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之前失控的事, 安格斯是捨棄了自己固定的零食份額才從洛斯嘴裡交換出訊息來的。
“如果是正常塞壬的話, 20年左右就踏入成熟期了，至於你……”洛斯撇了下嘴。
安格斯轉了下自己的筆, 掀了掀眼皮子，他早就活了不止20年了。
“嘛，誰讓你是怪物呢。”洛斯聳肩，拆了手裡的包裝袋, 薄薄的薯片在嘴裡磨得咔嚓咔嚓響, “之後的話, 就一年兩次。三到四月份和十到十一月份，時間不定。”
“居然還兩次。”安格斯嘖了一下。
“你真的是怪胎，”因為位置挺高, 洛斯低頭俯視他，“你是我知道的第一個不喜歡這種事的塞壬。還是說, 你的partner[搭檔]不能滿足你？或者，相反？”
“……不用你操心。”安格斯瞪了他一眼。
“hemmmmm——”洛斯似笑非笑, 隨後壓低聲音略帶曖昧道, “想要我教教你嗎？”
安格斯抬頭：“我們很好。”
“隨你怎麼說了, ”洛斯微微眯眼, 輕輕哼了一聲, 安格斯後背一麻、
“嗯—哼———沒嘗過珍饈，自然就滿足於粗茶淡飯了，真是可憐。”洛斯撥了下自己的頭髮，笑盈盈的, 有種奇妙的曖昧感。
安格斯咬了咬自己的頰肉，盯著他，筆在紙上戳了個洞。
“——不管你在做什麼，停下。”過了一會兒，安格斯蹙眉，察覺到不對，警告道。
洛斯不再發出一些讓安格斯渾身發熱的聲音，轉而嘲笑他：“你真是太幼嫩了——”
“只能說明你太老了。”安格斯磨了磨牙。
“時光是對塞壬的饋贈，infant[新手]——”洛斯幽幽看向他，“顯然你並不擁有。”
“你還想要零食嘛？”安格斯聲音涼涼。
“這是我們長大的程式，不經歷的話，你就一輩子都是幼兒了。”洛斯遊刃有餘地回到正題。
“長大？”安格斯看他，所以他最近覺得自己骨頭撐開來了不是錯覺？
“對，長期接觸熱源會提前觸發。繁育期我們的生長速率相當於剛出殼時的0.8倍，是非常快的速度——收起你無知的表情。”洛斯說到一半，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懟他，“我說什麼，你信什麼，蠢貨。”
“你的薯片沒有原味的了，可樂也沒有了。”安格斯無情地宣佈。
洛斯把手裡的袋子一團照著他的腦袋砸過去。
“所以，沒有辦法避免？”安格斯啃了啃自己的筆頭，不爽。
“嘛，如果你真不想要的話，保持低溫。”洛斯懶洋洋地飄著，“我相信你的人類對此會非/常/滿/足的。”
“滿足到沒耐心繼續只守著一個不通風情的小傻子。”
安格斯放下筆：“玉米片也沒有了。”
洛斯翻身沉進水裡：“相對的，持續性高溫也可以促生，想試試嘛？”
“不需要。”安格斯記好自己的功課。
嗯，是功課，史蒂夫給自己留的…婚前功課。他想讓自己趁身邊有兩條成年魚的時候，弄清楚自己以後一輩子都有些什麼注意事項。
重中之重就是這個，雖然安格斯自己不是很想問。
安格斯翻了翻自己的記錄本：“啊，魚尾消失以後的灰燼是什麼？”
“不知道。”洛斯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只有你才會不想要自己的尾巴。”
安格斯跳過了這個問題，繼續翻：“為什麼說人類對於塞壬來說是有毒的？”
“遺憾的是…這個，對你不起作用。”洛斯玩著水裡的橡皮鴨子。
“對我不起作用，你又說我不是人類的混血。”安格斯放下自己的本子。
“你本來就不是。”
“那我是什麼？”
“你是怪物。”洛斯瞥了他一眼。
安格斯嘖了一聲：“我也沒看你們虛弱下去。”
“需要條件的，蠢蛋。”洛斯把橡皮鴨子放在嘴裡咬了咬，發出嘎嘎的聲音。
“什麼條件？”
“和你無關，繼續找你那個奇妙本子上的問題，讓我見識一下你有多無知。”洛斯對於安格斯說自己文盲的事耿耿於懷。
“帶毒的塞壬肉有解嘛？”安格斯繼續。
“這個問題不是關於你的吧？”
安格斯聳聳肩，預設了。
“誰知道呢——”洛斯斜眼睛看安格斯，“我已經死了很多次了，但是還是沒有人真的死掉，不是嗎？”
安格斯在本子上打了個叉。
洛斯看著他的叉，微妙地笑了笑：“安格斯，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你要為我唱歌的。”
安格斯抬起頭看著他：“你現在想讓我唱了？”
“對，”洛斯手指捏捏橡皮小鴨，“為什麼不？”
“因為我一旦殺死你，很多人類也會跟著死去。”安格斯的本子上暫時沒有別的問題了，他合上，站起身看著洛斯。
“對——”洛斯拖長聲音。
“而你覺得很有趣。”安格斯拍了拍玻璃。
“對，絕對的。”洛斯笑笑。
“拜拜，洛斯。”安格斯轉身離開。
“你知道阿斯加德嘛？”洛斯突兀地道。
“？”安格斯扭頭看他。
“嗯，來自奇妙的…人類神話故事。”洛斯又露出那個讓安格斯很想一巴掌打腫他臉的微笑。
翻了個白眼兒，安格斯轉身要走。
洛斯神秘兮兮在他背後道：“真的不想知道怎麼才能讓他更舒服嘛？自己也是哦~”
安格斯……
“我要一箱薯片。”
“……”
“你說你昨晚做什麼了？”巴基摳了下自己的耳朵。
“求婚。”史蒂夫揣好裝備。
“……然後？”
“他答應了。”史蒂夫手拍了拍自己的腰。
“wh、what？”巴基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跟上思路。
“well，現在，安格斯就正式是我的未婚夫了。”史蒂夫看到有人過來，打了聲招呼，側頭輕笑。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不對……你為什麼這麼隨便？”巴基也衝路過的特工擺了擺手，不敢置信地看著史蒂夫。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們開著飛機，在下面掛個求婚的橫幅，繞著紐約飛上三圈，再打上幾炮——”
“……那是你的計劃。”史蒂夫嘴角抽了抽，“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稍微有些匆忙，但我還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史蒂夫撓了撓自己的臉，唇角淺淺翹起，“現在，他是塞壬代表，是政府機關的特別編隊員。另外，還是美國隊長的未婚夫。”
“……”巴基倒抽了一口氣，“你是打算答應弗瑞把安格斯推到臺前的要求了嗎？”
“不，是我。”史蒂夫找到自己的頭罩，扣上。
“什麼？”巴基不明所以。
“霍華德可是給我做了新的戰服，我還沒怎麼有機會光明正大的穿呢。”史蒂夫笑了笑。
美國隊長迴歸了！第一位超級英雄從幾十年的沉睡中甦醒了！
美國精神的象徵回來了——！
即使戰爭結束，英雄也依舊活躍在各種場所救死扶傷，繼續保護著所有人！
這絕對是繼人魚之後的又一例爆炸性新聞。很快，帶著藍色面罩，手持護盾，頻繁出現在各種犯罪場所打擊罪惡的隊長儼然已經成為了新的頭條寵兒。
另外，他還有很多公關工作需要處理，比如拍攝愛國教育短片或者是‘隨機’發表一些關於時事新聞的‘個人’看法。
像是他們應該如何對待新興的種族。
美國隊長對人魚擁有很高的評價，並認為他們是非常值得交流的物種很快就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了，引導性的作用雖然慢了一些，但是正在潛移默化地改變那些本就不太穩固的基礎觀念。
“cap、tain——”安格斯守在車裡，手指時不時戳著面前一堆紅紅綠綠的按鍵，對著話筒有氣無力地喊。
“已經無聊了？”史蒂夫把最後幾名犯人送上警車，搓了下耳垂，按住耳麥低笑。
“昂——”安格斯趴到控制臺上。
都是騙他的，什麼能在近處看到史蒂夫，還能指揮他的行動都是假的。他做的不過是，看著監控，實時轉述人質和暴徒的對話，然後就等著史蒂夫搞定一切就好了。
“等後援清場以後，我們就可以撤退了。”史蒂夫安撫他。
“嘿，隊長先生，我孫女很喜歡你，你可以——”一個被警員披著橙色毯子，五六十歲左右的女人從一邊兒走過來，小心翼翼道，“給她籤個名嘛？”
史蒂夫認出是自己救出來的人質之一，友好的笑了笑：“當然，女士。”
“謝謝你——”她從包裡掏出紙筆堆給了史蒂夫。
史蒂夫面罩下的眉毛動了動，接過來，暗歎準備的還挺全……
“女士，你的孫女？”史蒂夫問道。
“給雪倫就好了。”女人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毯子，很努力的忍著自己的顫抖。
安格斯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史蒂夫手一抖把字母筆畫滑出去一道，萬幸，現場亂七八糟的，也沒什麼人注意到安格斯是突然出現的。
不得已史蒂夫筆尖繞了繞，寫了個有些怪異的花筆，把sheron的r寫出了一個小小的不完整的心型弧度：“希望你的孫女喜歡——”
“對，對，她會很喜歡的！”女人眼眶微微發紅，顯然非常激動。
安格斯歪了歪頭：“雪倫？”
“什麼事？”女人反射性地應了一聲，扭頭看誰在喊她。
史蒂夫……
安格斯咂咂嘴。
女人……
“為什麼你好像被很多人喜歡？”部分情緒濃烈到讓安格斯不爽，雖然之前也知道史蒂夫招人喜歡，但是好像穿上制服後就格外強烈了。
“……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但是基本上是因為我是一個好人。”
史蒂夫開著車，打轉向燈，對他的問題沒有多做深思，以為安格斯只是好奇。
安格斯坐在副駕駛，腿盤在座位上，發呆。
“結婚嘛？”安格斯突然道。
“……對——”史蒂夫拖長聲音，看他，“難道你現在想反悔？你可是答應了我兩次。”
“反悔是不可能的。”史蒂夫捏了把方向盤，感覺自己捏了把自己的心臟。
雖然想要一份正式的檔案不太可能，但是以安格斯的身份，法律效益能不能在他身上實現都是個大問題，也就不在乎那麼多了。
“知道。”安格斯下巴卡進膝蓋裡。
“如果……你現在有什麼顧慮的話，可以和我說。”史蒂夫轉著方向盤，心裡突突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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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萬別是不想和自己結婚了，或者乾脆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安格斯把臉扭向窗外：“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兒在意一些事情。”
“安格斯，和我說說，”史蒂夫哄著，“是我最近一直很忙嘛？”
“洛斯說我是混血，但是混的不是人類。”安格斯把頭扭回來，搖了搖。
“混血？不是純的塞壬嘛？”史蒂夫微微提高聲音。
“然後他又說了阿斯加德。”安格斯手託上自己的腮幫子，“我剛剛才想起來，阿斯加德是什麼。”
“那是什麼？”史蒂夫也覺得這詞耳熟。
“那是我們傳說裡的地方，嗯，塞壬的…誕生地。”安格斯咂咂嘴，手指戳了戳頂上，“在星星上。”
史蒂夫……“你們是外星人嘛？”
“外星人？”安格斯扭頭看他。
“就是地球以外的星球的……生物。”史蒂夫額了一聲。
“所以，星星上真的有另外一片土地？”安格斯追問。
“以我們現在的知識，並不是很清楚。”史蒂夫揉揉自己的鼻翼。
“哦——”安格斯失望地應了一聲。
“你是覺得洛斯說你混血的事，可能和阿斯加德有關？”不是自己的問題，史蒂夫不由松了口氣。
“不知道。”
安格斯並不想揣摩洛斯雲裡霧裡的話，往下一癱，腿一抬蹺到了史蒂夫的腿上。
方向盤晃了晃，史蒂夫無奈：“安格斯，我在開車。”
“開你的。”安格斯胳膊支著車門，坐在座椅邊緣，腳一晃一晃。
“坐好，你會讓我們都被警察攔下來的。”史蒂夫抖了抖腿，試圖給他抖下去。
安格斯眨巴了下眼睛，莫名想起了別的，腳輕輕往前踩了踩。
輪胎在路面上摩擦發出刺耳的叫聲，史蒂夫險些開出防護欄。
安格斯被顛地撞到了腦袋，縮回了自己的腿，坐穩了，抱怨：“你好好開車啊——疼的。”
史蒂夫定了定神，幽幽看了他一眼，默默重新發動車子。
一路無話。
一直到他們晚上回去，吃完晚飯，史蒂夫叫他坐好，兩個人隔著桌子面對面坐著，好像開會。
史蒂夫措辭了半天才問出口，安格斯老實交代：“洛斯教我的。”
史蒂夫……
“他說男人都喜歡。”
史蒂夫……
“以後不許聽他瞎胡說！”史蒂夫臉紅一片黑一片的咬牙道。
“知道了。”安格斯乖乖聽話。
“……不要在公共場合，或者開車的時候…嗯，做這種。”過了一會兒，史蒂夫扶了扶額，低低補充道。
“？”
作者有話要說： 天然撩行動力強·安格斯遇到了真老司機·洛斯→→
史蒂夫……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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