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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本丸的第十八天

“這是這個月的第四批了。”

膝丸甩掉刀身上的血跡,皺著眉頭看著檢非違使剛剛消失的地方。

這個月才剛剛過去一半都不到,檢非違使就出現了四次,可以說是極其恐怖的頻率了。

今劍從一邊的大樹上跳下來:“是啊,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的出現頻率――還是在沒有溯行軍的情況下,像是專門奔著我們來的。”

膝丸一臉憂心忡忡:“是因為我們在這裡停留太久了吧?而且出現的檢非違使力量越來越強大……現在還好,萬一我們擋不住,傷害到家主怎麼辦……”

一隻手突然出現,在膝丸頭上胡亂揉了幾把:“你的家主可不是那種弱唧唧的貴族子弟呀。”

膝丸一驚,猛地抬手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出現的人:“家主大人?”

源賴光若無其事地放下手,咳了幾聲,顧左右而言他:“髭切呢?”

膝丸保持著護頭的姿勢,想說什麼又不敢說,憋紅了臉,終於弱弱道:“兄長……去另一邊迎敵了。”

他話音剛落,髭切甜蜜的聲音就由遠及近飛過來了:“呀呀,弟弟丸又趁我不在和家主親熱啊……”

膝丸一蹦三尺高:“阿阿阿尼甲!不是你說的這樣!什,什麼親熱!”

他奮力辯白著,臉卻在髭切的注視下越來越紅:“怎怎怎怎麼可以這樣汙衊家主的清白!”

源賴光在一邊聽得臉色古怪,眼見膝丸還要說出什麼更奇怪的話,忙去岔開:“髭切那邊也還順利吧?辛苦了,沒有受傷吧?”

髭切不再追著膝丸窮追猛打,丟下一個“給我等著”的眼神,就腳步輕快地擠到源賴光身邊:“為了家主,做怎麼都是應該的,哪裡會辛苦呢?”

源賴光“唔”了一聲:“雖然是這麼說,但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啊。”

髭切繼續撩撥:“如果是為了家主而受傷,即使疼痛,也是至高的獎賞。”

源賴光皺眉,不悅地停下腳步,認真盯著髭切教育他:“是誰給你灌輸了這樣奇怪的想法?真是該下九段坂受受教育啊。”

【龜甲:……等等你們看我幹什麼?我冤枉啊!】

髭切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回看異常認真的家主,源賴光將他的反應理解為了正在反思,於是把目光投向後面的膝丸:“你該不會也有這樣的想法吧?我對家臣的命令從來都是量力而行,必須要珍視自己的生命,想要用受傷的手段從我這裡獲取利益是我最無法忍受的事情。”

髭切難得的有點懵,話題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源賴光繼續一臉嚴肅:“你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難道我還指望你會珍惜別人的生命嗎?我敬重為了大義獻身的人,但是這樣無意義的受傷,還是免了吧。”

髭切張張嘴:“家主……我不是……”

源賴光:盯――

髭切乖乖閉上了嘴,一臉愁苦的望著家主的背影,啊,以前跟在家主身邊時怎麼沒發現家主這麼直呢……看來以後的路很難走啊……

源賴光轉身往宅邸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叫你閒的沒事撩人,流氓屬性哪裡學來的,該好好教育一下了,像膝丸小天使那樣單純多好!

頓覺肩頭責任重大的源賴光,迅速在心裡列出了一二三四條教育綱要。

髭切猛地回身拔刀,四下掃視一圈,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對上自家弟弟驚訝的眼神,慢吞吞收刀,扯出一個熟練的笑容:“啊啊,沒是,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是我聽錯了吧。”

轉身小跑著追上沉思中的家主,一邊捋了一把後腰,怎麼還是感覺背後有點毛毛的?

宅邸裡多了這三個付喪神的事情別人並不知曉,倒是在某天不下心被前來尋找兄長的賴親碰見過。

源賴親是源賴光的同胞弟弟,這個比自己年幼五歲的弟弟一向深受父兄寵愛,雖然後來又多了一個弟弟,但是源賴光還是習慣性地更偏寵賴親多些。

小時候賴親就活潑的不行,常扯著長兄到處調皮搗蛋,仗著前面有寵愛自己的兄長護著,什麼禍都敢闖。

要不是後來賴光摔下山坡把腦袋摔出了毛病,也把賴親嚇老實了不少,天知道現在平安京會出一個怎麼樣的混世魔王。

天不怕地不怕啥都敢去啃一口的賴親,在偶然見到宅邸裡這三個非人的存在的時候,表現的十分熱情,完全不像是現今恐懼於神魔之事的其他人,簡直是恨不得整天貼著他們走,問長問短,還興致勃勃地要和今劍比劃比劃。

――在知曉那兩個好看的過分的青年是髭切膝丸的付喪神後,賴親就不太敢扯著他們不放了,對於兄長,他還是有那麼一點敬畏之心的……好吧,可能要比一點再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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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能再多了。

雖然髭切膝丸應該算是兄長的家臣,勉強可以歸為源氏的家臣,按身份說自己是主人輩的,但是……

但是他看到髭切笑眯眯的眼睛時就是莫名其妙的有點慫……

好吧,可能要比一點再多一點?

至於膝丸……

這個老實孩子,欺負起來多沒意思啊!

總結一下,這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熊孩子。

“兄長,外面有人請見,又是請你去除鬼的。”賴親大大咧咧地來到源賴光身邊坐下,毫不客氣地從膝丸手裡接過奉給賴光的酒盞,一口飲盡。

賴光也不在意,正想自己動手,一隻精緻的酒杯就湊到了他的唇邊。

源賴光不動聲色地一轉眼珠,正對上髭切一張笑容甜蜜的臉:“家主,請。”

賴光微微眯起眼睛,死性不改!

一個略顯兇殘的笑容在賴光唇邊一現即收,他笑眯眯地接過這個酒杯,反手就往髭切嘴裡扣:“哎呀,這樣時時刻刻為我服務,家主心中也很過意不去啊,不如今天就讓我照顧你一次吧?來來來,別害羞啊。”

髭切也不客氣,張嘴就飲下了一杯酒:“為了公平起見,家主也應該喝一杯啊。”

說著拎起酒壺準備倒酒。

源賴光眼疾手快奪下酒壺,按住髭切一邊肩頭,用著誠懇到聞者落淚的語氣說:“是我的錯,竟沒想到對付喪神來說酒杯是不夠的……你早該跟我說的。難道跟家主還要隱瞞嗎?”

話都沒說完就舉起酒壺往髭切嘴裡灌。

對面的賴親和膝丸早就懵了,一個舉著空酒杯,一個手裡連酒杯都沒有,圈著一圈空氣,傻不愣登地看對面的兄長們鬥智鬥勇。

最後還是髭切投降了,被按在遊廊上灌下了兩壺清酒,白皙的臉頰上飛起兩抹紅暈,支著一條腿,用膝蓋抵住臉,也不說話,一對眼珠子只傻呵呵地跟著源賴光轉。

源賴光不忍直視地轉過臉,心裡難得的有點愧疚。

雖然對髭切有點莫名的不喜歡吧……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家臣自己的刀,因為一點不舒服就這樣欺負他……也不太好吧……

摸摸鼻子,他決定暫時忽略這種愧疚,先把弟弟解決掉。

“來人沒有說請見的原因嗎?”

賴親正悄悄地偷瞟髭切,不是他沒有見過美人,實在是喝醉後的髭切……真的很……很……很誘人啊!

誰都看出來髭切對兄長有意思了,面對這樣的美色還能面不改色的談正事,他都要懷疑自己的兄長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了……

等等,說起來好像真的沒有聽說過兄長在哪家貴女處留宿過?

賴親看賴光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驚悚起來,不會吧?!

賴光被這樣滿含意味的眼神看的全身不舒服,直覺告訴他不能再讓賴親想下去了,鬼知道他會想出個什麼東西!

“賴親!”

“誒?啊啊啊?啊,哦!那個!問了,他說是安倍府推薦他來的,關於大江山鬼王……”賴親一邊說著,一邊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兄長把病治好,這多容易啊,人選現成的就有!

長得好看,還醉了,身嬌體軟易推倒,一發入魂沒毛病!

自從去年賴光解決了“羅生門之鬼”的事件,斬下了茨木童子的手臂後,他的名聲就遠遠地傳播了出去。

不久前,賴光又斬下了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的頭顱,為天皇陛下解決了困擾他許久的平安京少女失蹤事件。為此,那振斬首刀還重新得名“童子切安鋼”,成為了貴族追捧的至寶。

但是這樣的名聲卻讓賴光很是困擾,還有,給他的膝丸改名“蜘蛛切丸”的是哪個傢伙?難聽死了!還非得栽倒他頭上來,這個鍋他不背!他取名字才沒有這麼難聽!

同樣的,對於給他引來這些事情的安倍晴明,他也是沒個好氣。

一聽見“安倍”這個姓就胸悶氣短四肢無力――這是麻煩來了的徵兆啊!

賴光急忙擺擺手制止賴親說下去:“我頭暈,先回去休息了,你帶今劍和膝丸把那個人弄回安倍晴明那裡。再告訴那只狐狸,下次再故意給我找麻煩,我就燒了他的安倍府。”

賴親眨巴眨巴眼睛:“燒安倍府……倒是沒問題……髭切怎麼辦?”

“什麼?”

賴光疑惑地反問。

賴親清清嗓子:“那個,髭切喝醉了,誰照顧他?”

賴光捲起袖子,一臉自信:“有什麼難的,我來吧。”

喝醉後的髭切很好說話,叫他幹什麼就幹什麼,那乖巧勁兒,如果換一張臉,說不定源賴光都要喜歡上他了。

“好了,你睡吧,反正膝丸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賴光給髭切蓋好被子,起身準備離開。

身後猝不及防一道大力傳來,把源賴光拉的一個趔趄,直直跌倒了髭切身上。

隨即被一個充滿清酒香氣的懷抱攬了個結結實實。

“家主……”

帶著酒味的滾燙呼吸吐在賴光耳邊,溼潤的氣息像是羽毛撩撥著敏感的耳廓,髭切頗感興趣地看著那耳朵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又輕輕往上吐了一口氣。

嗨呀,真的變紅了!

髭切眯起眼睛,總覺得這紅色還不夠紅……要不……

源賴光正試圖掙開金髮太刀的懷抱,下一秒就感覺耳垂一痛,又是一熱,有一個柔軟溼潤的東西將他的耳垂包裹起來,一瞬間,酥麻的電流從頭頂直竄到了腳底,全身的力氣都從那裡漏了出去。

“!”

不等源賴光反應過來,笑起來如同蜜糖一樣的青年舔舔唇,對著他露出一個充滿侵略性的笑容。

驟然間天旋地轉,源賴光回神,就發現自己被自己的刀壓在了下面。

那個青年單手束縛住了源賴光的雙手,膝蓋壓住他的雙腿,充滿爆發力的腰身拉成一道弧,緊緊壓在他身上。

明明已經醉的人事不省了,居然還能精準的做出這樣的動作?

他低頭靠近源賴光的脖頸,細碎的淺金色髮絲落在源賴光眼前,密密麻麻織出了一片旖旎夢幻的朦朧夢境。

這樣的景象給了源賴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還有……

難以抑制的,近乎是爆發式的對髭切的厭惡。

這到底是……

高大的櫻花樹,木質的遊廊,劇烈的疼痛,逆光的身影,垂落下來的金色髮絲……斷裂的記憶碎片迸濺式的在賴光面前炸開,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眼前都是一片白光,耳朵轟鳴著雜音,他能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正在親吻自己,極盡溫柔,極盡珍惜,也……極盡貪婪。

在那片紛亂的雜音中,有一道清越的啼鳴由遠及近,像是落在古潭裡的一滴水,琴絃撥響的第一聲……

像是寂靜的夜空,一輪新月,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