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婷一個人能完成這些嗎?還有之前被害的三個人,也都是她自己做的?”
“她前一天夜裡,趁著門衛睡熟了之後,偷走鑰匙,安裝了定時。至於那三個,其中兩個是下毒殺死的,都是因為貪杯,在酒裡被下了毒,另外一個好色,被騙到床上割了喉。”
“這麼殘忍……“
筱歌想到陸家婷的樣子,不敢想象,那麼一個柔弱的女生,會輕鬆地制服三個男人。
“又是一個螳螂一樣的女人啊……”
“你說什麼?螳螂?”
“啊,沒什麼,我是說這個女人像螳螂一樣,能夠殺死比自己強壯很多的動物,在昆蟲界幾乎沒有天敵。”
“確實是,這個女人的手段實在是厲害。”
“對了,她到底是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唉,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陸家婷確實是可憐……”
陸家婷原本有個幸福的小家。
雖然家境貧寒,母親多病,但是因為是獨生女,一直也是被呵護著長大,成績好,相貌好。
一直都是順風順水,也難免生出一些驕傲來。
偏偏,到了高中,被一個家境顯赫的男同學看中了,要她做女朋友。
那個男生不學無術,不過仗著家裡有錢,在學校裡耀武揚威,沒入敢惹。
可陸家婷何等清高,幾次三番拒絕,言語上也常帶著諷刺蔑視的意思。
那個男生氣憤不已,便找了幾個兄弟綁架並且侵犯了她,還拍攝了影片釋出到網上。
雖然很快被刪掉了,但是還是有不少好事的人,議論紛紛。
她不堪受辱,打算自殺,被父親救下,找到了學校,
可學校怕事情張揚出去影響聲譽,便從中斡旋,想讓那男生的父親出錢解決。
後來也有人說,是那個宋校長和班主任邱老師,收了男生家的錢,幫著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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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陸家爸爸也不是個軟柿子,發誓要為女兒討回公道。
校方不斷在中間和稀泥,給陸家承諾的價錢越來越高,陸家爸爸終於心動。
正準備鬆口的關頭,卻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人們都說是那男生的家人做的,但是又沒有找到證據,最後不了了之。
陸家只剩孤兒寡母。
母親又久病沒有經濟來源,陸家婷便接受了那男生給的補償。
只是那數額,較之校方最後承諾的,卻少了大半。
陸家婷後來輟了學去了外地打工,男生也隨後舉家去了島城,兩人都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兩年前,陸家婷的母親去世,陸家婷便又回到了青衫縣,開始了復仇計劃。
“島城?那男生是不是叫侯天瑞?”
“對啊,你怎麼知道?”
“那三個死者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這個侯天瑞不止一次的欺負她,第一次之後,陸家婷告訴了老師,但是他們也沒能對侯天瑞怎麼樣。他們就變本加厲了。”
“連同他的幾個兄弟,也跟著一起欺負她,還拍了影片,所以當初涉事的幾個人,她都要報復,包括校長和老師。”
“幾個兄弟?不是只有這三個人?”
“具體到底有誰,也沒人清楚,不過當時,他們確實是有五個人經常在一起。其中一個叫文浩遠的,據說成績很好,人品也不錯,只是因為跟侯天瑞是發小,才和他們混在一起,但是打架鬥毆之類的很少參與。”
“我們當時找到他,讓他小心,他說他沒有參與過當年的事。”
“可是陸家婷為什麼不殺侯天瑞?”
“大概是因為搬家之後找不到吧,我們當時也試圖聯絡過他,沒有找到。”
筱歌知道,不是找不到。
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根本沒有找。
“侯玉潔就是侯天瑞的姐姐,你們不知道?”
“什麼?不可能吧,侯玉潔跟侯天瑞?我們還真不知道,侯玉潔是去年有個案子合作認識的,又不愛說話,只愛跟屍體打交道,從沒問起家裡的事。”
汪副局長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個陸家婷,有沒有什麼親人叫薛文穗的?”
“薛文穗?……文穗哦,好像陸家婷的母親叫這個名字。”
汪副局長想了一陣,突然說道。
“啊?她不是死了嗎?”筱歌滿臉的不敢置信。
“對啊,病了很多年,經歷這麼多事,能活這麼久也算是奇蹟了。”
“你知道嗎,侯天瑞馬上要結婚了,物件就是薛文穗?”
“什麼?”
汪副局長也瞪大了眼睛,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這——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是夠亂的……”
筱歌嘆口氣,心裡一團亂麻。
……
天色已經將晚。
筱歌從派出所出來,內心的許多疑問,依舊沒有解開。
她決定冒險一次,和薛文穗住同一家旅館,看看能不能再跟蹤到什麼事情。
走進那家旅館,筱歌的心,就揪了起來。
旅館的門店刷著桃紅色的牆面,一張破舊的沙發滿是汙漬,櫃檯後面的一個大姨濃妝豔抹,倒是熱情。
“一個人嗎?”
“嗯。”
筱歌擠出一個笑容客套著,“住的人多嗎?”
“今天不多,就來了你一個,身份證給我吧。”
“只有我一個?我上午路過,還看到一個女人進來呢。”
筱歌原本準備遞過去的身份證,此刻縮了回來。
“哦,那人啊,說要看房,還必須是靠馬路的,結果在窗戶邊看了半天也沒住,就走了。怎麼?你認識?”
“哦,不,不認識,那我先不住了,不好意思。”
筱歌沒有在意身後罵罵咧咧的聲音,奪門而出。
走到大街上,筱歌抬頭望了望二樓的視窗,心裡一陣發寒。
看來薛文穗是發現自己了,筱歌想。
她發覺有人跟蹤,便躲到旅館的房間裡偷偷觀察,看到筱歌離開之後,又走了。
正在筱歌懊惱自己跟丟了人,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筱歌死死抓住那隻手,想要擺脫鉗制,但是眼前閃過一團白光,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筱歌在一陣晃動中醒來,她的手腳都被綁著。
用有些麻木的胳膊支撐著,艱難地坐起身子,嘴上被勒著布條,上面滿是溢位的口水,浸得臉都有些疼。
四周是一片漆黑,規律的晃動、呼嘯而過的鳴笛、冰冷的空氣,手指接觸到堅硬的鐵皮。
徵歌終於確定自己是在一輛被封閉起來的小型貨車裡。
筱歌全身凍得僵硬,只有牙齒直打顫,肚子也餓得咕咕叫著。
根據飢餓程度,筱歌猜測應該接近午夜了。
肚子越想越餓,胃裡一陣痙攣,筱歌側躺下,蜷縮起身體,才好了一點。
現在可不是想吃的時候,自己會被拉到什麼地方還不一定呢,萬一被賣了可怎麼辦?
可是話說回來,到底是誰綁架了自己呢?
筱歌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自己一走出旅館,就被人迷暈了,而且應該是被迷藥迷暈的。
迷藥?
這東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弄得到的。
旅館旁邊的整形醫院,突然閃過筱歌的大腦。
對了,整形醫院有麻醉藥品應該不稀奇。
薛文穗去那個旅館不是偶然,她原本是打算去整容醫院的,結果發現了我,所以躲進了旅館中。
看來她和整容醫院關係匪淺,所以才有人會為她辦事。
想到整容醫院,筱歌靈光一現,把所有的事,都串聯起一個可怕的故事,這故事也的確解釋了現在所有的疑問。
沒想到,餓著肚子反而讓腦子更好用了。
彼歌苦笑著,隨後又發起愁來,就算猜對了又怎樣?
自己現在都被人綁了起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把話說出來。
早知如此,當初真應該聽辛賞的話,把一切都先告訴侯玉潔。
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叫都叫不出來了。
正當筱歌萬念俱灰,覺得自己肯定丟了小命時,車子速度漸漸放緩,最終停了下來,筱歌趕緊再次坐了起來。
此刻萬籟俱寂,筱歌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駕駛室裡跳下兩個人,腳步一輕一重,向她走來。
巨大的“嘩啦”一聲傳來,眼前的捲簾門被開啟了。
微弱的月光照進來,筱歌看到薛文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沒有絲亳情緒的眼睛,卻像是冰凌一般,讓她寒慄。
薛文穗爬進車廂,走到筱歌身後,一把將她推到門口。
筱歌一邊用盡力氣叫喊出微弱的聲音,一邊努力看著四周的環境,結果頭也沒探出去,就被蓋上了一頂頭套。
奮力掙扎的筱歌,被輕而易舉地扛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被扔在了地上。
屁股被摔得生疼的筱歌,輕聲哎喲著,若不是被縛住了手腳,肯定要蹦起來罵人了。
不過筱歌現在可顧不得,一盞明亮的檯燈正對著她,剛剛被摘掉頭套,眼睛被光刺得生疼。
“你是誰?誰派你跟蹤我的?”
薛文穗去掉筱歌嘴上的布條,然後端坐在房間的另一邊,
藏在檯燈後面,大半張臉被籠罩在陰影裡,只露出血紅的嘴,嚅動著說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我親愛的大姑姐。”
“你很聰明。”
“你都查到什麼了?”薛文穗繼續問道。
“其實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侯玉潔,對不對,陸家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