已經準備好跟我們走了。

“地下?”胡警官反應過來,顫抖著拿出手機。

“確實。”我打趣道,“你們確實不能在地下進行監視。”

……

……

錢子雯說著她精妙的長篇大論,大氣不喘。

三公里外,農民張貴中檢查無臂人的呼吸。

氣息很弱,幾乎沒有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報警,叫救護車,因為這個男人正在瀕死的邊緣。

“別。”電話還沒撥出,無臂人睜開眼睛,“別打電話。”

“你是誰?你怎麼會……”

“我叫謝齊林。”

謝齊林氣若游絲,卻音量適中地說,“我是桃源農莊,老闆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