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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狂奔的野心 第二卷 卷後章五

一個無名長官正站在小城之外,他身後還有幾個瑪衛爾共和國的士兵警惕地看著四周。

這裡是瑪衛爾共和國最西面的一座小城,鄰近南面的海洋,而北面則是共和國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沙漠裡最大的城市無盡城。

無名長官慢慢地蹲了下來,用一隻手捧起了一些沙子,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甚至用舌頭舔了舔沙子。這種味道和平日的味道不一樣——在這裡生活的人早已經習慣了風沙撲面的日子,所以沙子的味道是每一個人都清楚的。

今天已經是出現古怪痕跡的第四天了,無名長官在三天前便收到了小城居民的報告。他們說城外的某處沙地裡有動物經過的痕跡,彷彿是一條巨大的沙蛇在城外的沙漠裡遊走一般,留下了非常明顯的足跡。

無名長官是小城裡最為出色的士兵,城裡的市政官特別撥給了他一些人手去調查這件事情。要知道所有在瑪衛爾共和國西面的市政官都已經收到從榮譽城送來的訊息——更西面的那片無人沙漠裡證實出現了會襲擊共和國人民的異民族,和異民族在一起的還有不知名的怪獸。

當然這是市政官們收到的訊息,而絕大部分生活在這些沙漠小城裡的市民都只是聽聞西面出現了一些未開化的野人。他們只需要配合士兵的調查,晚上不要遠離小城就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無名長官雖然沒有獲得市政官們獲得的真實情報,但憑藉他敏銳的洞察力,他早已經猜測得到那些異民族並不是普通的野人那麼簡單。除此之外,無名長官還在無意中得知,瑪衛爾共和國的元老院已經決定聘請傭兵來處理這些野人,而且還是一直和瑪衛爾共和國沒有什麼交集的傭兵工會。

這樣的訊息只在守城士兵之間流傳,但這樣的小道消息已經足以讓這裡的士兵安心。大部分生活在共和國西面的士兵都並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們大多是體格比較強壯的市民。不過無名長官不一樣,他曾經獲得過榮譽競技場的亞軍,因為後來自己的膝蓋受了傷,所以才來到這個偏遠的小城,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這一次的事情卻非常詭異,就連一向膽大心細的無名長官都有點不安。

那些沙地痕跡上的沙子已經被無名長官“品嚐”過了,其中夾雜著一種古怪的腥味,好像是一條一直在流著血的大蛇在沙地裡穿行過一樣。其次,無名長官還發現了那些沙子的痕跡有一個特定的紋路,有許多深入到地底的管型沙洞出現在沙地痕跡的兩旁,這樣的景象很讓人耐人尋味。

小城裡的所有人都表示自己沒看到究竟是什麼東西把這片沙地弄成這樣的,但他們看見那沙子的痕跡和形狀後,大多露出恐懼的眼神。越是無知則越是恐懼,無名長官知道他必須儘早調查出真相,然後告知市政官甚至是元老院的元老們,這樣他的家園和家人才會可以獲得真正的安全。

“其他城鎮有沒有什麼訊息反饋?”無名長官對自己的副官問到。

副官立即報告道:“好像剛收到訊息,說有一個那次事故的生還者從西面逃了回來,不過對方回到這裡後便立即昏厥了過去,什麼情報都沒有獲得。”

無名長官皺了皺眉頭,他用手握住腰間佩劍的劍柄,眺望著西方一望無際的沙漠。那漫漫黃沙好像一直都是靜止的,可是在最近卻突然變得會動一樣,慢慢在接近。

“下令讓所有士兵加強巡邏,而且要在天亮的時候派出遊騎兵往西面巡邏,防止異民族偷襲我們。”無名長官對副官說到。

“異民族不會成群結隊來攻擊我們吧?”副官想起曾經碰到過的一個異民族的人,對方身體的所有部位都是白色的,身上也沒有穿衣服。只不過當他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已經是一具躺在沙地上的屍體,連想瞭解一下那些野人的機會都沒有。

“很難說,誰也不知道沙漠的更西面有什麼,”無名長官並不相信航海家海科特所說的西面是有盡頭的,整個大陸只是一個巨大的海島的說法,“說不定這次在那些傭兵的幫助之下,我們就能把異民族給消滅掉,順便確認一下西面有什麼。”

七天之後的晚上,無名長官負責今晚的守夜。他等到兒子睡著後便從家中出來,換上了牛皮甲和鐵盔,慢慢走上了城牆。

和他交班的人開著玩笑說今夜風大,千萬不要一個不注意便被風吹下城牆了。

無名長官自己一人站在城牆上,享受著天上的月光和星星,任由那晚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龐。這也是他最喜歡的感覺,只不過沒享受多久,那陣涼快的風便停息了。

突然從地下傳來一陣震動,無名長官立即警惕地拔出了劍,他舉起了放在一旁的火把,照亮著城外。他聚精會神地看著外面的沙地,發現了一條和之前出現的沙地痕跡一樣的痕跡出現在城下,而且那條痕跡還變成了一條通道一般,往小城內慢慢地延伸了進來。

是大蛇!無名長官心裡面已經出現了一幅可怕的畫面,而這副想象之中的畫面立即便變成了真實。

一條巨大的白色蜈蚣從地底裡竄出,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鳴叫!

無名長官差一點便被眼前的景象而嚇得掉下了城牆,那巨大的蜈蚣擁有兩條長數米的觸角,還有無數條半米長的蜈蚣足!蜈蚣從沙地裡竄出後便立即趴在了小城的街道上,開始往小城內遊動前進。那還在沙地裡的身體不知道有多長,但剛才無名長官已經看到了巨大蜈蚣的頭部有數十顆如同鵝蛋一樣大的眼睛,那些眼睛彷彿被無數個大腦控制著一樣,飛快地轉動著。

“不要!”無名長官大喊了一聲,他立即衝下城牆去,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這時小城內的警鐘已經被敲響,而所有士兵也都醒了過來。各處民居也都點著了油燈,想要看看外面的震動是怎麼一回事。

但無名長官還來不及呼喊大家讓所有人不要走出家門,那條巨型蜈蚣便開始襲擊那些拿著刀劍的士兵!眼看一個士兵被那蜈蚣的觸鬚給困了起來,沒兩秒就被那巨大的觸鬚給困得透不過氣,窒息而死;一個士兵拿起斧頭想要把蜈蚣的一條腿給砍掉,但當他揮舞著斧頭往下劈的時候,那蜈蚣的腿竟然直接插向了士兵的胸膛,穿肚而過!這個士兵還沒死去,但是他拿著斧頭的手卻變得無力了起來,而他的臉也變成了紫色,嘴巴裡吐出了黑色的血。

“有劇毒!”無名長官大聲地對趕來的士兵呼喊到,讓他們儘量遠離那巨大蜈蚣的腿部。其他士兵紛紛拿起了弓箭,點燃了弓箭的箭頭,想要用火去殺死這巨大的蜈蚣。那些火箭紛紛射在了蜈蚣的後背上,可是巨型蜈蚣的後背異常堅硬,那些火箭好像碰到了石頭一樣,從蜈蚣的背上滑了下來。雖然巨型蜈蚣那數百條腿都很懼怕火焰,但這條蜈蚣彷彿每一個部位都受一個大腦控制一般,輕鬆地躲開了那些射向它腿部的火箭。

就在這時,大量如同人那麼大的蜘蛛從那蜈蚣鑽出來的洞裡躥了出來!那些蜘蛛都是純白色的,模樣猙獰噁心。蜘蛛群立即衝向了街道上的士兵或是屋子裡的平民,它們用它們的尾部注射了一些會讓人麻醉的藥劑到人類體內,然後再吐出蜘蛛絲把人體捆綁了起來。

無名長官已經意識到他們不可能戰勝這些可怕的巨型怪物,他立即往自己的家衝去,想要把自己的家人救出這裡。

在奔回家裡的路上,無名長官先後砍殺了兩隻想抓住他的蜘蛛。那些蜘蛛流出來的血是白色的,皮膚也是白色的,就像蜘蛛感染了什麼病一樣。但無名長官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一回到家便抱起了剛剛被呼喊聲嚇醒的兩歲兒子。他的妻子已經驚慌失措得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才好,她跟著無名長官一同衝向了小城的後城門,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跟著自己的丈夫逃命。

無名長官跑得很快,沒過多久便把那些蜘蛛拋在了後頭,但是他的妻子卻在往城外逃走時和自己失去了聯絡,不知所蹤。只不過這時的無名長官已經無法思考,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傳來慘叫聲的小城,他現在可以做的就只有先把自己的兒子救走。

小城的後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開啟了,也有一些其他小城的平民正往後城門處逃竄。可是讓無名長官絕望的是,後城門也出現了一些巨型蜘蛛,它們早已經把一些逃得最快的人類給麻醉捆綁了起來。

無名長官趁著那十幾只蜘蛛衝向了他面前那幾個人的時候,立即往一個沒有蜘蛛的方向突圍。有一隻蜘蛛注意到無名長官,它立即發出著“啪嘰、啪嘰”的聲音衝了過來,它的嘴巴上還有一些蜘蛛絲滑了出來,模樣嚇人。

無名長官把自己的佩劍舉了起來,瞄準著那奔來的蜘蛛的眼睛,猛地甩了過去!那蜘蛛不懂得閃躲,直接被佩劍扎中,發出了一聲詭異的鳴叫後便死在了沙地上。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逃跑,無名長官和自己兩歲的兒子終於遠離了慘叫聲和可怕的怪物。他們早已經聽不到小城傳來的呼喊聲,而眼前只有一條小河,他也因為狂奔而失去了方向,不知道現在身在何方。

無名長官把自己的鐵盔丟在了一旁,然後把兒子放在了一塊小石頭上。兩歲的兒子不知道何時便已經沒有哭鬧,乖乖地睡著了。無名長官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後便走向了河邊,洗了一把臉。

但當他回過頭來,想抱起兒子繼續逃跑時,一個全身赤裸,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得出渾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少年正抱著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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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他!”無名長官立即從小腿的護腿處抽出了一把匕首。

“你的孩子...很可愛,”白色少年用發音不算標準的大陸通用語言說出了這句話,“我很喜歡,我弟弟肯定也會很喜歡。”他完全無視了無名長官手中拿著的利器,只是自顧自地用手撫摸著已經睡著的孩童的粉嫩臉頰。

無名長官緊咬著牙,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便是那些異民族的一員。自己明明用盡全力狂奔到這裡,為什麼對方會追得上?難道自己已經進入到異民族的區域了?!

就在無名長官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時,另一個全身白色的少年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左手邊,“哥哥!你等等我啊!”

無名長官立即用餘光掃過了側邊,他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突然接近到自己。而出現的少年和眼前抱著自己兒子的人一模一樣,甚至連身高、長相都一模一樣。僅僅憑藉著月光的照明,無名長官並沒有看到二人手中有什麼武器,他立即做出了一個決斷。

無名長官提起匕首衝向了左側的那個少年,想要抓住對方作為人質而拿去交換自己的兒子。但沒等到他衝過去,這個後到的少年竟然閃身站在了無名長官的身後!對方移動速度之快簡直不可思議,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速度!

只不過無名長官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他立即拿著匕首往後揮了過去。

“咦!”那個少年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呼喊後,便用嘴巴咬住了無名長官的手臂!無名長官想要掙脫但對方牙齒的力度非常強,自己的手臂竟然被咬得死死得,完全沒辦法動彈。

“不要把他弄死咯。”遠處那個抱著自己兒子的少年說罷便快速移動了過來,用膝蓋直接撞到了無名長官的頭部,無名長官馬上昏死了過去。

等到無名長官清醒過來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眼前的一切非常陌生,彷彿是置身於一個山洞之中,但這個山洞裡又有著一些奇怪難聞的氣味。

無名長官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經光禿禿的,自己的雙手則被一些蜘蛛絲給死死黏住,沒有辦法掙脫。但是他還是勉強地用雙腿和牆壁支撐著自己,慢慢地靠著牆壁站了起來。

他注意到山洞的一側傳來了水滴聲,他慢慢沿著牆壁往那邊走過去,探頭去看。那個傳來水滴聲的洞穴裡有一個人正坐在地上,背對著自己。對方好像正在低頭吃著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後面的無名長官。

這時無名長官注意到這個人旁邊有一把匕首,正是自己的那把!他開始考慮如何用最快的方法把那個人制服,然後再用匕首把綁著自己手臂的蜘蛛絲給解開。但就在他想著辦法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從嘴巴裡往地上吐出來了一些東西——竟然是一些頭髮!

那些棕色的頭髮和自己兒子的頭髮一模一樣,難道我的兒子已經被...

無名長官用盡全身的力氣往那個坐在地上的人的身上撞了過去,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無名長官撞倒在地。無名長官用自己肩膀和手臂死死地壓住了那個人的脖子,他這時才看清楚了對方的皮膚和頭髮都是白色的。他使勁壓著對方的脖子,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身下的那個人的脊椎竟然異常脆弱,被他這麼一壓,這個人的脖子處便發出了“咔擦”一聲。

等到無名長官從對方的身上挪開時,這個白色皮膚的野人已經死去。無名長官用雙腳夾住匕首,慢慢地解開了自己手臂上的蜘蛛絲。他忍著悲痛的心情把那個死去的野人翻了過來,對方的長相和那兩個少年有點像,但卻有明顯的不同。而且對方的嘴巴裡還含著一些沒有吐出來的棕色頭髮,只不過在無名長官的檢查下,這個異民族的野人並不像是茹毛飲血的怪物,對方的牙齒裡也沒有明顯的人類血肉。

這時的無名長官才平復了心情,拿起匕首打算在山洞裡尋找自己的兒子。他對兒子的愛戰勝了未知的恐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夠在這種陰森潮溼的山洞裡摸索著前行。小城發生的事情早已經被自己拋到腦後,他已經對失去妻子、失去家園感到麻木了,現在的他只想找到自己的兒子然後離開這裡。

他發現這個山洞非常復雜,有許多連通的通道,又有許多往下層和上層的連線口。每一個山洞看上去都不是人類挖掘出來的,更像是巨大老鼠挖出來的鼠洞。無名長官想起那些巨型蜈蚣和蜘蛛便不寒而慄,他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在轉角處跳出一隻怪物,然後把自己美餐一頓。

不過他尋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什麼意外發現,反而他在往上走了幾層後便發現了一個有陽光照射進來的出口。

他慢慢從地洞裡走出,陽光正猛烈地照射著外面的一大片荒原。無名長官沒想到這裡並不是沙漠,遠處也有一片森林和一些硬石地塊。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三個全身白色的怪人出現在了無名長官的身後,而他們全部都沒有穿衣服,只是站在遠處看著無名長官。

無名長官立即拿起匕首,慢慢地往洞口走了出去,站在了陽光下。

那些白色皮膚的怪人好像很畏懼陽光,在洞口處駐足不前。

“哈!他們害怕陽光!”無名長官繼續往外退去。

“你沒事吧?!”一個人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無名長官立即轉身看了過去,一個穿著紫色板甲、騎士模樣的人正騎在了一匹戰馬上——是王下騎士傭兵團的副團長馬爾文!無名長官早在榮譽競技場的時候便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對方的特徵完全符合!

“太好了!傭兵工會的人來救我了!”無名長官還沒說完,他身後便颳起了一陣怪風,當他扭頭看的時候,卻被眼前出現的景象嚇得全身僵硬,如同一具殭屍。

一個皮膚和頭髮都是白色,背上長著一雙黑色翅膀的人正揮舞著雙翼,飛在空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