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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第五章 噩夢

“最後,貨運公司的吳先生說魏建民脾氣很好,而鄰居卻說他脾氣暴躁,這說明他平時在外面和在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

“這是很多家暴者的表現,在外人面前表現出溫和的性格,很多情緒壓抑在心裡,發洩在家人身上。”

葉予西恍然大悟,說:“那孟潔為什麼不報警呢?對待家暴就應該零容忍啊!”

歐南諾輕笑了一聲,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是低聲說:“你作為局外人才能輕易說出這句話。”

“因為真正遭遇家暴的人,無時無刻不在與自己博弈,但往往是以妥協收場,繼而順理成章地成為習慣。外人無法理解,他們自己也無法逃脫。”

葉予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說:“師父,那孟潔那麼恨魏建民,有沒有可能是她殺的?朱女士說元旦凌晨兩三點聽到有人回家,那個人會不會就是……”

“有可能,但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證據,先回局裡理理線索。”

歐南諾說完,看著車窗沒有再說話。

葉予西從側臉望去,只見他神情淡漠,好似沉入了無邊的回憶。

回到局裡,歐南諾將案件資料細細看了一遍。

回過神來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這幾天他總是強迫自己沉入工作,以免胡思亂想。

簡單收合後,他到附近的小館吃了碗麵,便直接回家了。

家裡寂靜無聲,只有牆壁上的秒針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他拿著手機猶豫良久,撥出去一個電話。

“張醫生,人還沒找到嗎?”

“沒有。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很可能會去找你,你要小心點。”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在沙發上靜靜地坐了許久,忽然想起什麼,從茶几下的抽屜中拿出一冊東西。

那是一本相簿。

他輕輕翻開相簿,第一頁是他嬰兒時期的照片,還有母親抱著他的合影。

往後翻,他漸漸長大,有一些他和母親的合影上被剪掉了一個人形。

那是屬於那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的位置,在十五歲那年,被他親手剪下,從那時起,在他心裡,“家”便只有他和母親兩個人。

小葉子問他為什麼會知道孟潔被家暴,他說的推理都只是次要,因為對於他來說,孟潔家的一點一滴,都會讓他回憶起那個充滿黑暗與陰霾的少年時代。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些風雨交加的夜晚,在外溫文爾雅的父親化身惡魔,將母親打得遍體鱗傷。

而每當他上前阻止,迎來的也會是一頓暴打。

即便是在夏天,母親也會穿著長袖,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看出來。

而家中也有許許多多的積雪苷霜軟膏,儘管那些藥膏對於被打的傷痕完全無濟於事。

他繼續翻閱著相簿,一直到十五歲那年,他和母親的合影才有了真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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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拉著母親在一個雨夜逃離了那個噩夢般的家,他們來到S市。

儘管單親生活滿是艱辛,但他們的生活卻開始有了陽光。

從那時起,他就立志以後要當一名警察,去守護他想守護的人。

他翻到相簿的最後一頁,是他穿著警服和母親的合影。

那時的他青澀而陽光,母親卻已經顯得蒼老。

那是十年前他正式當上警察時拍的,也是他和母親最後一張合影。

因為不久之後的那場事故,成為他永遠的噩夢。

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電話。

“喂?”

電話那端的人沒有說話,他仔細聽著,隱隱可以聽到一陣呼吸聲。

那一瞬間,他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心臟彷彿快要衝破胸膛。

他咽了咽口水,問:“是你?”

電話那端依舊沒有說話,只傳來一聲冷笑,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那聲冷笑如針一般刺入歐南諾耳中,直達心底。

他的手機從手中滑落,跌落在地板上,他卻沒有去撿,只是失神地看著那最後一張照片。

窗外的北風呼嘯著,他知道,侵蝕他多年的噩夢,又回來了。

……

永夏廣場的煙火照亮了整片天空,母親拿著相機對著他。

“媽,退後一點,不然拍不到全景。再退後一點。”

母親一直退到路邊,喊:“好了嗎? 3、2……”

然而那個1還沒說出口,忽然一輛車疾馳而來。

嘭的一聲,母親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地砸落在地。

天空的煙花綻放著,照亮了他此生的至暗時。

“媽!”歐南諾大喊著,從床上坐起。

又是那個夢……

他揉了揉頭髮,起身拉開了窗簾,外面並沒有陽光,天邊雲層厚重,彷彿積壓著無法宣洩的情緒。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是局裡打來的電話。

“歐隊,孟潔自殺了。”

……

孟潔的身體躺在狹窄的巷子中,血濺得滿地都是。

“她掉下來時撞上了四樓的擋雨簷,姿勢、角度和位置都有變化,因此沒法直接判斷是自殺還是被他人推下的。”葉予西指了指上面說。

歐南諾看了看五樓的陽臺,沉聲說:“先上去看看。”

魏氏兄弟坐在沙發上,魏遠山身體微微顫抖著,白皙的臉龐還有淚痕。

哥哥魏長舟則面無表情地,從茶几上拿起一支中南海的煙抽了起來。

“家裡有來其他人嗎?”歐南諾問。

魏長舟搖搖頭,說:“沒有。”

“說說當時的情況。”

“當時我還在睡覺,被嘭的一聲吵醒,就跑出來看,我出來後,他也馬上出來了。“魏長舟指了指弟弟魏遠山。

歐南諾看著魏長舟,說:“所以是你先出來,之後他才出來的?”

魏長舟臉色一變,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一出來他就馬上出來了,當時我人還沒走到陽臺,遠山說話,是不是這樣?!”

他雙眼瞪著魏遠山,魏遠山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歐南諾走到陽臺,看著每一處地方,陽臺的扶手很乾淨,沒有一絲痕跡。

此時,孟潔的屍體正被抬走,他望著擔架上蓋著屍體的白布,心彷彿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