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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放手也是愛

對於帕娜的感情,凌銳其實一直都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伊伊的殘魂在她身上的影響,還是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部落女孩。知道他帶著帕娜離開穆裡亞部落的時候,他才十分確定自己的這份新的感情。

這是和對伊伊的愛完全不同的感情。從帕娜把他救回部落,兩次養傷的時候,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有幾次生死之間的互相依靠。他們的感情早就一點點地萌芽、長大了。

這份感情並不影響他對伊伊的愛。他依然深愛著那個光頭女孩,那個比他大一歲的姑娘。如果說讓他在伊伊和帕娜之中選擇一個放棄另一個。他絕對做不到。在他看來,愛就是在一起。這是伊伊教會他的。也是他對愛的唯一的理解。

當凌朗告訴他,和平者派系的人希望他能夠帶著伊伊私奔的時候。他就像這麼做了。

這裡的穆裡亞人和他沒什麼關係。他們要復仇還是要在這裡安居樂業,也和他沒關係。他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帶著帕娜離開這裡。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中去,他要娶帕娜,更要復活伊伊。他還和他愛的人在一起。

帕娜的臉貼著凌銳的胸膛。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這聲音是那麼堅實有力,這胸膛這懷抱是那麼溫暖,那麼地讓她有一種安全感。

凌銳伸出手,輕輕勾起帕娜的下巴。低頭捉住了她的紅唇。這是兩人一次最最純粹的接吻。沒有任何誘因,就是因為愛。所以吻!

他的唇舌肆無忌憚地裹挾著她的,嘴唇的摩擦、鼻息的交融……他們彷彿都能聽到對方心裡那種渴求和期盼。

帕娜全無顧忌地將自己交給了凌銳,她能夠感受到凌銳的手,在搓揉著她身上每一個能夠讓她心顫地地方。每一次的接觸,每一次的顫慄,她都會發出一種柔弱興奮的低吟和呢喃。

“銳哥哥……哦……我……愛……我愛你!我好愛你!嗯哼……”

帕娜的呢喃快要讓凌銳瘋了!他都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了!

“咚咚……”敲門聲響起,把兩個激吻中的男女從激情中驚醒。

“公主,沃卡公爵求見!”侍女的聲音是那麼地讓人厭惡。

帕娜冷冷地說道:“讓他等會再來!”

“公爵大人堅持請您現在見他!”門外的聲音依然執著地通報著。

帕娜用抱歉地眼神看了看凌銳,隨即整理了一下被揉皺了的衣服。回到了座位上之後,沉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凌銳則很自然地坐到了他一直都坐的座位上。

沃卡進來之後朝著凌銳點了點頭,他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

“殿下,我來求見,是想做一次最後的努力。請您為全體穆裡亞人的未來再考慮一下我們的提議。”沃卡深施了一禮後誠懇地請求。但這個請求她已經拒絕了,帕娜一旦做出的決定是很難改變的。

帕娜同樣非常誠懇地拒絕了:“抱歉,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能繼任聖女。我有了愛的人。”

“殿下,我們只需要七年的時間,七年後莉婭就成年了……”沃卡說的其實是他們最大的讓步,只需要她擔任七年的聖女,等待那位小公主長大。

“不行,我不能對神撒謊……”但帕娜對於神靈的原則比他們更強。

……

沃卡勸說失敗後,起身告辭。

但是當他走到凌銳身前時突如其來的袖中飛出一把短劍,一下子就抵在了凌銳的咽喉處。

“殿下!我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你深愛的。為了全體穆裡亞人,我只能殺死他。我會為他陪葬的!”沃卡的動作很突然,帕娜看著抵在凌銳咽喉處的劍尖已經有一點刺穿了表皮。她手足無措地喊叫了起來。

“放開他,沃卡公爵!放開他!”帕娜的喊叫聲尖厲地讓人心驚。

但沃卡非常冷靜,他沉著地說出了自己最後要說的話:“殿下,我非常尊敬您,我也相信,只有您能讓穆裡亞世界恢復平靜,給我們帶來希望。但是您對愛情太執著了。您想一想,您的祖先,您的族人,您的兄長。他們為什麼會付出那麼多,他們做出的所有的犧牲都是為了穆裡亞人的未來!”

“而現在這個未來眼看著就要破滅了。您還執著著您的愛情。您想想!您對得起他們嗎?”沃卡說完了之後,正準備將短劍用力地刺下去。但突然之間神志瞬間失神了三秒鐘。等他再想刺殺的時候,卻驚異地發現凌銳已經不見了。

“沃卡公爵,我只能說,你對我很不禮貌,而我很生氣!”凌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的時候,冰寒的刀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肩上。

“後果很嚴重!”凌銳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他真的生氣了。他才不管什麼全體穆裡亞人的未來呢。在他看來沃卡的行為就是一種威脅。

對帕娜的威脅!

對愛人和親人極其珍視的凌銳,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他所愛的人。當初沙利克威脅伊伊的時候,他無能為力,最終導致了伊伊的悲劇。如今他有實力保護自己的愛人了,他就不能讓這種悲劇重演。

沃卡木然地站著沒動。他的眼中充滿了悲觀和絕望。在他看來這是唯一的機會。但是因為他的“失神”,機會轉瞬即逝了。現在的結局就是他必須承受的。

“不!銳哥哥,放了他。”帕娜開口了。不是讓凌銳給沃卡一個教訓,而是求凌銳放他一條生路。

凌銳有些不解地看著帕娜,在她那雙純淨的眼睛裡,他看到了一絲懇求。他收回了雷刀,雙手抱胸不發一言。他有些困惑了。

“沃卡公爵,請你讓大家都來吧!我有個決定要宣佈……”帕娜冷冷地對著沃卡說道。

沃卡走了。他也不知道帕娜把大家召集起來要宣佈什麼,但是他還是只能去傳達。

“銳哥哥!我……我想求你原諒我!”帕娜突然對凌銳說了這麼一句話。

凌銳吃驚地看著她。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實在不行哪怕是殺,也要殺出一條路,帶著帕娜離開這裡。

“我不能離開這裡了,我要繼任聖女……銳哥哥,忘了我吧!”帕娜一字一頓地說著,她知道這樣的決定凌銳是無法接受的。但有時候,愛並不代表著佔有,其實放手……也是愛!

聽完了她的話,凌銳大聲地吼道:“不!帕娜,你不用這樣的。沒有誰能擋住我,我帶著你離開這裡,去他的聖女,去他的穆裡亞人的未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銳哥哥!這和你沒關係,但和我有關!”帕娜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堅毅冷靜,凌銳彷彿看到了當初慷慨赴死地庫塔。

“我是穆裡亞人!”帕娜的話讓凌銳冷靜了下來,“他說得對,我的哥哥,我的祖先,全族的犧牲。就是為了讓穆裡亞人的文明傳承下去。這同樣是我的責任!忘了我吧!”

凌銳看著已然打定了主意的帕娜。雖然他對她的決定非常不解,但他同樣知道,愛一個人就必須尊重她。愛不是自私地佔有,愛是要讓對方幸福。

從這一刻,他又一次理解了愛,愛的方式並不只有一種。

沃森長老他們都來了,幾乎所有的穆德諾和穆薩維世系的貴族都來了。他們聚集在一起平靜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帕娜,他們等待著她宣佈一項決定。這個決定不再是私下的探討,而是公開的宣佈了。有些人沒來,他們已經失望了。不想再受一次公開的打擊。比如沃卡,他通知了叔叔之後,就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前些時候,沃森長老第一次向我提出繼任聖女的建議,我拒絕了……”帕娜開口之後,所有人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有我的愛人,我的心已經不再貞潔。所以我覺得,我不能繼任聖女。”帕娜說的是真實的想法。按照穆裡亞人的傳統,必須是身心貞潔的女子才能成為穆娜的人間代言人。由此可見她對神靈的敬畏比他們在場的任何人都純潔。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帕娜環顧了一下在場的眾人,“我將繼任聖女,如果全體穆裡亞人選擇我,我會將我的生命奉獻給女神。”

帕娜最後的話說完之後,全場一片寂靜。沃森長老和多羅長老他們張大著嘴,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們費了那麼多的口舌都沒有說服她,可一轉眼帕娜竟然同意了。雖然這還需要經過全體穆裡亞人的大會確認。但目前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有人反對,也沒有誰能提出說得通的反對意見。

“殿下!”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口喊了一聲。隨即全體伏倒在地,他們已經開始用最高的敬神禮儀參拜帕娜了。

沃森公爵回到府邸之後,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今天的事情,在他看來是他把事情激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帕娜召集全體,肯定是要宣佈拒絕繼任聖女的決定。這樣一來,事情回到了原點。而且結果可能更糟。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默默地拿出了一個瓶子,瓶子裡是一種紅色的液體。沃森公爵是個藥劑大師,他配置的毒藥舉世無雙中者無救。看著這瓶毒藥,他有些苦澀的笑了。早知道就用毒藥了。現在才想起來,真實有些晚了。

他開啟了瓶塞,手拿著瓶子,正準備將藥喝下的時候,一個興奮地聲音從外表傳來。

“沃卡……沃卡大哥!殿下同意了!殿下她同意了!”一個年輕的貴族從外邊闖了進來。他沒看到沃卡手中的藥瓶,一個勁地在呼喊。當然他現在的呼喊聲可比剛剛全體貴族大聲的呼喊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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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了?!”沃卡一驚瓶子掉到了地上,劇毒的藥水瞬間將地上的毯子灼了一個大洞。

他可沒時間去理會這些。他一把抱住來人:“波帕,你沒騙我!殿下真的同意了?”

“是的!她同意了!”一個冷冷地聲音從門外響起,沃卡他們一轉頭看到的竟然是一臉冰冷的凌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