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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紛爭的漩渦 第三百二十章 薩林斯新王(上)

阿維已經忘記自己是抱著何種心情回到城外的軍營,當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寫在一本新開的日記本後,才突然發現和他住在一起芬里爾已經不在了,後者被布萊德利下令收押,等待審決。阿維躺在了床上,頭部和身上的傷讓他輾轉反側,今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失去了拜倫的薩林斯王國將何去何從彷彿已經確定了,只需要再次睜眼便能看到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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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里爾在襲擊拜倫國王後便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只是雙手低垂,閉起眼睛。阿維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義無反顧”這幾個字,或許芬里爾衝出來前就已經抱著和老隊長考頓一樣的想法——想要把布萊德利王子推上這個王國的王位。嘉迪雅和艾格西都沒有選擇說情,他們比誰都沉默,不過阿維卻能從他們身上感到了一絲慶幸。

埃文在拜倫國王完全停止心跳後才讓人把拜倫的屍體抬到王宮的地下神殿裡,那裡不單供奉著天父,還有薩林斯王國歷代國王的骨骸。地下神殿的祭司會給國王的屍體進行處理,等到國王變成了一堆白骨時,才會將他放入墳墓。對布萊德利沒有半點怨言的埃文在處理完拜倫的屍體後便馬上向布萊德利請辭王國副統領的職務,他表示拜倫讓他輔助布萊德利的事情難以辦到,他會選擇留在自己的私宅中,不會再過問王國朝政的大小事情。同時他也暗示拜倫對白色孤兒院的事情確實知情,希望布萊德利不要再對那件事追究下去,再追查下去只會讓死去的拜倫損失聲譽。

“亂黨已除,我的兄長會重新成為保衛這個王國的人,希望王子殿下你能夠肅清非法之人,同時秉持公正嚴明。”這是埃文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這個王國副統領自始至終都沒有向布萊德利惡意相向,也沒有對其他人的死去發表評論。或許在他的心中,他也認為布萊德利才是薩林斯王國值得託付的那個人,只不過拜倫是他的主人,而他對國王的忠誠遠高於一切。

戴著面具的裡維斯立即就被布萊德利冊封為新任情報大臣,費列蒙伯爵則被冊封為王國新任副統領,負責接管古羅諾斯的部下和財產。身份神秘、藏在深宮中為拜倫出謀獻策的裡維斯很快便接受了布萊德利的任命,從他的反應來看,他也是一個忠於薩林斯王國的人。費列蒙伯爵也爽快地加入到布萊德利的陣營,他還獲得了先行回到自己居城的權利。費列蒙的第一個任務便是解散那些集結在一起的貴族,那些從東部和南部來的貴族們一聽到沃爾特和拜倫死去的訊息都震驚無比,不過費列蒙立即投靠布萊德利的選擇也讓這些貴族明白到還有出路。

布萊德利不打算追究已經包圍城內外,甚至是整個宮殿的那些軍隊。已經進入馬爾洛特城的數萬士兵大可以被判為意圖謀反的亂黨,可是阿維清楚布萊德利這麼做的理由,而且那些士兵全都是薩林斯王國的士兵,他們的家人正在遠處等候著他們歸來。

學院幽靈趁著國王遇刺的混亂逃離了王宮,極有可能知道學院幽靈真實身份的裡維斯並沒有告訴布萊德利有關學院幽靈的資訊,布萊德利也只是隨意派了幾個人去追捕這個擅自闖入王宮的平民怪人。對方充當了激化事件的調劑,而且對方所說的話都是真話,最終這些話也釀成了布萊德利沒想到的結果——布萊德利面前的所有障礙都被一一清除了,唯一能夠繼承薩林斯王國統治的人便只有布萊德利,如果說這就是學院幽靈的本意的話,那他豈不是在幫助布萊德利?

最起碼阿維和艾格西他們是這麼認為的,學院幽靈、考頓和芬里爾他們做了很多阿維自己不敢做的事情,這些事情從結果上看是幫助布萊德利,哪怕這些結果並不是布萊德利一開始想要的,但卻是他們這些忠於布萊德利的部下想要的。就連在阿維心中,他也認為沃爾特和拜倫死掉會更好,他們的死將讓這個王國重生。

奈特妮公主被送回公主的寢宮,一直保持著鎮定的珂絲也選擇了和這位公主一起睡。當珂絲聽到沃爾特遭遇王后派亂黨襲擊死掉的訊息後,她並沒有給出什麼回應,她的夫君永遠只會是薩林斯王國的王族,從沃爾特換成了布萊德利也是早就想過的事情,沃爾特和其他人的死只是讓珂絲心中多了幾分悲涼和感慨。

布萊德利在離開王宮時便讓外交大臣兼紅隼學院院長都戈爾起草了一份宣告:薩林斯王國國王拜倫、王后蘿絲曼德和三王子沃爾特都遭到了以古羅諾斯和赫克為首的亂黨的謀害。他們不幸遇害了,而身為主謀的前總統領古羅諾斯已經就地正法,另一主謀赫克正在逃亡中,王國所有地區的貴族都必須加緊巡邏,務必把逃出馬爾洛特城的赫克抓住,帶回馬爾洛特接受審判。

布萊德利在回到軍營後便立即派出部下,一邊去尋找遇到埋伏的溫莉思,另一邊則趕回遠在王國西面的鹽港,確保安索的安全。他也在回到軍營後收到了一個“好”訊息——比克王子在拜倫國王的床上被發現了。這個實際身份是拜倫的孫子的嬰兒也在公開宣告中宣告了死亡,布萊德利打算把這個孩子暫時收養,畢竟他是自己同父異母弟弟的孩子,也是無辜的生命,不應該被過去的事情連累。

嘉迪雅和羅拉在接管馬爾洛特城的城防衛軍時找到了馬塞洛的屍體,還有其他被殺死的士兵。這些人都是被沃爾特的部下殺死的,他們匿藏在馬爾洛特的情報被洩露了,幸好布萊德利在宮殿裡取得了決定性結果,不然他們不可能從馬爾洛特全身而退。

次日的清晨比往日都要來得早,阿維也因為身上的傷而感到非常不適。不過他知道薩林斯王國在一個晚上經歷了如此巨大的變故,布萊德利王子肯定還有無數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處理。如果自己能夠為布萊德利分擔一點壓力,再困頓難受也是可以堅持的。

王子的大營裡早已經站滿了部將,阿維在還沒走進營帳前便聽到了布萊德利的命令,“那個叫多蘿西婭的女人是沃爾特的貼身護衛,如果她答應不再有其他圖謀的話,那就放了她吧…父王和母后分開安葬,把馬塞洛、考頓和斷眉他們帶回鹽港厚葬,同時在白碑上刻上他們的名字…阿維,你來了?”

阿維看到布萊德利的眼眶下出現了很深的黑眼圈,失去父王、母後、弟弟還有重要部下的他肯定比誰都要難受,“是的,殿下,屬下謹遵吩咐!”

“好,要處理的善後工作非常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布萊德利對著阿維這個親手殺死自己弟弟的人說話時,已經不見了往日的語氣,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機械的口吻,彷彿二人只是最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一樣。

阿維獲得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整頓紅隼學院,讓那些之前一直住在學院內的學員們各自回家,同時把所有學員的資料帶回來,布萊德利打算從那些準備畢業的學員裡挑選合適的人才,加以任用。

拜倫國王已經死去,王座唾手可得,可是布萊德利卻沒有在和自己部下們商討事情時提起任何關於王位的意思,艾格西也因為這個事情在會議結束後拉住了阿維。

“你殺死了沃爾特,芬里爾殺死了拜倫,王后也死了,你覺得還有什麼威脅?”艾格西直白的問題讓阿維感到有點窘迫。

“嗯…之前議定的‘五方議會’或許還會掣肘布萊德利殿下,羅伯託侯爵還有那兩個邊境貴族也沒有離開…還有費列蒙伯爵,他還在沃爾特王子的軍營裡,今天才開始解散那些軍隊吧?”

“這些傢伙都不足為懼,”艾格西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確認沒人在偷聽才繼續說,“我覺得…奈特妮公主會成為最後一個阻礙。”艾格西的這句話說得很輕,阿維差點想要對方再說一遍,可是這種話決不能再說一遍,因為只說一遍就已經嚇到阿維了。

“公主殿下她…她還是一個孩子…”

“沒錯,可她也是薩林斯王國的王族,也有王位繼承權,而且她親眼目睹的真相足以再次成為王子殿下誠信的威脅,你親手殺死了她最愛的哥哥噢…”

“就算再怎麼考慮,也不應該對奈特妮公主…”

“哈哈哈哈,”艾格西突然大笑了起來,拍了阿維的肩膀兩下,“我就是試探一下你!你以為我真的對奈特妮公主有什麼想法嗎?她可是大王子非常疼愛的妹妹,你也不必擔心,王子殿下會妥善處理你和石斧的事情。”

阿維恍然大悟,也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艾格西剛才是在試探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才會讓艾格西有試探自己的想法,又或許這其實是布萊德利對自己的試探。總而言之,奈特妮對於阿維來說都只是一個“寶箱裡的威脅”,既輪不到阿維去開啟寶箱,也無法拿走寶箱裡的東西。

在騎士侍從的陪伴下,阿維重新走進了紅隼學院,史迪克和菲莉斯蒂都在學院大門不遠處站著,他們臉上的微笑讓阿維感到些許放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