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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凜冽的冬霜 第六章 特殊瘋子(上)

參加完持續了三十多個小時的會議後,阿維一回到家便把房門給鎖死,讓自己在不受任何人騷擾的情況下睡了一天一夜。大鼻子範只能在門外不停地呼喊,然後跑到樓下睡在客廳,然後上來呼喊。最終阿維睡醒時已經是後半夜,他在下樓後就給範蓋上一張稍厚一點的被子,獨自走出了家門。

他剛沒走幾步,一陣冷風和一聲低語便嚇到了他。

“又去參加什麼神秘的會議嗎?”紅發少女的聲音從阿維耳邊傳來,“歌莉婭大人交付給我的任務並沒有改變,還是要看著你這…這具身體。”

阿維在聽到了熟悉的音調後反而安心了下來,他甚至不用回頭,“哪有什麼神秘的會議,那次會議…嗯,是很重要的會議,關乎薩林斯王國的未來。”

“你不用告訴我,我自有渠道得知,”菲莉斯蒂雙手握在腰後,她的長髮又長了一點,額頭的劉海已經快要完全遮住眼睛,“不過我現在還不需要知道,反而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

阿維好像意識到他最近沒怎麼見過對方,對方確實在紅隼學院休假期間不見了人影,不過他基本不會擔心這個神秘又親密的少女會出什麼意外,畢竟對方是幫自己擺平意外的好幫手,也是非常可靠的夥伴。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需要調查送葬傭兵團。”

菲莉斯蒂話音剛落,阿維便停下了腳步。如今的馬爾洛特早就沒有了戒嚴時的緊張氛圍,但一個人無緣無故停下腳步,直愣愣地呆住還是會讓別人嚇一跳的,只不過在半夜裡不會有人在街上看著另一個路人。

“送葬傭兵團…聽說他們解散了?”

“那不過是謠言,我們需要瞭解調查他們,畢竟他們曾經在那場繼嗣紛爭裡起到了巨大作用,特別是在戰場上。你身為布萊德利他的親信,不會對他們一點瞭解都沒有吧。”

“這半年裡也沒有見到過那支傭兵團的人,彷彿他們只是被僱傭了一次,獲得了一次成果後便消失了。”

“這才是我需要調查的,也是歌莉婭大人的任務,這支傭兵團實在太過神秘,他們好像從很多年前便選擇了躲在薩林斯王國的最西邊。那天晚上你也親眼看到了,那些如同魔法般的力量是如何扭轉戰局的,他們的力量可能會威脅到薩林斯王國的穩定,威脅到你最信任的布萊德利攝政王。”

阿維和菲莉斯蒂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薩林斯王國城內的那片廢墟,那裡在布萊德利的命令下正在修建一座巨大的軍營,一個更加嶄新的練武校場,馴馬場,這都是為了復興薩林斯王國這個崇尚武力的大國。

阿維點了幾下頭,“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認真考慮。”

“那也是,你現在可是大名鼎鼎的‘學院騎士’,你肩上的責任好像重了起來,時間也越來越難分配了。”菲莉斯蒂突然從阿維身後“突襲”,她雙臂撐著阿維的肩部,做了一個騰空飛的動作,硬是依靠超越常人的彈跳力從阿維頭上跨過。

阿維可記得自己母親告訴過自己的,一個女孩從男孩頭上跨過就無法繼續長高了,所以他一邊追趕著逐漸跑遠的菲莉斯蒂,一邊高喊著讓對方停下,哪怕這樣可能會驚擾到熟睡的居民。

次日一早,阿維便被紅隼學院的代理學院長裡維斯叫上,去到監獄中審問那個曾經一直跟在沃爾特身邊的女人多蘿西婭——這個平時打扮和行為像瘋子一樣的女人果然如嘉迪雅所料,在獲得釋放後便三番四次想要刺殺布萊德利。在多蘿西婭的眼中,她一直把沃爾特的死歸咎在布萊德利身上。布萊德利也對這個女人進行過調查,她是沃爾特最貼身的護衛,本來是冬日城瘋人病院裡的一個病人,但在沃爾特考察那裡時被沃爾特帶了出來。從此之後她便與沃爾特寸步不離,成為了沃爾特非常信任的護衛。

“阿維,你是紅隼學院內吾人最信任的人,我們現在都在為攝政王,為這個國家效力。”裡維斯第一次單獨和阿維說話,這讓阿維感到有點壓力,特別是看著對方那厚厚的白色面具時。

“裡維斯大人…你為什麼會信任我?”

“那是因為吾人知道你的經歷,一個情報大臣也是需要做很多工作的,比方你過去的經歷。”

阿維雖然覺得對方不太可能知道他在天空城之前的經歷,但他還是有點不安,畢竟面具的背後是看不見的表情,這個傢伙比赫克還要陰森可怖,果然是“貓窩”裡的“線”中最神秘的一個。

“裡維斯大人以前…好像都沒有經常露面啊,至於我的經歷…”

“根據之前的線索,你好像在金蹄城犯下了一個謀殺罪,”裡維斯突然話鋒一轉,那是阿維心中最惶恐的事情,“雖然你殺死的人於薩林斯王國有益,但不代表吾人可以忽視那些帝國人來到這裡的動機。”裡維斯一邊說話一邊豎起一根食指,他的食指特別細長,就像一根較細的蠟燭。

“我…我…”

“也因為你揹負上某些罪名,所以你才能更加全心全意地接受攝政王對你的優待,吾人相信你非常懂得感恩,所以吾人才會信任你,你的心會追隨攝政王和這個給予你公平的薩林斯王國。”

裡維斯的話一針見血,阿維早已經不知道因為內心的不安和慌張而失去應對辦法。從這一刻起,阿維對裡維斯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產生了莫名的敬畏,對方與自己的第一次見面便能從一些過去的蛛絲馬跡中發現真相,確實洞察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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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走到關押多蘿西婭的監牢時,裡維斯再告訴阿維:“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首都監督會正在成長,它會成長為一個無法控制的龐然大物還是成為可接受攻擊指令的機敏獵犬,這都是我們需要瞭解的。為了攝政王和王國的穩定,為了王國的宏圖大業,我們應該認真對待這件事。”

正如都戈爾所猜想的那樣,裡維斯被指派到紅隼學院果然與首都監督會有關。阿維也意識到布萊德利開始注意起首都監督會的變化,這個由紅隼學院最優秀學員成立的團體兄弟會需要被正確引導,那才能為王國所用。

阿維不敢再隨便說話,他在深思熟慮後才低聲問道:“那位女犯人和紅隼學院有什麼關係麼?”

“你是指多蘿西婭是吧,”裡維斯讓那些獄卒離開,慢悠悠地拿起了獄卒留下的一個記事本,那裡有記錄多蘿西婭日常的行為,“這個女人是沃爾特王子身邊最為親近的人,同時也是一個身份特殊的人,她可不是因為瘋狂而被帶進瘋人病院的,沃爾特王子也不是因為善心而把她帶回這裡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