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國看著大咧咧指揮他的蕭天權, 俊雅的面容微微抽搐, 隨即朝辦公室外喊了一句。
“孫溪, 再叫一份糖醋排骨。”
“哦, 是要大份的吧!“孫溪推開辦公室的門, 從門縫裡夠出了腦袋。
他一聽許昌國的話,就知道要糖醋排骨的不是他,而是這個不怎麼來檔案部的蕭天權。
孫溪對蕭天權的印象很深刻, 因為... 他每次出現在檔案部,所吃的伙食都是骨頭大餐... 而且, 要得都是大份或是雙份。
“對, 大份的,要兩份。”
蕭天權回頭, 眼睛發光,黑亮的眼珠子竟呈現出幾分棕色。他專注地看著孫溪, 臉上帶著渴望。
“行, 那你等會兒。”
孫溪翻眼,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他無視蕭天權眼巴巴的表情,把腦袋縮了出去。
多番接觸下來,孫溪對蕭天權那種讓人忍不住想伸手順毛的表情, 已經完全免疫。
孫溪一走, 蕭天權就坐回了椅子。
他坐得中規中矩, 兩手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亮晶晶的眼珠子裡閃爍著灼灼光輝。
許昌國看著紋絲不動、目不轉睛的某人, 臉孔微抽,吐了口氣,接著道:“那怪物如此厲害,你可有辦法對付?”
蕭天權默不作聲,微轉眼珠子,依舊坐得筆直。
許昌國見狀,蹙眉:“你出手,我包你一個月的排骨飯。”
蕭天權一聽,眉頭聳動,討價還價:“半年排骨飯,和一年房租。”
許昌國暗笑,裝作考慮了了一下,道:“行,半年就半年吧。不過,你房租不是還沒到期嗎?”
蕭天權:“明年的。”
許昌國:“......”真是越來越精了。
兩人談了幾句就歇了聲,主要是許昌國知道,這傢伙在沒有吃到糖醋排骨之前,不會再有心思和他談話。
認識這麼久,他把蕭天權骨子裡的習性摸得一清二楚。
這就是一個純粹的吃貨,在食物的面前,他的腦袋彷彿當機,完全沒有任何思考能力,更別說... 糖醋排骨!
*****
首都的夜晚,霓虹燈絢爛多彩,哪怕已是半夜,依舊亮如白晝。
趙萱下了計程車,關上車門,抬頭往星華小區看了看,眸光清亮,泛著盈盈笑意。她唇角微微上翹,推著行李箱,輕快地進了小區。
推開家門,趙萱微微一愣。
昏黃的燈光溢位半開的房門,沙發上,嬴政英挺的身影豁然進入她的眼底。
他坐得筆直,臉孔如刀削般,輪廓分明,一身品牌休閒服,楞是被他穿成了龍袍的感覺,與生俱來的帝皇之勢,孤傲得讓人卻步。
在見到趙萱剎那,他冷酷面容微展,帶上了幾分煙火氣。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嬴政抬頭,他原以為她會在龍吟鎮上多呆幾天。
趙萱已經從怔愣中回神,她從嬴政的身上收回目光,低頭笑了笑,把行李箱放到腳櫃旁邊,順手關上房門,“事情處理得順利,就回來得早,沒想到你也回來了,我還準備明兒去交易所找你呢。”
趙萱坐到嬴政身邊,身子一歪,懶洋洋的窩進了柔軟的沙發。
方才在火車站時,他的氣息明明還停留在交易所,怎得突然回家了?
嬴政目不斜視道:“回來休息一下。”
趙萱詫異,轉頭,盯著嬴政眨了兩下眼,突然就笑了,打趣道:“終於知道休息了。我還以為你要在股票交易所修煉成仙。”
嬴政並未在意她的戲言,他抬眸看了趙萱一會兒,抬起手腕看表,揉揉太陽穴道:“我就回來坐坐,待會還要回交易所那邊。夜深了,你去睡吧。”
趙萱慵懶往沙發上靠了靠,搖頭:“我不用休息,倒是你需要休息調養,從來到這裡,你都很久沒曬過月光了。”
嬴政“嗯”了聲,跟趙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身體放鬆許多。等趙萱快要睡著,他才從沙發上起身,理了理衣服,輕聲道:“我先走了,明兒去交易所看看你買的那支股,長勢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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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萱擺擺手:“大忙人,你去忙,我明兒過去找你。”她不知道他做的都是些什麼,只知道他很忙。忙得不眠不休、一月不著家,也虧他是殭屍,要不然……
不過...
趙萱用睡眼目送嬴政的背影,眼見他消失在茫茫夜裡,才慢悠悠地抬起手關了門。她迷迷糊糊間產生一個想法:嬴政這麼忙碌,還大半夜的跑回家,該不會是感應到她的氣息,所以特意回來等她吧?
越想越覺得,不是沒可能啊,要不然這大冰塊哪這麼巧合,在她回來之前就等在家裡?
趙萱嘴角一翹,放任自己躺倒在沙發上,眼睛眨了幾次,心情愉悅地睡過去。嘖嘖,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
蕭天權酒足飯飽之後,腦袋總算開始運轉,他端直身子,開始一本正經和許昌國商量事情。
兩人宿夜長談,在天際朦朧發亮之時,才停了下來。稍作休息,早上八點整,許昌國一通電話打到秘書部,沒等多久,就有人陸續出現在了檔案部。
來的人,幾乎都是道術界名聲響亮、修為頗為高深的道人。這些人並不是檔案部的固定成員,他們有的是編外人員,有的是長期駐紮在 b 市的修道人士。
許昌國從蕭天權的口中得知兇物極為厲害後,便不敢大意。
此行吉兇難料,雖有蕭天權出手相助,但他依舊不放心,他把能調動的人員全部調動,做好萬全準備,他方能安心。
許昌國見人員到齊,又召集起檔案部的其他成員,然後沉著眉,嚴肅的給他們開了一個會,告訴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眾人聽說已經尋到了邪物的行蹤,紛紛摩拳擦掌,咬牙切齒準備把那個邪物逮捕歸案。
俞平生被邪物擊殺,死相悽慘,這無疑挑起了所有道士的神經。誰知道那怪物還會不會繼續行兇?
俞平生道行不低,他都慘死在怪物手中,他們定然也不是那怪物的對手……不趁著這次檔案部出手,集大夥之力把怪物消滅掉,難不成還等著怪物把他們一個個把他們逐一端掉啊?
許昌國確定好行事方針,一番安排後,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檔案部。
蕭天權說過,那股極強的陰氣停留在交易所,他考慮了一番後,決定趁白日太陽最劇烈的時候,出手除魔。
太陽是所有陰邪之物的剋星,就算邪物再怎麼厲害,也絕對不可能在大白天活動在烈日之下。
天時,地利,他已經掌握,只要蕭天權這個“人和”最後不出紕漏,想來,此行應該不會太難。
蕭天權默不作聲的跟在一群人身後,眼光時不時遙望遠方,時而疑惑,時而焦慮,臉色變幻莫測。
昨晚他在和許昌國商量事情的,他清晰的感覺到,那股陰氣曾短暫離開過交易所,去了另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隱隱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的鼻子,可以說是世間最靈的東西,那味道太熟悉,熟悉得他終身難忘,那是... 天庭眾仙獨有的氣息。
難不成,也有仙人與他同樣,在天梯被斬斷之前,沒來得及趕回天庭,被迫遺留在了人間?
罷了,等幫許昌國處理完這事,他就去會會他,看看是不是曾經的故人。
此時已是上午點過,許昌國帶著一眾人來到交易所。見交易所的人進進出出,他並未立即就讓行動,只見他分散人群,讓眾同行融入到前來交易的人中。
捉鬼什麼的,對凡人來,是件極為驚悚的事情,徐昌國不打算擾亂人心,以防等會兒動起手來錯傷無辜,他準備等交易所中午歇業的時候,在出手行動。
與此同時,位於交易所極遠的一座大樓裡,中環藥業頂樓辦公室,秘書敲開了總經理辦公室大門,“付經理,有位姓王的先生找你,是否需要把電話轉進來。”
付旭抬頭,緊了緊額頭,把桌上的檔案推了一推,嘶啞著嗓音道:“接進來。”
“好的。”
電話接進總經理辦公室,付旭握著電話,低著嗓音問:“有何進展?”
“老闆,我們並沒查到首都大學有人死亡。”
付旭捏了捏眉心:“沒人死嗎?”
他頓了頓,眯著眼沉思了一會兒,道:“那可有突發疾病昏迷不醒的人?”
“有倒是有一個,不過已經出院了。”
付旭:“你查過那人的情況沒有?他出生在幾月,身體情況如何?”
“查過,生病的那位同學出生在三月,身體很健康,這次生病,據說是因為食物中毒,導致器官衰弱而昏迷。”
付旭聽完對方的話,鎖著眉骨,一臉沉思。
獻祭給斬龍劍的魂,必須是出生在陰氣最重的七份才對,如果那個生病的學生出生在三月,應該就不是因為抽魂,而陷入昏迷。
大學裡無人死亡,那就是說俞平生當天還沒來得及抽魂,就遇上了麻煩……
斬龍劍丟失,俞平生死……那斬龍劍定是被那人拿走了。
斬龍劍對他至關重要,不能有失。餘平生雖死,沒有把斬龍劍煉製成功,但他當初把劍交給俞平生時就留有後手,就算煉製失敗,他也有辦法讓斬龍劍發揮它應有的功效... 可前提是,必須尋回斬龍劍。
付旭思緒恢復,握著電話接著道:“檔案部這兩天可有什麼異動?”
線索已斷,看來只能指望檔案所那邊,能夠找出那個殺了俞平生的人了。
“剛得才到訊息,檔案部的人全體出動,去了政劵交易所那邊。老闆,他們定然是找到了兇手,你看?”
“你先去交易所盯著,我隨後就到。”付旭得到訊息,吩咐了一句電話對面的人,然後起身出了辦公室。
“藍秘書,把我今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出了辦公室,他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秘書,然後就大步流星的出了中環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