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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第八章 悲歡離合

大概過了四十分鍾以後,鮑餘那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她們的位置應該是在一個山洞附近,我這就把定位發過去給你。”

接著祝君富的手機裡,收到了定位。

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山上,而後不停地大叫:“靈月桂!你在哪!李圓園!”

山洞之中。

靈月桂和李圓圓聽到了呼喚,她們也開始大叫:“祝君富!祝君富!”

終於,祝君富順著聲音進入了這個山洞。

他看到了在他前方左右兩側,相隔十米的兩塊石頭旁,分別坐著李圓圓和靈月桂。

他最先衝向了靈月桂,最重要的是拆炸彈!

這個定時炸彈正綁在靈月桂的胸前,時間上顯示,只剩下3分30秒。

不到三分鐘?!

不好,祝君富心中一沉。

……

拆一個炸彈所需要的最快時間,就要二分半鍾。

靈月桂身上綁著炸彈,李圓圓身上也綁著炸彈,都剩下三分鐘,這就意味著,時間根本不允許他救兩個。

時間只有三分鐘。

兩個只能救一個。

祝君富看著在他身前的靈月桂,和右側十米外的李圓圓。

無論是哪個,他都要救,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必須儘快作出決定。

他的腦子計算得飛快,這其中包含很複雜的分析理論。

他判斷,張孝海雖然是擁有報復性人格的人,但內心肯定有一絲,哪怕一毫柔軟之地。

張孝海應該沒有時間準備這麼多炸彈,最多他只預計做了給靈月桂的那個炸彈。

李圓圓是意外出現的,這不在張孝海預料中。

所以他可能只做了一個真炸彈。

還有一個炸彈是假的。

他和靈月桂是師徒關系,不應該會加害靈月桂。

如果他想用李圓圓和靈月桂做籌碼要挾他,一定要引爆一個炸彈,一定先爆炸的是李圓圓那個。

所以靈月桂綁著的炸彈,很有可能是假的。

對,一定是這樣。

祝君富定睛,認真又看了一次綁在靈月桂身上的炸彈

有些線頭是松的,雙重判斷,這個炸彈是假的可能性很大!

而後祝君富猛地掙脫開靈月桂的手,朝著右側,衝向了李圓園。

而這一幕,被靈月桂看在眼裡,她不解,她恐懼,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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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桂很小聲地抽泣叫著:“祝君富,祝君富。”

祝君富來到李圓圓身前,看著綁在她身上的炸彈。

李圓圓同樣很害怕。

祝君富說:“鎮定,我會幫你!相信我!”

李圓圓點著頭。

祝君富深吸了一口氣,拆開炸彈,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裝置,只有兩條線。

他開始判斷。

時間還剩下一分鐘。

是紅線,他肯定。

時間還剩下三十秒鐘。

“我剪了!”他從口袋裡取出瑞士小刀,頂著那根紅線,對李圓圓說。

“嗯。”李圓圓看著祝君富。

他剪斷了紅線,時間停止。

“成功了!”

他非常快地看了李圓圓一眼,甚至還記不得她的表情,就站起身,撲向靈月桂。

他抱著靈月桂,此時她的炸彈倒計時還剩下24秒,拆線是來不及了。

“你不要怕!靈月桂!我陪著你,你相信我,我算過了,這個炸彈是不會引爆的。”

“祝君富,祝君富!你不要離開我!”靈月桂帶著哭腔。

祝君富抓著靈月桂的手,將她摟在懷中,“你不要怕!會沒事的,會過去的!你相信我!”

在十米外的李圓圓,含著淚,孤獨地看著他們兩個。

10……9……8……7……

祝君富和靈月桂一直相擁,倒數,當數到1的時候……

時間停止。

“沒事了,靈月桂。”

“嗚……祝君富!”

當這句話剛剛說完的一刻。

只聽到“砰”一聲。

而後有什麼東西,濺到了祝君富和靈月桂的臉上。

是滾燙的鮮血。

爆炸了!

他們不敢相信地轉過頭。

李圓圓殘存的身體正在燃燒。

綁著靈月桂的那個炸彈確實是假的,但是一定會有一個炸彈爆炸。

張孝海說過了,一定有一個會爆炸,就是綁著李圓圓的那個炸彈。

此刻,李圓圓死了。

炸彈將她的血跡,噴濺到了靈月桂和祝君富的臉上

祝君富爬起身,衝向李圓圓的屍體,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

由於爆炸的爆破力,現在的“李圓圓”只剩下了一半了。

祝君富脫下衣服去撲火,零星的火星濺在手上,身上,濺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臉燒了一道疤。

靈月桂倒在地上,抱著頭,用頭撞著地面,再也哭不出一點聲音。

黑暗隨著烈火和煙而至,帶來巨大的悲傷,將他們吞沒。

……

時光就是這樣無聲過去。

在這段時間裡,祝君富和靈月桂的關係變得很微妙。

靈月桂忙著跳舞,祝君富參加面試,並且轉為一個民警。

他們從開始的一週見一次面,到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不見。

都說有事忙,其實祝君富下了班就是回到家裡,一瓶瓶地喝酒,鬍子不刮,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

他自責,沒有認真檢查李圓圓身上的炸彈。

他悔恨、痛苦,李圓圓死去的場景,一次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靈月桂同樣是如此。

每一次看到祝君富,那麼李圓圓的身影就會揮之不去。

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跳操,一個人在路上走走停停。

愛和黑暗如影隨形。

他們都將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三個月後,靈月桂順利考上了星辰歌舞團,有一個機會要去北京,接下來還要去很多地方,廈門、成都、澳門,甚至是巴黎。

她聽著星辰歌舞團的團長,滔滔不絕地規劃著。

團長是個男人,三十多歲,儒雅及英俊。

他對靈月桂說:“你相信我,我會讓你成為一顆耀眼的芭蕾之星。”

而後團長遞上合同,靈月桂想了一下,在合同上簽下她的名字。

在離開的前夜,她約了祝君富見面,他們站在湖邊棧道。

靈月桂準備了一大堆想說的話,但是當看到祝君富的時候,只是吐出了那句:“你最近好嗎?”

祝君富看著靈月桂,沒有回答。

他是愛著靈月桂的,可是他需要時間。

“我要走了。”靈月桂說。

“靈月桂,我們可不可以……”

他想說“我們可不可以忘記過去,再在一起”之類的,可是這些話,卻怎麼也是咽著忍著。

靈月桂雙手環過祝君富的腰間,而後將頭貼在他的胸前,感受他懷中的溫暖。

輕聲說道:“祝君富,我是真的忘不了那畫面,你從我的身邊跑向她,然後我們又看著她死在我們面前……”

“我的心真的很亂,我做不到和你重新開始,好像一看見你,就會想到她,我想你也同樣這樣的吧。既然如此……”

靈月桂閉著眼輕聲嘆息,“我想先去追我的夢想了,你不要等我了,好嗎?”

“我會等的。”祝君富看著靈月桂說。

他現在所要等的,就是時間過去。

忽然手機響了,是鮑餘打來的。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有案件發生了嗎?”靈月桂問。

“可能是。”

“去吧。”

靈月桂看著祝君富,“你永遠是我心中最棒的神探。”

“嘿!祝君富。”

她開起了玩笑,大聲唱著改編的《牛仔很忙》:“正義呼喚你,世界需要你。不要麻煩啦,不要麻煩啦……”

也許現在的分開,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排。

祝君富輕聲說道:“再見!”而後轉身離開。

“再見!”

靈月桂站在棧道邊,望著這個她愛著的男子漸漸遠去的背影,揮了揮手。

回到車裡。

祝君富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道路上孤獨立著的路燈,感覺迷失與彷徨。

告別有時,黑暗有時。

透過車窗,祝君富看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尋找那一顆最亮之星的指引。

平復過心情以後,他給鮑餘回了個電話:“我正在趕來,是什麼地方?什麼案子。”

電話那頭的鮑餘回道:“地點在星辰歌舞團,歌舞團的團長,昨夜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