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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第一百五十七章

封恆聽完之後, 卻是立刻就站起身來,謹慎地在門外看了一圈,見到外頭沒人, 這才松了口氣。

宋師竹反應過來,眨巴眨巴眼睛道:“外頭沒人。”

“還是要謹慎一些。”封恆道,有些氣惱地看著她。她出口的那些都是要命的話, 要是有人聽到了,得多出多少折騰事。

宋師竹也察覺到自己方才那番話的不妥之處了。

兩人對了個眼色, 宋師竹把封恆扯到榻上坐著, 小聲道:“你別擔心。”她又不是傻子,這種話題當然要清場的。這也是她和螺獅的默契, 她和封恆單獨在屋裡時, 素來不愛屋裡杵著個人,不會有人敢靠近的。

耳邊聽著她的解釋, 封恆把宋師竹那幾句話在肚子裡繞了幾個圈,道:“你做的那個夢裡,旱災是從幾月份開始?”剛才一連被驚嚇兩回,他覺得自己能維持這樣的平心靜氣,都是對他的考驗。

宋師竹想了想:“五月。”她記得有個臣子提過這個時間。這一回的夢境, 她知道是發生大事,特地把重要的點翻來覆去地記實了, 怕自己記不住,她早上還全部寫在宣紙上。

封恆默唸了一下這個時間。他並不懷疑這件事的準確性,就是一時間覺得十分棘手。

乾旱這種事不同於瓊州河堤壩之危, 還能找出一個白蟻來背鍋,就連欽天監也只能在雨量逐漸減小時做出預測,現在正值春日,雨水尚佳,直接說出口,肯定沒多少人相信。

宋師竹看封恆沉默不語,便又把她琢磨了一下午的法子說了一遍,找幾個人,在京城內傳個預見性讖語什麼的,能夠警示一下皇帝便好了。

這種事情都是穿鑿附會,三人成虎,誰知道哪些話怎麼來的,也別指望能找到源頭。

其實能找個埋在地底的大石碑什麼的是最好的,可是她能動用的只有家裡僕人,下人們多是一些普通人,動靜太大牽連太廣,還不如不幹。

外頭天色漸漸暗下來,封恆突然搖搖頭:“不行。眼下局勢不好,除非有高人背書,否則這種話就是無根據的謠言,皇上不會輕信。”

他們哪裡認識什麼高人?宋師竹覺得封恆這個想法有些天方夜譚。

封恆思量再三道:“或許可以找一找了緣大師。”

宋師竹:“……你和了緣大師很熟?”沒聽他說過他們這麼有交情啊。

封恆笑了笑,剛成親那兒,親孃和妻子的話題大半都是圍繞在了緣身上,他作為兒子和丈夫,當然也要去瞭解一下。

想著了緣大師對妻子的批語,五福俱全,旺家旺夫,封恆覺得他也許真有幾分門道。不過聽宋師竹覺得了緣大師神叨叨的裝神弄鬼,他失笑:“要是想知道大師是否真有大能力,等這回之後便知道了。”

這倒是一個法子。宋師竹想了想,道:“可是大師也不一定願意趟這灘渾水啊。”

封恆:“三月初有先農禮,要是不成,我就在先農禮前,與師傅和皇上直言,神仙向我託夢,說是夏日有旱。”

宋師竹立刻看了過去,她向來有幾分獨善其身的精神,沒想到封恆居然會想要自投羅網。

封恆卻沒有說話,其實從宋師竹的話一出,他便覺得這對他而言是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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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時,封恆也不會這麼著急,可今日在翰林院裡發生了一件事,讓他覺得妻子的夢境中,皇上受人責難之事,很有可能會實現。

封恆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沒跟你說,我今日在翰林院遇到了林學士。”

看宋師竹的臉色立刻緊張起來,他笑道,“你別怕,他沒對我做什麼。”

林學士是從五品,他是從六品。官高一級壓死人。

不知道楊掌院是不是故意的,兩人的辦公案就靠在一起,封恆抬頭就能見著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目光冰冷,面上都是寒霜。

受氣什麼的,他倒不在乎,只是林學士在翰林院多年,又記恨他先前帶給他的羞辱,封恆今日好幾回都覺察到他的惡意。

封恆搖搖頭,太后這一試探,不知道試出了多少牛鬼蛇神,皇上的處境確實不大妙,否則以他和李先生和皇帝的關係,就不會被安排在林學士隔壁。

宋師竹難以理解:“咱們什麼時候羞辱過林學士了?”一直是林學士扯著他們家不放好不好。

封恆提醒:“先前林學士擺座師的譜兒,被皇上罰了三個月的俸祿,還有他因為洩題的案子被關進詔獄時,林夫人上門,你沒有答應她和表哥牽線。”

見妻子聽著便皺住眉頭,封恆止住不語了。

屋裡氣氛十分安靜,宋師竹默了半響,她從來不覺得封恆是個野心家,但今日他這番話,著實重新整理了她的印象。可話說回來,能進入仕途,除了沒本事的,誰不想往上爬。

就是以往她給自家的定位就是大慶朝的普通公務員,宋師竹覺得自己且還得消化一下相公的這番變化。

她看封恆還在看她,想了想,道:“你都想好了,就去做吧。”

封恆頓時松了一口氣,有妻子的支援,他今日到現在才有了個好心情。

今日皇城之內,入目所及都是官員,他仕途才剛剛開始,可朝廷這麼多能人,他若是按部就班,很難脫穎而出。

尤其是旱災這件事百分百會發生,只要後頭證實之後,那這件事就是他的一大功勞。

若是皇上因為旱災的事倒下,他的情況只會更糟。

用完晚膳,封恆便去了西廂,他想把時辰鍾的事趕緊辦完,便給宋師柏和封惟下了一個任務,讓他們按照黃氏先頭的教導把時辰鍾組裝起來,之後一直沒正房。

橙黃色的燭光下,宋師竹在屋裡看賬本,一直出著神。

旁邊是喜姐兒肉肉的小胖腿,一直想要攀著她的大腿爬到她身上,宋師竹低頭,看她一張興奮莫名的小臉,時不時還仰頭朝她“娘娘”個不停,便嘆了一聲。

聽她嘆氣,喜姐兒胖臉蛋更是笑得高興,粉紅色的牙床上小米粒越發可見。

宋師竹看她無邪的笑顏,忍不住也笑了,只是她在屋裡還是坐不安穩,想了想,讓螺獅把花氏找過來,讓她接著教閨女叫“爹”,起身去了西廂。

屋裡頭,只有兩個小的埋著腦袋幹活呢。

宋師竹見封恆不在,本來想要悄悄走人。可宋師柏抬起腦袋一見著她,眼睛立刻亮起來了,連聲道:“大姐姐,你得說說姐夫,我們才到京呢,上吊也得喘口氣啊。”

宋師竹無奈地頓住腳步:“不過讓你們幫個小忙罷了。你姐夫是想把東西呈到聖上面前……”

時辰鍾的圖紙和零部件全部在她這裡,黃氏怕被人偷走,自己一件都沒留下。在縣裡時還把封恆宋師柏都叫了過去,教他們如何組裝時辰鍾,這都是為了這個東西拿出來,能最大程度耀花眾人的眼睛。

到時候幫著組裝的宋師柏和封惟,也能沾點光。

宋師柏嘴裡嘀咕了一句,放下手中的鐵件,道:“這個東西是玲姐姐研製的,我們才不想沾什麼光呢。”

封惟也點頭。他在分家一事上才佔了大哥的便宜,也不想立刻就去分嫂子的光彩。

宋師竹看著這兩人斬釘截鐵的模樣,便明白了他倆的意思,其實她覺得,說佔便宜也不盡然,黃氏也是佔了現代科技的大便宜……反正這個東西肯定不是她發明的。

只是既然宋師柏和封惟都是這麼想的,她也沒有強求,雖然做時辰鍾的共同發明人很爽——可能青史留名,可這個東西在讀書人看來,就是奇巧淫技。要是年紀太小就有了匠人的定位,以後也是於前途無利。

她對著這兩人好一番勉勵,總算把兩小的安撫下來,接著才去了前院。

有了這個插曲,宋師竹心情也平靜下來。她順著廊下走出了二道門外,看到外院窗紗上映照出的人影,默默站了一會兒,心中嘆了一口氣。

其實封恆有心進取,並不出奇。他能連中三元,他的出類拔萃,她早有感覺。

只是她沒想到他的轉變來得這麼快,想到隔壁林學士,宋師竹就很想畫個圈圈詛咒他。

她鬱悶了一下,心緒才重新恢復平靜。

能把章太后逼得在大駙馬之事上進退不得,內閣的強硬可見一斑。

封恆與聖上的關係這般不同尋常……若是沒有一些出奇制勝之法,自家相公的加官進職之路並不好走。

想到這裡,宋師竹也唯有一聲感嘆。要是按照她先前的想法,不冒頭,按部就班地過日子,恐怕自家就沒有出頭天了。

螺獅把手裡的薄斗篷為她披上,不解道:“少奶奶都走到這裡,怎麼不進去找少爺?”

宋師竹搖搖頭,她覺得自己也得重新整理一下後頭的思路。人往高處走,封恆心有抱負,她就不能給他拖後腿。

夜深之時,宋師竹早已昏昏欲睡,床榻旁突然落下一個火熱的身軀將她摟在懷裡,她帶著惺忪睡意看了一眼,男人眉角眼梢的愉悅,莫名的生疏。

宋師竹嗅到他身上松墨的味道,便知道他剛才一定寫了好多字。

封恆察覺到妻子捉著他的裡衣不放,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腦子裡還一直閃著剛才從書裡整理出來的救災之法,半響才沉沉睡了過去。

………………

寧氏躺在搖椅上,手拿宮扇輕輕打著,見下人全都一窩蜂湧了出去,便隨口問丫鬟這些人都去哪裡了。

丫鬟遲疑了一下,道:“封夫人帶了一個稀奇的物件過來,說是一個叫時辰鍾的玩意兒,看時辰特別準確,下人們都想去老太太的院子裡見識一下。”

寧氏默了默,突然嗤笑一聲:“封夫人?都叫上夫人了?剛回京就過來奉承老祖宗和二妹妹了,可真行。”

丫鬟小心翼翼道:“老太太和二姑娘都對封夫人極有好感,就連老爺也對那個時辰鍾極感興趣,從老太太院裡要了一架……”

寧氏抬頭看了欲言又止的丫鬟一眼,拉長聲音道:“放心吧,我才被放了出來,不會這時候去惹惱老祖宗的。”

丫鬟這才松了口氣,寧氏放出來後,身邊的丫鬟全被貶到莊上,她是新調過來的,做事未免有些戰戰兢兢。她想了想,道:“再過幾日,二姑娘便要入宮參選了,少奶奶要是想發脾氣,好歹也多忍幾日。”

寧氏這一回沒有應她,她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她過年時才被李老太太下令放出來,瘋了才會在這時候去招惹老太太的客人。

不過想著老太太最近的心煩,寧氏也頗覺快意。

她嫁入李家之後,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李家的事情。可老太太卻要幫著章太后把威遠伯府捏圓搓扁——守皇陵一向是個苦差事,何況只是個公主罷了,大堂兄若真的去為公主守陵,外頭人還有誰會把威遠伯府當一回事。

寧氏一想起這件事,便新仇舊恨,恨極了李老太太。

幸好這一回章太后沒能得逞,否則李老太太也不會那麼容易放她出來。

寧氏想著這兩人,真是恨不得他們早日斷氣。她做了幾下深呼吸,才平息了心裡生起的闇火。

院裡氣氛靜默,丫鬟見寧氏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容,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見她沒鬧起來,卻也放鬆了許多。

正院裡,李家女眷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時辰鍾,,目光都是十分新奇。

李老太太坐在上首,也覺得喜歡。圓圓的鍾面上,那兩根指標叫時辰針、時刻針的玩意不停地走著,她特地盯著看了一會兒,時間看得特別清楚。

還真是個寶貝。

約莫一刻鍾之後,李隨玉也把目光屋角的壺漏轉了回來,拍手笑道:“我還想著宋姐姐什麼時候回京呢,沒想到一回京就是一鳴驚人,這個東西都可以做咱們家的傳家寶了。”

今日休沐,宋師竹前兩日就送了帖子上門,說是有一個大驚喜要給她,還真是讓人驚喜到極點。

宋師竹剛才為了解釋這個時辰鍾的用法,說了許多話,此時拿起茶碗潤潤嗓子,才道:“隨玉妹妹要是喜歡,我送幾個給你當嫁妝。”

這兩日宋師柏和封惟趕著組裝了四個時辰鍾,宋師竹送了三個過來,一個如今就在李老太太屋裡,一個被李望宗要了過去,另外一個則是在花廳讓下人看稀奇。

說者和聽者都是有心人,李老太太突然搖頭道:“這個東西也算是個貴重的物件了,蕙心你要是不說明白,隨玉也拿得也不安心。”

宋師竹笑,覺得李老太太還真是個明白人,她把黃氏如何製作時辰鍾的過程和目的說了一遍。

“你嫂子怎麼會想到獻給聖上?”李老太太有幾分好奇,時辰鍾是個稀罕物件,封家拿在手裡,不知道能換多少財富,這不是把錢往外頭推嗎。

宋師竹道:“我嫂子手上另有一個藥方……”宋師竹也十分利落地說起來了,她和封恆在這件事裡的角色就是當個轉手人,之所以要兩件事一塊出口,是她覺得李先生要是同時聽到一件稀奇事和一件悲劇事,心情許會沒那麼差。

她望著像聽故事一樣的李老太太,覺得此時李望宗的書房,氣氛肯定沒那麼好。

阿尼陀佛。

封恆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今日也把了緣和尚請過來了。

宋師竹對封恆那邊的情況有些掛心,等到從李老太太院裡出來,從李隨玉嘴裡知道皇帝現在就在李家,她更是提心不已。

“你別擔心,皇上性子十分有趣,不會為難封師兄的。”李隨玉笑道。院子裡涼風習習,兩人在大樹下歇涼喝茶,氣氛靜謐。

宋師竹聽李隨玉提起皇帝的嬌俏語氣,頓了一下,突然仔細地打量著她。

李隨玉的狀態比起夢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她臉色紅潤,整個人看起來就跟破繭而出的蝴蝶一般,富有活力,美得光芒四射。

宋師竹突然有一個十分驚訝的猜測,李隨玉不會喜歡上了皇帝吧?

李隨玉察覺到宋師竹地注視,臉色微紅,接著又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你別擔心時辰鍾的事情,老祖宗對封大少奶奶手裡的止血藥粉有興趣,肯定會幫著說和的。”

宋師竹慢慢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這個道理,尤其是她今日還帶了一小罐藥粉過來,只見剛才李老太太試驗過後的驚喜目光,她就知道這件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只是她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她試探著問起李隨玉這個年過得如何。李隨玉突然笑出來:“我知道宋姐姐想問什麼。”

她頗有幾分不自在,道:“我偶然與皇上碰見過兩回,一回在除夕宮宴上,我不勝酒力,在仁安宮掉了一枚絡子,皇上著人送回來,另一回便是在祖父的書房裡。”

宋師竹的眼睛一連眨了兩眨,突然察覺到桃花盛開的味道。

這一回的桃花香開幾里,讓人心神為之一曠。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抽紅包,上張的待會發。