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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紛爭的漩渦 第二百七十六章 遵循內心

在外交官官邸生活的這段時間裡,阿維終於寫好了打算送給菲德前輩的信。這是一封匿名信,阿維不敢留下自己的署名,因為自己對菲德前輩和馬鈴薯傭兵團還有極大的愧疚之情,可是既然答應了珂絲,那這封信必須要送到菲德前輩的手裡。也因為從城內飛出的無記錄信鴉都被射殺了,所以阿維不得不找到一個有機會離開馬爾洛特的帝國商人,委託對方把信送到馬鈴薯傭兵團應該在的馬哲尼公國。

阿維心想:珂絲她沒辦法送出想說的話,她的心意匯成文字,而這些文字就由我來傳遞吧。

“馬爾洛特已經進入了高度戒嚴狀態,這幾天我們的新鮮食物供養可能會減少,”大鼻子範拿著兩個梨子走了進來,他把其中一個隨手一丟就丟到了阿維的懷裡,“聽那個外交官透露,西奧古那帝國的外交使臣已經被護送出城,據說是他們主動要求的,蘿絲曼德王后也放行了。”

阿維正躺在床上,他把一本書蓋在胸前,最近無所事事的他想要坐起來都會感覺到一陣疲憊,“那我們也會被護送離開嗎?”

“估計不會了,那個貴族小鬼好像正在謀劃著什麼事情一樣,這幾天都在與聯合一起的外交使臣密會,就連珊瑚也變得神秘兮兮的,反正我和你都不會是知情者。”

阿維感到一陣沮喪,他不希望留在蘿絲曼德王后的陣營裡,不希望被這座巨大的城市包裹著,可是阿維也知道自己無法擺脫掉東奧古那帝國的立場。

拿起梨子,突然想起城防衛隊的阿維站了起來,“我記得布萊德利王子在回到馬爾洛特後便接管了城防衛隊,他們說不定還站在大王子這一邊,不如…”

“你想去勸服他們開啟城門,讓布萊德利王子進城?別太天真了,要是那些衛隊真的這麼做的話,他們就等同於背叛了這個國家的國王。現在大王子和王后正互相指責著,如果拜倫國王一直不現身的話,情況就會向大王子那邊傾斜,但要是拜倫國王突然露臉了呢?你有想過布萊德利王子會被視為叛徒嗎?”

“我沒想過…”

“那就多想想,別再瞎惹事了!不要再和布萊德利王子扯上關係!”

次日一早,帝國外交官邸就收到了一個訊息——三十多個身在馬爾洛特的貴族大臣因為要求親眼見到拜倫國王而被古羅諾斯逮捕,他們被指控是布萊德利王子的同謀,意圖顛覆拜倫國王對馬爾洛特的統治。雖然沒有處刑的訊息傳來,但王后派的行動已經讓不少人感到不滿,特別是那些年輕的紅隼學院學員們。

“你的同學真是不怕死啊,他們之前就在宮殿前請願什麼監督權,現在又跑到宮殿前鬧事,”一個帝國女官一看到阿維便說到,“不過王后派的人好像沒有對他們做什麼,就讓他們在那鬧。”

阿維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這棟官邸裡已經住了十多天,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失去了所有動力,連那些被捷科煽動的學員都比不上。大鼻子範反覆的提醒和警告讓阿維感覺到很難受,不能回到紅隼學院上課也不能為布萊德利王子做點什麼的他被一股無力感和沮喪感籠罩著。

菲莉斯蒂突然出現在阿維的身旁,她冷冷地看著那個帝國女官,“那些學員擁有著勇氣和方向,而且光明正大,這個王國正需要這些。”帝國女官聽完紅發少女的話後便發出了輕哼聲,她的眼神彷彿在暗示著她不屑於和菲莉斯蒂爭論這種事情。

等到女官走後,菲莉斯蒂才回過頭看向阿維,“你最近怎麼回事?雖然我也覺得那些學員是被煽動的,可是他們卻保持著力量,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坨爛泥一樣,這不是我認識的阿維。”

“你不也希望我呆在安全的地方…”

“我可沒這麼說過,就算你去到危險的地方,我也有能力保護你,”菲莉斯蒂說這番話時顯得有點急促,“無能的男人最讓人討厭了,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無能的男人,連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不敢去做!”

說實話,菲莉斯蒂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去刺激阿維,歌莉婭給她的任務是保護阿維的安全,可是她的這番話卻是在慫恿阿維去做可能有危險的事情。菲莉斯蒂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或許是因為萌生在她心中的那點期待,對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許久的人的期待。

菲莉斯蒂咬著嘴唇,她那眼神刺痛了阿維。“我希望你們能夠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支援自己信任的人。”羅斯特老師的話言猶在耳,再加上菲莉斯蒂的點醒,阿維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上來了一股勁。

阿維一把拉起了菲莉斯蒂的雙手,大聲說道:“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等到阿維走遠後,菲莉斯蒂還沒反應過來,她的雙手被阿維使勁握住時傳來了一陣疼痛,不過她卻忘記了怎麼掙脫。

“那些傭兵團又找我了,估計想在價錢上討價還價一番,然後再商定最後的協議,真是貪得無厭啊…”

“帶上我吧,我也要跟你一起去!”阿維一邊把白色獅子劍佩戴在腰帶上,一邊對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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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洛特的街道早已經失去了平日車水馬龍的景象,阿維和範走在街道上時能夠一眼便看到街道的最遠處。除了個別平民坐在自家的門前外,街道上基本看不到巡邏隊以外的人。那些全副武裝的巡邏隊也非常謹慎,阿維和範在去到傭兵市場前便被盤查了不下十次,哪怕在大鼻子範拿出了身份證明後也會被查問很多問題,同時還會被不信任的眼神反覆打量。

“你受了什麼刺激啊,怎麼看上去有點奇怪?”範偷偷地看了阿維一眼,阿維走在路上的時候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彷彿傭兵市場是一去不回的戰場一般。

“哈?”全身還在繃緊,並且在心底裡決定為布萊德利王子做點什麼的阿維被範的問話嚇了一跳,“我…我想起了歷史教師羅斯特的話,他讓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聽從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可不管你什麼歷史老師、地理老師的,總之別給我添麻煩,和傭兵團交涉完後就立即回到官邸之中,在街道上亂逛可能會被投石機擊中!”範沒有在開玩笑,因為他們聽說了馬爾洛特正處於被包圍之中。一直駐紮在城外丘陵的公國侯爵羅伯託已經加入到布萊德利王子的陣營,這個侯爵聲稱蘿絲曼德王后劫持了韋伯斯特大公爵的女兒克里斯汀,所以他希望能夠進入馬爾洛特,確保克里斯汀的安全。

傭兵市場和馬爾洛特的其他街道完全不一樣,這裡並沒有巡邏隊出現,而且在每一棟建築前都能看見不少傭兵正在打磨兵刃。

“你們是東奧古那帝國派來的人吧?跟我來,我們的首領在那邊!”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肩扛大鐵錘,他的胸肌比阿維的臉龐還要大。

阿維小聲地對範說道:“這些還留在馬爾洛特的傭兵竟然不用接受巡邏隊的監管?”

“沒辦法,誰讓留在這裡的傭兵那麼多,他們要是和正規軍衝突起來的話,蘿絲曼德王后也會很頭痛吧,少一個敵人是一個。”

範和阿維被帶到了一個擺放著長形餐桌的大廳裡,一些傭兵正坐在長桌旁邊用餐,沒有幾個人在意走進來的阿維和範,反倒範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米爾斯副團長?你不是已經和火花傭兵團一起離開了馬爾洛特嗎?”範剛和米爾斯對上眼便忍不住問到。

“是範啊,這是你的夥伴阿維吧?”米爾斯留著一小撮棕色鬍子,就像是一株小花長在下巴那一樣,“你先去處理你的事情,等一下我們再慢慢談。”米爾斯掃視了一下身旁的傭兵,隨即坐了下來,繼續和那些傭兵喝酒聊天。

阿維和範與十二個傭兵團的團長見了面,這其中有八個傭兵團是範上一次來便同意接受史迪克僱傭的傭兵團,其餘四個則是後來才決定加入的傭兵團。他們向範詳細報告了自己傭兵團的兵力,列出了他們可以給出的服務——其中就包括對抗在馬爾洛特的正規軍。這些團長還給出了一個新的報價,只要範代表史迪克同意這個價錢,並且在今天送來三分之一的佣金就算達成協議。大鼻子範擦了擦鼻子後便開始還價,阿維只能站在一旁看著範的“表演”,最終商定的佣金比起一開始提出的要少了四分之一。

“那就這麼定下來了,下午的時候會送來三分之一的佣金,我們的協議就算達成。”範嘴角邊的微笑說明了談判很成功,不過阿維沒想到範幫史迪克省下的那些金幣最終都落入了範的口袋裡。

米爾斯等到阿維和範出來後便把二人帶到了火花傭兵團的據點,此時只有少量傭兵還留在這裡。

“範,你我一見如故,我也不想隱瞞什麼。”

“當然,我可是你們的夥伴,還是那種支付了大價錢的重要夥伴!”

“團長已經把大部分部下帶出了馬爾洛特,他們加入了布萊德利王子的軍營,我們這些留在馬爾洛特的人準備和團長他們裡應外合,想辦法開啟馬爾洛特的城門,迎接布萊德利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