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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紛爭的漩渦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反擊之心(中)

賽琳娜承諾芬里爾成功後會獲得六份報酬,同時她也把另外兩支偵察騎兵小隊交給了芬里爾支配。這其中的信任或多或少與賽琳娜對芬里爾的好感有關,但芬里爾顯然並不領情,這個曾經的騎士、王子的心腹猛將對這種傭兵小任務不屑一顧,他的自信並不是盲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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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里爾很快便為馬鈴薯傭兵團帶來了第一份情報——那三座小城的真正駐軍人數都極少,而軍營內的帝國軍則絕不少於兩萬人。這躲在三座小城後面的兩萬帝國軍才是擺在面前的敵人主力,而且軍營與小城之間的距離比想象中要近得多。如果馬哲尼公國想要快速拿下那三座城防工事不算差的小城可能不得不要考慮面對那兩萬援軍。

菲德已經把聯合攻擊的計劃遞交給按兵不動的坎亨伯爵,對方也表示會在觀察一段時間後再回覆菲德。自從半個月前,南部軍在這片地區被擊破後,坎亨伯爵的行動便變得更加謹慎,這樣的謹慎當然沒能讓遠在獨木城的恩德里達伯爵滿意。在後方貴族的眼中,現在正是反擊帝國軍的最好時機,多了傭兵衛國團在旁支援,擁有兵力優勢的坎亨伯爵絕不應該原地固守。

“根據我們獲得的情報,我們足以主動進攻,”賽琳娜拿著芬里爾第三天帶回的情報,距離三座小城最近的敵方城市裡並沒有多少守軍,“我們不可能等待路德維希帶給我們勝利,我們也需要反擊。”

維託裡奧也同意:“如果我們手上握有自己的籌碼,那在未來與冬國人談判時便可以更有彈性。”

“可是寡婦傭兵團等三支傭兵團還去向未明啊…”

“前怕狼後怕虎的!這樣還怎麼成就一番大事業!”努爾對膽小怕事的富蘭克林很不滿,“我們掌握兵力優勢!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再等下去情況就會有變!”

盧卡:“那我們應該選擇那個軍營作為目標嗎?那裡肯定有正面衝擊南部軍軍營的帝國鐵騎,如果我們能先發制人的話…”

利古接話道:“那我們就能消除敵人騎兵的優勢,對吧!”

菲德也是這麼想的,騎兵只有在動起來時才能發揮威力,在軍營中的騎兵並不會比步兵強大多少。不過那三座小城就像三面堅實的牆壁,把那個軍營保護在中心。而駐軍極少的小城又無法在極短時間內擊破,如果能夠像拿下迪沙城堡那樣拿下那三座小城的話,說不定就能決定這場戰役的走向。

菲德剛把迪沙城堡的勝利經驗說出來,努爾便開始感慨自己的過去。他就是在迪沙城堡裡遇到菲德的,繼而因為菲德的緣故而走進傭兵的世界。不過大家顯然對努爾的過去不感興趣,而維託裡奧則認為攻略迪沙城堡的成功經驗難以在這裡再次運用上。

“那三座城的周圍日夜都有騎兵繞城巡邏,那些騎兵並不是城內的,所以就算要逃走也不必開啟城門造成危險,”維託裡奧為方便稱呼那三座名字不一的小城,在地圖上分別寫著“左、中、右”三個字用以區別所在位置不同的三座小城,“而且和菲德團長所說的迪沙城堡不一樣,左城和右城都不是獨立城堡,而是容納不少平民的城鎮。就算成功潛入城鎮也不太容易在短時間內獲得城鎮的控制權。”

“那要是繞到三座小城後面,直接攻擊那個軍營呢?”

“這樣也會有其他風險,關鍵是我們掌握的情報還不足以做這種把自身放在夾心位置的舉動。”

努爾不耐煩地說道:“其實不用像副兵監所說的那麼複雜!我們直接把託託的弩炮車往小城外一擺!那些城牆還高不過我的小城肯定被嚇得屁滾尿流!就算正面攻城也有壓倒性優勢嘛!”努爾的誇張修辭讓站在託託身後的男孩穆斯信以為真,但那些城牆並不是不使用攻城梯具就能跨越的。

託託則充滿信心地表示:“我的弩炮車經過反覆改良,其中最大的優點就是射程大大地提高了!上次追擊出來的帝國軍都在他們剛注意到這邊佈置了弩炮車時便被我的弩炮車擊中!”

“託託,我記得你那些弩炮車的彈藥裡都裝著碎石啊…那種小石塊對騎兵還有點威脅,可是對付城牆…”

託託拍了拍胸口,不過有點駝背的他並沒有因此而挺直了腰,“彈藥也有幾種不同的,就是為了使我的弩炮車能夠在不同地方發揮不同的作用!”

菲德相信託託的能力,只要敵方沒有其他預料之外的援軍,正面攻城也不是不可。但那真正的帝國主力肯定不會輕易地被打敗,那些機動性相當高的帝國騎兵會在有勝算時攻擊,在劣勢時隨意撤退。但是奪走三座小城只能算是小勝——菲德想要一場大勝。

“這樣不行,我們必須取得更多的戰果,”菲德少有地直抒胸臆,“想盡辦法把那兩萬帝國軍一併剷除。”菲德說完這番話後突然感到一陣心酸,玫芙那垂死的容顏忽然間再次出現在菲德的腦海裡——明明已經在死亡的邊緣,可是差不多無法睜開眼睛的玫芙還是掛著一絲淡然的微笑,那是菲德見過的最淡然的微笑,彷彿玫芙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死亡,她只希望在菲德面前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或許是玫芙的執著觸動了菲德,又或許是維託裡奧的理想一直都在,菲德真的非常渴望能夠運用好手上的力量,擊退入侵馬哲尼公國的東奧古那帝國軍。哪怕會讓馬鈴薯傭兵團遭遇威脅,這一次也必須這麼做。

各隊長連夜討論戰略對策,賽琳娜也親自對那三座城進行偵察,瞭解三座小城的其他弱點。坎亨伯爵那邊只是表示會繼續觀望,彷彿這位年事已高的伯爵並不在意時間的流逝,耐性比任何人都要好。

快天亮的時候,菲德的雙眼已經佈滿血絲。阿婭娜像一個女僕一樣拿著一些容易下嚥的食物進入議事營帳,只有維託裡奧、帕特里克和託託還在商議著對策。

“怎麼樣了?”

阿婭娜的輕聲詢問讓菲德從愣神中清醒了過來,他拿了一小塊軟麵包,“指揮那兩萬帝國軍的人精通佈陣,他不單讓三座小城擺在面前,同時還讓自己的騎兵巡邏遊走於三座城與軍營之間。四個地點互相呼應、互相支援,而軍營後方則是一處小森林,森林旁邊有一條河。”

阿婭娜心領神會,“你們害怕森林和河的對岸可能會有伏兵?”

“沒錯,維託裡奧和帕特里克都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小,懂得以弱勢兵力固守的指揮者肯定不會不明白化整為零的道理。”

“那再繞遠一點呢?”

“森林的不遠處有一些因為戰亂而荒廢了的小村莊,那裡可能存在部分輜重隊伍,藏有伏兵的可能性不大。不過繞路太遠會讓我們的部隊隨時掉進對方的包圍,畢竟對方也不是瞎子。”

阿婭娜把盆子放下,她看著維託裡奧放置在地圖上的標記物。那散落在“左、中、右”三城周圍的騎兵標記物有不少,這些不停移動的騎兵就像流動著的水一樣,保護著水裡的生物。

託託已經半閉著眼睛,他忍不住說道:“我的腦袋已經無法思考了…不如就讓弩炮車直接攻城吧…”

帕特里克也困頓難耐:“我還是贊成維加的建議,先讓坎亨伯爵圍攻‘右城’,等帝國軍營的騎兵馳援那裡時,我們再從左側突襲軍營…坎亨伯爵也可以把大軍留在後面,以備敵人援軍的出現…其餘事情根本不需要理會…”

“如果那片森林裡真藏有伏兵,而兵營也有所防備的話,我們可能會腹背受敵。”維託裡奧雖然也在強打著精神,不過他寧願清醒地思考難題,也不願意在睡夢中獲得片刻的安寧。

“敵人加起來也不超過三萬人…我們和坎亨伯爵以壓倒性的優勢…”帕特里克早已經因為睡意而忘記了兵書所教導的東西,從和平墳墓軍事學院出來的維託裡奧當然不同意帕特里克和託託的草草決定。

阿婭娜看了一眼在安靜思考的菲德,“我以前在森林追蹤動物的蹤跡時,都會踩著它們留下的腳印。這樣肯定可以追上它們,然後在它們背後發動攻擊。”

菲德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不過當阿婭娜撕下一小塊麵包,放進那些騎兵標記物後時,菲德立即意識到阿婭娜提醒自己的事情。

次日中午,賽琳娜便把一個新的任務交待給芬里爾和維加——維加負責在一天之內截殺掉少量巡邏的騎兵,並且把對方的屍體帶回軍營。而芬里爾則負責跟隨賽琳娜,穿上搶來的帝國軍騎兵的衣服,在入夜後找機會竄進那些巡邏騎兵的路線之中,假扮成帝國的巡邏騎兵。

“芬里爾,根據你調查所得的情報,那些巡邏騎兵出現的時間和巡邏路線都非常清楚了,能否把躲在小城後面的兩萬帝國軍一網打盡就看我們能不能起到作用!”賽琳娜和芬里爾面對面地站著,芬里爾只比身材修長高挑的賽琳娜高一點點。

“菲德團長真是很貪心,但作為偽裝部隊,以先鋒的身份破壞軍營這種事…一點難度都沒有。”

賽琳娜因為對方的傲慢而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要全殲敵人可是很有挑戰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