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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紛爭的漩渦 第一百九十五章 魔法之敵(上)

山上的冰雪逐漸融化,上山的道路也出現在“貓眼”的腳下。“貓眼”來到這座位於馬哲尼公國國境內的大山已經數天了,可是因為天氣的緣故,他不得不在山腳下的旅店暫住下來。無法走動的日子比四處奔波的日子更加讓“貓眼”感覺到難受,因為他習慣用步行來分散注意力,不讓自己感覺到那關節的疼痛。

“貓眼”肩上的折耳貓一直在昏睡,哪怕是大山裡的鳥兒如何喧囂,它都不再有精力理會它們,畢竟年紀大的人和貓都需要更多時間睡眠休息。只不過上了年紀的人都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他們都能感覺到生命的沙漏,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得可貴。

“其實我是不是應該和對方聯手呢?畢竟他是治癒系魔法的唯一一個魔法師了,他可以讓我的生命得到更長的延續,”“貓眼”希莫斯摸了摸自己的貓兒,他一步一步地往山裡走去,路上連一個樵夫和獵人都碰不到,“況且他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生活在這種深山老林裡,恐怕就是不希望捲入世事的紛爭之中吧?”

自言自語的“貓眼”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作為三個法師繼承人之一的他一直在尋找著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魔法力量,除了他和歌莉婭外的其他魔法師。“貓眼”很清楚除了生命兵器、附魔兵器和那些魔法羊皮卷軸外,還有幾個存活在世上的真正魔法師。這幾個魔法師大多是某一系魔法的僅存者,他們或許是歷史遺留的意外,又或者是私慾的延續。

與某些人知道的三個法師繼承人和聖靈傭兵團的團長柱祭司不一樣,那些魔法師不願意被人注意,也不願意被人發現,他們早已經學會如何把自己的魔法力量隱藏起來,只是為了躲避“幻滅”計劃的追殺。

誠如菲德曾經看過的那本魔法歷史書籍所記載,魔法這種可怕的力量早在一千多年前便被一個名為“幻滅”的計劃所消滅。據“貓眼”所知,那十二個各有所長的魔法宗師本來是目標一致的,但在最後關頭,不止一個魔法師起了異心,這才導致“幻滅”計劃沒有完全成功。自此,大陸上便因這個計劃而出現了兩個魔法師的派別——一邊支援保留魔法,另一邊則認為“幻滅”計劃必須執行到底。

“貓眼”和歌莉婭的師傅便是反對魔法繼續存留人間的一派,他們以消除其他魔法師為己任,他們傳承下來的魔法都是頗具攻擊性的。

早在一千年前,支援保留魔法力量的那一派便被另一派消滅殆盡,只有極少數魔法師存活了下來。這些死裡逃生的魔法師隱姓埋名、深居簡出,為的就是躲避另一派的追殺。而另一派也在取得巨大成功後開始考慮自身擁有的魔法力量,不少偏激的魔法師甚至在找不到其他魔法師後選擇了自殺,以確保“幻滅”計劃的完整性。“貓眼”的師傅的上幾輩魔法師都認為存在於世上的魔法力量還沒被徹底消除,所以他們要把能夠制衡魔法力量的魔法延續下來。

可是這個一脈相承的魔法派系也出現了問題,因為生命兵器的出現,因為附魔兵器的繁榮,“貓眼”的師傅意識到他需要更多的人去對付這些問題,所以他選擇了收養三個徒弟。而當懂得魔法的人多了,不同的想法和選擇也一起出現了。最終“貓眼”只能聽從自己的內心,選擇自己的道路,獨自走在執行“幻滅”計劃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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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眼”知道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難以消滅掉所有與魔法有關的事物,他曾經把這個希望寄望在比他年輕的歌莉婭身上,可惜“貓眼”沒辦法認同歌莉婭的手段。在多雷特之役後,“貓眼”也開始幻想在自己死去後,所有的重擔也只能落在歌莉婭的身上,說不定自己和師傅都未能完成的任務真的會以歌莉婭所設想的方法和途徑得以解決。

不過當“貓眼”想到這裡時,他卻長舒了一口氣,“我可不能在面對強敵時有這些想法啊,對方可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

“貓眼”回想起師傅臨終前交給自己的那本筆記本,那裡記載著關於“幻滅”計劃執行的數十年後,所有還活著的魔法師。其中一個住在這座山上的魔法師便是治癒系魔法的魔法宗師,也是當初十二個魔法宗師中唯一一個還活著的人。本應站在“幻滅”派的這個魔法師在最後關頭選擇了叛變當初的決定,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裡。他的治癒魔法無人能及,而且他還領悟到治癒系魔法的最終奧秘——最強的治癒魔法不是救治身體,而是延續生命,改造生命。

“貓眼”在走到山裡的森林時,他把綁住自己雙眼的破布解了下來,緩緩地睜開了那只已經變成純黑色的眼睛。那純黑色的眼睛在“貓眼”的控制下透出了詭異的光澤,只是短短數秒,“貓眼”便感知到了對方藏身的確切地點。他隨即合上了眼睛——使用剛才這種魔法所消耗的不單是魔力那麼簡單,畢竟那是師傅只傳授給他的魔法。

等到“貓眼”走到了一棵參天大樹前時,他才停下了腳步,“這就是你的藏身之所嗎?原來要獲得永恆的生命,需要付出變成植物的代價…”

“貓眼”話音未落,那棵參天大樹的枝葉便晃動了起來,躲在裡面的鳥兒紛紛從茂密的枝葉中飛了出來。

那棵大樹的樹幹處突然脫落了一層樹皮,一個和樹體連在了一起的人體出現在“貓眼”的面前!那個人體的皮膚如同樹皮一樣,可是他的四肢和五官都可以辨認得出,“貓眼”知道這就是那個治癒系魔法宗師的本體。

人體微微睜開了雙眼,“終究還是有人找上來了,你是來取我性命的?”這個和大樹連成一體的人有氣無力的,就像是一個極度虛弱的病人一樣。

“貓眼”點了點頭,他的貓兒則爬到了他的後頸處,警惕地盯著那些顯露在地面上的粗樹根。

“我已經活得夠久的了,甚至久得忘記了現在的季節和年份,”那具人體閉上了墨綠色的雙眼,淡淡地說到,“不過我很清楚,既然我選擇了背叛“幻滅”計劃,那就肯定會有被人找到的一天,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是一個學習了召喚系魔法的魔法師。”

“是的,我修習的魔法是召喚系魔法,包括生命召喚和死亡召喚。”

治癒系魔法宗師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那可真是難得,要知道生命召喚和死亡召喚屬於兩個派系,當初在我們十二個人裡,就有兩個人因為這兩者的對立而爆發了衝突,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把那兩個人學到的本領都學會了…”那具人體停頓了一下,“既然你能找到我,肯定還有其他魔法師幫助你吧?”

“貓眼”搖了搖頭,“並沒有,是我自己找來的。”

那具人體訝異地“噢”了一聲,“不可思議,難道你不單學會了兩種不同系別的魔法,還擁有了第三種?”

“貓眼”沒有回答,他只是回想起一個月前,另一個隱姓埋名的魔法師那死前的表情。那一個魔法師一直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他甚至躲到了日出高原,可是還是被“貓眼”找到了。“貓眼”還記得對方臨死時的不甘心,那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為什麼你會擁有那麼強大的魔力?

窸窸窣窣的枝葉交碰聲從“貓眼”頭頂傳來,那具人體在沉默半響後才說道:“竟然身兼三種不同系別的魔法…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反魔法系的魔法還沒消失,果然我們十一人都被那一個人掌握著,永遠沒法逃出那個人的手掌心嗎…”

“貓眼”點了點頭。對方已經察覺得到,“貓眼”所掌握的第三種系別的魔法就是反魔法系魔法,那也稱之為感知魔法,是師傅只傳授給他的魔法。這個系別的魔法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對付魔法師。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過了不知多久,那具人體才再次開口:“雖然我修習的魔法是治癒系魔法,不過我已經領悟到治癒系魔法的終極奧秘,如果你想要取我性命的話,說不定沒那麼容易…哪怕是反魔法系的魔法!”這句話剛說完,數條樹根便在“貓眼”身後騰起,往“貓眼”的身上飛插而去!

“貓眼”好像早有準備,他在對方語氣突變的瞬間便開始默唸咒語,數個手持巨盾與利劍的劍士突然出現在“貓眼”的身後,擋下了樹根的直刺攻擊,同時還揮劍砍斷了那些粗壯異常的樹根!

那些身體呈氣體狀、五官全無的劍士就像是“綠鬼”傑克的綠皮惡魔一樣,在一瞬間被召喚出來。不過和綠皮惡魔不一樣的是,這些劍士的力量和速度都比綠皮惡魔更強大,他們把“貓眼”背後的危險全部擋住了,讓那些樹根沒有半點可乘之機。

同一時間,那大樹的樹葉如同飛刀一般,從“貓眼”頭頂的方向飛射而下!“貓眼”再度默唸咒語,數十只長滿豐厚羽毛的大鳥出現在了他的上方,抵擋下了那如箭雨般的飛葉!那些大鳥擺動著翅膀,用厚實的皮毛擋開了飛葉,雖然它們的身上也出現了不少傷口,可是這十多隻大鳥還是奮力地往樹枝上飛去,想要咬斷那些飛落葉子樹枝。

那些被砍斷的樹根很快又長出了新的根體,而且新的樹根更加堅硬,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斷樹根則立即被土地吸收,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你要打敗我的話,那你就要抓緊機會了,因為我還沒…完全甦醒!”那具人體剛說完,一陣強烈的震動便從地底下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