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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紛爭的漩渦 第三百四十五章 傭兵獎罰法

努爾第一個問道:“那些傭兵要是一開始就放進來的話應該就不會犯亂,現在都被滯留在外面那麼久了!換了我也會非常生氣!還是先想辦法安撫安撫他們的情緒吧!”

“我已經給他們訂下了規矩,”維託裡奧面對著眾隊長的質疑毫無懼色,“他們將會互相監督、互相檢舉,每一個傭兵都有權利舉報其他違反法律的傭兵,從而獲得我們給出的獎金。而被檢舉的傭兵將會接受特殊時期的‘傭兵法’的審判,根據相對應的規定而執行不同的懲罰。除非這群烏合之眾在某一瞬間一起達成某種邪惡的共識,不然他們就會乖乖地馴服在我們的手下。”維託裡奧說罷便拿出一些卷軸,看上去就像是法令城制定的公國法律一樣。

其他隊長這才明白維託裡奧這兩天都去做了什麼,原來就是為了更好地控制住城外的三萬傭兵,才弄出這麼一個制衡傭兵們的方案。

維加追問道:“那如果他們真的在某瞬間達成副兵監你所說的‘邪惡共識’,豈不是對我們會有危險?”

“我安排好的戲正在上演,那些傭兵看了之後肯定會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的,”維託裡奧把各份寫著與傭兵有關的法律卷軸分給眾人,“而且路德維希也會在一週後來到這裡,我們只需要暫時安撫住這些傭兵即可。”

菲德也拿起了其中一份,這份法律是前所未有的“傭兵法”,名義上的執筆者是法令城的大學者,可實際上是維託裡奧聯合一些研究法律的學員一同撰寫的法律規文。傭兵本來就和國家的正規士兵完全不同,可是這份詳盡細緻的“傭兵法”卻羅列出了傭兵可能會犯下的各種錯誤,並且把對應的懲罰寫在了最後。在這份給傭兵制定的法律裡,最特別的不是懲罰,而是獎賞。“傭兵法”無處不存在著獎勵,身為管轄之下的傭兵只需要循規蹈矩就能獲得基礎性獎賞,能夠管理傭兵、對犯事的傭兵進行檢舉則能獲得更多的獎金。這種互相監督的法規連在正規軍內也不常見,維託裡奧寫上的法規更像是鼓勵傭兵成為法律的執行者,而非遵守者。

“那部分獎金由誰支出?”

“坎亨伯爵留給我們的錢足夠支付僱傭這些傭兵團,不過還有十數萬金幣和一些值錢的、但帶不走的東西交給了我們傭兵團,我打算利用這筆錢。”

其他隊長紛紛驚呼,茉莉立即說:“這麼一大筆錢肯定是坎亨伯爵用來‘僱傭’我們的錢,都歸我們就好了,為什麼要定下什麼獎勵法則,把這些錢分給那些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的傭兵?”

“對啊…這麼多錢…我們甚至可以拿著它們離開這裡…”小隊長富蘭克林剛把這話說出口便注意到自己的失言,他立即站回角落,不再說話。

菲德看了氣定神閒的維託裡奧一眼,“這些錢用來支配三萬傭兵非常合理,我們現在也花不了那麼多錢,我們的傭兵團已經達到一定的規模,想要繼續擴充人數並不是一件特別合適的事情。”

維託裡奧點了點頭,“屬下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有些人就算有錢也難以召集三萬傭兵為他效力。這些錢都是坎亨伯爵留下的,我們據為己有肯定會失去人心,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信任我們,僱傭我們為他們效力。”

現在的馬鈴薯傭兵團正被亞尼斯公爵親自僱傭,恩德里達伯爵和方塔城的合約都算是到期了。所以馬鈴薯傭兵團如今就是馬哲尼公國的首席傭兵團,他們的作用就是統合指揮其餘之前加入傭兵衛國團的傭兵,賽琳娜、帕特里克和阿婭娜等人都在瞭解“傭兵法”後同意維託裡奧的做法。

維託裡奧告訴眾人,他準備讓人在那些傭兵面前演一齣戲,一個傭兵將會“以身作則”,犯下影響黑沼澤城民眾生活的事情,繼而被他人檢舉。而那個檢舉他的傭兵則會獲得大量金幣獎勵,成為其他馬上就要進入城內生活的傭兵的“榜樣”。維託裡奧表示留在城內的市民不到六萬,而手持兵器、野心勃勃的傭兵就有三萬,為了保護那些居民不受侵擾,這些傭兵必須在馬鈴薯傭兵團的管治之下,如何讓三千人管治三萬人則是一個難題。

“維託裡奧,這一份‘傭兵法’值得繼續完善,說不定它以後能在更大的場合派上用場,畢竟現在是傭兵的時代,每個地方都有傭兵,每個拿著刀劍、大喊自由的傭兵都需要約束。”賽琳娜的態度從驚訝轉變成讚許,她已經打從心底裡認可了維託裡奧的能力。

菲德也在“傭兵法”向所有暫時駐紮在城外的傭兵頒佈後,親自帶著少量護衛來到營地外。接近一百個的傭兵團的團長來到了營地口迎接菲德,他們早就對馬鈴薯傭兵團的團長菲德有所瞭解,不過這次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傭兵營地駐紮在黑沼澤城西面平地和森林交接處,那些打扮最誇張、鎧甲最鮮豔的傢伙肯定就是各個小傭兵團的團長。菲德在一瞥後還看到了山地之王傭兵團的團長,那個像野蠻人一樣的團長肯定不會忘記在法令城受到的侮辱。

“是菲德團長!菲德團長!”一些傭兵團的團長看上去非常高興,他們紛紛湧了上前。菲德在維託裡奧的告知下大概瞭解到傭兵衛國團的情況——那些部下不到五百人的傭兵團長早就把菲德視為膜拜的物件。生活在馬哲尼公國的傭兵都知道菲德的名號,他們對菲德的事蹟瞭如指掌。從菲德擊破鐵礦山脈、反擊圍攻自己的橡樹傭兵團,再到殺死古逹、大意被擒、幫助義軍對抗黑鉤傭兵團、最後還裡應外合地毀滅了義軍在山洞裡的密會。這些事情都是流傳極廣的事情,其中不少事件還被加油添醋,讓菲德的形象變得更加“偉大光輝”。菲德儼然成為了配得上任何爵位的青年傭兵英雄,一個能夠成為亞尼斯公爵左膀右臂的特殊傭兵。

這些傭兵當然也知道菲德在多雷特之役和河間戰役的表現,他們也會結合馬鈴薯傭兵團之前所做的事情一起評價,認為菲德擔任傭兵衛國團總團長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所以有不少傭兵都聲稱,當初道爾蒂夫人邀請菲德成為總團長是他們來到黑沼澤城的理由。

菲德不習慣在很多人面前進行什麼講話,他把這個機會交給了賽琳娜中隊長,而把金黃色長髮梳紮起來的前騎士長也非常有領袖風範,她一開口便鎮住了這些傭兵。與菲德的“見面會”很快結束了,那些傭兵分兩批進入黑沼澤城。他們暫時居住在黑沼澤城的西南城區,那裡已經沒有多少平民,他們可以住進空出來的民房。還有部分傭兵被分配到和平墳墓軍事學院裡,這些被分配到那裡的傭兵看上去更體面,菲德顯然不希望傭兵騷擾到其他民眾和學員的生活。

而就在迎接第二批傭兵進入黑沼澤城時,一些沒有傭兵團的獨立傭兵也跟在了隊伍的最後,負責指揮入城秩序的賽琳娜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騎士鎖甲、佩戴騎士劍、妝容得體的芬里爾。

“你站住,”賽琳娜上下打量著芬里爾,那個親手殺死拜倫國王的布萊德利心腹芬里爾已經逃離了薩林斯王國很遠很遠,阿維不會猜到芬里爾竟然來到了馬哲尼公國,“你這身打扮…你是僱傭騎士?還是說你把哪個騎士殺掉了,搶走了他的裝備?”

芬里爾雖然很落魄,但他哪裡能受得了這種侮辱,他立即抽出了白色獅子劍,“我只是來混口飯吃的!是普通傭兵!和騎士一點關係都沒有!”一直在布萊德利身邊效力的芬里爾本來就心高氣傲,他並不捨得賣掉能彰顯身份的裝備,也不願意加入到什麼混雜傭兵團裡。所以他在往北方走的路上碰到了不少冷眼,也有一些人覬覦著他的東西,心胸裡早已積壓了一團火。

賽琳娜身後的騎兵也抽出了兵器,不過賽琳娜看出了眼前這個男青年背後的窘迫,她從馬上下來,走到芬里爾的面前,“那我相信這些東西是你的,不過你能告訴我你從哪裡來嗎?為什麼會混在這些單獨傭兵裡?”

芬里爾一想到自己被布萊德利放逐的事情便感到一陣悲憤。其實這個唇紅齒白、留著一頭長卷發的騎士早就想好自己的下場,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大王子不遭受指責。可是布萊德利卻沒有殺他,反而放走了他,等同於給這個跟隨大王子多年的忠僕一條生路。當芬里爾得知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再踏進薩林斯王國半步時,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那比死還要絕望。

芬里爾早就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也不為其他人效力,可是沒有什麼生活技能的他無法像平民一樣生活,加上騎士的自尊心讓他不願意低頭屈膝。最後芬里爾只能選擇先嘗試當一下傭兵,來到現在大陸戰火最盛的馬哲尼公國地區。

“我…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賽琳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了騎士劍,襲擊芬里爾!芬里爾眼疾手快地格擋住賽琳娜的劍,並且給予了刺探性反擊,再跳開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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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攻擊我!?”

賽琳娜收劍入鞘,“我就想試試你的身手,看來你確實是騎士出身…對了,我正缺人,你有興趣加入到我的隊伍裡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