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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荒原靈潮

剎那之間,鄭方的靈力與那靈人的神力在三足鬼烏處發生了碰撞,兩團紅光幾乎同時騰起,兩聲爆炸並做了一處,鄭方頭腦一蒙,只覺眼前驀地一黑,手中一輕,跟著身形便不受控制的被風力裹挾著翻滾起來,乒乒砰砰,身體轉瞬間也不知與多少東西發生了多少次碰撞,好在都不太重,他還沒有受傷的感覺。待他頭腦清醒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飛舟之外,身體正頭下腳上向著下方急速摔落。

陡然一個激靈,鄭方渾身靈力流轉,轉瞬間便調整好了身姿,靈力在腳下間或吐出,維持著身體浮空的狀態,他仰頭看向飛舟。

鄭方驚愕地發現,此刻飛舟儘管並未像他所想的那樣翻轉過來,可船體也已傾斜了下去,長長的桅杆斜斜地指向北方,碟子狀的下層船艙向上翹起,一個巨大的豁口悽慘地裸露著,黑煙夾雜著火苗正舔舐著豁口的邊緣,豁口內仍不時有東西從裡面拋飛出來。

有靈人正從二層的視窗爬出,零星地站立在飛舟傾斜的船體上,也有縷縷黑煙自那些視窗逸出,估計火焰已經燒到了二層。鄭方發現,飛舟也在下落,只是由於軀體龐大,下落的速度看上去並不太快,不過實際情況並非如此,鄭方踏空觀瞧了片刻,便見飛舟巨大的船體緩緩地從自己前方落了下去,隨著船體下落,飛舟上倖存的靈人,也紛紛騰空而起,居高臨下,看著飛舟向下隕落。

腳下靈力微收,鄭方便想著與飛舟一起下去看看熱鬧,誰知剛剛下落不多,便隱隱一陣哭泣聲傳進耳裡,他心下一凜,想起過來時特邏翼的警告,這下面可是嘶嚎荒漠,那罡風嘶嚎是連四象境大能也不能抵抗的恐怖東西,自己下去可不是找死?這般想著,鄭方趕緊腳下連踏,向著東方直直地奔了出去。

飛行只有到了合一境,全身能量化以後才能做到。鄭方現在只能進行最初級的瞬移,當然在空中瞬移是無法使用的,他現在也不是飛行,而是巧妙地利用靈力進行滯空,簡單來說,就是讓靈力小股小股地自腳下吐出,未吐時,身體自然下落,吐出時,身體便被向上托起,但整體的趨勢依舊是向下的,只不過,鄭方自由境靈力渾厚,滯空的時間可以維持很久,但最終落到地上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為了防止在空中靈力突然用盡,身體不受控制的下落,隨著靈力的消耗,就需要不斷降低高度,這樣才可以保證下落時的安全。

其實飛舟自魂颺城出發已經有一段時日,早就離開了嘶嚎荒漠中那最危險的區域,但鄭方還是不太放心,在空中奔出老大一截,直到體內靈力不濟,方才緩緩落到地面,四下環顧,這方土地平整遼闊,無邊無際,肉眼根本看不到盡頭,地面全是碎石顆粒,或大或小,卻與那魂颺城的石頭頗為相像。耳邊聽著那依舊斷斷續續傳來的詭異哭泣聲,鄭方終於確定,自己算是遠離了危險區域,當下辨了辨方向,向著東方緩步行去。

在空中,鄭方就已經將靈力消耗的差不多,此刻只能慢慢回覆,無奈這個地方空氣中靈力極為稀薄,比人界也好不到哪裡去,神力更是接近於無,鄭方走了一陣,只感覺自己的靈力恢復極慢,眼中所見景緻也單調至極,他就有些不耐煩起來,從乾坤袋中掏出靈石,吸收靈石中靈力迅速恢復,不知不覺,用去上百粒靈石,方才將一身靈力補充完整,卻不料,這邊剛剛補好,那邊靈力大潮就陡然席捲而來。

嘶嚎荒漠中的靈力大潮與靈界其他地方的截然不同,尚未到來,那如鬼哭狼嚎一般的風聲便油然自四面八方響起,風聲起來不久,鄭方就見遠處連天接地的煙塵騰起,恍如一道無邊無際的龍捲,向著鄭方所在緩緩撲了過來。

颶風未到,地面便先震顫起來,鄭方腳下無數碎石不住地跳動著,如同應和著天地彈奏的旋律,遠處,越靠近颶風,碎石跳得越高,到得那颶風附近,碎石便被颶風裹挾了進去,在空中劇烈的旋轉,鄭方瞠目看著整個荒漠中,碎石紛紛升起的奇景,一時間亡魂大冒,那被颶風裹挾的碎石,只怕比子彈的力道還得強勁些,一粒自己還未必在乎,可眼前所見,哪裡是一粒,那是整個荒原向你舉起了密密麻麻的槍口,鄭方看著呼嘯而來的颶風連連倒退,最後轉過身,雪泥鴻爪開動,慌忙逃躥。

逃了沒多久,鄭方赫然發現,迎面也有一道連天接地的颶風緩緩逼來,他茫然四顧,周圍颶風已經連綿成了一片,腳下的碎石更是彈跳到了他的腰間位置,地面的顫抖越來越劇烈,就像那大地也在不停地翻滾。壁壘法袍被風吹的翻卷不定,再也遮不住裡面的甲丸套裝,鄭方站立的也越來越吃力,不動用靈力根本站不住腳了。

在天地偉力之前,他發現自己便如螻蟻般渺小,彷彿頃刻間,便會被颶風裹挾進去,拋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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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可不行,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躲。”鄭方心中顫慄更甚,他四下尋找,卻連個稍微高一些的土堆都看不見,情急之下,便想著在地面打個洞,鑽將下去,總歸避過這靈力大潮,再說其他。

蹲下身子,鄭方靈力出體向下挖掘,他現在靈力強橫,普通地面,隨便兩下便能挖出一個老大的坑洞,容他一人存身完全沒有問題。卻不料在這荒原上,他的靈力下去,碰到的地面極為堅韌,一擊只打出了個拳頭大小的窩窩。

“怎麼回事?”鄭方亡魂大冒,颶風近在咫尺,他也沒時間檢視原因,渾身靈力、精神力洶湧而出,身邊碎石早已升至一人多高,在狂風中,鄭方又連擊數下,卻連一個淺淺的僅容一人趴伏的小窩也沒打出來,而他自己,哪怕靈力早已護在體外,也是站立不住,已經有零星碎石噗噗噗地砸在他的身上。

“只能如此了!”鄭方眼見鑿地無果,牙一咬,循著颶風捲動的方向,八方風雨開啟,他小心地控制住靈力的消耗,眼睜睜地看著漫天煙塵碎石將自己緩緩淹沒。

颶風中一片漆黑,除了風聲,鄭方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好在他的八方風雨與颶風的方向一致,砸上來的碎石都被龍捲順勢丟擲,對鄭方並未造成任何威脅,不過,為了與颶風方向保持一致,鄭方不得不操控著龍捲與颶風一起緩緩而動,也不知去往什麼地方,昏天黑地裡,鄭方只感覺自己的大方向應該是向著東方,心下方才稍定,他取出靈石,不停地補充著消耗的靈力,這靈力大潮通常一起便是一夜,自己的靈力一旦中斷,不死也得蛻層皮。

恍恍惚惚之中,鄭方隨風而動,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只是機械地默算著體內的靈力,靈石一粒一粒地用去,體內的靈力水平依舊在緩緩下降,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慶幸靈力大潮來臨之前,及時補滿了靈力,此刻置身在這颶風之中,自己八方風雨連續開啟,對靈力的消耗委實太大,靈石的補充根本來不及,好在先有了一身靈力墊底,這才能夠撐的稍久一些。

然而,隨著體內靈力逐漸見底,鄭方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他對時間沒什麼概念,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只感覺身周的颶風強度並沒有減弱多少,他手中已經賺著一把靈石拼命地提高著吸納速度,但八方風雨還是在他絕望的眼神裡戛然而止,一時間,“噗噗噗噗”,碎石如雨點般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鄭方只來得及將壁壘法袍裹緊了一點,便被風力,碎石裹挾了進去。

在無處著力的風中,鄭方便如一根無法自主的羽毛,他只能努力保持著頭腦的清醒,壞的一面是他正經受著碎石擊打、風力撕扯等數不清的攻擊,好處是,這些攻擊還未能對他產生影響,自己還沒有出現任何傷情。鬆手讓掌心已經化為齏粉的靈石殘渣隨風散去,鄭方又抓了兩把靈石在手,抓緊補充著靈力,他發現,在颶風中,他的靈力回覆竟然大大加快,這使他信心陡然增強。

當四周的攻擊變得越來越難以承受,感覺自己就要被風力徹底撕裂,鄭方再次開啟了八方風雨,算是爭取了點喘息的時間,靈力再次緩緩降低,八方風雨再次難以為繼,就在他越來越絕望的當口,風力終於清晰可見地減緩了下去,鄭方長長松了一口氣,他在颶風中已經可以見到一點光明了。

隨著颶風中亮度不斷增強,風力不停地減弱,鄭方的八方風雨再次因靈力耗盡停了下來,不過這次,所有的攻擊都柔和了不少,碎石的力度、風力的撕扯都不再讓鄭方感覺到威脅,他蹲下身子,用壁壘法袍裹緊了身子,在風中,一邊吸納著靈力,一邊靜等著颶風消弭。

一把靈石再次化為灰燼,鄭方下意識地又將精神力探入乾坤袋,打算再取出一把靈石,突然他似有所感,將手伸進甲丸套裝裡掏摸了一下,從貼身處取出了傀儡替身,剛剛拿出來,那木雕小人便斷做了數節,落在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