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希望把安格斯摻和在這些事裡面, 但是、我們確實需要幫助。”巴基把手上的照片一扔, 揉了下自己的頭，“兩個方面都要。”
“我不覺得他們有途徑接觸到安格斯,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們的世界裡，還有第二條或者可能更多的塞壬。”
“並且，很不幸的, 他或者他們被九頭蛇盯上了, 或者…抓住了。”
“你真的要和安格斯商量一下。”
史蒂夫苦笑：“這是我最擔心的部分。”
“嗯？”
“安格斯雖然沒有過多地說過關於他們族群的事, 但是我不覺得塞壬對於人類態度足夠友好。”
“啊？”
“他們討厭人類。”史蒂夫直接道。
“真的——？”巴基狐疑，“我怎麼覺得不太像。”
史蒂夫……
“我沒有在說安格斯，他是特例。並且, 安格斯說過，和人類過於接近的塞壬會被驅逐。所以, 塞壬那邊，我不覺得安格斯能幫上忙。”
“哇喔, 你們真的是認真的。”巴基感嘆, “羅密歐和朱麗葉嘛？”
史蒂夫……“巴基——”
“咳, 繼續說, 正事正事。”巴基收起自己八卦的心思。
史蒂夫手指推開照片：“但問題是, 我們除了這套照片已經什麼線索都沒剩下了。”
“呵——”巴基哼笑一聲，“他們很會這套。我發誓，我們進去之前他們肯定就準備好放棄那個基地了。”
“照片都是你帶來的那個人潛進去的時候拍的，我們甚至都沒能走到那個隱秘的實驗室, 基地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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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瑞不會放過繼續追查九頭蛇的，陸續的情報應該還會有。但是……我不覺得告訴他九頭蛇具體的研究內容是什麼是一件好事。”史蒂夫眉頭蹙緊。
“嗯，我覺得以他的腦迴路說不定會覺得既然對手都在研究，為了不落後，我們也不能停滯不前……”巴基齜牙，“我覺得他總是防衛過度，雖然幹這行確實需要謹慎。”
“我猜，目前，我們也只能待機了。”巴基搓搓手掌。
“我拜託了查爾斯，希望線索很快出現。”史蒂夫收起照片。
“壞人從來不放假是不是？”巴基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當他們被抓住的時候，下半輩子就都是假期了。”
巴基嘶了一聲。
史蒂夫往後靠到沙發上，笑了笑：“ok，你想知道什麼？”
“when？”巴基猛地精神起來，眼睛放光。
“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是最近才開始…格外…接近的。”史蒂夫挪了挪自己的腿。
“哦？”巴基語調詭異地抬高。
“look，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給這段關係定性……”
“嘿——”巴基不滿意了，“你們當著我們的面接吻了。”
史蒂夫……“對、對，我知道……我知道。”
“？”巴基攤手看著他，瘋狂暗示還有什麼值得遲疑的。
“我不知道塞壬有沒有伴侶的概念，”史蒂夫被他看得有些窘迫又有些好笑，“所以，在我讓他弄清楚親密程度的差別之前——”
“我們的關係還只能是待定。”
巴基一臉掃興。
“你就是太死板了。”巴基開始以經驗十足的姿態指指點點，甚至坐到了史蒂夫旁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應該更加主動一些，不要總是讓安格斯主動啊——”巴基拿拳頭砸了砸他的肩膀。
“……巴基，我還以為你一直覺得我如果對安格斯下手是違背道德的。”
“well，在我見過安格斯離開那幾天你的樣子以後，我只希望你開心點兒。”巴基挪開自己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你和他之間會是條很長的路，我不想成為阻礙之一。”巴基半彎起唇角，帶出一絲漫不經心。
“……謝謝。”
“不要謝我，我對安格斯其實還是很抱歉的。”巴基撇嘴。
史蒂夫失笑。
“說起來，我為什麼沒聽到果汁叫？”史蒂夫掃視四周，“你把它放哪兒了？”
巴基頓住，然後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迅速往儲物間的房門掠去：“shit！”
史蒂夫……
最後兩人去了一趟動物醫院才確定果汁沒什麼大礙，除了餓暈了外，只是有點兒輕微脫水。
對，餓暈的。
當天折騰完，第二天還要早起去斯塔克家宅報道的巴基覺得自己眼睛腫的就跟金魚一樣，史蒂夫和果汁一起睡在沙發上。
昨晚果汁清醒後的嗚嗚聲那叫一個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史蒂夫不得不抱著他哄了好久。
至今巴基靠近果汁一米內，都會被吠。
但是不知道是被他們的突然襲擊弄得元氣大傷還是怎樣，九頭蛇的蹤跡藏得更深了起來。
之後陸續幾次線索，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只是不痛不癢的部分，沒有能接觸到史蒂夫最關心的內容。
這期間史蒂夫之後陸陸續續去看過安格斯幾次，最後他們的新住所定在了靠近城中心的近郊，是獨棟帶一個小院的平房。
至於緊跟著他們搬到同一個街區的娜塔莎，史蒂夫表示……就、隨便吧。
弗瑞應該還不會富裕到把整個街區都買下來，安排上自己的人。
據說是斯塔克集團旗下的產業之一，至於到底花了多少錢，安格斯不知道也不是很關心就對了。
史蒂夫覺得購置計劃裡再添一輛車就完美了，但還需要一些時間。
雖然用安格斯的名義倒是可以貸款買，史蒂夫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安格斯和這些顯眼的資訊掛上。
把人接去新家是在聖誕節假期的時候，史蒂夫跟在亂竄的安格斯後面，難得緊張。
果汁就在安格斯腳邊繞來繞去，顯地有些激動。
安格斯覺得果汁和史蒂夫沒多大區別。
“感覺……還好嘛？”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嗯。”安格斯晃盪完衝他點了點頭。
比之前的房子大了不少，房間也多了，安靜。
史蒂夫松了口氣，笑笑：“嗯，那就好。現在，我還沒有完全裝修完。只是先把臥室，浴室，客廳廚房這些整理了出來，住是沒問題的。”
“至於之後的精裝，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來。”
“我不懂，你可以自己搞。”安格斯覺得史蒂夫作為一個人類活的很著急，總是有很多事要做。
他一定又在他那個小本子上羅列了很多東西，安格斯還蠻警惕的。
小心思藏得七彎八繞的史蒂夫……也對。
“安格斯，你想看看浴室嘛？”史蒂夫見他轉了幾圈沒找到重點，老是往廚房離跑，決定直接點兒。
“哦。”安格斯繞去浴室。
別的傢俱都是挑結實，禁造，不算太醜就行的話，浴缸真的就是格格不入的奢侈了。
安格斯看著幾乎和所謂的主臥一樣大的浴室，以及佔了半壁江山的圓形浴缸，眼睛亮了亮。
“這個浴缸大了。”
“對。”史蒂夫看著安格斯的側臉，“喜歡嗎？”
“喜歡。”安格斯點頭，當下就躺進去了。
史蒂夫看著他的樣子笑出來，還好沒聽巴基的，買個大型魚缸，而是採用了娜塔莎的建議。
浴缸能容納三個人並排躺下，非常的寬敞，安格斯把魚尾放出來也不會被擠到，甚至還能在裡面打兩個滾兒。
史蒂夫看他躺進缸底的樣子，覺得自己直接訂製大浴缸時，面臨的那些詭異眼神都是值得的了。
“你可以試試開啟水龍頭。”圓型浴缸壁比較高，下面砌了兩級臺階，史蒂夫蹲在臺階上，建議道。
安格斯爬起來去擰水龍頭。
淡淡的海腥味兒瀰漫開來，安格斯愣了愣。
“是海水。”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他總覺得自己在邀功。但是……討好安格斯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我找到了辦法直接從附近稍微深些的海域引水。但是因為裝了水泵，也為了不讓水管需要太頻繁地更換，而且近陸的海水也不算特別乾淨，所以海水還是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過濾的……”史蒂夫絮絮叨叨，有遺憾混在裡面。
安格斯把他拽進了浴缸裡。
猝不及防被拉進去，史蒂夫手在浴缸壁上滑了幾下，才藉助曲腿的動作扶穩，隨後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缸底咧嘴的安格斯，抿了抿嘴，笑開：“你真是……”
水還在繼續譁啦啦放，很快就沒過了安格斯的臉，史蒂夫的小臂和小腿。
水面晃一晃，裡面那張臉也跟著晃一晃，史蒂夫閉氣，把臉沉進水裡，唇輕碰那張臉在水裡唯一彷彿有溫度的位置。
安格斯抬手拽住他的脖子，水漸漸變深，史蒂夫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美人魚騙進水裡準備淹死的笨蛋。
腿稍微動了一下，水滿滿地溢了出去。水砸到地上的聲音，和果汁遠遠撓門的聲音喚回了史蒂夫的神智。
然後他就聽到了門鈴聲。
“哦，god——”飛快想起來被自己遺忘的事，史蒂夫拽著安格斯就想爬起來，“應該是巴基他們。”
安格斯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魚尾勾了勾他的腳踝，史蒂夫……
“安格斯，我們說好的，暫時不要……”史蒂夫比劃了一下，隨後慢慢擴大範圍，容納了安格斯整條魚，“就是…”
“不要動。”
他到底要去找哪個詞來說清楚！
“史蒂夫，這次我沒親你。”安格斯認真闡述事實。
史蒂夫……“對，這次是我的錯。”
只是距離上次兩人獨處時間有點兒長了……果然還是減少獨處時間吧……不行，假期誒。
史蒂夫嘆了口氣。
安格斯看著他懊惱的樣子，不解：“你明明喜歡。”
史蒂夫……無言以對。
另外，其實是尾巴自己卷上去的，安格斯甩甩自己感覺又大了一圈的尾巴。
水碰撞缸壁，譁啦譁啦響。
從梅林那兒回來，他就覺得自己尾巴又大了，還在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
“不管了——安格斯，出來。”史蒂夫擠了擠自己衣服的水，去拉他。
安格斯被他拽著胳膊，人卻往水底更深處沉了沉。
一個不敢用力，一個使勁兒賴，很快史蒂夫就放棄了，他拔腿走出浴缸。
“就、想出來了記得換身衣服。”
“你不需要去開門。”安格斯皺了下臉。
“他們只是想知道我們住在哪裡。”史蒂夫手沒進水裡捏了捏他的臉，“禮貌點兒，安格斯，你現在可是主人。”
“哦。”安格斯翻了個身，趴進了缸底，明顯完全不想出來。
史蒂夫脫下已經完全溼透的衣服，隨意用浴巾擦了擦後，準備把褲子也換了。
身後有一道視線，史蒂夫扭頭。
安格斯趴在浴缸邊看著他，尾巴翹著朝上，尾鰭晃悠，見他回頭，歪了歪腦袋。
抓緊腰帶，史蒂夫默默拿浴巾裹住了自己，走出了浴室才開始換衣服。
安格斯咂咂嘴，躺回了缸底，手交疊放在腹部，摸著據說是胃的位置。史蒂夫是真的好吃啊，看著也好吃。
嗯，就是不能真下嘴咬。
換了一身乾燥的衣服，史蒂夫邊喊著來了，邊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史蒂夫愣了一下：“額……請問？”
老人視線似乎從他擦著頭髮的手上滑過，笑眯眯道：“仁慈的先生啊——日安——”
“嗯，你好。”史蒂夫鬆開門把手。
老人只是笑。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嘛？”史蒂夫問道。
“啊，我忘了。”老人彷彿才想起來，“我是來代為轉交一個東西的。”
說著，他從自己的藍色布兜裡掏啊掏，掏出了一個兩個巴掌大的儲物盒：“請問，安格斯是住在這裡嘛？”
史蒂夫忍不住看了一眼他那個布兜，隨後擰住了眉毛，微微攔在門口；“這是給他的東西？”
“嗯。”老人點點頭，“一個很熱心也很好心，看上去還很帥的人託我替他轉交的。”
史蒂夫眉毛擰的更緊了，他怎麼不記得自己還透露給別人過這個住址。
“那人長什麼樣子？”史蒂夫抬眼掃視了一下附近彷彿很平靜的街區，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這是……聖誕禮物呢——”老人彷彿沒聽清他的問話一樣，徑直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史蒂夫沒接。
“啊，所以你現在是能為安格斯做決定嘛？”老人保持著笑容。
史蒂夫覺得他語氣有點兒怪，凝視了一會兒，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普通人。
“聖誕節是不是有點兒早了？”
“嗯，確實呢。那就之後再補一份吧……哦，那個人說的。”老人喃喃自語，迅速又補充了一句。
“你是誰？”
“只是個流浪漢，無家可歸的年紀大的而已。不要在意。所以，年輕人，你是能替安格斯決定要不要接受這個禮物嘛？”老人繼續問。
史蒂夫看了眼盒子，是半透明的，裡面有些彷彿微縮模型一樣的傢俱之類的東西，像是什麼玩具。
伸手接過盒子，史蒂夫依舊把門口擋得嚴嚴實實：“我會代為轉交的。”
“嗯，行。”
“100美金。”老人抬手，攤開。
“什麼？”
“辛苦費，100美金。”老人理所當然道。
“……”史蒂夫開始覺得對面這位年紀大的這一串舉動可能是類似於那種在街邊往別人車窗裡硬塞一份報紙，然後要錢的那種硬核乞討。
大概是之前在附近聽到了自己喊安格斯，隨便用什麼藉口上門了。
開啟盒子，史蒂夫翻了一下裡面的東西，都是很精緻的傢俱，像是過家家用的。
估計安格斯不會喜歡，但是果汁應該會玩。
“ok……”史蒂夫輕嘆，“你稍微等一會兒吧……”
門口這位看上去年紀實在是太大了，史蒂夫有些不忍心。
“這些夠嗎？”
“嗯，小費呢？”
史蒂夫……之後又補上了20美元。
“啊……”老人還想說什麼。
史蒂夫無奈：“嘿，如果你還想賣什麼東西，可以來這裡敲門。但是不要賣的這麼貴，ok？”
老人啊了一聲，笑笑，把錢塞進自己布兜裡，柱著柺杖走了。
“再見，好心的先生。”
史蒂夫笑笑，抓著盒子進門了。
他猜安格斯應該是知道門口的是誰才說不用開門的，也許自己下次要好好分辨他的話了。
“安格斯，你可以直接和我說門口不是熟人的。”史蒂夫把盒子放下走向浴室。
“他就走了？”安格斯撅起頭。
“對。”史蒂夫蹲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
“沒說什麼？”
史蒂夫搖搖頭。
“哇喔，這稀奇了。”安格斯眯了眯眼睛。
“？那是誰？”史蒂夫開始覺得不對了。
“梅林。”
“……what？”
“安格斯，下次，不許省事！”
“……哦。”
“他走遠了嗎？”
“……超級遠了。”
史蒂夫完全不知道安格斯已經學會了撒謊。
晃悠晃悠剛走五百米出頭的梅林突然站定，垂下腦袋：“為什麼不是個混賬？嗯？為什麼？？”
“如果是的話，多好解決！？？”
作者有話要說： 梅林是個好家長，除了有點兒壞。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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