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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不,你會的

“你只需要幫我擋麻煩就算報答了。”君墨白淡淡地道,轉身離去。

“誒,等等。”崔使連忙跟過去,“墨白啊,我看你其實很適合加入我們地府呢,現在就可以。我們是陽間維持秩序的鬼官,你這樣也算是……正義的一方了。”

“沒興趣。”君墨白頭也不回,“我只想安安靜靜地過生活,對斬妖除魔無感。”

崔使似笑非笑:“哦?那你來到洛音城,不就是為了幫助煉者一方嗎?”

君墨白腳下一頓,平靜地道:“我只是不想辜負師父的期望,我不是什麼好人。”說完,繼續前進。

崔使待在原地,眼裡帶著探究的神色:“呵,有意思,還真是一個嘴硬的傢伙啊。”

回到房間後,星塵卻反常地沒有睡覺,而是坐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的街道。君墨白是跳進窗戶的,倆人剛好對上視線。君墨白微微一怔,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星塵卻湊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君墨白有些疑惑:“怎麼了?”

星塵松了一口氣,道:“幸好,你們應該是清白的。”

君墨白滿頭黑線:“我們好像一直都是清白的吧?倆個大男人能做些什麼?”

星塵擠眉弄眼:“嘿嘿,你真是單純。算了,早點睡吧。”她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從君墨白的口吻她可以感覺到,這傢伙死直死直的,這下她可以放下半顆心了。

君墨白完全不理解,這傢伙剛剛還是一副憂鬱的樣子,怎麼突然就心情好轉了?不過,不能夠理解的事情太多了,無妨。他突然叫住星塵:“等一下再睡吧,我們可以聊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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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一愣,轉過身,道:“……好。”

君墨白問道:“我們為什麼要為了煉者的利益而冒險來到虎穴狼巢呢?”

星塵總不能回答說是這是一個好機會和他接觸吧,雖然這並不是唯一原因。她安靜地看著君墨白深黑色的雙眸,那裡面多了幾分茫然。心中泛起幾分漣漪,她輕聲道:“也算是幫助老百姓們吧,得到關於敵方的更多訊息,對我方就是有更多優勢。”

君墨白看向窗外,眼神冷了幾分:“我們算是什麼人?我們不是救世主,這樣做也沒什麼好處,為什麼要費盡周折去幫那些未必會領情的人?”

星塵微微一笑:

“善念罷了,不由自主就想這麼做。”

君墨白微微一怔,心中好像得到了一個答案,一時間混亂的內心突然找到了一個線頭,將它慢慢順著拆解開來,最後變成一條直線。他眼神溫和了一些,本來偽裝出來的冷意也頓時消散。輕輕一笑:“你這人心態倒是很不一樣。”

“多謝啊。”星塵咧咧嘴,給人一種俏皮的感覺。“正常人怎麼會跟你一起去趟渾水。”

君墨白嘴角上揚:“你也知道是渾水。”

後半句沒有說出來,‘那你還跟來’。

他坐在窗臺上,臉龐感受著溫和的夜風,髮絲飄揚。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星塵聽的:“在得到了有用的訊息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星塵微微蹙眉:“之後你打算去哪兒?”

君墨白平靜地道:“守著師父的墳墓吧。”

“你———!為什麼?”星塵一時語塞,只好說出了這三個字。

君墨白淡然道:“總該有一個人守著他,大師兄沒有那等心境,二師兄已經成家,只有我來做這件事了。”

星塵暗暗握拳,道:“你這是找藉口,去躲避。”

君墨白愣愣地看向她。

星塵正色道:“你不想去面對眾人,只想要安靜地過生活。縱然可以理解為好事,因為你不大有野心。但是,這也可以理解為———你對未來沒有做打算吧。”

君墨白不置可否,道:“我不喜喧囂,也已習慣了獨自一人生活。”

星塵道:“這是……寂寞嗎?”

君墨白眼睛微微睜大,看向她。不知為什麼,本來從未考慮到過這一點,可是這兩個字卻有些扣住他的心絃。沉默片刻,點點頭:“也許吧。”

“你就,沒有想過找一個人來陪伴自己嗎?”問出一個一直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星塵頓時緊張了起來。

君墨白一怔,然後淡淡地道:“至少,還沒有遇到。更何況,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對某人生出異樣的感情。”

星塵心中一陣失落,然後認真地道:“不,你會的。”

君墨白呆了一下,這傢伙,說得好猝不及防啊。“……為什麼?”

星塵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因為,我曾經也和

你有過一樣的想法。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遇上一個讓自己心動,甚至魂牽夢繞的人。可是,我錯了,那個人的曇花一現卻足以扣動心絃,他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刻在了我腦海裡。原來,也不是沒有人能夠敲開我的心門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那從未感受到過的溫度吧。”說著,露出恍然的神色。

君墨白怔怔地聽著她的講述,眼前的星塵突然和藍夜的樣子重疊。溫度,她們都說了溫度二字,渴望著那種從未感受到過的溫度嗎?他突然反應過來,都這麼晚了,該睡覺了。歉意地朝星塵點點頭:“抱歉,為了一些可笑的想法耽誤了你的睡眠。”

星塵並不引以為意,打了個哈欠,躺到床上:“明天晚點我再出去擺攤。”說完,倒頭大睡。

君墨白照常為她輕輕蓋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來,感覺心裡多了些別的東西。或許是對那種東西的期待吧,即使……他曾經對此事毫無感覺,可現在也忍不住好奇:能夠讓他動搖,或者心動的人,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呢?又不禁看了一眼旁邊的星塵,她既然已經有了深深喜歡的人了,那大師兄該如何是好?他不希望看到蔡離痛苦的模樣。

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星塵竟然還在熟睡中,平時她都會起的比自己早的。他有些奇怪,然後下去買了兩份早餐再上來。一杯豆漿,兩個比較大的燒賣。星塵頓時清醒了過來,使勁吸著鼻子,道:“燒賣和豆漿,還是熱的,哈哈!”

君墨白放到桌上,自己慢悠悠地吃了起來:“刷牙洗臉去吧。”

話音未落,星塵已如離弦之箭般衝刺到了洗手間裡,嘈雜的聲音響起。君墨白心中暗笑,果然奏效。不過幾分鐘,某人就急匆匆地衝了過來,喝一口豆漿,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還熱乎乎的,真好。”

君墨白給她讓開座位,道:“坐著吃吧。現在給你個任務,儘量快點和這裡的人搞好關系,就是那種平時可以聊天的,這樣才能從他們的言行中得知洛音城的訊息。”

“沒問題。”星塵胸有成竹,“放心交給我好了,忽悠人這種事我很擅長。”

君墨白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後穿上一件外衣,道:“吃完我們就下樓吧。”

“好。”星塵喝完豆漿,穿上一件外衣便跟他出去了。君墨白擺好攤子,然後站在一旁給星塵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